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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们的乐子注定是瞧不成的,别说来之前弘晴便已将《大学》背熟了,就算没有,以他那超绝的记忆力,光是先前跟读了几遍,也足以将这并不算太长的第十篇全部背全了,当然了,弘晴并不打算表现得太过拔尖,也就只是老老实实地端起书本,朗朗地通读了起来。
“尔曾习过此文?”
胡任与本意确是想为难一下弘晴,倒不是瞧弘晴不顺眼,也不是因着与诚郡王府有过节,仅仅只是对康熙老爷子破例让弘晴这个皇孙进上书房有看法,可却没想到弘晴居然真能将全文句读了出来,吃惊之余,疑惑之心也就此起了。
“回先生的话,学生在家时,确曾从西席处习过一些。”
习倒是习过,只不过就是这一两天的事罢了,说起来也就是过了一、两遍,能背而已,真要说到真知灼见,那还差得太远了些,然则弘晴本就不欲太过出风头,这便索性因果往家中西席身上推了去。
“嗯,能解否?唔,只限一句。”
《大学》一文虽并不算特别艰深,可也并不简单,至少不应该是方才六岁的弘晴所能懂得了的,胡任与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弘晴一码,这便略一沉吟,接着提问道。
《大学》一文号称“初学入德之门”,说是字字珠玑也绝不为过,为文本身就简练至极,要想用一句话来概括一个篇章,又岂是容易之事,别说似弘晴这等刚进学之辈了,便是皓首穷经多年的文章老手,也难以做到此事,很显然,胡任与这一问已经不是为难,而是刁难了,这不,没见问题一出,小的两个阿哥还在那儿懵懂无知,可老十三、老十四哥俩个的脸色却是精彩了起来,各自的嘴角边都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咱跟您老无冤无仇地,如此刁难个没完,太过分了吧!
胡任与其人,弘晴前世那会儿压根儿就不曾听说过,也就前几日只是听自家老爹提过几句,说其文采虽出众,可为人却最是刻板,属循规蹈矩之辈,最看不得有违常规之事,正因为有了这么个印象在,对其可能会有的刁难,弘晴已是有了心理准备,可却没想到这老先生刁难起来便没个完了,居然拿这等足以当会试考题的难题来为难自己,再一看老十三、老十四那一脸似笑非笑的小样,弘晴当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回先生的话,依学生看来,或许‘上行则下效’一语能略括此篇。”
恼火归恼火,问题却还是必须回答的,若不然,平白让阿哥们看了笑话去事小,不能在上书房站稳脚跟事大,值此时分,弘晴已是顾不得会不会太过出风头的事儿了,脑筋急速地运转了起来,数息之间,便已有了答案。
“上行下效?唔,不错,不错,正是斯言!”
胡任与本以为弘晴应该答不出此题,就算能,那也不是三言两语能概述得出来的,却浑然没想到弘晴居然只用了一个词便总结出了此篇章的主要思想,先是一愣,紧接着便不由地击节叫好了起来。
胡任与这么一叫好不打紧,却令几个阿哥都有些傻了眼,不为别的,只因胡任与在上书房任总教习时间虽说不算长,可素来严肃,从不夸奖于人,众阿哥们从其处得到的只有惩处,向无表彰,此际居然对刚入学的弘晴如此嘉许,还真是破天荒第一回了的,不说老十五、老十六两个小阿哥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便是连老十三、老十四两个即将行成年礼的阿哥也为之震撼不已,再望向弘晴的目光里,也就有了丝不明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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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诱拐两阿哥()
两个时辰的一堂早课很快就过去了,或许是真被弘晴的天分打动了之故,也或许是不好接二连三地为难人之由,总而言之,自打弘晴答出了那道难题之后,胡任与便不曾再提问弘晴,反倒是原本看热闹看得起劲的老十三、老十四哥俩个倒了大霉,时不时地被胡任与揪出来提问,还尽是问些极为刁钻的题目,愣是弄得小哥俩狼狈不堪,光是手心就被打了好几回,这一下了课,哥俩个显然自觉没了面皮,连招呼都没跟弘晴打一个,尽皆窜得没了影踪,至于胤禑、胤禄这对亲兄弟么,却是热情得很,跟弘晴闲扯了一番之后,立马就被弘晴忽悠得找不到北了,大感知己难得之下,兴致勃勃地便邀请弘晴一并前去阿哥所做客。
这就是阿哥所了?未免太那啥了吧!
