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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住了狂奔的战马,而后一个利落的滚鞍下马,已是跪在了老十四的身前,手一举,一枚小铜管已是出现在了老十四的眼前。
“唉……”
只一看那小铜管的式样乃是最紧急信件的格式,老十四的脸色立马便是一变,顾不得多言,一把便将小铜管抢了过来,飞快地扭开其上的暗扣,从内里取出了一卷纸,摊开一看,脸色顿时便已是煞白一片,呆呆地站了良久之后,这才闷闷地发出了一声长叹,痛苦地闭上了眼,此无他,这卷密信里消息不少,可全是坏消息,不单是年羹尧已被弘晴斩杀,就连鄂海与范时捷都已然被弘晴拿下了大狱,如今的西北局面已然彻底落入了弘晴的掌控之中,老十四翻盘的最后机会也就此宣告幻灭了去!
“走,回营!”
老十四到底是枭雄之辈,尽管被这一连串的坏消息打击得不轻,可也就不过愣神了片刻,便已是清醒了过来,这就打算回营召集一众心腹大将再议个章程出来,怎么这也不能就此认了栽!
“怎么回事?为何混乱如此!”
老十四今儿个出营散心,跑得离大营稍有些远了,尽管是一路疾驰,赶回大营也已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的,这才刚纵马接近营区,就已然听到军营里欢呼声接连不断地响着,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沉,赶忙一个打马加速,如奔雷般地冲进了营区,入眼便见无数的士兵在欢呼雀跃着,不止是他的中军如此,左右前后各营都是一般无二,一见及此,老十四的脸色立马便阴沉了下来,纵马冲到了一名兴奋得大呼小叫的游击将军面前,寒着声便断喝了一嗓子。
“禀大将军,先前延信将军与钦差大人已是当众宣布了将在近期内撤军之消息,末将等盼归已久,故而失态,还请大将军海涵则个。”
见得赶来的是老十四,那名游击将军自不敢轻忽了去,赶忙跪在了老十四的马前,恭谨地将事由道了出来。
“什么?”
一听这么个消息,老十四只觉得胸口猛地一疼,一口血已是狂涌到了嘴边,却又不愿当众失了态,这便强行地将血生咽了下去,只是血线还是沁出了嘴角,却也顾不得去擦上一下,率领着手下的亲卫纵马便奔向了中军大帐,尚未下马,就见副帅延信与一名中年宦官已是联袂迎上了前来。
“延信,尔好大的胆子,竟敢不经本王的同意,擅自在军中散布谣言,是欲造反么?”
老十四并未下马,而是一扬马鞭,劈头盖脸地便将延信臭骂了一通。
“大将军误会了,末将只是奉旨行事而已,陛下有旨意给您。”
延信乃是中立派,素来不掺和到阿哥们之争中去,平日里对老十四也一向是言听计从,向不敢有甚顶撞之言行,然则今儿个不同往日了,有了圣意的支持,延信自也就不会再在乎老十四的权威,不亢不卑地便顶了一句道。
“陛下有诏书在此,大将军王允禵还不跪下听宣!”
延信此话方才刚落,也没等老十四再次开口,就见那名中年宦官已是上前一步,一抖手,从衣袖里取出了份卷着的诏书,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亢声便断喝了一嗓子。
“臣,爱新觉罗?允禵恭听圣训。”
那名中年宦官中气十足,一声断喝之下,原本正乱糟糟地喧哗着的将士们顿时全都安静了下来,无数人的目光立马齐刷刷地全都聚焦在了老十四的身上,所带来的压力无疑是巨大的,直压迫得老十四面色煞白无比,尽管满心的不服气,可在这等情形之下,老十四也真就不敢作出公然抗旨不遵的事儿,无奈之余,也只能是牙关一咬,翻身下了马背,不甘不愿地往地上一跪,瓮声瓮气地回应了一句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大行,朕心甚乱,着大将军王允禵即刻回京襄赞朝务,准带二十骑随行,由仁亲王弘晴护送,限时二十日内抵京,不得有误,钦此!”
