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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全亲自在厨房打点,待她梳洗完毕,众人簇拥着去了厅堂用饭。余雨生也起早,一直在西厢房外徘徊,到了辰时二刻,西厢房还没任何动静,他不禁着了慌,急去寻李思同。府里府外全寻了遍,也未见得李思同,他顾不得许多,直闯进西厢房。
屋里仍是暖意袭人,鎏金的八宝香炉里的橙子花香片子还在徐徐地散发着清甜,和往昔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但独独少了肖芷曦和陪嫁丫头连翘。
他当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五小姐没了踪影,他如何交代于太子殿下,如何交代于肖相,如何交代于肖夫人!
心惊之下,他急忙跑到饭厅寻慈姑,见春风得意的潘润雪在众人的逢迎侍候下,正端着身子用早饭。又见靖王爷不在跟前,更是心生恐惧,顾不得给潘润雪行礼问安,急问慈姑:“慈尚宫,你见到王妃没有?”
慈姑正替潘润雪奉着菜,见余雨生急得鼻尖冒着细汗,不疾不徐道:“余大夫,潘妃正用着早饭,一会子在说王妃的事儿。”
他情急之下,声音高了好几分,板着脸道:“慈尚宫,王妃身份尊贵,这一会不见踪影,若是王妃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如何交代?”
正得意激动的潘润雪见余余生只是一个卑微的大夫,一早跑了来没有给她行礼,心里本就不高兴。又见着他这么的张狂质问慈姑,心下更是不喜,想着余雨生是王妃娘家里的大夫,是王妃的人,更是心头火直冒,拿了余雨生立威,她重重搁下乌木筷子,冷着脸斥责:“哪里来的狂人,这么的没有一个规矩,内府宅子,是一个没有阉的男人乱闯的么?原来旁人说王妃治家一团子混乱,本妃还以为是她们说得闲话,今日一看,方知道府内竟如此没有一个体统,王妃容了你一个男人住到了内宅,传了出去不定是什么风言风语,来人,给本妃把这没有规矩的人狠狠地打!”
众人一时地面面相觑,慈姑忙躬身道:“潘妃娘娘,余大夫不是旁的人,是王妃娘娘的大夫,王妃娘娘身子不好,全靠着余大夫给医治,余大夫打不得,要是余大夫有个好歹,王妃娘娘定当会发怒。”
潘润雪仍是绷着脸:“慈尚宫,你也是从宫里出来的老宫人,也懂得一些个规矩礼仪,如今是本妃主着这王府内宅的事,本妃也是合和家宅的规矩,王妃若是怪罪本妃,本妃请了王爷定论,是本妃行得对,还是由着外头的人指指点点说着王妃的闲话,辱没了靖王府的名声来得妥当?”
慈姑垂了眉眼,不敢再劝。余雨生本只是焦急,这会子见潘润雪这般妄自尊大,一时地也有了怒火,这潘润雪好歹也是一个大家小姐,也是一个聪明人,这会子怎么就跟浆糊蒙了心窍般愚蠢,只想着给自己上头脸,也不怕这般的激进,会被多少人暗地人嫉恨使坏。再则他虽只是一个大夫,但身份及其的特殊,就算没有他暗地里的身份,不管在外头还是在相府靖王府,待他都礼遇三分,今日受了这一口窝囊气,遂冷言道:“潘妃,虽然你是官家小姐出身,但你才进到这靖王府,还方和皇家打交道,尚不知里头的深浅,小的我给你提个醒,好言建言于你,做人万万不可太过趾高气扬,切不可太过,太过则损,太刚则断,多多地学着点王妃的威而不怒,恩而不妄施,有才却缓,有智却和,快意则敛,这才方是长久安身立命的大学问。”
这番话句句如针刺在潘润雪的心头,她最是听不得这话,她本一直仗着自己有才情,见不得比她强的人,王妃来了夏州几日,收服着众夫人的心,众夫人在年轻的王妃跟前规规矩矩的,让她又妒又忌,早暗自不服气,这会子她想着做些有为之事,让靖王爷对她高看抬举,没想这个余雨生竟然说些个戳她心窝子的话,让她面子上下不来,她顿时勃然大怒道:“张副史,慈尚宫,此人如此的大胆狂妄,以下犯上,难道就由着他这么的无上无下么?若是府里头各个都如此,那还不翻了天!若不好生地治治这个目无法纪之人,日后必定把府里的风气搅得鸡犬不宁,王爷让本妃处置这府里之事,今日凡事不听令着,一律家法侍候!”
