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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们两个却绝不会。我们知道夫人的死敌是谁,不过六年来,我们从未以实情相告,顶多向夫人提及也许有那么一支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叛军。
叛军痴迷于迷信。他们喜欢各种预言、传说,总是大费周章地预言胜利的到来。正是因为他们痴迷于预言,结果在查姆之战中他们身陷囹圄、差点覆灭。后来他们重整旗鼓,认定自己只是误会听了虚假的谣言,被比他们还要恶毒的坏人欺骗了。认清“事实”后,他们仍然一意孤行,总是相信匪夷所思的事情。
搞笑的是,他们会用真相自欺欺人。除了夫人的心腹,我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叛军已经离鬼门关不远的人。不过,他们仍然觉得把他们领向鬼门关的并非夫人。
对手是比夫人还要恶毒的帝王,他曾是夫人的丈夫,后来夫人背叛了他,还把他活埋在北方遥远的木桨城的大森林里。但是他的灵魂从坟墓里溜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了叛军的高层,让他们屈服于他,希望利用这些叛军把夫人扳倒,让自己复活。尽管他把几位老劫将拖下了水,但还是失败了。
要是他知道我的存在,肯定会将我杀之而后快。此刻,他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坟墓里图谋不轨,也许恨我恨得牙痒痒,因为我曾帮助他手下的劫将反戈一击这事一直弄得我惶惶不安。夫人已经够坏的了。不过,夫人只是邪恶的影子,而帝王才是邪恶的化身。至少传言是这么说的。我有时候忍不住在想,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为何帝王焦躁不安地躺在坟墓里、活在世上的却是夫人。
自从在北方发现那件骇人听闻的事儿、打探到那段鲜为人知的历史,我做过不少调查。每次都把自己吓得不轻。帝王统治下,帝国的那段日期如同炼狱一般。白玫瑰能把他打败可以说是奇迹。可惜她没能彻底摧毁他。他的爪牙,包括夫人都逃过一劫。要不然现在的世界不会这么混沌不堪。我在想不知道蜜月什么时候会结束。夫人现在还不算坏。可她什么时候才会手指一挥,任由黑暗肆虐,让过去的恐怖卷土重来?
我想了解帝国时代发生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儿。历史不可避免地是由自私自利的胜利者书写的。
这时,地精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我和沉默面面相觑,随即冲向屋里。
我当时真的以为他们当中的一个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结果却没想到地精身子抽搐着,独眼拼命阻止他自残。“有人送信来了,”独眼气喘吁吁地说,“帮帮我,力量太大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送信?自从叛军围攻查姆后,我们就没接到过这么十万火急的命令。自那时起,夫人和劫将都是通过信史传递消息。
地精只抽搐了几秒钟。这是他的老毛病了。等他放松下来,开始呜咽起来。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恢复常态,把信的内容跟我们说了。我们三个像平常打牌时一样互相看着对方,内心却恐惧不已。良久我终于开口道:
“得告诉团长才好。”
“是啊。”独眼说。话虽这么说可他并没有动。沉默也没有挪动脚步。
“好吧,我去。”说完我就走了。我看到团长在做他最喜欢的事情——腿搭在工作台上打瞌睡,我叫醒他,把事情跟他说了。
他叹了口气。“去找副团长。”我走到地图盒那儿,问了几个问题,可他并没有搭理我,我只得识趣地走了。
莫非这事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个地方真的危机重重吗?可怎么会是查姆最先收到的消息?
我真蠢,事先总得先听听地精怎么说才去担心吧。
副团长似乎并不比团长吃惊多少。“出事儿了吗?”我问。
“也许吧,你和蜜糖前往塔利省后,有人送来了急信。说我们可能被派到西线去。可能就是这封信吧。”
“到西线去?此话当真?”
“没错。”他的话里带着浓厚的讽刺意味。
真是该死。如果我们按照习惯以查姆为东西的分界点,塔利省在两千英里以外的地方,即便没有出任何幺蛾子,那也得走三个月。但现下可是一点也不太平。那里连路都没有。我想六个月时间已经够乐观的了,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结果出乎团长和副团长的预料。我们只得忧心忡忡地等地精恢复正常。团长打开地图盒,草草画了一条去冰霜城的路。他嘴里骂骂咧咧,因为所有西行的路都要穿过惶悚平原。这时,地精清了清嗓子。
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他抬起眼睛。消息看来不怎么乐观。他用沙哑的声音说:“我们要被召回了,是夫人的命令。她似乎非常不安。先头部队已经前往冰霜城了。有个劫将会在那里跟我们汇合。他会带我们去大坟茔。”其他人眉头紧锁,面面相觑。我小声嘀咕道:“妈的,真是活见鬼了。”
“怎么啦,碎嘴?”团长问。
他们现在还蒙在鼓里,对一些历史事件毫不知情。“那里是帝王的埋骨之地。那些人全都葬在那里。就在木桨城北边的森林里。”我们七年前到过那里。那座城市是个是非之地。
“木桨城!”团长大声喊道,“木桨城!距我们有两千五百英里!”
“到大坟茔还要走一两百英里。”
他盯着地图。“这下好了,真他妈的太好了。这意味着咱们不仅经过惶悚平原,还要经过空荡山和风原!真他妈的太好了。下周就到那里咋样?”
地精摇摇头。“她倒是不急。团长,她只是很担心,让我们找条正确的路。”
“她有没有说原因什么的?”
地精苦笑一声。“夫人以前说过吗?从来没有!”
