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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了神情道:“皇上,您想得太多了,我从没有恨过皇上,我自嫁到靖王府,我就清醒得很,皇上是我尊重仰望的人,我对皇上只有敬仰之情,无关其他,更别说恨了。”
他气急道:“肖芷曦,那你在夏州那些夜里,你可是说了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的,难道是诳我的么?我那日病重回夏州,你流泪难道是假的么?你原本已经和我的心儿在一起了,若不是出现潘润雪,你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模样!说起来,论小心眼,你是头一个,你母亲恨了你父亲在外头有了半梦,知你父亲是个爱脸面的,偏偏地纳个花魁进府折辱他,你比你母亲更狠,直接地就到庵里来,你就存心让我这辈子不得安生,我为了你跟个和尚一样不近女色,唯恐你心里不快,我到底前世欠你什么债了,你今生这么地来折磨我!”
她瞧了一眼后面的侍从听了这等秘事,不敢抬头的惶恐,忙缓和了神情道:“皇上,我们回吧,不然昊儿又得哭闹寻我们。”
他拽紧她道:“肖芷曦,你不给我说清楚,就不准回去。”
她怕他越往下说,越说越没有一个遮拦,忙敷衍道:“好好,我是小心眼,是天下第一醋坛子,是河东狮行了吧。”
他挫败了神情,默了一会子,缓和了口气道:“曦儿,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楚,你不用管这些个事,你安心在庵里清净养些日子,等我处理好,让你无忧后再接你进宫。”
她轻叹一口气道:“皇上,可是我生不出孩子,寻常人家无出就是天大的过错,更何况关系到江山社稷,朝堂上的人本就因我有王家的血统不待见我,我若是无出,更是会让这些个人不畅快,罢了,我真是太累了,不想以后的岁月日日夜夜纠缠在这风口浪尖的漩涡里。”
他把她拢到怀里道:“曦儿,昊儿过继给你就是你的儿子,昊儿只喜欢你,半梦虽生了昊儿,哪里能把昊儿教导成才,只会误了他,你别那么地多,我说了,这些个事不用你管,我自处有主张。”
她轻声道:“皇上,你刚刚地登基,虽不是百废待兴,但也是千头万绪的,让你为这些个事扰了正事,我会有罪过的。”
他俯下头,在她耳畔细语:“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里安定好,我方能踏实一门心思治国,只有你安顿好,我心里才会踏实,才会有定海神针般的定心丸,不然我心神老是飘忽地稳不住。”
她抬眼瞧他,见他眼里全是她,轻问:“皇上,你不后悔么?为我你会得罪一大批的朝中重臣。”
他忽而地笑了:“曦儿,我自会有法子破解,你我也要,江山我也要,能得你又得江山才是大智慧,若是没有这点子本领,你如何会瞧得上你的夫君。”
他极少贫嘴,虽不至于不苟言笑,但一直地都是严正地,这会子他这般性情倒是难得。
她遂也笑了道:“回去吧,不然真晚了,昊儿怕是要梦周公了。”
他松了她,牵了她的手回庵里,果然梁泽昊伏在桂枝怀里,小脑袋不停地钓鱼,她顿时心疼起来,赶紧让桂枝抱了梁泽昊上马车,对他道:“明个你真别来了,你经得起折腾,昊儿经不住这般劳累,你先忙正事要紧,等闲了再来。”
