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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城没好意思说是因为他怕黑,所以曾经让匠人打造了一扇夜光屏风,于是只回答说道,“偶然想到的。”
江采苓又详细问了一些细节,准备等回到洛阳之后也给她认识的人送一扇屏风。
过了一会儿,挂在马车顶上的油灯因为少了灯油而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最后只听到了“啪”的一声,油灯彻底耗尽灯油,马车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苏清城是怕黑的,在琴岛上江采苓清楚地记着这件事情,下意识伸手去拉他。
当周围变得黑暗,苏清城心跳一停,额头上顿时间冒出了很多的冷汗,手脚开始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当感觉到手背覆上的温暖触感,像是落水之人终于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苏清城变被动为主动拉住她的手,等江采苓反应过来他不再是那个智商停留在五岁的人想要抽回手的时候,手已经被他牢牢地握住。
马车停下,回到了十皇子府。
赶车的车夫提着油灯探身进到帘子中,黑暗顿时间被灯光照亮,苏清城愣神的时候,江采苓用尽全力挣脱开苏清城的大手,一个人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她暗暗地骂自己手欠,怎么偏偏要多此一举。苏清城怕黑这件事情应该是一个鲜有人知的事情,若不是他们之前在琴岛上相处过一阵子,或许一辈子都不能知道这件事情。
苏清城也是个疑心重的人,若是他一旦问起自己为何知道他怕黑,她总不能提起琴岛上的事情。
而苏清城依旧有些失神,刚才手背温暖的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很多的画面,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画面有了清晰的影像,包括那个朦胧的女子——那是贺翎儿的样子!
怎么会是她?
他正要深想,然而谁知道脑子顿时间像是锐利的冰刀生生地划列在大脑中似的,痛苦无比,好不容易将很快就会变得明朗的线索整理出来,可是如此一来,画面再次变得模糊起来。
就连着刚才的画面,他都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一连数月过去,杜念玉近来格外的老实,没有一点风吹草动,估计是上次和苏清城在寺庙中一起度过三天,所以心中有底了,没有再使用一些小手段。
苏清城平步青云,三个月间越来越得到楚皇的赏识,恰逢太子大婚前后,楚皇也将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由苏清城处理,能力出色,交代的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深得陛下宠信。
此外,朝中拥护他的人越来越多,便也有一些人想塞女人到十皇子府中。然而苏清城一概回绝,如此举动更是博得众人好感,就连一些老臣就对其称赞有加。
不过江采苓却没有近况的良好这个而轻松,相反,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剩下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只要王氏一天还没有覆灭,她就会一天都觉得不安。
尤其是陛下近来对王氏的态度,不是封赏就是赏赐的,就连她都开始怀疑楚皇是不是根本没有想过搬扳倒王家。
正在愁眉不展的时候,贺潇潇忽然慌张地跑进来,匆匆开口,“苓儿,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十殿下出事了!”
“什么?”江采苓皱眉,“你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潇潇大喘口气,“平津的银矿在开采的过程中塌方了,一百三十二人埋在里面。当地民怨沸腾,当地县令见这个事情瞒不住了,才上报朝廷的。
有人证物证直接能证明此事都是十殿下贪污朝廷拨款而减少了对防护铁板锚固而造成的,陛下已经命曾子扬前去调查了,至于十殿下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已经被禁足在宫中。”
平津银矿的开采正是在苏清城上任之后开始挖掘的,苏清城对待金银铜矿场一事上一向都是分外小心谨慎,更是严令禁止偷工减料和多度开采,怎么能发生这么大规模的塌方事件呢?
从古至今,一旦矿产塌方都是天大的事情,尤其查到涉及行贿受贿一事更是变得棘手。因为治理不严而被罢职或是流放的官员不胜枚举,而周国历代都对此事十分严肃。
这个事情对于苏清城登上皇位的谋算计划中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苏清城不可以出事情,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这步,怎么可以因为这次陷害而将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呢?
苏清城能等得起东山再起的时候,可是她等不了,顾既明的身体等不了!
江采苓面色凝重,稍微整理了衣服,杏眸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睿智,起身说道,“随我入宫面圣,这件事情我怀疑是东宫那边的人做的,这件事一定不能背黑锅!”
贺潇潇知道江采苓已经慌乱了,伸手稳住她,“你清醒一点,我们没有证据。”
江采苓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苏清城的身上,并且事情已经进行到了一大半,她不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心绪难免产生了巨大的波动,丧失了以往的冷静清醒。
江采苓闻言,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昏暗的眸色骤然一亮,“阿潇你帮我准备一匹快马,我要在曾子扬赶到之前先赶到呈祥镇!”
第159章 线索,江采苓死亡的真相()
三天快马加鞭,江采苓到达了呈祥镇。
呈祥镇在楚国的最北方,和洛阳的天气有些接近。此时正是二月,空气中稍微冒着寒气,然而柳树已经吐绿,空气中带着春天独有的气息。
江采苓此行极为隐蔽,在出发之前她曾亲自登门到长公主府,请她帮她隐瞒一次。
长公主念在她痴情一片,点头应允了此事,于是对外宣称十皇妃最近都会在她的府上。
众人都知道十皇妃与孝和长公主关系好,并不会有人质疑,此外长公主担心路途遥远,她一个女孩子会遭遇危险,特意派遣了身边一个会功夫的宫女崔萍贴身保护。
崔萍是长公主身边的老人了,二十五岁,性格稳重。
乔装打扮,江采苓脱下了风尘仆仆的劲装,换成了粗布麻衣到出事的矿场周边查看。
“还我丈夫性命!”
