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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人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的时候,不同的人有了不同的答案。
“糟了,网吧!他会不会杀回网吧?”曾日华咋咧咧地大呼起来,网吧此刻力量薄弱,他十分担心慕剑云的安危。
柳松有着不同的猜测。
“我和杨林警官说得很清楚,从今天下午开始,他就有可能处于eumenides的视线中。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正在等着对手上门呢。”柳松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要和杨林联络。一旁的黄杰远也点着头,显然他也认为eumenides调动警方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寻仇创造机会。而杨林正是此前聊天中警方透露给对手的诱饵。对手得到诱饵后便匆匆离去,这对警方来说反倒是个好消息呢。
罗飞却知道事情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乐观。在他心中,不祥的预感已经越来越占据上风。
“调出那段监控信号。”他忽然对曾日华说道。
曾日华当然明白罗飞所指,他连忙操控电脑,把从网吧发过来的那些监控信息调取出来。
如同电波图一样的曲线出现在众人眼前,有相对平缓的连绵“山丘”,也有突然拨起的尖峻“峰岭”。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曾日华嘀咕了一句。
罗飞没有时间回答,只顾按照自己的思路前行。
“eumenides把十八年前所有特警队员的照片让老黄逐一辨认,就用这台电脑打开的。我要你找到他在这几个时间段打开的照片。”罗飞用手指在监控曲线上点了几处,都是些曲线上非常醒目的“峰岭”。“峰岭”旁显示着监控程序记录下来的发生时间。
这样的要求对曾日华来说并不困难,他三两下就找到了相关资料。几幅特警队员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其中一张众人都很熟悉,因为那正是警方给eumenides设置的诱饵:特警队格斗教官杨林。
但罗飞的目光却没有停在杨林的照片上,他的手指点向了另一张照片,那是一个黑瘦的男子,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
“是不是他?”他转向黄杰远,神情凝重地问道,“当年那个狙击手,是不是他?”
“是他。可是你怎么知道?”黄杰远愕然瞪大了眼睛,当年那个狙击手的真实身份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即便是罗飞也不应知晓。
“不但我知道,更重要的是,eumenides也知道了。”罗飞的声音愈发低沉。
这下不光黄杰远诧异,柳松、曾日华等人也是面面相觑。这次警方和eumenides网上交流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即使eumenides看出破绽,知道杨林不是当年的狙击手,他也没法知道真的狙击手是谁啊?
可罗飞却也轻易点出了那个狙击手的真实身份,这说明他刚刚说的话绝非危言耸听!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在三十三号电脑上,装了脑电测谎仪。”罗飞终于开始拨去众人心头的迷雾,“这些电波信号就是测谎仪反馈回来的脑电信息。老黄,你的戏演得再出色,也无法瞒过eumenides。因为你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神态、语气,但你无法控制自己思维中的微小波动。你的每一句谎言都被测谎仪捕捉下来,那些异常的脑电波全被发送到eumenides的眼前。所以说,当我们和eumenides周旋的时候,自以为巧妙,其实在他眼里,却和光着屁股跳舞的小丑一样可笑。”
“测谎仪?”黄杰远离开警界有十年了,并不了解那些先进的电子设备,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摇着头,“那个东西有这么厉害吗?”
“它可以侦测到你的脑电波,也就是说,它可以将你内心的真实动态显示出来。”罗飞解释道,“每个人在说谎的时候,他的思维都会比正常状态下紧张。按照我们的设计,陈昊是诱饵,杨林才是那个狙击手。那么你在陈述的过程中,说到陈昊的时候,脑电波应该出现相当的峰值,因为这是一个谎言;与此相对,你指认杨林的时候,脑电波应该很放松,因为你终于说出了事实,可以获得解脱了。可是在eumenides看到的脑电图上,情况却恰恰相反,你提及陈昊的时候电波平缓无奇,在指认杨林的时候却出现了最剧烈的波动,这说明杨林才是你口中最大的谎言。而你演完杨林这场戏之后,当这个黑瘦男子照片出现的时候,你的情绪又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那便很容易想到,其实这个人才是当年那个狙击手!”
“是这样”黄杰远大概理解了,喃喃道,“那我们真的是骗不了他。”
曾日华插话问道:“他要侦测脑电波,总要有个外接设备吧?那个外设在哪里?”
“耳机。我之前特意看了一下,三十三号电脑的耳机里有许多复杂的构造——”罗飞轻叹一声,“一定是eumenides更换了那个耳机,用于侦测脑电波的金属片部件就隐藏耳机里。”
“是这样难怪他要限定通话的地点,这下全明白了,全明白了”
罗飞却没有时间陪曾日华感慨,他用手指焦急地点着电脑屏幕:“快查出这个人的资料。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不用解释,谁都明白了罗飞话中的含义:eumenides调开警力,是因为他已出发去寻找当年射杀生父的枪手。警方在这场交锋中已经落后了一大步,现在必须火速追赶才有扳平的可能!