王元珊见女儿缓和了神情,和方才散步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暗想着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结发的夫妻到底是结发的夫妻,这情分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他柔声让她好生养着,又恭敬地对王元珊说着有劳照顾他的元妃之类的话儿,王元珊少不得也好言相待,两人你来我往地客套,让她看着极其别扭,拉了他的手道:“行了,赶紧走吧,不然回去都得大半夜,你四更天就得起床早朝,这么地磨磨蹭蹭,也不怕宫里的人担心。”
他遂给她打个躬道:“是,遵命,皇后娘娘。”
她白他一眼,送他去马车离开明月庵,庵里的夜极其清净,慈姑在她的房里燃了西域贡得薰衣草油儿,夜里她倒也睡得安稳,只半夜里喝了两回秋梨露儿。
次日她和母亲合着庵里的时辰醒来上早课,行香念经,给观世音娘娘供花供果供油。早课完毕她扶了慈姑去林子里呼吸清晨的清新空气,云清师太陪同她们母女闲散地走着,舒缓她这些日子积郁在心的郁结。
行到云海的祥云亭,一只小鹿踏着晨曦跑来,她心里一喜。云清师太从荷包里掏了一把玉米给她,她摊开了掌心,那小鹿儿又大又清亮的眼睛瞧了片刻,踏着优雅的步子到她跟前,舔她心手里的玉米,她唇角的笑容越发盛了。
云清师太凝视着她道:“娘娘,您真是一个有福祉的人,贫尼在庵里有了二十几年,也极少这么早见到鹿儿,这小鹿不足半龄,按说挺胆小的,但见了您,却一点也不害怕。护国寺的文慧法师也说您是个祥瑞之人,你看连鹿儿都想亲近您,因您有颗慈爱的心,大宣子民若是有您的庇护,定是安乐的。”
在云清师太跟前,她的心儿是敞开的,她抚摸这小鹿毛茸茸地身子,眼儿有着纠结道:“庵主,其实我也有重重的心结,也有着种种的苦恼。”
云清师太又在她手心里放一把玉米粒道:“娘娘,世间万物皆有烦恼,连佛祖也有烦恼,但佛祖之所以能成佛祖,是因为佛祖不仅能度自己,也能度众生。娘娘是有慧根之人,习佛法已多年,也极有悟性,虽世事纷纷扰扰,但不改娘娘慈悲之心,娘娘在很多事上也放得下,何不放下您对自己的自责和愧疚?”
她敛了如羽扇的长睫,轻声道:“庵主,我需要时间缓解,如今我如行在迷雾之中,心儿也蒙上了雾气。”
云清师太慈爱地笑着:“娘娘,您是有般若智慧的人,晨曦之雾散后就是阳光普照,您瞧着天边不是有了万丈光芒么?”
她抬眼看天,一轮红日跃上了重重的云层,照得天际一片金光。
王笑霜也笑了道:“这旭日升上来后,倒是浮云顿开。”
云清师太祥和地对王元珊道:“肖夫人,肖相给娘娘取得名字不正合了娘娘境遇么?岸芷汀兰,娘娘福慧双修,性情慈爱,如芷兰一般,这晨曦短暂的迷雾,定会被止住,不用多久,娘娘就会在迷雾中见性明心,得无量福报。”
王元珊脸儿的笑容散了开去,忙念叨着‘阿弥陀佛’。
第165章 行在这荆棘途中()
这日她在明月庵静心修行,平定这段日子悲、忧、嗔、怒。以往在娘家府里时,初一十五到护国寺进香,得文慧法师讲禅,是以能身心安定,此后经诸多事,内心渐渐有了尘埃,这会子在庵里释放这些妄念。
许是她到明月庵的消息封闭得极严,是以没有一应旁人打扰她静修。及至晚膳时间,她让母亲先行用饭,说是不饿,王元珊瞧着她道:“曦儿,你心里终是有他的,我瞧着他待你也算是用了真情,若是他能长久地这么待你,你就随了他回吧。”
她长长的睫毛掩了眼里的光华,轻声道:“母亲,我和他之间有着重重的关山,再则姨母就是眼跟前的列子么,我身子又是有病的,他往后也不会只得我一个女人,我怕日后变成了第二个姨母。”
王元珊轻叹一口气道:“曦儿,可是你这么地下去也不是个事,他定是不会让你去扬州的,他虽年轻却是个深谋远虑之人,他若用任何一点你的软肋,就可挟制你就范,但他放你出了宫,看情形还是想打动你的心,想和他的心儿在一起的情投意合。”
