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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
这个数目惊了姜家人,也惊了每个休息日都来义务帮忙的两个哥哥。
姜宁自然也想家人都过得好,之前哥哥帮忙给钱不要,她干脆怂恿他们合伙。毕竟糕点只一个开始,有这个意识以后就好办了。
当时家里就一辆自行车,早上姜家兄弟早点起来,跑两趟多载些糕点,买卖差不多上班时间也到了,他们上班,剩下的姜宁收拾。
下午她就辛苦点,运好东西等哥哥们下班一起干。
这样不耽误工作,毕竟大家看工作还是很重要的,贸然放弃不可能。
姜家男人脑子都活,姜建设姜红兵立即就答应了,姜父也支持。
将近一年下来,外人不怎么看得起的这个行当,已让姜家积累下一笔不小的财富。
闷声发了大财,不提姜宁,姜建设兄弟眼见形势比年初好,已经蠢蠢欲动,估计那工作是留不住他们太久了。
年初分田到户,家里还分了栗子树,秋天板栗成熟,最近主打栗子糕。这不,姜建设惦记着下午空闲还能做趟买卖了。
“卖啊,怎么不卖。”
姜宁上前帮忙摊开栗子,两个哥哥请了假,壮劳力充足,正好还能多做点。
“好,那我去搬栗子。”
姜红兵说干就干,撸起袖子往后屋去了,这新打的栗子要放几天回糖才甜的,他们用之前晒干储存好的那些。
姜大嫂刘慧芳也跟去帮忙,她跟姜建设生了个儿子,今年才两岁,正要努力给儿子攒家底时候。要不是孩子淘气家里活也不少,婆婆忙不过来,她肯定也跟着小姑子干。
“宁宁,今天你歇歇吧,让你哥哥去。”姜母一边说着,一边不忘吆喝活蹦乱跳的孙子,不许捣乱。
“没事,妈。”
姜宁进了灶房,打开掉了红漆斑驳的厚木橱柜,把红糖,面粉,糯米粉等搬出来,“我好的很呀,往县里跑几个来回没问题。”
到目前为止,她没有感觉任何不适。
给姜父分派了看孙子任务后,姜母进来帮忙,端详闺女,见她确实神采奕奕,只得作罢。
板栗搬了过来,一家子上阵,先给开个小口子,然后全倒进锅里加了少许盐的沸水中,大火煮十分钟左右,捞起来过了冷水,然后就去壳。
没有更好的工具,只能采用热胀冷缩的法子去壳。
一家子都是手脚麻利的人,不过这板栗数量多,也足足弄了一个多小时。
姜建设已经在处理剥干净的板栗,这活天天干,量还不小,借用村里的公用大石磨不合适,就干脆新打一个大木盆跟木杵,自己在家弄。
煮熟的板栗不难杵,小伙子力气大,很快就做好了。
姜宁跟刘慧芳早已调好面粉跟糯米粉的比例,加上板栗泥,再撒少量糖水,几个人一起就着大木盆大力揉搓。
“好了,差不多了。”
姜宁见盆里的粉泥一搓就散开,立即叫停。她这个栗子糕的法子是最简单的,没办法,谁让资源短缺呢。
她家能弄到这么多面粉糯米粉红糖,完全因为二哥姜红兵是干采购的,有些另外的门路,这些不用票买,价格还正常。若不然去黑市买价格高不说,量大还有风险。
不过据姜宁前世记忆,应该马上就会放开农民自由贸易市场,允许农民将自产的农产品进行交易,不算再投机倒把了。
只是那都是后话,现在姜家人拿了木制的雕花饼模来,七手八脚将粉泥按上去轻拍了拍,再倒出来,一个月饼模样的栗子糕就好了,稍后再上锅蒸二十分钟就大功告成。
这雕花饼模是姜宁的主意,卖相好,就能更易顺利售出,反正村里就有会雕模的人,六个模具,只开口收了三斤粮食,做工还是不错的。
将栗子糕整理码进干净的大木箱内,牢牢捆在自行车后座,兄妹几个就出发了。
哥哥们骑车带箱子,姜宁走路跟着,一来箱子很沉再带人吃力,二来这路也不好走,负重骑车跟走路速度没啥区别,这乡间土路颠得,她还是不折磨自己了。
今天来得早了些,下班时间没到,不过造纸厂大门对面的老地方,已经有人等着了,都是上了年纪的退休大爷大娘,还有放学的学生,拿着盘子在等着。
这年头没有塑料袋,买栗子糕不现吃,得自备东西装着。
“闺女,给我装十个。”
说话的大娘是老光顾,她家除了两个小孙子,都领工资,姜宁手艺好还不要粮票,她十分乐意买。
“好嘞,大娘你拿稳,收齐了你三毛钱咯。”
没多久造纸厂下班铃响了,人流涌出,兄妹三个分工合作,装饼收钱十分利索,忙活了半小时,两大箱子栗子糕就卖光了,来晚的人照例抱怨做得太少。
“宁宁,这形势看来是越来越好。”
姜红兵一边收拾,一边往不远处瞟了眼,刚开始只有兄妹三个卖吃的,现在又陆续多了两摊,一个是卖包子的,一个是饼子摊。
“我们厂子那边,也多了两个卖吃的摊子。”什么时候都不缺有门路有脑筋的人。
造纸厂这边,姜家摊子生意最好,不过他们卖光后,没买到的人会流向另外两个摊子,算是互利互惠吧,对方因此不妒忌,彼此相安无事。
姜宁扶着自行车,让哥哥将箱子重新捆好,“是啊,等明年,或许我们家也不摆糕饼摊子了。”有进一步的新政策,他们能干的事情更多。
姜家兄弟都机灵,一听就懂,兄妹三个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喜色。
第 五 章()
这话题挺让人高兴的;不过姜建设惋惜;“可惜宁宁要定赵家老二;明年肯定不在林县了。”
林县;就是兄妹三人脚下的县城;姜宁嫁了赵向东;铁定是要随军的;姜建设当然不会说些什么留下的傻话,夫妻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说得姜红兵眉头也皱起来了,目前赵向东唯一有瑕疵的地方;就是这点。
“我去了省城,你们也可以来呀。”
赵向东所在部队位于本省省会杨市,不过与林县一南一北;距离有些远。
姜宁认为这些不是问题;经济发展了,人就不能总困守在一个地方;而她的上辈子的记忆也证明了;未来几年;经济高速发展;出行障碍也迅速消退。
现在出门必须得介绍信;没有粮票吃不上饭的情况;很快就会成为过去式。
她的两个哥哥都是成算的人,林县太小困不住他们,往外发展;省会杨市这个经济中心;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哥哥来了,嫂子侄子迟早跟着,那么爸妈还会远吗?
