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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好,那便好,呵呵,老朽再多个嘴,且不知‘工商银行’若是开业后,可有甚新举措否?”
既然存在“日升钱庄”的钱已然能确保收回,陈舜昌自也就安心了下来,可与此同时,对即将开业的“工商银行”之好奇心却又大起了,很明显地迟疑了一下之后,尴尬地笑了笑,试探着又问了一句道。
“陈老先生这个wèntí,本王可就不好回答了,不是本王不肯说,而是本王也不清楚,此事究竟如何,须得等‘八旗商号’所派之人与‘日升钱庄’谈判之后,方才有个结果,然,有一条本王却是可以担保的,那就是‘日升钱庄’原先的业务不会改变,另会有不少便民便商之举措出台,陈老先生若是不信,且等着看好了,此事并不会迁延太久,一个月之内便会有眉目的。”
一听陈舜昌这般问法,弘晴不由地便笑了起来,微微地摇了摇头,言语诚恳地解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那老朽就且等着看好了,多谢王爷解惑,老朽没旁的疑问了。”
陈舜昌原本是打算将存在“日升钱庄”里的钱全部提现的,可此际听得弘晴这般解释,心意自不免又动摇了起来,不过么,也没表现出来,仅仅只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谢了一声之后,便即退到了一旁。
“王爷,草民是‘王记瓷器行’掌柜孙福顺,受众人之托,也有几个wèntí想请王爷代为解惑一二。”
陈舜昌刚一退下,立马便有一名富态的中年胖子从旁抢了出来,满脸谄笑地朝着弘晴便是一躬,半文不白地便扯了一通。
“孙掌柜有甚wèntí便问好了,本王听着呢。”
孙福顺那等自以为shìde掉文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不过么,弘晴却并未介意,但见其微笑着虚抬了下手,和煦地吩咐了一句道。
“王爷,草民的银子是存在了‘汇存钱庄’,而今,该钱庄也已是关门歇业,草民等遍寻萧掌柜不可得,没奈何,也只好来此处寻个公道,如今‘日升钱庄’之事已算是有了个结果,可草民等却依旧不知何时才能拿回存银,还请王爷为草民们做主。”
听得弘晴这般说法,孙福顺的眼圈当即便是一红,语带哭腔地便叫起了屈来。
“孙掌柜请放心,此事本王自会为尔等做主,只是如今‘汇存钱庄’的萧掌柜下落不明,本王也颇有些为难,这样好了,本王即刻让巡抚衙门出个公告,遍搜此人,若是十天内尚未见其露面,本王便下令封了其钱庄及家业,一体拍卖了去,所得之款项自当尽皆支付尔等之存银,断不会让尔等吃了亏去。”
“汇存钱庄”的老板萧陆丰乃是八爷一方的人,眼下就藏在山西藩台库席的府上,这一条,弘晴早就知晓了,之所以不动其,并非不想动,而是要等待时机,而今,有着数万债主包围巡抚衙门请愿的事儿,火候显然已到,弘晴自不会跟萧陆丰有甚客气可言的,借着孙福顺的话头,摆明了要将“汇存钱庄”置于死地的姿态。
“王爷如此说法,草民自无不放心之理,只是时日……”
或许是见弘晴好说话,孙福顺还真就起了得陇望蜀之心,妄图从弘晴处多捞些好处,然则话尚未说完,突然间见弘晴身上煞气猛然大起,这才惊觉面前这主儿可不是啥寻常小吏,而是赫赫有名的“官场屠夫”,忍不住便打了个哆嗦,尚未出口的非分之想瞬间便化成了泡影,再不敢多啰唣,赶忙慌乱地退到了一旁。
“王、王爷,草民聊城‘万成商号’掌柜张大全,存了十万两在‘和顺钱庄’上,如今‘和顺钱庄’已歇业多时,草民求助无门,听闻王爷奉旨到山西办差,特从山东而来,还请王爷为草民主持公道。”
弘晴身上陡然迸发出的煞气不单吓住了孙福顺,也令一旁蠢蠢欲动的数名代表被震慑得呆若木鸡,好一阵的死寂之后,方才有一名中年汉子满头大汗地挤了出来,语带颤音地出言求肯了一番。
“此事本王已知晓,日前便已行文山东巡抚衙门,着其督办,张掌柜回到山东之际,事情或许便也该有所结果了。”
山东济南府的“和顺钱庄”规模并不算大,在六大钱庄里只排在了末尾,然则经营状况却尚算bùcuò,此番之所以也会关门歇业,完全是被金融风潮席卷所致,其本身并无甚大碍,但消“日升钱庄”一事得以解决的消息一传回山东,“和顺钱庄”也就差不多可以开门经营了,这一点,弘晴早就通过“麒麟商号”山东分号调查清楚了的,自用不着在此钱庄上多费心思,不过么,弘晴却并不打算将内里的蹊跷道破,而是语气肯定地给了张大全一个交代。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那草民即刻便往回赶,但愿一切都能顺遂,草民就不多打搅王爷了,草民告退。”
这一听弘晴说得如此肯定,张大全自无不信之理,大松了口气之余,归心也就此大起了,躬身行了个礼之后,匆匆便往外行了去,他这么一走不打紧,陈舜昌等人也不敢多逗留了,纷纷向弘晴请辞,回转到了请愿者当中,将与弘晴交涉之所得告知了聚集在警戒线外的众人,但听欢呼声大起中,数万民众已是就此作鸟兽散了去,一场民变之风波也就此算是告了个终了。
“王爷,事已毕,还请您入内歇息。”
眼瞅着啸聚在衙门外的民众就此散尽,始终跟随在弘晴身后的李荃终于是安心了下来,偷偷地出了口大气之后,满脸堆笑地凑到了弘晴身旁,讨好地请示了一句道。
“嗯。”
忙乎了一个上午,弘晴也确实疲得很,自不会有甚矫情,点头应了一声,便要转身向衙门里行了去,只是还没等弘晴彻底转过身去,就听一阵马蹄声大起中,一拨人马正急匆匆地向巡抚衙门冲了过来,一见及此,弘晴的眉头立马便皱了起来……
第542章 区别对待()
“下官叩见王爷!”