她拧紧了眉头道:“母亲,感情都是此一时彼一时,这会子爱得山盟海誓,过上十年八年成为怨偶不是特例,不是当时誓言是假的,而是岁月磨平了这些个爱意。再则宫里三年一进的选侍,让我实难对他敞开了心,不动则不伤,不求则不卑,再则即便是贵为皇后,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烈火烹油外面看着是风光显赫,但实则万般危险,我如今只盼着帅府能平安,源表哥无恙,我们府里一家老小能全身而退到江南。”
这番子话,王元珊心里跟明镜一样,当年她也是有着女儿这万般的顾虑,是以拼命地苦求了当时主了帅府的爷爷,方推脱了到太子府为妃。没想岁月轮回,她没有走得路,女儿却行在这荆棘途中。
母女俩叙着话儿,到了戌时二刻,梁靖恒没有来,她怕母亲久等,遂和母亲用了晚饭。虽用了饭,又怕他过来吃,在房里等他到了亥时,方沐浴更衣休息。
如此这般,三天里,她到了晚饭时辰就怕他要过来,晚饭都延时了吃,慈姑看在眼里,劝慰她,皇上定是有急事才没有来看望她。
她轻点头,道皇上国事忙,应以国事为重。
这几日她左右徘徊地思量,他倘若永远不来,倒也是好的,就这样淡下去,日后无干系,她也彻底了断这纠葛,安心和父母去江南。
第四日还在早课,宫里小何子和云尚宫匆匆而来接她进宫,说是太上皇昨个夜里驾崩,孝定太后宾天了。
虽她知道会有这一日,但这么地快,让她也呆了片刻。王元珊听了这话,忙问孝定太后跟前的云尚宫,云尚宫在帅府时是堂姐王笑霜的贴身丫头,进宫后是王笑霜的心腹宫人。
云尚宫眼儿哭得如桃般红肿道:“肖夫人,自肖妃娘娘出宫后次日,太上皇就不能进食了,这几日太医日夜地救治,因太上皇病重已勉强拖了许久,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无济于事,昨个夜里太上皇回光返照,孝定太后陪他说了一会子话,回殿后服了安息散自尽了,太上皇在孝定太后断气后没多久就驾崩了。”
王元珊立马问:“云尚宫,是太上皇逼着孝定太后自尽得么?”
云尚宫黯然摇头道:“不是,是孝定太后自个想随了太上皇而去,她说自嫁给太上皇,只这些时日两人才是夫妻,太上皇去了,她也不想独活,想和太上皇一同到阴曹地府,一同他生同为夫妻再转世。”
王元珊顿时落下泪来,好一会子方狐疑地问:“云尚宫,这是你亲耳所听,还是他们逼迫着孝定太后这般讲话儿?”
元尚宫痛哭道:“肖夫人,是孝定太后亲口所言,孝定太后心里一直有着太上皇,她原以为太上皇心里无她,只是看着帅府辅助太上皇登基对她宽待,昨个夜里太上皇回光返照说不舍孝定太后,说这些日子是他心里真正想过的生活,孝定太后听了之后,大哭了一场,等太上皇昏迷之后回房服了安息散。”
这话儿让肖芷曦心里极其地不好受,她抹了泪边换素服边问:“云尚宫,孝定太后丧礼如何安置?”
云尚宫哽咽地回道:“肖妃娘娘,皇上说孝定太后丧礼比照皇祖奶奶昭宪太后之礼厚葬,和大行皇帝一同安放到同一墓室,追谥章定太后。”
她扣素服的手短短停了片刻,王元珊松了一口气哭道:“曦儿,你赶紧地回宫里,替母亲给大行皇帝和你姨母供三柱香,你只管在宫里协助你婆婆孝和太后安置,旁的事你都不要想。”
她应声答应着,让芸香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裳,扶了慈姑上了马车直往宫里奔。在车内,她又细细地问了云尚宫诸事,得知英宗奉大行皇帝临终前之旨,点了后宫二十几个未生养的宫人殉葬,这些个宫人皆在梁炳源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