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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的邪灵以及可能唤醒他的外在世界之间,便是这些游荡的鬼魂。在波曼兹的设想中,鬼魂倒不足为惧。他认为,那不过是用来吓唬一般盗墓贼的纸老虎。
在三个矩形的内部,波曼兹画了一条嘴里衔着自己尾巴的龙。传说一条巨龙守卫着墓穴,沉睡了数个世纪。它作为最后一道防线,阻拦着一切胆敢前来释放邪灵的不法之徒。
波曼兹没法搞定那条龙,但没关系,反正他并不须要这么做。他只是要和沉睡在墓穴中的某人沟通,而非打开墓穴。
见鬼!如果他能弄到老守卫的护身符就好了很久以前,守卫们会佩戴护身符,前去大坟茔中进行日常维护。这些护身符依旧存在,只是没人再使用。贝桑就戴着一个。其他的护身符都被他藏了起来。
贝桑,那个疯子,虐待狂。
波曼兹细细想来,发觉贝桑才是他最熟悉的人——却又不是朋友,永远不会。多么悲剧的人生写照,想想看,人世间,最熟悉的人居然同时也是那个不惜一切代价、一逮住机会就会突然蹿出来把你送上绞刑架的人。
他说的退休是怎么回事?这与世隔绝的森林之外还有人记得大坟茔?
“波曼兹!你还吃不吃饭!”
波曼兹嘀咕了些什么,收起了地图。
那一晚,他又做梦了。女妖般的声音呼唤着他。他再度焕发年轻,孑然一身,在自家门前散步。一个女人冲他招手。那是谁?他不知道,也无所谓。但他爱她,欢笑着向她跑去脚步轻盈。但两人却越离越远。女人黯然神伤,渐渐消失“别走!”他呼唤道,“求你了!”但她却消失不见,太阳也随她离去。
广阔无垠的黑夜将他的梦境一口吞噬。他飘浮在森林某处陌生的空地。渐渐地,漫散的银色光芒照映出树的轮廓。光芒来自一颗银色的流星。他望着那颗流星逐渐靠近,尾迹滑过夜空。
第75章 (卷三):白玫瑰(5)()
莫名的恐惧狠狠揪住了他。“流星是冲我飞来的!”他双手捂住脸,瑟瑟发抖,却无处躲藏。银色的火球填满了夜空。火球上分明有张脸,那个女人的脸
“老波!别闹了!”茉莉又给了他一下。
他坐立起来,“呃,怎么了?”
“你叫唤个不停。又是那个噩梦?”
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不停,他叹了口气。还能坚持下去么?毕竟年纪大了。“还是那个。”时不时他就会做那个梦。“只不过这次更可怕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解梦的医生?”
“在这儿?”他嫌恶地哼了一声,“我才不要什么解梦医生呢。”
“的确不需要。兴许是你良心发现。谁让你把斯坦西尔从木桨城给叫回来的!”
“我可没叫他回来赶紧睡吧。”茉莉翻了个身,没有继续争执不休,一反常态。
他凝眼望着无尽黑暗。梦越来越清晰了,几乎清晰得过了头。梦里的那声警告是否别有深意?
慢慢地,慢慢地,梦境之初的感觉又回来了。是那种被召唤、一踮脚便能随心所欲的美好感觉。他不再紧张,微笑着酣然入睡。
贝桑和波曼兹看着守卫们清理遗迹上的草木。波曼兹突然骂道:“别烧!你这个笨蛋!贝桑,快阻止他们!”
贝桑摇了摇头。拿着火把的守卫退了几步。“孩子,不要烧毒藤。毒素会进到烟里。”
波曼兹挠了挠头。天晓得贝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贝桑只笑了笑,“你想不通吧?”
“是的。”
“你想不通的地方还多着呢。”他边说边指了个方向。波曼兹看到他的竞争对手门福正躲在远处窥望。他不禁低吼:“我还从没记恨过谁,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没规矩,没良知,没道德。小偷,骗子!”