紫禁城,弘晴前世那会儿确实来过多回,可大多都是在重要的景点转悠,北五所这个未成年阿哥的住所还真就没来过,心下里自不免稍有些期待的,只是刚走到胤禄的房门口,眼睛可就有些转不动了,不为别的,只因这小阿哥的住所实在是太糟糕了些,一个字“穷”,两个字“穷酸”,三个字:实在穷!
若不是身处紫禁城中,弘晴都忍不住要认定此处就一贫民窟了,瞧瞧,一个不大的院子里就两间房,一间是随侍的一名宫女的下人房,另一间则是是胤禄住的主房,说是主房,其实也不过就是二十平方都不到的一间斗室罢了,除了一张床,一张书桌,几把圆凳之外,就只有一个衣柜算是大件,四壁空空如也,连幅图都没挂,很显然,胤禄这个刚独立的小阿哥实在是穷得够可以的。
“晴哥儿,愣着作甚,来,坐,十五哥,一并挤挤,小莹,泡壶好茶来,就拿年前皇阿玛赏赐的那份茶泡上。”
胤禄是年前刚搬到的阿哥所,一者是入住时间尚短,尚未来得及打理,二来么,手中也确实没多少的银子,这住所自然也就穷酸得可怜,此际一见弘晴面色怪异地站在门口处,自是知晓弘晴在想些甚,小脸不禁为之一红,却又不好开口解释,没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发出了邀请,又强撑着喝令唯一的侍奉宫女去将御赐的好茶泡了来,以尽地主之谊。
“十六叔贵为阿哥,却节俭如此,实是吾辈之楷模也!”
端坐在摇摇晃晃的圆凳上,弘晴顿时觉得老大的不自在,当然了,不自在归不自在,他却是不会将这等情绪带到脸上来的,而是笑呵呵地一伸大拇指,满脸真诚状地狠夸了胤禄一句道。
“屁的节俭!晴哥儿,你这可就不地道了,想说咱穷就直说好了,你当咱乐意如此啊!”
弘晴不夸还好,这一夸之下,胤禄原本仅仅只是微微泛红的脸瞬间便红得有若猴子屁股一般,恼火万分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骂了一嗓子。
“十六叔误会了,小侄断无此意,只是这穷……”
弘晴哪壶不开提哪壶自然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在引话题,此际一见胤禄恼羞成怒,心中暗笑不已,可脸上却是作出了一副惊讶莫名的样子,故意只说了半截子的话。
“唉,晴哥儿你是不知道啊,别看都是阿哥,咱与十六弟就属这个的!”
胤禄还没开口呢,一旁坐着的胤禑已是一脸苦闷地伸出了小拇指,在弘晴的面前晃了晃,无奈地接口说了一句道。
“这,这是从何说起?”
一瞧两阿哥果然上了钩,弘晴心中暗乐,可脸上的惊疑之色却是更浓了几分,一派大惑不解状地出言追问道。
“哼,有啥难解的,我兄弟二人每月就指着干巴巴的二十两例银过日子,不穷才怪了,哪像你家三爷那般潇洒,既有下头的孝敬,还有外头商家的干股可拿!”