第76章 弑父真凶(1)()
下午四时三十一分,省城紫杉射击俱乐部飞碟靶场内。
太阳已渐渐西沉,将天际边的云朵染成一片绚烂的橙色。而原本刺目的阳光经过多重的折射之后也变得格外柔和,远远看去,那团炽热的火球倒像是一个硕大的鸭蛋黄,红澄澄得似能掐出油来。
对于飞碟射击来说,此时的天色是一天中最适宜的。因为在光照仍然充足的情况下,你还不用担心强烈的阳光会刺伤你的双眼。此外,宁静而又美丽的暮色也能让射手进入一种最佳的射击状态中。设想一下吧:黑色的靶盘掠过天空,在晚霞前拖出一道清晰的印迹,此刻若你一发击中,靶盘破裂,白色的烟雾腾起,衬着橙红色的背景,那是一幅多么令人陶醉的绚丽画面。
钟济民非常渴望能在这样的情境中手持猎枪,好好地过上一把瘾,但这样的愿望却难以实现。
一枚猎枪子弹十五元,一个飞碟靶盘一百元——这是飞碟射击的经济代价。这意味着钟济民一天的工资也不够支付一次射击的费用。能够玩得起这项运动的人都是些既有钱又有闲的享乐阶级,这些人往往是些年纪轻轻的公子哥,他们穿着名牌,驾着名车而来,身边则免不了跟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这些人靶场内一泡就是一天,上万元的消费就像钟济民抽了支香烟一样简单。
他们有的是钱,而且他们的钱并不是自己挣来的——这是钟济民看到这些年轻人而得出的推论。
不过这些享乐阶级的射击技术实在是难以恭维,十次中能有一次击中靶盘已属难得。当这种小概率事件发生的时候,公子哥身旁的女子们便会发出一片夸张的喝彩声。钟济民就在这喝彩声中皱起眉头,厌恶他们破坏了射击场的肃穆气氛。
射击是一项严肃的事情,因为每一颗子弹的背后都有可能代表着生或死这两种极端的选择。这是二十年前钟济民在特警队上第一堂射击课时,教官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这句话伴随了他的半生。后来他转业成了一名射击教练,也总以此话作为他和学员之间的开场白。即使是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娱乐气氛的会所里,他也难以改变内心深处对于枪弹的敬畏情绪。
所以他讨厌那些人对于射击的游戏态度,他认为那是对枪弹的一种亵渎。可是他又无力改变什么,因为自己只不过是射击场内的一个教练而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令他厌恶的家伙正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自己的薪水就包含在那一枚枚胡乱射出的子弹中。
在射击场待的时间长了,钟济民已经培养出一种特殊的能力:每一个客人走进场内的时候,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的射击水平。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内在气质,但他确实能看出来。说得尽量简单一点:一个优秀的射手本身就能给人一种枪的感觉——在肃穆的同时又充满了力量感。
钟济民对此已很少走眼。所以那个人的身影一出现在靶场中便立刻引起了他的关注。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他穿着射击服,风帽扣在头上,眼部则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虽然看不清年龄相貌,但他笔直的身板和行走时的力度却更能显示出此人一些本质性的特征。
他就是一支枪,一支钟济民一直期待看到的,会行动的枪!
那支枪向着靶场内走来,似乎存在着某种心灵感应一般,他也很快看到了钟济民。两个人的视线在瞬间对撞了一次,擦起了些许无形的火花。
钟济民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他无法想象那男子的眼神到底有多锐利,虽隔着墨镜也能射出如此慑人的力量。
男子此刻停下了脚步,他转头冲着不远处的一个服务生招了招手。服务生立刻殷勤地凑了过去,在男子身前聆听对方的吩咐。简短的交谈之后,服务生向着钟济民所在的方位一溜小跑赶了过来。
“老钟。”他兴奋地招呼着,“你有生意了——那个客人点名要你去做陪练。”
对射击场内的教练来说,给客户当私人陪练无疑是一项美差。因为这样不仅可以在客人的射击费用中获得提成,而且自己也可以借实弹演示的机会过一把瘾。遇到出手阔绰的公子哥,还常常会获得不菲的小费。虽然钟济民对那些公子哥们从来看不上眼,但能够提高自己的收入总是件美事。
而今天的这个客人显然不是那些公子哥能比的。当钟济民听说自己被那人点中做陪练的时候,心中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立即起身,快步走上前去。那男子则停在原地,目送着对方步步走近,厚厚的墨镜隐藏了他心中的情绪,但却遮不住他那专注之极的神态。
钟济民不太明白对方为何会如此认真地看着自己,他只是个又黑又瘦的中年汉子,衣着朴素,貌不惊人。不过他并未因此而失礼,主动打着招呼说:“先生,你好!”
“你好。”那男子淡淡地应了一句,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人。他不仅戴着大墨镜,还高高地竖起衣领,似乎有意不想让别人看清他的容貌。
钟济民很想一睹此人的尊容,可是服务者的身份让他无权去窥探客人的隐私。他只是尽力去扮演好自己应处的角色。
“请问你需要什么样的指导?”他问道。
“我买了十个靶盘的卡卷。你陪着我打完吧。”年轻人说话间已迈步而去,钟济民则稍稍停留了片刻,从先前那个服务生手中领好猎枪和弹药,然后紧赶几步,和年轻人一同来到了靶场的射击区。
年轻人交替摇晃着两边的肩肘,活动相应的韧带和关节。飞碟射击和静态靶位的射击不同,需要有快速的反应和灵敏的肢体动作。从年轻人准备动作的协调程度来看,他显然不是一个生手。而他的目光则一直凝视着远方,此刻天际的暮霞愈发浓重,颇有几分残阳如血的肃杀意境,这种感觉和他心中的某种情绪呼应着,竟让他在一时间变得有些痴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