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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回事?十弟,说清楚点。”
八爷虽是早就没了刑部的差使,可对朝局还是极为关注的,加之在朝中耳目众多,消息自是极为的灵通,就算这样,八爷也没听到半点有不利于三爷的消息,这乍一听十爷说得如此之肯定,当即便是一愣,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紧赶着便刨根问底了起来。
“嘿,八哥不知道罢,老三门下的梁绪文被人给告了,弹章都已上到了皇阿玛处,哈哈哈……,老三这回不死怕也得脱上层皮了,便是弘晴那小儿也一准得跟着吃挂落,一思及此,小弟心里头可是舒坦得很,哈哈哈……,回头一准得放串爆竹庆贺上一回!”
一听八爷这般问法,十爷当即便得意地大笑了起来,摇头晃脑地扯了一大通。
“竟有此事?何人如此大的手笔?”
八爷还真就被老十所言的事儿给吓了一大跳,没旁的,梁绪文乃是三爷的门下爱将,能以区区一举人的身份高踞吏部侍郎之位,完全靠的便是三爷的提携之力,这一年来,随着弘晴权柄日盛,诚亲王府一系可谓是水涨船高,不说旁人,便是八爷要出手对付梁绪文,那都得好生掂量一下才成,而今,居然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将梁绪文给告了,当真叫八爷为之愕然不已的。
“哈,八哥,您算是问对人了,这事儿么,满天下还就只有十弟最清楚了的。”
这一见八爷失惊若此,始终微笑不语的九爷也来了精神,笑呵呵地一击掌,卖关子地扯了一句道。
“嗯?此话怎讲?”
九爷这话一出,八爷的眉头立马便皱了起来,满脸疑惑地看了看九爷,又将视线投到了十爷的身上,满是不信意味地发问道。
“八哥莫急么,嘿,这事儿正是小弟的手笔,说来也是巧了,梁绪文那个混账东西仗着老三的势,在吏部里瞎折腾,爷门下雄海那小子不过跟其顶撞了一回,居然就被其一本参去了老十四处,他奶奶个熊的,敢跟爷这般嚣张,爷又岂是泥捏的,不给那小子一点教训,他还真就不知马王爷长了几只眼了,爷一怒之下,拿了万把两银子出来,本想着收买其随侍之书童,暗中给那小子下点泻药啥的,却没想到那书童一股脑道出了梁老儿一大堆的混账事儿,哈,爷一听这么些事儿有搞头,索性就玩了个大的,把那些证供都给了陶彝那厮,由其出面上了本章,又叫人让嵩祝将弹章直接送到了皇阿玛面前,嘿,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想来是够老三喝上一壶了的。”
十爷倒是没卖啥关子,得意洋洋地摇晃着大脑袋,絮絮叨叨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
“哦?原来如此,唔,来人!”
听完了十爷的陈述,八爷的眼神立马便闪烁了起来,显然是看到了个中的可资利用之处,不过么,却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提高声调断喝了一嗓子。
“奴才在!”
听得响动,侍候在暖阁外的下人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自有一名下人头目紧赶着行进了暖阁,高声应了诺。
“去,将陆先生请了来。”
八爷没甚废话,直截了当地便下了令。
“喳!”
这一听八爷如此吩咐,那名下人头目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赶着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奔出了暖阁,不多会,就见一身白狐裘袍的陆纯彦已是施施然地行进了暖阁之中。
“先生,您来了,快请坐。”
这一见陆纯彦已到,八爷立马便起了身,很是客气地先行招呼了一句道。
“陆纯彦见过三位王爷。”
陆纯彦并未因八爷的礼遇而有丝毫的懈怠之处,恭谨地朝着八爷等人一躬身,行了个问安之礼。
“先生不必拘礼,且请入座,今儿个朝局恐将有变,还请先生为小王谋划一二方好。”
八爷笑着回了个礼,而后便有些个迫不及待地将陆纯彦谦让到一旁落了座,一开口便道出了主题。
“哦?究竟出了何等大事,还请王爷明言则个。”
这一年余来,朝局平稳至极,波澜不惊,陆纯彦虽偶尔参与议事,可大多时候议的只是些皮毛小事罢了,此际一听八爷言明有大事要议,还真就有些技痒了。
“好叫先生得知,事情是这样的……”
自打没了差使,八爷对朝局的掌控力度显然是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这一年余来,几乎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能拱翻三爷父子,而今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一丝的曙光,心情自不免为之荡漾不已,也没让十爷转述,亲口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
“哦?”
听完了八爷的解说,陆纯彦的眉头当即便皱紧了起来,却并未急着给出个判断,而是捋着胸前的长须,默默无言地沉思了起来……
第765章 投鼠忌器(三)()
“先生,这事儿到底成还是不成,您倒是给个话啊。”
陆纯彦这么一沉思便是良久,十爷性子躁,眼巴巴地等了一阵子,也没见陆纯彦有所反应,登时便急了,不管不顾地便嚷嚷了一嗓子。
“此事本身说来不算大,关键须得看圣意之所向。”
陆纯彦并未去计较十爷的态度,神情淡然地捋着胸前的长须,言简意赅地点出了事情的关键之所在。
“嗯,先生所言甚是,今,仁郡王得宠,却恐皇阿玛不看僧面看佛面,若真如此,怕是难有着力处,不知先生可有何良策否?”