当初爸妈定下要与赵家相亲,姜宁就考虑过这个问题,这辈子有疼惜她的家人,她也舍不得远离。
回去的路上,姜宁没再走路,而是坐在大哥自行车前杠上,她捏了捏下巴,话说现在赵向东这个短处,将来说不定能变成长处。
因为赵家人未必有这个魄力,前世了解过无数婆媳问题的姜宁,觉得距离产生美挺好的。
“宁宁的意思是”
姜红兵是干采购的,经常省里省外出差,见识多了,更能透彻了解姜宁话中之意,他一喜,真能改革到这个程度吗?
兄弟俩对视一眼,面上有些激动,如果能这样就太好了。
三人踏着晚霞最后一点余晖进了南坪村,往家里走去,有说有笑正高兴,不想刚拐过弯,就一声突兀的凄厉哭嚎吓了一大跳。
“她二叔二婶,她爸要打死二丫,你们见死不救啊!”
姜宁一惊,随即皱眉,这声音是她大伯母的,也就是堂姐姜艳她亲娘的。
这又是出了什么破事?
兄妹三个立即加快脚步,往家里跑去。
*
嚎哭的确实是姜宁她大伯母金桂枝,至于嚎哭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她的小闺女姜艳。
吕文伟跟姜艳导致姜宁落水,虽说是无心之过,但在这小村庄里头,确实算一件大事。
他们运气也不好,被赵家人送到了村委,解放军同志亲自将两人行为讲述了一遍,并希望村委能好好教育一番。
一众村干部脸上火辣辣的,吕文伟亲爹的面子也不好用了,他与姜艳留在村委,整整被教育了五六个小时,村干部轮番上阵,唾沫横飞,连午饭都没吃上。
最后,通知了两人家里,让父母出面领回去,且要回家继续教育。
姜大伯沉默寡言,性格老实,和兄弟感情也不错,这一年因为闺女撬亲侄女墙角,且屡教不改,本就窝着火。
这回姜艳竟变本加厉,大侄女不会水,推下河这是想要命?还连累了她老子一把年纪了,还被低着头被村委干部们数落。
老实人爆发起来,那才叫一个吓人,姜大伯强忍怒火回到家,连门也没掩上,当即一个耳光狠狠甩到姜艳脸上,半边脸登时肿了。
他指着闺女怒骂一通,让她去叔叔家道歉,并以后不许再找那个姓吕的。
本来打骂一番,这事就勉强算揭过去了,毕竟姜大伯也是只养活了一个女儿,姜艳有个姐姐到五六岁时没站住,难免对剩下那个疼惜些,这还是他第一次打闺女。
可惜姜艳不忿,回嘴了,她认为自己没错,自己根本没拿石头丢堂妹,她目标是吕文伟的手,是那个没用的站不稳,才推的姜宁。
至于吕文伟,她不可能放弃,她名声臭了,农村婚嫁年龄都早,在南坪村二十岁已一脚踏入老姑娘范围。
她不嫁吕家只能嫁个鳏夫穷汉,这怎么行?!
父女二人爆发前所未有的激烈争执,姜大伯气愤之下拎了根藤条,说要打死她,姜艳她娘金桂枝劝不住,见势不好,连忙过来小叔家求援。
“她二叔她二婶,二丫不对,但宁宁也没啥事,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总不能把孩子打坏啊!!”
金桂枝是姜大伯续娶的,原配给她男人生有四个小子,而她只有一个亲生闺女,姜艳吃亏她急得火烧火燎,一进门就冲向好说话的姜母,拉着人要往外走。
“你干嘛?快放手!”
自己闺女差点被淹死,姜母怎么愿意去说情,她也不认为姜大伯会打死姜艳,毕竟是亲闺女不是。
姜母不愿意走,但她力气不够金桂枝大,被生生拽了好几步,好在姜父赶出来了。
“大嫂,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姜父是个疼媳妇,让媳妇在眼皮子底下吃亏怎么可以,他立即上前分开二人。
金桂枝见姜父杵在这里,她拉不了姜母,这小叔子历来主意正,此刻一脸严肃,显然是拒绝帮忙。
这女人本就是个泼辣的,拖拽两把不动,她又急又气之下,耍起泼来,抓挠踢打推,状若疯虎。
姜父不是制不住一个女人,只是对方是他的亲大嫂,就算表现浑,他也不好一脚踹过去,只能设法找机会制服。
这么护着媳妇躲了几步,还是挨了几下挠。
姜家兄妹三个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场面。
农村有人在家,一般院门是不关的,门外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乡亲,指指点点,姜建设姜红兵力气大,放下自行车拨挤开人群,一头就钻进去。
“打哪来的癫婆娘!”
两兄弟当即暴怒,冲上前,“他妈的疯婆子,敢来我家打我爸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