围堵巡抚衙门的数万请愿者早已散尽,长街上自是再不复早先的拥挤与阻塞,疾驰而来的人马畅通无阻之下,”猪猪岛小说“
对于陈葛然这么个投机分子,弘晴实在是反感得很,只是碍于五爷的面子,却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其脸色看,也就只是神情淡然地吭了一声。
“谢王爷隆恩,下官今日一早听闻王爷被乱民围困,心自难安,只是调集军伍颇费周折,故而来迟了一步,实下官之过也,今,能得见王爷谈笑平乱,实是下官平生所未见之状举也,下官叹服,叹服啊,此古来少有之英豪,非有大智慧者,不可为也,下官能得见此,实是幸甚,幸甚。”
尽管弘晴并无甚责怪之意,可陈葛然却是清楚自个儿畏缩不前的表现显然很难得到弘晴的谅解,自不免有些个惶惶然,哪怕有着五爷的照应,他也真不敢肯定面前这位心狠手辣的主儿会不会拿自个儿来开刀,一念及此,陈葛然额头上的冷汗便已是止不住地狂淌了下来,好在多年的官宦生涯也不是白混的,大面上还是能撑得住,但见其站起了身,满脸谄笑地凑到了弘晴跟前,躬着身子,不要钱的马屁话张口就喷薄而出,滔滔不绝得有若黄河之水一般。
“陈大人过誉了,罢了,不说这个了,今日请愿百姓虽已退,后续手尾尚多,陈大人身负治安重责,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且一并进衙,我等好生商议个对策,终归须得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弘晴年岁虽轻,可城府却是深似海,又怎kěnéng会被陈葛然这么些无甚营养的马屁话所迷惑,不过么,倒也没甚责怪于其的表示,仅仅只是淡然地笑了笑,一摆手,声线平和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尽管弘晴的话似乎只是就事论事,可陈葛然这等宦海老手却是听出了个中之意味,没旁的,这等时分弘晴肯让他陈葛然参与议事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那便是还承认他陈葛然是自己人,同时也意味着弘晴不打算追究其在乱时畏难不前之过失,而这,对于陈葛然来说,无疑已是最理想之结果,他自是没理由拒绝,紧赶着便应了诺,不顾李荃的冷眼,笑容满面地跟在了弘晴的身后,一行三人就这么缓步地行进了衙门之中……
“禀王爷,布政使库大人在外求见。”
所谓的议事实际上就是弘晴在部署相关事宜,至于李、陈两位地方大员么,也就只有听的份儿,最多也就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枝节上发表点微不足道的小意见,议事的进程自也就快得很,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议事便已到了尾声,就在弘晴准备进行总结性发言之际,却见一名身着游击将军服饰的中年将领从外头抢了进来,疾步走到了弘晴所坐的文案前,一个标准的打千,恭谨地禀报了一句道。
“让他回衙等着,本王自会有文书予其!”
这一听是库席到了,弘晴的眉头立马便是一皱,不耐地一挥手,毫不容情地便下了令。
“喳!”
同样都是在民乱之际畏难不前,可处置的结果却是截然相反,这不,陈葛然还能稳坐高堂,而库席却连巡抚衙门的大门都进不来,这等反差未免太大了些,前来禀事的那名游击将军心里头自不免有些犯嘀咕,可又哪敢在弘晴面前表现出来,也就只能是紧赶着应了一声,就此匆匆退出了大堂。
“王爷,此间诸般事务还须得布政使衙门那头配合,若是……,呵呵,下官只是一个建议罢了,一切自当以王爷之令谕为准。”
李荃平日里虽是极为的讨厌库席这个不怎么听招呼的下属,可此际为了确保弘晴部署下来的诸般任务,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出言为库席缓颊了一番。
“不碍事,李大人只管出公文,若是有人敢懈怠的话,就交由本王来处置好了。”
尽管李荃说得很含糊,可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清楚了,无外乎是怕库席恼羞成怒之下,暗中搞破坏,毕竟身为山西境内的第二把手,又掌握着经济大权,库席真要是耍手腕,很多事情怕是真无法执行到位的,对此,李荃自不能不有所担心,可弘晴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不屑地笑了笑,一派云淡风轻状地便将李荃的求情给顶了回去。
“王爷英明,下官别无异议。”
李荃担心的只是弘晴所交代的差使能否办好,至于库席的死活,他却是半点都不放在心上,说实话,若是库席到了大霉,李荃只会开心,而绝对不会有甚难过可言,正因为此,一听弘晴这般说法,紧赶着便称颂了一把,果决无比地表明了支持的态度。
“嗯,那便好,时候不早了,二位大人就依照先前所议方略办了去,本王先回驿站,有甚事回头再议好了。”
弘晴今儿个可是一大早赶来了巡抚衙门,与那帮请愿者周旋了整整一个上午,体力消耗得虽不甚大,可精神却不免有些疲了,又懒得留在巡抚衙门与高如海应酬,这便就此起了身,交待了一句之后,便即缓步向衙门外行了去,一见及此,李荃与陈葛然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都起了身,恭恭敬敬地将弘晴送出了衙门外。
“下官叩见王爷!”
弘晴等人方才刚行出了衙门,正自惶惶不安地站在衙门外的布政使库席立马一路小跑地抢上了前去,恭恭敬敬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