“情况就是这样,”团长咕哝道,“命令突然来了,这是叫我们穿过大半个世界。我喜欢。”他很快吩咐副团长准备启程。
这是个坏消息,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疯狂的消息,但也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一收到急信他就开始准备了。部队开拔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但问题是现在没人想走。
西部比我们现在待的地方好多了,不过也没好到让我们走那么远的地步。
夫人就不能召集附近的部队吗?
我们被自己的能力所累。每次哪里有威胁,就把我们派往哪里,她知道我们能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真他妈的该死。
第40章 (卷二):暗影徘徊(6)()
chapter11杜松城:尸体
谢德只给了克拉格九枚银币。他用剩下的那枚银币买了柴火、葡萄酒、啤酒,店里总算有点库存了。别的债主收到风声,听说他发迹了。其实稍微改善的情况,对他没有好处。他从一位叫吉尔伯特的债权人那里借了点钱应付克拉格。他发现自己现在居然盼着再死人。要是再有十枚银币他就能熬过这个冬天了。这年冬天情况相当糟糕。港口悄无声息。巴斯金区的人都没有工作。谢德辛亏还有亚萨。他每次都能从克拉格那里带点柴火回来,可怜巴巴地想收买朋友。一天,他又拿着不少柴火来了,私下里对谢德说:“你最好小心点,谢德。克拉格听说你从吉尔伯特那里借钱了。”谢德脸都吓白了。“他连买铁百合的下家都找好了。他们正到处招募姑娘呢。”
谢德点点头。那些拉皮条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买来一些走投无路的女人。等到了夏天,会有很多水手来到这里,不过他们压根儿就没钱嫖娼。
“狗杂种,让我以为他暂时会放我一马。我早该知道他没安好心。他想把我的钱和房产都搞走,狗东西。”
“我早就提醒过你的。”
“是啊。谢谢,亚萨。”想起还钱的时间,谢德如坐针毡。后来他再次向吉尔伯特借钱时吃了闭门羹。一些小债主包围了铁百合。克拉格的目的就是想把谢德赶走。
他端着一杯酒讨好地来到渡鸦身边。“我可以坐下来吗?”渡鸦的唇边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这可是你的店。”继而又说,“谢德,你最近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客气。”
“我太紧张了。”谢德撒了个谎。渡鸦让他的良心有些不安。“担心我的债务。”其实渡鸦知道这只是借口。“你是觉得我能帮上忙吧?”
谢德嘟囔一声。“是的。”
渡鸦轻轻一笑。谢德察觉他脸上得意的神色。“好吧,谢德。今晚怎么样?”
谢德想象着母亲被看墓人带走的情形。他感到一阵恶心,强忍着没让渡鸦瞧出来。“好啊。”
“那行。但这次你就当个帮手吧,不能算是合伙人。”谢德咽了咽唾液,点点头。“先伺候你老娘睡下,然后再下楼,明白了吗?”
“好的。”谢德小声说。
“那好。你走吧。你在这里让我怪不舒服的。”
“好的,先生。”谢德说完就走了。那天余下的时间里,他都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港口的河谷寒风呼啸,皑皑白雪点缀其中。谢德可怜巴巴地蜷缩着,身下的骡车如同冰块。天气越发糟糕。“为什么非得是今晚?”他埋怨道。
“时间挺合适的,”渡鸦牙关打战,“不会被人发现。”他们拐入蜡烛巷,狭窄的巷子数也数不清。“这里有不错的猎物。在这种天气下,他们都会像死苍蝇一样趴在巷子里。”
谢德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干这种勾当对他这种年纪的人来说还是老了点。可他不得不来,这样才不会每天面对这种恶劣的天气。
渡鸦勒住了骡车。“去那个巷子里瞧瞧。”
谢德下了骡车,脚刚一接触地面就感到一阵生痛。这种感觉不错,他至少感到触碰到什么东西了,脚没有冻僵。
巷子里发出微弱的光。不过,与其说是谢德靠眼睛在巷子里行走,不如说他正摸索着往前走。这时,他发现屋檐下有一团东西,但那玩意突然动了,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他吓得撒腿就跑。
他跑到骡车跟前时,渡鸦正把什么东西扔进车厢里。谢德撇开目光。那个孩子顶多不过十二岁。渡鸦用稻草把尸体盖住。“这是第一个。像这样的夜晚,咱们准能找到不少。”
谢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重新坐在骡车上。他想起了母亲。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她一个晚上都熬不下去。
他在旁边的巷子里找到了第一具尸体。一个老头躺在地上就再也起不来了,身子都冻僵了。尽管良心饱受煎熬,但谢德还是把尸体拖进了骡车里。
“今晚收获不错,”渡鸦说,“没人跟我们争。像这样的夜晚,看墓人也不会出来。”跟着他又轻声说,“希望咱们弄一大堆尸体回去。”后来,他们来到海滨时,两人又各自发现了一具尸体。这时,谢德问道:“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
“我也需要钱。需要一大笔。这活儿来钱快,又稳当。”
谢德觉得这事相当冒险,没有渡鸦说的那么轻巧。他们说不定会被千刀万剐。“你不是杜松城的人,对吗?”
“我是南方来的。我是水手,船沉了。”
谢德不相信他说的话。虽然渡鸦说得轻描淡写,但总觉得不对劲。不过他也没胆子说对方是骗子,让他说出真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谢德也没能从渡鸦身上套出更多东西,对他的背景和动机都一无所知。
“走那边。”渡鸦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