“老波,算你运气好,我了解他。”
“问你点儿事,贝桑。贝桑长官。你怎么就不烦他去呢?运气好是啥意思?”
“他说你有召亡师的倾向。我不理他是因为他是个懦夫。违法的事儿他没胆子做。”
“召亡师?那小畜生竟敢诽谤我!还是掉脑袋的重罪!要不是老子一把年纪了”
“公道自有命数。老波,你很有种,我不过是从来没有抓你个现行而已。”
“又来了,莫须有的指控”
“并不是莫须有。你道德观念松懈,不愿意接受邪恶的存在。感觉就跟尸臭一样,显而易见。只要你敢有所动作,我一定会逮你个正着,老波。心里有鬼的人都很狡猾,但狐狸的尾巴终究是藏不住的。”
一瞬间,波曼兹觉得他的世界崩塌了。随后,他意识到,这不过是贝桑故技重施似地甩饵——茔长贝桑,精明的渔夫。他反唇相讥:“我受够了,你这个虐待狂。如果你真的有所怀疑,那你可找错人了。对你们这些守卫来说,法律算什么?关于门福的事儿,你可能是故意诳我的。为了骗我上钩,你是不是连你老妈都敢牵扯进来?真是个浑蛋,贝桑!你知道吗?变态。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要是还有良心,就绝不会把我和犯罪扯在一起。”
“瞧,你又在玩火了,老波。”
波曼兹的怒火退了。刚刚他太冲动了。奇怪的是,贝桑对他异常宽容。
好像他是一剂维持茔长心理健康的不可或缺之药。贝桑须要找到这么一个人,让自己束手无策,这个人还不能是守卫。对他百毒不侵的人会带给他内心中的自我认可这么说来,我倒成了他重点提防对象的不二人选了?波曼兹哼了一声。真不赖。
那关于退休的事儿,我是不是听漏了什么?他既往不咎,就因为他要走了?也许他真有第七感,能够洞察不法之徒。也许他想在走之前,再灵光乍现一回。
那新来的呢?会不会又是个明察秋毫的看门狗?贝桑这关虽然过了,但能不能逃过继任者的法眼呢?也许他一上任,就会给我来个下马威。还有托卡,这个疑似召亡师他又会有何动作?
“你怎么了?”贝桑关切地问道。
“胃溃疡。”波曼兹揉着太阳穴,希望自己的脑袋不会跟着较劲。
“放好你的标识。门福会伺机摸过来的。”
“是啊。”波曼兹从包里拿了六七根短棍。每根上头都绑了黄色的布条。他把它们插在遗迹上。按照惯例,这块地儿都归他一人挖掘了。
门福晚上可能会过来抢东西,哎,管他的,波曼兹毫无办法。这种标示地界的说明没有丝毫法律依据。每个采挖古董的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践行标准。
门福除了暴力,几乎毫无禁忌。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他的盗贼行径。
“真希望斯坦西尔能在这儿,”波曼兹说道,“他可以在晚上帮忙看着。”
“我会跟他打招呼的。能抽出几天时间,解解闷终归是好的。我听说他要回来了?”
“是啊。夏天回来。我们都很开心,都有四年没见了。”
“他是托卡的朋友吧?”
波曼兹转过身,“下地狱吧你!就不能让人安生一会儿?”他声音很轻,却是真的生气了。什么喊叫、咒骂、夸张的手势都省略掉了。
“好好好,老波。我放弃。”
“那敢情好。你最好保持下去。我决不会让你一个夏天缠得他不得安宁。你听到了么!”