“狗官无德迫害百姓,天道轮回天打雷劈!”
还没有走到矿场便听到了高声的哭喊,泛着浑青色的天空映衬下,只觉得触目惊心。
哭天抢地的众人皆披麻戴孝,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约能有两百来人。挽联高悬,花圈林立,纸扎的牛马鸡狗处处都是,白纸黑字上的声讨字字如血,就算是青天白日下看到也会觉得无边荒凉,凄厉的哭喊声中,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每一个人的心中的巨大悲痛。
死去的男人们大都是贫穷人家的顶梁柱,如今被埋在坍塌的矿场中,死不见尸,留下的年迈高堂和寡母孤儿谋生尚且艰难,死亡又有何惧?
自古流传着一个老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矿场的大门紧闭,里面的工人已经停工。就在这时,矿场中走出来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身穿着一件青色大袍,布料用的上等的丝绸,显然应该是这个矿场的主事。
“此人是呈祥镇银矿的主事,林光,南安人士,后来依靠关系主事了此银矿。”崔萍在后面默默提醒道。
江采苓没有想到崔萍竟然还知道这些事,心中感慨长公主身边果然卧虎藏龙。
林光一出现,遇难者的家属纷纷拥了上去,场面顿时间吵闹到极点。
配着红缨枪的护卫们形成了一个隔离带,林光站在一个高处的土坡上,高声喊道:“诸位,安静安静!朝廷已经派了钦差大人过来查清真相了,请各位稍安勿躁!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十分悲痛,过一会儿我们会为大家分发米粥,还请诸位节哀!”
林光此举相当高明,原本乱哄哄的场面已经有所缓和。
这个人不简单,江采苓心中暗暗分析道。
“你们是何人?”江采苓一行人在白衣众人中分外显眼,林光一看就看出了不同,眉头微微一皱,对他们三人问道。
江采苓和贺潇潇都是洛阳口音,崔萍操着当地口音说道,“我死鬼丈夫听说死在矿里面了,我来这里看看。”
死者中的确有身份不明的,林光从到脚打量了三个人一番,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江采苓的身上,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面不施粉黛,容貌算不上出挑,可是通身的贵气就算是布衣也难掩盖。
眸中染上猜忌,“你们俩个呢?”
江采苓淡淡开口,“我们途经此地,听了这个大姐的事情,可怜她无依无靠,便跟随着她来了。”
这个解释说得通。
林光眼前一屁股事情,没有功夫继续追究这三个人,微微地点点头,回到了矿山当中。
江采苓凝眸,对身边的二人说道,“矿山若是出事,这个主事会有何罪责?”
崔萍说道:“轻则抄家充缴国库,重则流放极地。”
对了,这就是一个很矛盾的地方了,“可是你们可曾在林光的脸上看到了一点的悲伤?”
两个人摇摇头,贺潇潇启唇问道,“你怀疑他?”
江采苓杏眸半眯,“暂时是这样,我们先从此人入手,顺藤摸瓜总能发现蛛丝马迹,等晚些还要辛苦你们二人深入矿山走一趟。”
三个人回到了驿馆,林光的消息很快就搜集到了。
江采苓浏览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其中的一页,启唇念到,“丁酉年,九月,经过三次春试,林光中举人。次年三月,转做海产。”
三次春试后高中,想必是想走仕途的,然而是什么让他在短短半年之间就改变了心思,转行经商。
又往前翻了翻,江采苓同时发现,林光原本是一个懦弱的书生,而丁酉年就是一个转折年,林光大改性情,从一个只知道读书不闻窗外事的书生摇身一变成为了处事圆滑的商人。
性情大变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江采苓的心中慢慢浮现出来,难不成这个林光也是和他一样,是一个借尸还魂的重生之人?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一个人为什么在短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怎么了?”贺潇潇见到江采苓惊讶的样子,开口问道。
江采苓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了,只是说了前半部分的分析。
崔萍闻言,忽然开口说道:“或许是易容?”
“易容?”
崔萍以为他们不知道,于是缓缓解释道,“娘娘是洛阳人士,或许并没有听过这个词。初级易容能改变人的面容长相,而高级的易容却可以伪装声音、形态。不过能做到高级易容的易容师并不多见;若是从此处排查,应该能简单很多。”
江采苓心中一动,当年她就是被易容之人杀死的,那人的面容、声音、形态都和顾既明几乎是一模一样。
或许此行,她能一石二鸟。如果林光真是易容成的样子,那么找到林光背后的易容师,她也不难找到杀死她的真正凶手了。
江采苓点点头,“我在古书上看过关于易容的记载,听说易容者在脸浸泡在特殊的药剂中一炷香的时间,脸上的人皮面具就会脱落,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崔萍摇摇头,“这只是对于初级易容来说的,对于高级易容者想要看破他的真面目并不容易。不过娘娘请放心,既然长公主让奴婢来帮助您,这件事情就交给奴婢,后天之前就能知道林光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