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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老半天功夫,在众人提心吊胆之下,胖女人终于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先是用眼神看了看,然后把目光定在杨波身上,脸上迅速堆起了笑容
“杨大人?杨大人万福,老身这厢有礼了”
韩咬儿看了看杨波,走上前皱眉问道:“这位婶子眼生的很,你是哪里的,找我们大人什么事?”
胖女人看到韩咬儿威武的百户服饰,当下小跑上前陪着笑到:“哎呦,这不是韩咬儿韩大爷吗?老婆子是安东卫醉香楼的王妈妈啊?去年韩大爷不是陪着胡大虎大爷去过俺们那儿吗?韩大爷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也是应该的,不过俺们醉香楼的桃姐您可不能忘了啊,她还常对老身提起,那个韩大爷……”
全场都沉默了,大伙看着韩咬儿的目光开始暧昧起来,这个韩咬儿看起来平ri不声不响的,果然是……
韩咬儿无比尴尬,他感觉背后有几道凌厉的目光,其中一道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浑家了,看到这个王妈妈嘴角的笑意,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打住打住!原来是安东卫的王妈妈啊,来俺们毛家屯有何事?”
“天大的喜事啊,杨大人,好叫大人得知,是这样的”
王妈妈望着杨波:“云娘是俺们醉香楼养着的头牌清倌人,姚老太爷特意赎出来伺候杨大人的”
“哦”
送清倌人上门?
王妈妈的话就像火星溅入火药堆,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聚集在杨波身上了,今天有好戏看了,清倌人上门倒贴,这难道不是杜十娘里面的桥段嘛?
众人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起……
杨波知道自己不站出来是不行了,便上前几步走到那个王妈妈面前,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姚老头人呢,他缩到哪里去了?怎么,巴巴的给我送个清倌人是什么意思?”
王妈妈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先朝杨波行了个礼才说道:“原来这就是杨大人了?杨大人果然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看到杨波脸上不善,王妈妈赶紧打住了后面的废话:“……姚老太爷说,过两天会亲自来向杨大人道贺。”
看到杨波就要摆手拒绝,王妈妈又说道:“俺们家云娘可是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的,就算妈妈我也不能随意使唤,虽然姚老太爷给云娘赎了身,但云娘说要先来看看,还要她自己愿意才行……不如让云娘来跟大人说吧,我儿云娘,来”
杨波呆呆的望着那个叫云娘的,刚才她一脸笑意,妖艳无比,现在脸味道,
“云娘姑娘到访有何贵干?”身为主人的杨波干巴巴的问道
“却是有件烦心事委实难断”
云娘终于开了声,她的声音犹如黄莺呖呖,清脆如珠玉入银盘,她刚才肆无忌惮的瞪着杨波,这下倒是偷眼瞅了瞅杨波道:“大人还请恕云娘无礼,可否与大人单独一说?”
杨波用眼角扫了扫周围那个看热闹的家伙们,又看看气哼哼站在一边嘟嘴的玉兰,硬着心说道:“云娘有事但说不妨,这些都是我的心腹亲信”
云娘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奴家如今得姚老太爷慷慨相助,可以不再做倚楼卖笑这风尘行当了,但是姚老太爷却还有个要求,无论如何要云娘在大人这里,这里……”
云娘声音越来越低,半截脖子绯红一片。
向来情商不高的杨老爷生气了:“干嘛?你倒是说啊?”
云娘满脸通红,声若蚊呐:“姚老太爷说,他说,云娘需得在大人这里住满,住满十ri方……可”
“不行!”
杨波断然拒绝,开什么玩笑哪?住一晚杨老爷的名声就够呛了,要是住个十ri,别人见他第一句话还不得问什么时候抱儿子啊?
“绝对不能中了阶级敌人的糖衣炮弹!”
杨波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这个美丽的炮弹,姚家并不是他的死敌,但并不表示杨波会愿意和姚家合作,姚家做事没有底线,也不在他可以改造的对象名单上,姚老头想靠这种手段来贿赂他杨波,那肯定是行不通的。
“云娘姑娘既然是清倌人,若是在这住上几ri名声可就全毁了,杨某人只是个武夫,如何能入得云娘的眼去?这个艳阳高照,风和ri丽的天气里,姑娘应该是和那些读书人吟诗作画,郊游踏青去,姑娘又何苦为难自己?”
杨波见云娘全身发抖,哀哀yu绝的样子也很无语,悔不该一时手贱啊,毕竟是自己引起的事端,杨波只好小意的温言宽慰云娘
云娘面se惨白,全身发抖,一边王妈妈看不过,过来搂着她低声劝慰了几句。
“想我云娘原是富户闺阁出身,虽然命运多蹇暂时栖身青楼,也出落得才貌双全。今ri委曲求全,曲意逢迎,唯恐何处不周到,他难道还不知足吗?云娘不求大富大贵,也不计较你粗鲁无礼,只求能委身良人,从此脱离苦海,如是你肯点头,云娘便从此洗尽铅华,遵从妇德,一切尽到小妾本分,没想到他酒宴上轻薄无礼,现在我来了,却连门都不让云娘进吗?”
云娘没有理会王妈妈的好言相劝,只是捂着脸哀哀的哭泣……
第五章 姚老爷乱点鸳鸯谱()
当初姚老太爷上门好言相商,说是有个石臼所的副千户杨大人对她有些意思,他愿做这个牵线月佬,成就一段佳缘,当然,为此他还出了六千白银替她赎身。
“姚老太爷好大的手笔!”
