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瘸子不会这么做,他的缺点之一就是没有想象力。他会把那些人直接干掉,加上在场的所有活物。”又是一阵诡异笑声,“效果平平,对吧?”他接下来的话,用了一种我没听过的语言。
团长点点头,“老艾?”
老艾把故事又讲了一遍,跟此前一字不差,随后将话头交给独眼。法师草拟了一个抓捕耙子的方案。我听得一头雾水,但搜魂立时领悟了。他第三次笑出声来。
独眼带搜魂去看他的神秘石板。我们凑到炉火旁,沉默掏出一副牌,但没人响应。
我有时会想,那些正规军是如何保持精神正常的。他们时刻待在劫将身边,而搜魂跟其他人相比,简直是个小甜果。
独眼和搜魂伴着笑声走回大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艾嘟囔了一句少见的评语。
搜魂走回火炉边,“干得好,先生们。干得非常漂亮。有创意。这一招足以击溃突出部的叛军。等天气好转,咱们就到玫瑰城去。组成八人小队,团长,包括两名你的法师。”每句话之后都有片刻停顿。每句话都是截然不同的声音。诡异。
我听说那些声音属于被搜魂夺去魂魄的人。
我也不知从哪儿冒出的胆色,居然主动要求参加这次任务。我想看看他们如何用几根头发和一块石灰石抓住耙子,而瘸子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动得了耙子的半根汗毛。
团长思忖片刻,“好吧,碎嘴。独眼和地精,你、老艾。再挑两个。”
“那才七个人,团长。”
“加上渡鸦就是八个。”
“哦,渡鸦。当然。”
当然。沉默寡言、武艺高强的渡鸦快变成团长的至交密友了。他俩的关系让人费解。渡鸦加入让我觉得很不自在,估计是因为这家伙最近把我吓得不轻。
渡鸦迎上团长的目光,扬了扬眉。团长若有若无地点点头。渡鸦右肩略一耸动。这是什么意思?我猜不出来。
有些非比寻常的计划即将展开。知晓内情的人都觉得相当带劲。虽然我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肯定是狡诈狠辣的招数。
暴风雪停歇。玫瑰大路很快通畅。搜魂躁动不安。耙子已经跑了两周,而我们需要一个礼拜才能赶到玫瑰城。也许没等小队到达,独眼定下的计策早就泡汤了。
我们天还没亮就起程上路。石板装在一辆大车上。法师们几乎什么都没干,只是在上面凿了一个西瓜大小的浅坑。我猜不出它的价值何在。独眼和地精围着它忙来忙去,活像成天黏着老婆的新郎。独眼用满脸坏笑回答我提出的所有问题。杂种。
天气始终不错。和煦暖风从南方吹来。我们遇到很长一段泥泞道路。我亲眼看到了世间少有的场景——搜魂居然站在泥地里,跟我们一起拉大车。他可是帝国的大将军。
玫瑰城是突出部的珍珠、一座肆意扩张的城市、自由之都、共和制邦国。夫人觉得没必要改变它自古以来的独立地位。这个世界需要某些地方,让人们可以抛开所有阶级和身份的限制。
所以就有了玫瑰城。不向任何人效忠。充满间谍、探子和生活在律法夹缝中的流民。正是在这等环境下,独眼声称他的计划必会生根发芽。
我们抵达时,玫瑰城的红墙高耸于众人面前,落日余晖下,颜色深得像干涸的血渍。
地精溜溜达达地走进我们房里。“我找了个地方。”他对独眼尖声说道。
“好啊。”
奇怪。两名法师好几个星期都没拌过嘴。要搁过去,他俩一个钟头不吵架就算奇迹了。
搜魂在阴暗角落中挪了挪身子。他始终待在那里,像丛黑乎乎瘦巴巴的灌木,自己跟自己轻声争论不休。“接着说。”
“那是个老广场,有十几条大街小巷进进出出。晚上光线昏暗。按理说,入夜后不该有任何行人。”
“似乎挺合适。”独眼说。
“当然。我租了个房间,可以俯瞰广场。”
“先瞅一眼去。”老艾说。我们都得了幽闭恐惧症,争先恐后跑了出去。只有搜魂留在屋里。也许他能理解我们需要出去透透气。
看样子地精的确挑对了地方。“然后怎么办?”我问。独眼露齿一笑,我咒骂道:“蛤蚌嘴!少跟我耍花招!”
“今晚吗?”地精问道。
独眼点点头,“只要老怪物说没问题。”
“我快被憋死了,”我宣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帮小丑所做的只是玩玩牌,看渡鸦磨磨刀。”第二项活动每次都要持续好几个钟头,钢刃蹭过磨刀石的声音让我脊梁骨直发冷。那是个预兆。若非料到局势可能变得棘手,渡鸦不会做这种事。
独眼发出一阵好似鸦鸣的声音。
我们在午夜时分把大车拉出门去。马厩老板直说我们发了疯。独眼赏给他一个著名的笑容。他赶车,我们跟在周围徒步而行。
车里的石板有些变化,添了点东西。有人在那上面刻了一句话。可能是独眼,他经常出去办事,但从来不肯明说。
石板旁还多了几个大皮囊和一张敦实的木板桌。那桌子看起来足以支撑石板,四条腿都是磨光黑木。上面还有些用银丝和象牙组成的图案,感觉好似象形文字,非常复杂,神秘莫测。
“你们从哪儿搞来的桌子?”我问道。地精咯咯怪笑。我忍不住吼道:“你们他妈的就不能跟我挑明吗?”
“好吧,”独眼猥琐地笑着说,“是我们造的。”
“干吗用?”