潘润雪这话一出,她的陪嫁丫头赤药叉了腰,尖着嗓子对众人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难道都是木头么?还不赶紧寻了条凳来,难不成你们的皮也痒了,也想挨板子!”随即又堆了笑脸对潘润雪道“娘娘,您莫生气,气坏了身子骨,王爷回头定会责骂小的们没有侍候好您,到时我们都会被王爷责打的。”
张全使着眼色,俩个机灵的小厮急忙找了条凳来,又几个身强力壮的护院扒了余雨生的外裳,只着了单衣按到条凳上,张全亲自执了板子请潘润雪的示下:“潘妃,如何处置余大夫,打多少板子?”
潘润雪气头上,沉着声音道:“给本妃着实了打,打到这个奴才眼里有本妃为止!”
张全抱了板子,歉意道:“余大夫,得罪了,若是今日不打你,屋里一干的人等都得挨打,你暂且忍着点。”
说罢板子若雨点打了下来,张全是个练家子,又极其熟悉打板子的诀窍,知道什么情况下该怎么打。这会子板子招招下了狠手打,却又不置余雨生的要害命脉,只管让余雨生痛得撕心裂肺,又还能极其地清醒。
开始余雨生还忍着不语,但五板子后,他开口叫了第一声,这一声唤出,后头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密。
慈姑被潘润雪的威严给震慑住,不仅服侍更为殷勤,还不时地说着逢迎的话,一时屋里阿谀声一片。潘润雪心里舒坦不少,但她知慈姑的身份地位,也想着慈姑日后在靖王面前美言,待慈姑分外亲和礼遇,笑了让慈姑不用亲自侍候于她,让旁的丫头侍候就成,但慈姑是个恭谨的,虽然应着,但仍毕恭毕敬地温顺,让潘润雪心里很是受用。
这边张全见板子打得差不多了,好言小声劝着余雨生:“余大夫,你就先认了错吧,潘妃是个要强的性子,再这么地拧着,打出好歹来,小的日后怎么像王妃交代?余大夫,你就看着小的面,告一回饶,来日方长的,你想开点。”
余雨生本咬着牙不认错,但这板子打得他如抽筋扒皮一般,听了张全的劝,也想着不能赌这一口子的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顾了命要紧,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个恶毒女人。
这么的想明白后,他叫着告饶:“潘妃娘娘,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眼中无人了,潘妃娘娘,您就饶了小的这一回。”
见方才不把她当回事的奴才,这会子哀求着叫饶,潘润雪的心啊,跟喝了蜜还甜,责打了王妃跟前的人,给这般奴才看,树了自己的威风,看这些个奴才还敢不敢忤逆她,不听她的令。
她欢愉地对赤药道:“赤药,你去问问这个该打的奴才,本妃处置得对不对,他该不该打?”
赤药是个狗仗人势的,常日在潘府就喜欢欺压比她弱小的人,这会子能在靖王府出头露脸,极是高兴,兴冲冲地就出了饭厅,指着血迹斑斑的余雨生道:“大胆奴才,还敢不敢对潘妃无礼,还敢不敢口出狂言,打得应该不应该?”
