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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回忆,一点点拼凑。夫人占卜到三种未来,但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存在。也许这意味着那三种未来里也没有劫将的地位,可能他们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决定摆脱他们的主人,换取自己的未来。
脚步的轻响让我吓了一跳。不过我并没有惊慌,看来沉默选择跟了过来。当宝贝儿坐到我们身边时,我真的是吃了一惊。她独自一人。
我怎么就忽略了免疫结界的重新出现呢?肯定是走神了。
夫人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仿佛宝贝儿并不存在。“他们还没走出珊瑚区,那里很难走出来,况且他们都受伤了。珊瑚没有杀死他们,但够他们受的。现在他们都躺在那儿,等着天亮呢。”
“所以呢?”
“所以就让他们再也走不出去。”
“宝贝儿可以读懂唇语。”
“她已经知道了。”
好吧,我已经说过一千遍了,这丫头一点都不傻。
宝贝儿之所以知道,跟她的地位有很大关系,所有的信息都会汇集到她的手里。她们两个正好坐在我的两侧。
哎。
我就这么当起了她们的口译员。
问题是,后面发生的事情我无法叙述,因为后来我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我只有一次机会记了一点笔记,但现在怎么也看不懂了。
她们进行了某种谈判。宝贝儿和夫人两人心甘情愿进行谈判?我仍能记得自己当时的震惊。
最终她们达成了一致。不过这协议不够稳定,夫人从那天起,只要处在免疫结界里,就会躲在我身后,与其他人隔离开——呵呵,知道自己是个人形盾牌的感觉“真好”——而且宝贝儿时刻保持在夫人的附近,以防她使用法力。
不过,有那么一次,她远离了她。
有点超前了,先讲那天晚上吧。我们三个先是偷偷溜了回去,不让任何人知道她们进行了“高层会谈”。我和夫人在宝贝儿之后走进地堡里,尽可能表现得像是刚玩完一场激情四射的“游戏”。看到他们嫉妒的眼神,我就忍不住想笑。
第二天早上,我和夫人走出了免疫结界。宝贝儿事先派遣沉默、独眼和地精三人去跟巨石讲道理,因为先祖树一直在生气。其实她还有个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三人跟踪我们。我们去了另一个方向——去寻找劫将。
其实基本上不用找,他们还没摆脱珊瑚礁呢。夫人是主,他们是奴,她有着主宰他们命运的力量。只消一瞬,他们就不再是劫将了。
她的耐心已经耗尽了,或许她这是在杀鸡儆猴在我们回到地堡之前,秃鹫就已经在那附近盘旋了。
这么容易,我心想,她杀个劫将这么容易。想当年我要干掉瘸子的时候,真的是历经千辛万苦哇。
之后,我和她继续翻译起来,忙得晕头晕脑。外面有什么新闻我都无心去打听。不过当时的我也有些迷糊,因为夫人把她跟宝贝儿会见的内容从我脑子里抽走了。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最后白玫瑰得到了先祖树的宽恕。脆弱的联盟关系得以存活。
我还注意到一件事,就是那群巨石再也不跟我说什么“有陌生人”了。
原来,一直以来,它们所谓的陌生人指的是摄踪和猎狗——蟾蜍杀手,当然还有夫人。他们三个中的两个已经不再是陌生人了。没有人知道猎狗——蟾蜍杀手怎么样了,就连巨石都不知道它的去向。
我想从摄踪嘴里问一下那名字的含义。但它想不起来了,甚至都不知道猎狗——蟾蜍杀手是谁。匪夷所思。
它就这么变成了先祖树的侍从。
chapter46老树之子
我紧张到失眠。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痛郁河的水位越来越高,那四条腿的恶魔正带着打探到的消息奔向自己的主子,而宝贝儿和夫人却没有任何行动。
渡鸦仍困在那里,波曼兹仍困在自己招来的麻烦里,世界末日越来越近,但没有人采取任何行动。
那些材料我都翻译完了,但还是一无所获。沉默、地精和独眼在盲目地查阅姓名表,希望能通过对比找到一定的规律。夫人给他们指导,跟他们讨论,比我还勤快。我只是在翻阅编年史。我很想要回在皇后之桥失去的那一部分。我整日心慌意乱、坐立不安,人们都开始讨厌我了。为了让自己放松,我开始每晚外出散步。
这一夜是月圆夜。月亮像一个橘黄色的大膀胱,挂在东方的山坡上。这画面非常壮观,尤其是当蝠鲼从月亮中间穿过的时候。沙漠万物被镶上了紫边,空气很凉。微风自下午刮起,风中弥漫着尘土。在遥远的北方,一场风暴闪闪烁烁。
一块巨石出现在我身旁,我向一边跳了三英尺。“石头,荒原上又来了陌生人?”我问。
“没有比你更陌生的了,碎嘴。”
“还挺有幽默感。你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是先祖树找你。”
“真的吗?再见。”我朝地堡走去,心怦怦直跳。
另一块巨石挡住了我的路。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勉强我。”我故作勇敢,朝上游走去。
否则它们会把我撵过去,就像赶牲口进圈那样。既然躲不过,那就坦然接受,起码不会太狼狈。
荒原上的风很冷。然而,我踏进先祖树周围的荒地后,感觉就像步入了夏天。它的叶子一直在响,但一丝风都没有。温度之高,像置身火炉。
月亮升高了,荒原上蒙了一层银光。我靠近大树,目光落在那半截手臂上。那手臂仍露在外面,抓着树根,似动非动。不过树根变壮了,似乎想要裹住那只手,就像一棵树把绑在身上的铁丝裹住那样。我停在老树五英尺前。
“再近些。”它说。它的声音很平和,语气和音量都像日常说话那样。
我回道:“好的!”我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逃跑的可能。
荒地上只有两块巨石,想逃跑岂不容易?