陆纯彦未来之前,八爷其实也已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处,只不过他却是猜不透老爷子的心思,这才无法作出一个有针对性的应对之方案,此际听得陆纯彦言语间似乎已把握到了圣心,八爷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紧赶着便追问了起来。
“王爷所虑不无道理,此案若是早发半年,必无风云,至于而今么,却是大有可为处也。”
或许是太久不曾遇到可以一议的大事之故,陆纯彦还真就存了些好生露一手的心思,并未急着道破根底,而是卖起了关子来。
“嗯?先生之意是……”
八爷到底不是寻常之辈,只一听陆纯彦这般说法,心中当即便滚过了一阵明悟,只是并不敢完全确定,这便迟疑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王爷明鉴,去岁寿诞之际,陛下耍了一手瞒天过海之策,算是骗过了所有的阿哥,一举将朝堂大权尽皆收回,看似威势无比,皇权巩固,实则陛下对朝政却是有心而无力,以致政务糜烂不堪,朝野怨声载道,似此情形下,陛下又不愿再看到诸阿哥掌权之局面重演,唯有抬仁郡王出来理政,此固然有心向三爷之意味,可更多的不过是无奈之举措罢,大体上看重的是仁郡王乃龙孙之身份,由其理政,既可保得朝局不乱,又可防止阿哥专权,当不致有玄武门旧事重演之虞,若是陛下龙体始终不见好转,事情或许也就这般持续下去了的,偏偏休养生息了一年半之下,龙体已是日趋见好,如此一来,问题也就出现了,以陛下之睿智,又岂能容得皇权长时间旁落他人手中,当年的太子胤礽不成,眼下的仁郡王同样也是如此,若是半年前,陛下或许会顾忌到政务繁重之碍难,可而今么,积压之政务既已不存,仁郡王理政之根基亦自不复矣。”
陆纯彦这回没再卖关子,而是详详细细地将个中之蹊跷解说了一番,顿时便听得八爷等人尽皆眼神狂闪不已。
“先生是说皇阿玛会以此案为契机,一举拿下老三父子?哈,若真是如此,那敢情好!”
十爷此番怂恿陶彝上本弹劾梁绪文,本是想着恶心一下三爷父子的,倒是没想到会引发太过重大之变故,可这一听陆纯彦这般分析,十爷当即便乐了,一拍大腿,兴奋无比地便嚷嚷了起来。
“十爷误会了,陆某所言并非如此,陛下只是要收权而已,错非三爷父子有行差踏错处,若不然,断不会重处也。”
十爷这么句话一出,陆纯彦不禁为之哑然失笑,但见其摇了摇头,略带一丝苦涩之意地解说了一番。
“啊,这……,唉,没重处,那能有个甚搞头来着。”
一听陆纯彦如此说法,十爷登时便乐不起来了,哀叹了一声,有若泄了气的皮球般,瞬间便没了精神。
“呵呵,那就设法让三爷行差踏错不就成了?”
这一见十爷怅然无比,陆纯彦登时便逗得笑了起来,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不紧不慢地点了一句道。
“嗯?先生可有甚良策么?赶紧说叨说叨,爷几个一体听您的。”
被陆纯彦这么一说,十爷当即又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挺直了身子,紧赶着便追问了起来。
“十爷莫急,此事说来并不甚难,唔,这么说罢,陛下既是起了收权之心,自会在此案上做些手脚,逼迫仁郡王下令彻查乃是必然之事也,如此一来,仁郡王必陷两难之境地,此无他,投鼠忌器耳,不查?陛下那头通不过,查么?三爷名声、势力皆必然遭损,势必引得三爷大不满,只是两难归两难,某料仁郡王纵迟疑,也断不会久拖,彻查乃是必然之举也,若如此,我等应对之道也就呼之欲出了,不外三策也。”
陆纯彦显然很是享受这等久违的议事风格,满脸笑容地一摆手,示意十爷不必急躁,而后么,一边捋着胸前的长须,一边慢条斯理地分析着时局的可能之演化。
“哦?还请先生教我。”
陆纯彦这等自信满满的话语一出,八爷也不淡定了,赶忙朝着陆纯彦便是一拱手,很是谦逊地求教道。
“王爷客气了,容陆某详细道来,此头一条便是着人即刻散布流言,将仁郡王将下令彻查梁绪文一事大肆宣扬出去,此事须得越快越好,此无他,概因三爷父子看似一体,实则已分两府,彼此各有统属,势力其实已分明矣,流言一起,三爷必乱无疑,纵使不致与仁郡王冲突迭起,也必心存疑虑,无论是在此时还是将来,都有妙用哉;至于其二么,让阿尔松阿、纳兰揆叙尽皆上本,以求把握审案之主动权,将此案往深里挖了去,能牵连到三爷最好,即便不能,也可在舆论上造些势,纵使不能拿下三爷,也可令其清誉不再;最后一条便是等,等着三爷犯错,但消其一露出关说此案之行迹,则可将计就计,一举将三爷也卷入此案之中,待到那时,陛下纵使不想重处三爷,怕也不可得了。”
面对着八爷的礼数,陆纯彦自是不敢坦然受之,而是恭谨地拱手还了个礼,而后方才正容将所思之三策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
“唔……”
八爷对陆纯彦所言自是信然,只是心中却还有一丝疑问,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捻动着胸前的长须,眉头微皱地思索着。
“先生,若是老三不出面关说,那又待如何?”
八爷虽是尚在沉吟中,可九爷却是一口道破了八爷心中之所思。
“三爷其人格局小,怕是见不得心腹之辈受难,担心的无外乎是不帮衬着,恐下头人等尽皆起离心之意,从此一条来说,三爷出手干涉此案的可能性不小,当然了,若是其真能忍得住,那也无妨,散布些三爷见死不救的流言,便足以令诚亲王府一系阵脚大乱矣,总而言之,无论三爷做甚反应,于我等来说,都是好事,乐观其成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