若说这半月余来诸多圣旨还算客气的话,这一份旨意可就是毫无半点的容情之处,字数虽不甚多,可字里行间却满是腾腾之杀气,毫无疑问,若是老十四再不奉召的话,接下来到的可就不是诏书,而是屠刀了的。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此刻,老十四心中对三爷的恨意可谓是倾尽三江之心也难以洗尽,奈何人在屋檐下,却也不能不低头。
“大将军王,陛下有急召,不可延误,您这就请罢。”
老十四方才刚谢了恩,身子都还没站直呢,那名中年宦官已是面无表情地一摆手,就此催请了一句道。
“公公且请稍候,容本王处理下手尾再行启程如何?”
老十四显然是不甘心就这么被剥夺了兵权,哪怕明知无望,却还是想做出一番最后的挣扎。
“不必了,军中事宜已由延信将军接手,至于西北军政,也已由仁亲王负责打理,您还是请随老奴一起上路罢。”
中年宦官压根儿就没打算给老十四这么个垂死挣扎的机会,直截了当地便拒绝了老十四的提议。
“哼!”
老十四看了看中年宦官,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延信以及其身后的诸般将领们,见无人在此际出头支持自己,又怎会不知大事已去,心中当即便滚过了一阵的悲哀与凄凉,也懒得再做无谓的挣扎,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翻身上了马背,一声不吭地便向营外疾驰了去……
第824章 英雄末路(二)()
诚德元年正月十四日,奉旨巡视西北的仁亲王弘晴上本奏事,列举原陕西总督鄂海、陕西巡抚范时捷、四川提督年羹尧等人诸多不法事,并弹劾诸人串谋造反,报称已斩杀称兵造反之年羹尧,并已将同谋之鄂、范等诸般官员一体捉拿下狱,为免西北军政有乱,特保举原征西将军延信为陕西总督,并负责征伐准噶尔部大军之撤军事宜,保举陕西藩台赵长明为巡抚,所遗之缺由原川西粮道刘三儿接任,并保举原西北粮道李双春接任陕西臬台之缺,保举原仁亲王府侍卫统领李敏行接任四川提督一职。
奏本一至京,朝野为之哗然一片,上本言事者众,反对者有之,叫好者也有之,众说纷纭之下,朝局颇显混沌,然,诚德帝却是没给诸般臣工大议之机会,独断乾坤地便准了弘晴诸般所请,并严令弘晴即刻护送大将军王入京奔丧。
诚德元年正月二十日,老爷子的批复尚未到,老十四却是已然先到了,消息一经传到驿站,弘晴自是不敢轻忽了去,亲率两千新军劲旅以及暂署各衙之主官们一并到城西处相迎。
末时一刻,碧空万里无云,春日高悬天空,暖烘烘的阳光照在人身上,舒服得令人很有种嗜睡之冲动,然则有着弘晴这么个尊贵人物在,场中数千人又有谁敢微露懈怠之意的,只能是强打起精神,默默地立在道旁,恭候着大将军王的到来。
末时三刻,大道的远端的山弯处突然一阵烟尘滚滚而起,旋即便见一彪军马有若旋风般直冲而来,一面铁血大旗下,一名带甲将军面若寒霜地打马飞奔着,紧随其后,又有一拨军马从山弯处狂奔而出,领先的赫然是一名中年宦官,前后两拨人马都不算多,前者不过二十一骑,后者也就只有百骑不到,可胯下所乘都是骏马,速度奇快无比,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已是冲到了欢迎队伍的不远处。
“小侄见过十四叔!”