“站着别动,蜉蝣。”
我定在原地。蜉蝣?你活得久了不起啊?
“你曾向我请求帮助,向我索要帮助,曾哀求、恳求、乞求帮助,那就乖乖站着接受帮助。再近些。”
“你终于下定决心了。”我又向前走了两步。再让我靠近,我就只能爬树了。
“我考虑了一番。你们这群蜉蝣害怕的那东西,虽然离这里非常远,但它如果崛起了,会对我的生灵造成威胁。你们这些阻止它崛起的人并不具备镇压它的能力。所以”
我并不想打断它,但我不得不尖叫。某个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并使劲地挤压!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真对不起啊,老前辈。
世界一瞬间变成了蓝色,我在一束愤怒的飓风中翻滚。先祖树的树枝间冒出一道道闪电,雷声滚滚,传向沙漠的远处。我叫得更惨了。
蓝色的闪电在我身边劈来劈去,我感觉浑身的骨头跟我脚踝一样,也要碎了。不过,最后那只手终于松开了我。
我挣扎着要逃跑。
只跑了一步,就摔在了地上。我连滚带爬,先祖树在我身后道歉,喊我回去。
简直是地狱啊!我就是死,也要从巨石之间挤过去。
忽然,我竟醒着做了一个梦。先祖树向我传达了一个消息。然后,大地平静了下来,巨石消失了。
地堡的方向传来一阵喧闹声。一群人跑了出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沉默最先跑到我身边。“独眼。”我说,“我要找独眼。”除了我,略懂医术的就只有他了。尽管他这人比较执拗,我还是可以信赖他为我护理的。
一会儿后,独眼出现了,他身后跟了二十个人。士兵的反应挺迅速。“脚腕。”我对他说,“可能骨折了,找个人拿灯来,顺便再带几把铁锹。”
“铁锹?你脑子没毛病吧?”独眼问。
“去拿就是了。赶紧给我止痛。”
老艾出现了,他的腰带都还没系好。“发生了什么?”
“先祖树想跟我谈话,让石碑把我叫了过来。他说他想帮我们。只是,在我听他说话的时候,那只手突然抓住了我,差点把我的脚腕扯断。刚才的响声是老树说,‘给我住手,太没礼貌了!’”
“瞎扯。给他护理好后,把他舌头割了。”老艾跟独眼说,“碎嘴,它找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耳朵聋吗?它想帮我们对付帝王。它经过一番考虑,认为镇压帝王对它自己有利。拉我一把。”我的脚踝已经肿成三倍大了。但经过独眼的处理,疼痛正慢慢缓解。他把一坨丛林草药做成的糊状物抹在了上面。
老艾摇了摇头。
我说:“再不拉我起来,我他妈打断你的狗腿。”他和沉默这才拉我起来,架着我走路。
“拿些铁锹。”我说。地上已经摆了五六把。
这些是专门挖水沟的,不是真正用来掘坑的。“你们如果想帮忙,那就扶我走到老树那里。”
老艾抱怨了一声,沉默看上去想说什么,我面带微笑,期待地看着他。我等他说话等了二十多年了。
但他还是忍住了。
不知他发过什么毒誓,也不知是什么让他不再说话,反正现在的他,喉咙里上了一把大铁锁。我曾见过他气愤到咬手指,也曾见他激动到失禁,但没有什么能够撼动他拒绝说话的决心。
树枝间仍然闪烁着蓝色的火花,树叶叮叮作响,月光和火把的光混在一起,投下飘摇不定的阴影。“绕着它转一圈。”我跟扶我的人说。我也不知它在哪里,树的这一面没有,那就肯定在另一面。
没错,就在那儿,离树根二十英尺。一棵树苗,大概八英尺高。
独眼、沉默和地精三人张着嘴,瞪着眼,跟受了惊的猿人一样。不过老艾却很淡定。“提几桶水来,把这块地浇透。”他说,“再拿一块旧毯子,把它挖出来后,连根带泥包起来。”
这个老土包子,这么快就转过弯了。“把我送回地堡吧。”我说,“那里光线好些,我想亲自护理一下脚腕。”
老艾和沉默架着我回去。路上,我们碰见了夫人。她很合时宜地装出一副热情关切的样子,我不得不忍受那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坏笑。
到现在为止,只有宝贝儿一人知道真相,可能沉默有一点怀疑,其他人都蒙在鼓里。
chapter47孤魂
大坟茔里没有时间,只有阴影、火焰、不知源头的光亮、无尽的恐惧和痛苦。站在自己误入的陷阱里,渡鸦可以看到二十来个帝王手下的魔怪,可以看到白玫瑰当年拴住的那些恶人邪兽,可以看到被冻在龙火之中的波曼兹。这个老法师仍然挣扎着,想要朝帝王陵再迈一步。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在几代人之前就已经失败了吗?
渡鸦很想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他的信都寄出去了吗?会有人来救他吗?难道他就这样困在里面,直到黑暗降临吗?
如果有什么可以显示时间流动的话,那就是镇压着黑暗的那些图腾,它们身上散发着越来越浓郁的忧虑。河水越来越近了,而它们什么办法都没有,它们没有能力去唤起整个世界的关注。
渡鸦想,如果时光倒转,他可能会做出很多不一样的决定。
他模模糊糊地想起曾有两个像他这样的灵魂在附近经过,但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