余雨生强自压着胸口的恶气,忍气吞声道:“潘妃娘娘打得对,是小的错了,小的往后不敢对潘妃娘娘不敬,定当听潘妃娘娘使唤。”
这当口,奉了慈姑命去宝华寺给潘妃祈福的双花和碧玉回了府,见余雨生被按在条凳上打得血肉模糊,唬得魂儿都飞了天,好不容易止住惊吓,三步并着两步跑到饭厅,喘着气对喜气洋洋的潘润雪道:“潘妃娘娘,余大夫打不得啊,打不得。”
正笑得脸如桃花的潘润雪微微沉了脸,双花她是有些熟的,若是双花,她那日就进不了靖王爷的房,也就赶不上靖王爷想行鱼水之欢,她对双花是格外的另眼相看,尽量柔了声音问:“双花,瞧你急火急燎的,有什么事也定了心神再禀,这没长眼的奴才怎么打不得?”
众人不由地望向双花,双花一时的语塞,慈姑,张全都在,她怎能说余雨生是太子的人?即便是靖王跟前的人不在,她也不能说了余雨生的身份出去,这要是泄了余雨生的底,若是要引起轩然大波。
双花急得支支吾吾半日方说:“潘妃娘娘,余大夫有一方子,能一胎就是男孩,吃了余大夫这药的人,莫不应验。”
潘润雪停了用饭,立马问道:“双花,你此话当真,真这么的准?”
双花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潘妃娘娘,当然准的,您随便问问汴梁来的人,莫不知道余大夫是杏林高手的,大内的御医有了难诊治的病情,还私下里请了余大夫商议,您看王妃这样的身子骨,要不是靠着余大夫医治,能活到如今么?”
第117章 让他们去窝里斗()
潘润雪听了双花的说辞,心里有些暗暗懊悔,余雨声能得肖芷曦另眼相看,能被靖王爷许了带到夏州,定是有过人之处,旁的人损失一个二个到无关紧要,但大夫是关键时候救命的人。虽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从医并不是上三品,被士大夫所轻视,但不管是上至大内皇宫,还是下至平民百姓,离不了大夫,任谁都有头疼脑热生病时,旁的人一辈子可以不来往,但大夫却没有任何人敢说不需要,即便是皇上也缺不了御医。
潘润雪也读了好些史书,也知华佗之事,当年曹操一怒之下斩了华佗,最后头疼犯病,却再无华佗这样医术高明的大夫医治,以至于脑疾而亡。
如今她才进了靖王府,日后的路还长远,肖妃已经母凭子贵,如果自己没有一男半女,往后也没有了一个依仗,若是能为靖王爷诞下一个小王爷,自己在靖王爷心里的分量就更高了一层。
但刚刚当众杖责了余大夫,自己这会子给他陪了小心,她也是做不到的,她思量后道:“赤药,既然双花给余大夫说情,那就免了责罚,本妃也不是度量狭窄之人,余大夫这会子伤到了身子,他在这夏州无亲无故的,暂且就在府里养着,派了两人好生照料着,余大夫的一应用品开销入了公账,不得亏了他。”
赤药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当即明白潘润雪的心思,去了外间道:“张公公,潘妃娘娘说余大夫既然已经认错,就罢了,你们扶了余大夫回房,仔细地照料,余大夫你若是想吃些什么,尽管和潘妃娘娘说,潘妃娘娘刀子嘴豆腐心,一阵气过也就过了,过后还是会抚恤效忠之人,日后余大夫你就知道潘妃娘娘的菩萨心肠了。”
余雨生还从未吃过这样大的闷亏,恨得牙只痒痒,但这会子不得不低头,痛得哼哼道:“小的多谢潘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潘润雪在饭厅听了这话,觉得自己有了脸面,也有了台阶下,遂忙出了饭厅,来到庭院里,堆了柔和的笑意柔声道:“余大夫,只要你明白错了就好,往后你能将功补过,本妃自是会厚待余你,张全,你们赶紧扶了余大夫回房,赤药你去寻了我府里的膏药,找个跌打大夫给余大夫瞧瞧,双花,你吩咐厨下,看余大夫常日喜欢吃些什么,合着余大夫的口味,单独给余大夫开小锅饭。”
早间一番子折腾,耽误了不少的功夫,潘润雪急急回了东厢房补妆,去夏州驿馆陪同清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