弘晴眼神好得很,大老远便已认出了那名带甲将军正是大将军王老十四,这一见其横冲直撞而来,便知其这是在故意撒气,心中暗自好笑之余,也不愿被其冲了满面的尘埃,这便一挥手,率部便迎上了前去,隔着还有二十余丈远,便已是在马背上一躬身,很是恭敬地招呼了一声。
“嘿,我说谁这般威风,原来是你晴哥儿啊,了不得,连爷都被你玩在手掌心里了,好,好样的!”
老十四心中憋着一把火,哪怕明知道此际跟弘晴发火,也不过是徒劳的唇舌罢了,可还是没能忍住,尽管停下了狂奔的战马,却没给弘晴啥好脸色看,阴阳怪气地便讥讽了弘晴一番。
“十四叔一路远来辛苦了,小侄已让人打扫了驿站,且请十四叔暂且屈就一番,将养几日,再行回京可好?”
对于老十四这么个悲情人物,弘晴其实是颇为同情的,实际上,若是论雄才大略的话,他要远比三爷、四爷更合适当皇帝的,可惜这就是天家政治的残酷性,成则王败则寇,越是有才干的皇子,一旦没能登上帝位的话,下场一准越惨,毫无疑问,一旦回了京,等待老十四的绝对没啥好果子,正因为此,弘晴自是不会去计较老十四的恶劣态度,温文尔雅地笑了笑,很是谦逊地便提议了一句道。
“不必了,本王奉旨回京,须臾耽搁不得,让路!”
弘晴倒是一片好心,然则老十四却压根儿就不领情,不容分说地一摆手,毫不客气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散开!”
对于老十四这等不合作的赌气态度,弘晴其实早有预料,实际上,这数日来,尽管三爷那头的批复尚未送至,可弘晴却是早已按着自个儿的思路,将西北的政局好生梳理了一番,该交代的事宜早已是交代清楚了的,至于行装么,弘晴此来本就没带啥家什,也不过就是些随身的包裹罢了,早就已都带在了身上,就算即刻起行,于弘晴来说,也没啥不可以的,正因为此,弘晴并未计较老十四的无礼,也没多言劝阻,仅仅只是淡然地笑了笑,一扬手,中气十足地下了令,旋即便见两千新军骑兵左右一分,已是让出了条通路。
“驾!”
哪怕弘晴再如何客气,老十四也没加以理会,甚至连看都不看弘晴一眼,便已是一个打马加速,如飞一般地窜了出去,沿着新军将士们让出来的通道,一路狂奔地向前冲,紧随其后的二十名护卫见状,同样没管前来迎候的诸般人等是怎生感想,一窝蜂地便跟在了老十四的身后,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跟上!”
眼瞅着老十四这般无礼,弘晴实在是有些个哭笑不得,可也懒得去与一将倒霉之人多计较,这便将暂时署理陕西巡抚的赵长明等几名地方大员叫到了身旁,低声地交代了几句,而后便即一挥手,高声下了令,率领着两千精锐骑兵便狂奔着向老十四等人追了上去……
“仁亲王殿下,我家王爷有请!”
行行复行行,一路狂赶之下,弘晴一行人等很快便过了潼关,又过了太原、井陉关,于诚德元年二月初一赶到了延庆州(今之延庆县),再有半日便可入京,大军并未驻扎县城,而是就在荒山野地里安下了营垒,因着这些日子以来,老十四的一贯不理不睬,弘晴也就没打算再去自讨没趣,这一扎好了营,便猫在了中军大帐处,默默地寻思着回京之后的朝局之演变,却不曾想老十四竟派了名亲卫前来相请,还真就令弘晴颇感意外的。
“小侄见过十四叔。”
老十四既是有请,弘晴自是不会拒绝,施施然地便到了老十四的帐篷中,这才方一掀帘子进了帐,入眼便见老十四正盘坐在几子前,闷闷地独饮着,并不因弘晴的到来而又甚反应,弘晴也没计较那么许多,缓步便行了上去,笑呵呵地便打了个招呼。
“坐!”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