胤禄年岁虽小,胆子却大,脾气也燥,口无遮拦之下,当真啥话都敢往外蹦,也没管合适不合适,张口便来。
“晴哥儿别误会,十六弟不是那个意思,哎,咱与十六弟看着是阿哥,其实啊,也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鲜罢了,我等兄弟一者年岁小,手中又无差使,外头那帮下作行子自然不会来巴结,二来么,就这二十两例银还得勾连些关节,若不然,内务府那头一准隔三差五地使绊子,哎,不瞒晴哥儿,你十五叔我每月手头的余钱就没过五两的,十六弟还好些,到底是刚从额娘处搬出来,额娘的私房钱还能捞些,咱可就要更惨几分了,这事儿说来着实烦人,不提了,不提了!”
胤禑虽较年长些,可论及胆略,却是远不及其弟,这一听胤禄话里毫不客气地直接点了胤祉的名,唯恐弘晴回去一学话,小哥俩都得跟着吃挂落,这便忙不迭地从旁插了进来,狠倒了一番的苦水。
“竟会如此,哎,小侄无知,二位叔叔莫怪,只是小侄有些不解,二位叔叔难不成就没点旁的想头么?”
弘晴来这阿哥所可不是来玩的,而是另有目的在,等的就是两位阿哥的苦水大倾述,这会儿一见火候已到,立马放出了试探的信号。
“这……”
胤禑到底胆子较小,叫叫苦还敢抱怨上一番,可真说到具体事务上,他可就不敢多言了。
“十五哥,你这个啥啊,就咱哥俩这副倒霉样,能没想法么?可惜想来想去,也没个好主意,怎么着,晴哥儿莫非有门路?”
阿哥们自幼在宫中这么个天底下最阴暗的地儿长大,一个个都是早慧之辈,心思都灵动得很,此际一听弘晴如此说法,立马会意到弘晴可能有来钱的门道,心眼立马就活泛了起来,双眼贼亮地看着弘晴,毫无顾忌地便追问了起来。
“呵,十六叔问得好,小侄还真有个想头,经商如何?”
放出的试探信号有了回音,弘晴立马趁热打铁地进一步挑逗道。
“哎,晴哥儿说的啥话啊,真要是能经商,咱早去干了,可惜啊,咱兄弟都是阿哥,别说咱了,就算是一般旗人,那也不能搞这个活计,祖宗家法在头上盯着呢,除非能搞到皇商的身份,奈何那都是上头哥几个的门下把持着,哪能轮到咱兄弟几个,得,晴哥儿,你就别逗咱哥俩玩了!”
胤禄原本是抱着极大的希望的,这一听弘晴抖露出来的所谓办法居然是经商,立马就丧了气,不耐至极地一皱眉,没好声气地埋汰了弘晴一通。
“呵,十六叔,小侄像是乱说笑之人么,皇商算个啥,一年忙乎到头,能有个几万两银子进账,那已是顶破天了,就这么点小钱,别说二位叔叔了,就是小侄也看不在眼中,这生意要做,咱就得往大里做了去才是。”
鱼已上钩,自然是到了改拉线的时候了,弘晴前世那会儿这等“钓鱼”的勾当可是没少干,自是分外的熟稔,呵呵一笑之后,便即放出了杀手锏。
“嗯……”
“啥?大生意,啥的大生意?”
一听弘晴说得如此自信,小哥俩登时就全都来了精神,胤禑胆子小,只敢发出疑问的吭声,可胆子肥的胤禄却是迫不及待地便追问了起来。
“这个么,暂时保密,若是二位叔叔信得过,就由小侄出面找人来操持,二位叔叔只须投入百把两银子,占个股份,回头自有大把银子可拿,此事不急,等小侄操办得差不多了,二位叔叔再定行止也不迟!”
要想钓上大鱼,光靠蛮力自然是不行的,还须得会遛鱼,只有吊足了胃口,这大鱼才不会轻易脱钩而去,在玩这一手上,弘晴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嘿嘿,成,那就这么定了,管他啥规矩不规矩的,咱就等着看晴哥儿的活计做得如何了!”
面对着弘晴抛出来的诱惑,胤禑虽心动,可到底胆子小,不敢有太多的表示,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可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