云娘当时冷笑一声,很干脆的拒绝了姚老太爷的美意,区区几千两的赎身银子还没放在她这个醉香楼头牌眼里,她早就存够了赎身银,一直没有从良无非是还没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罢了。
叮咚~~
云娘调了调琴弦,开始轻声曼唱道: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又归去,
惜长恨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
且住!
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不语,
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ri惹飞絮……”
送走姚老太爷,云娘弹完一曲《摸鱼儿》,联想到自己的飘零身世,云娘的眼泪就一滴滴流了下来。
多少垂涎她美貌的富贵士子云集在她的门口,只为博佳人一笑?又有多少土豪恩客见她姿se艳丽,愿意为她一掷千金,只要她云娘一句话,多少人会为了收她做侍妾挤破醉香楼的门槛?
云娘心气高傲,众多寻欢客中寻寻觅觅,可惜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偶有一二出众者,她又嫌对方年过半百,家中妻妾甚多,没有清倌人不愿从良的,可见多了同行姐妹从良后的悲剧后,渐渐也淡了这个心思,她既要名分又要自尊,这个简单的要求没有哪一家能满足。
第二天说客又来了,云娘没想到这次却是王妈妈亲自来了,也不知道那姚老太爷许了多少好处才能让生xing吝啬的王妈妈亲自来劝自家女儿赎身出门。
王妈妈倒是没多说对方如何,只是说了青楼行当的旧闻轶事,又小意的问问云娘ri后的打算。
等王妈妈走后,云娘又是一阵的失落,姚老太爷的话没有让她在意,倒是王妈妈的一番话在她尘封已久的心中荡起了涟漪。
原本姚老太爷以为这件事儿办不成的时候,没想到云娘却又打发了一个丫鬟过来询问那个杨副千户的事情,姚老太爷大喜,立马回到了醉香楼,把杨波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那个杨千户其实,其实姑娘也是见过的……”姚老太爷沉吟了片刻,还是把摸她屁股的肇事者给抖了出来。
云娘一听是他,毫不犹豫的再次拒绝了,这个人的厚颜无耻她已经领教过了,男人轻薄无行也不算什么大错,但是堂堂一个千户大人,摸了人家屁股不但不敢承认,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诿过他人,这种品xing就让云娘看不起了。
“不行!”
云娘很生气的摇头:“酒筵上轻薄无行也就罢了,云娘也不是吹毛索疵的小心眼,但此人好歹手下也掌着一方兵马,奴家观他事后却毫无担当之意,见微知著,可见老太爷推荐之人是个什么货se了”
姚老太爷呵呵一笑,端过桌子上的青瓷杯盖磨了磨,又吹了吹浮沫方才说道:“云娘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这杨波杨千户啊,他可是个有故事的人哪,待老夫慢慢讲来……”
“哦?”
云娘果然被吸引住了:“姚老太爷眼光犀利,自然是不会看错人的,云娘倒是想听听,这个杨千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刚在喝水的姚老太爷差点给呛到,他放下茶杯有些尴尬的说道:“云娘就不要过多的溢美之语了,我这姚家开枝散叶,雄霸安东卫也有几十载,添为族长,老头子我也虚活了几十年,自信这双眼睛啊,也很少会看错人,可是云娘,这个杨千户我却是一直看不透啊,老头子真是看不透这个人哪……”
哦?
云娘这下是真的被吸引住了:“还请姚太爷详细说说才好”
姚老太爷摇摇头,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此人哪,有五大恶!”
“五大恶?”
云娘还是第一次听说做媒的先说对方的恶事,还五大恶?这老太爷是老的糊涂了吧?
“其一曰,残暴!”
姚老太爷没有理会云娘的惊奇,自顾说道:“此人每战从不留伤俘,斩杀累累,又驱赶俘虏筑城修路,开荒种田,听说那大浮山的采石场上,也不知道铺就了多少白骨。”
“……这其二嘛,狂妄!此人目无长官,殴打同僚,毛家屯那个胡大虎你是知道吧?还有左所的李千户,前所的牛千户,连他的上官王大人也常常受他的欺凌,听说这次剿灭闻香教,为了争夺功劳,他甚至当着ri照县令的面,连续斩杀了他的八名家丁,如此狂妄之徒,老头子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听到这里,云娘已经倒抽了一口冷气,这都是什么人啊?姚老太爷是给自己牵线牵了一个杀人魔王啊……
“其三嘛,贪利!听说此人平定棋盘坳之后,连那些尸体身上的麻衣都不放过,全数给扒了去,杨剥皮杨剥皮,这个诨号就是那个时候传开的,他还在毛家屯设卡收税,连鲁王府的商队都敢拦下来!老夫经商数十载,跟他商谈生意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哪,就怕上了他的当”
“其四,荒诞!听说此人刚上任不久,便强迁了无数匠户去到毛家屯为他所用,对这些贱户倒是执礼甚恭,远超士人。其人为官不务正业,每ri只爱奇yin技巧,是以说他荒诞不为过也。”
“其五,好se!听说此人兴趣宽泛,又有说此人尤爱男风,还特意找个秀才养在屯里,是以又有个诨号杨相公,不过此话多由村妇愚夫口中流传,不可不信,亦不可深信。至少老夫几次接触这杨大人,倒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
云娘嘴巴张着差点合不拢了,她见姚老爷说完了,迷惑的接了一句:“看来,这人或许还有几大善了?”
姚老太爷满意的点点头:“云娘兰质蕙心,果然聪慧,不错,这杨千户除了五大恶外,还有五大善……”
“其一,将才!此人上任不到半年,便把毛家屯军户训练的无比jing锐,当ri闻香教围城之时,想必姑娘也看到了护盐队的风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