“都说了,我放弃。”
chapter8大坟茔
乌鸦可以随心所欲地在永恒守卫的营地附近转悠。营地总部的内墙上挂着好几幅从大坟茔里挖掘出来的油画。做清洁时,乌鸦总会特别留意这些画,心里七上八下。他的小心并非没有道理。前段日子,帝王意图脱逃的消息让夫人掌管的帝国大为震惊。尽管白玫瑰已经将其封印,但几个世纪以来,帝王的残忍行径早已是众人皆知,且越传越盛。
只有大坟茔一直保持平静。守卫们尚未发现任何异常。士气逐渐高昂。邪恶无处遁逃。
但他在伺机蛰伏。
如果有必要,他会一直等下去。邪恶从未消亡。表面上看,最后的希望就是没有希望。因为夫人亦是永生不死。她决不会允许任何人打开她丈夫的坟茔。
油画上的内容已经漫漶不清。年代最近的一幅是夫人复活后不久完成的。那个时候的大坟茔比现在更完整。
偶尔,乌鸦会前往小镇边境,默然望一眼帝王陵,只是摇头。
曾经,守卫们还佩戴着免疫大坟茔致命魔法的护身符,这样便能对大坟茔进行日常维护。可如今,护身符都已丢失,守卫们除了看守、等待之外,别无所长。
时间悄然流逝。行动迟缓、头发灰白、走路跛行的乌鸦已成小镇一景。他寡言少语,偶尔会在蓝柳树酒馆讲点儿福斯博格军队的逸事,活跃活跃气氛。只有在那时,他的眼神才略见生气。即使他对那段时光成见颇深,也没有人质疑过他曾去过那儿。
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传言他偶尔会与茔长甜蜜上校下棋博弈,也会帮他干点儿别的差使。当然,还有新兵皮包,他热衷于乌鸦的故事,常陪他一瘸一拐地散步。都说乌鸦能读善写,皮包想跟他学学。
没有人造访过乌鸦家的二楼。每到深夜,乌鸦会穿过重重迷雾,缓缓地揭开一个阴暗的真相,一个因为时间流转和不实谎言而越发失真的真相。
解译工作进展缓慢。大部分内容都是用泰勒奎尔语——帝王时期的官方用语写就的,但也有用尤齐特里语,即泰勒奎尔方言写成的。乌鸦在夜以继日地努力工作。他也许是唯一一个能对这些过于片段化的句子进行重组和翻译的人。“传统教育总算派上了点儿用场。”他总是低语自嘲,之后便陷入沉思,自我反省。他常在夜间散步,希望能够重拾遗失的记忆。一个人的过去是萦绕不散的游魂,只有死亡才能将其度化。
他,乌鸦,把自己看作一个手艺人、铁匠和铸剑师傅。正如曾经委身于这个小屋的前辈一样,他焚膏继晷,只为求得知识的吉光片羽。
这年冬天非同以往。初雪来得很早。在那之前,秋季也很早,而且异常潮湿。时常就有暴雪肆虐。春天来得很迟。
在大坟茔北面,零星分布的部落氏族在森林中艰难求生。这些原始人会用狩猎得到的毛皮换取食物。木桨城的毛皮加工商们欣喜若狂。
老人们常说,这年冬天是灾难的征兆。但老人们总抱怨天气一年比一年糟糕。有时候又会觉得日子在变好。就是从来不觉得,每天其实都一个样。
春回大地,冰河解冻。流经大坟茔的痛郁河蜿蜒三英里,波涛汹涌冲出河岸,夹挟上千树木,惊涛骇浪,扬长而去。春季洪泛是当地一大胜景,每年都会吸引镇上居民高处观瞻。
大多数人的热情很快消退。但只要有皮包陪伴,乌鸦就会瘸着腿去看。此刻的皮包仍充满梦想,乌鸦也并不反感。
“乌鸦,你为啥对那条河这么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场面太壮观了吧。”
“壮观?”
乌鸦比画了一个包罗万象的手势,“如此广阔,如此狂暴。我们与之相比,又有多重要呢?”褐色的河水怒吼着,翻滚着,裹挟着数不胜数的浮木,冲向山岭。环过山岭后,水流才渐趋温和。
皮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