“用来放我们的石头。”
“这还用你说。”
“耐心点,碎嘴。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杂种。
我们选定的广场有点不对劲,完全被雾气笼罩。别的地方可没起雾。
独眼把大车停在广场中央,“伙计们,把桌子卸下去。”
“去你的吧,”地精抱怨道,“你以为可以偷懒躲过这一遭?”他转身对老艾说,“这该死的老瘸子总有借口。”
“他说得有道理,独眼。”小个法师连声抗议,老艾接口道,“把你那懒屁股滚下来。”
独眼狠狠瞪着地精,“总有一天要办了你,肥仔。阳痿诅咒。听起来不错吧?”
地精不吃这套,“要是我能在自然法术上长点本事,非给你来个愚蠢诅咒不可。”
“把该死的桌子放下来。”老艾吼道。
“你紧张了?”我问了一句。他从未被那两块料永无休止的拌嘴激怒,反倒将其视作某种娱乐。
“没错。你和渡鸦到这边来用力推。”
那张桌子比看起来沉。我们所有人一起上阵才把它从车上弄下去。独眼装出来的闷哼和咒骂帮不上半点忙。我问他是怎么把这东西弄上来的。
“直接造在里面,蠢驴。”他说完便冲我们大呼小叫,要把它往这边挪个半寸,再往那边挪上几分。
“就这样吧,”搜魂说,“咱们没时间折腾了。”他的不悦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地精和独眼没再吱声。
大家齐力把石头滑到桌上。我退后两步,抹掉脸上的汗水。虽说眼下是仲冬时节,但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石头散发出阵阵热量。
“那些包。”搜魂说。这次是女人的声音,我很乐意见上一面的女人。
我抓起个包,不禁闷哼一声。真够沉的。“嘿。原来是钱。”
独眼咯咯窃笑。我拎起皮囊,放到桌子底下堆好。真是老大一笔财富。说实话,我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堆在一个地方。
“把包打开,”搜魂命令道,“抓紧时间!”
渡鸦割开皮囊。财宝滚落到碎石路上。我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心中充满贪婪欲望。
搜魂捏住独眼的肩膀,又抓住地精的胳膊。两名法师好像矮了一截,面对着桌子和石头。搜魂说:“把车弄走。”
我还是看不清他们刻在石头上的字,于是趁此机会蹿过去瞅了一眼。
若想得到这笔财富
且把禽兽
耙子
的脑袋放在石板上
啊哈。坦率直白、不绕弯子、简洁易懂。正是我们的风格。哈。
我退后两步,试图估算搜魂的投资额。我看到小山似的银币中混有金子,有个袋子里还掉出几块未切割的宝石。
“头发。”搜魂命令道。独眼掏出发丝。搜魂把它们塞进头颅大小的孔洞内壁。他撤回身来,与独眼和地精牵起手。
他们施展法术。
宝藏、桌子和石板放射出金色柔光。
我们的大敌死定了。准有半个世界的人试图赚取这笔赏金。它数目大到难以抗拒。耙子的心腹都会背后捅刀子。
我看他只剩一线生机,那就是亲自把财宝偷走。但这活儿并不轻松。还没有哪个叛军先知能跟劫将的法力抗衡。
他们完成施法。“谁来试试。”独眼说。渡鸦的匕首尖碰到桌面时,发出一阵刺耳爆响。他瞪着自己的武器,不觉爆出了粗口。老艾用剑猛刺。啪!剑尖闪出白光。
“妙极了,”搜魂说,“把车赶过来。”
老艾吩咐一个人去赶车。剩下的人连忙逃进地精租下的那个房间。
起初我们都挤在窗口,期待看到事态发展,但很快就觉得索然无味。直到天光破晓,玫瑰城才发现我们为耙子安排好的末日。
谨慎小心的实干家们找了上百条拿钱的路子。平头百姓只是来看看热闹。有个胆色过人的团伙开始在街上打洞,试图钻到桌子底下去,直到治安队把他们赶跑。
搜魂搬了把凳子,坐在窗户旁,再也没动地方。他曾跟我说了句:“必须随时调整法术效果。我没想到有这么多别出心裁的把戏。”
第13章 (卷一):(13)()
我也没想到自己胆大包天,居然敢问:“夫人是什么样子?”我刚刚完成一段白日梦的草稿。
搜魂缓缓转过头来,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某种削铁如泥的东西。”阴狠的女性声音。怪诞的回答。劫将随即又说:“必须防止他们使用工具。”
目击证人的报告到此为止。我早该知道会是这样。我们凡人对劫将来说不过是些物件,我们的好奇心更是绝对无关紧要。我缩回自己的秘密王国,观赏由我臆想出来的夫人。
搜魂当天夜里调整了防护魔法。第二天早上,几具尸体留在广场。
独眼在第三天晚上把我叫醒,“咱们的买主来了。”
“啊?”
“一个带着脑袋的家伙。”他满心欢喜。
我跌跌撞撞跑到窗前。地精和渡鸦已经到了。我们挤在一侧,谁也不想离搜魂太近。
有个人偷偷摸摸走过下方广场,左手揪着一把头发,再往下是一颗晃晃悠悠的头颅。我说:“我还琢磨着,要等多长时间才会上演这场戏。”
“安静,”搜魂的话嘶嘶作响,“他在外面。”
“谁?”
他很耐心。非同寻常的耐心。换成别的劫将,可能直接把我当场干掉。“耙子。别把咱们暴露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也许我不想知道。这种事总让我心里发毛。
“我们早就料到他会偷偷来摸情况。”地精尖声低语。他怎么做到一边尖叫一边低语的?“耙子肯定想搞清要对付的是什么东西。想做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