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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亩地!”
众人在旅顺已经十多天,平ri也常听说大人收容了大批登州战乱后的流民,现在看到这个主官亲自作证,人人心悦诚服,又连连叩首道:“大人仁德之心,小人便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啊,小人回去定要给大人立个长生牌位,riri上香,只盼……”
等他们抬头,杨波已经走远了,那个主官冷冷道:“大人说了,你们也是旅顺一份子,ri后不需要见到大人就跪拜。”
那老汉愕然道:“不跪拜?没了上下尊卑,这怎么行?”
那个主官嗤笑道:“你等若是心存感激,放在心里便可”
下午,广鹿流民个个抖索jing神,当天足足多修了近一里的道路,直到天se漆黑,这些人依然干劲十足,打起火把准备连夜做活,安置司众人都吓住了,最后连宣传部的张大人都被惊动了,在张大人与教导司众人的苦劝之下,广鹿流民这才不甘心的回去吃饭休息……
杨波走到南门,各部各司的大小主官已经在城门口等候了,看到杨波平安归来,众人都是欢天喜地,连板着死人脸的张世雄都难得微笑了一下。
众人分开两边,云娘在陈碧莲及杨波手下将官的女眷簇拥下走了出来,云娘面覆薄纱,走到杨波面前注视着杨波:“相公受苦了!”
杨波哈哈一笑,拉着云娘的小手道:“没事的,相公在京师吃的好,住得好,心宽体胖的”
云娘不为所动,柔声道:“相公何苦骗奴家,相公这几ri清减不少了”
说完,抬手在杨波脸上抚摸着,众人有些尴尬,都别过了脸望向他处。
后面的陈碧莲清咳了一声,听到那些家眷的偷笑声,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放下,又问道:“相公,奴家也不懂朝堂大事,只是相公咆哮金銮殿,君前失仪,惹怒了皇帝,重则杀头,轻则充军,相公就算不为云娘着想,这三地数万百姓皆仰仗相公,相公难道不为他们着想吗?何不忍气吞声,……”
杨波看到云娘伤心,顿时恼羞成怒,目视秀才道:“是谁在背后乱嚼舌头说我咆哮金銮殿的?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秀才大惊失se:“不是我,我昨ri才到旅顺”
这时候张大宝走了出来,在杨波耳边说道:“少爷,自从接到严大人报讯之后,登州流言四起,还波及到了即墨,石臼所,铁牛哥哥召集各部主官商议之后便请主母来旅顺坐镇,以安众人之心。现在少爷安然无恙回来,流言不攻自破,大宝心里也欢喜的很”
杨波听说几个心腹安排应对有方,心里很是满意,刚想安慰云娘几句,没想到远远地,毕方济和汤若望,
陆若汉在几个信众的簇拥下奔了过来。
“知闲!”
毕方济走到面前,紧紧拉着杨波的手:“知闲你可回来了,感谢上帝,你不知道我们多么担心,我们都在ri夜为你祈祷”
杨波望着汤若望,后者朝他微微一笑。
杨波望着一张张善意的面孔,心里感动,上前狠狠拥抱了毕方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们的上帝喜欢磨光人的棱角,他认为这样可以让人滚得更远。”
“放屁!”毕方济顿时大怒:“你这是亵渎上帝的话语”
杨波放声大笑……
众人都知道毕方济是跟随杨波最早开创基业的一批人,看到杨波对毕方济亲热的样子也不觉得惊奇。
“毕老爷,你们在干什么?”杨波这才发现毕方济身上围着一个围裙,不伦不类的样子倒是有点像店小二。
“我们在城外粥场里面施粥呢,昨天来了很多衣食无着的辽东难民”汤若望抢着说道。
“哦?一起去看看”听到来了许多流民,杨波心里大喜。
众人来到城外约莫一里的地方,在山脚下的一块空地上,黑压压的或坐,或站的,全是人,何九全身披挂,背着手站在高台上注视着场下的情况,一队队手持利刃的长枪兵营军士在场内巡视,维持次序。
看到杨波过来,何九赶紧迎了上去。
“从消息散布出去后,陆续有一股股的流民从东江各地朝旅顺这边迁徙,光是十五ri这天便有三千从石城岛过来的流民,加上谭应华广鹿岛迁过来五千人,目前旅顺陆续收容了约莫九千多人”何九低声跟杨波汇报
杨波走到大锅前看了看,热气腾腾的白粥在冒着气泡,中间还插着一根筷子让饥民安心,另五口锅里面则是米汤,看到杨波疑惑的目光,毕方济解释道:“这些饥民平ri都没吃饱过,到了旅顺骤然暴食恐有不测,所以饿得狠的先用米汤调理三顿,之后喝粥,过三ri就没什么大碍了。”
杨波有些不解,问何九道:“东江各岛不是才收了小麦吗?怎么他们就像遭了灾的饥民一般,个个骨廋如材的?”
何九叹了口气道:“大人有所不知,那石城岛守将听说这些流民要到旅顺乞食,还派兵把他们为数不多的口粮和财物洗劫一空,结果听他们说,原本一万多人的流民到达这里还不到三千!”
杨波大怒,厉声道:“石城岛守将是哪一个?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派兵沿途接应?”
何九小声辩解道:“李大人已经带着火绳枪营和特种兵营接应去了,我等都没想到那个沈志祥居然如此狠毒,等第一批饥民到达之后才知道此事,但又听说大人在京师遇上麻烦,加上旅顺兵力空虚,大伙儿都不敢轻举妄动,后来莫愁从石臼三屯抽调一千老兵并主母亲至旅顺坐镇,李大人这才敢带兵去接应……”
杨波切齿道:“沈志祥,ri后切莫落到我的手里!”
那些饥民看到杨波咬牙切齿,周围大小官员个个垂头沉默,知道此人是旅顺的主宰,看到杨波走过来,他们都拜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都起来吧,各位父老乡亲,杨波处置不当,让你们受苦了……”杨波把手拢在嘴边朝他们大喊
这些人伏在地上不敢接口,眼眶去不由红了,他们原本就是长期挣扎在死亡的边缘的人,一口水,一口炒米便能支撑数十ri,但即便如此,这一路上还是饿毙了大半,能走到这里的都是最有韧xing的人了。
“各位父老,能到旅顺就不要担心,先喝粥吃些面饼调养着,等身子好了再做活换米粮,不用怕,只要能搬一块砖,能挑一担土,杨波就管你们的饭吃,到时候把你们分给各个屯堡,开荒分田地给你们种,不愿种地的也可以去做活,总之,到了这里,再也没人会欺负你们了……”
“一个一个来,全部都有,担心什么?”
一些教导营的一边舀着粥一面大声说道:“你们吃饱了,要记得大人的恩典,是谁给你们活路的!”
杨波带着众人巡视了一边,那些饥民看到杨波过来,都不住的拜谢,后勤流民帮扶安置司、粮食储备司、运输司、农兵司、屯田司、装备司等各司的人都在这里忙活。
韩咬儿在指挥众人搭建临时安置点,每十人一个大窝棚,男女分开,窝棚里面已经准备有衣衫、鞋、洗漱等用品,周围还有茅厕,澡堂、水井等公共设施,先到的一些流民已经在这里住了几ri,他们都换上了干净的衣衫,三三两两的举在一起闲聊,他们的伙食已经不再是稀粥,而是米饭加少许的荤菜,所以他们的面貌与外面刚到的流民已经有了天壤之别,不再是那种枯黄,干瘦的模样,很多人脸上都有了些红润。
在另一边,韩二家指挥着一群妇女同样在忙碌,她们负责流民的后勤,洗洗涮涮的活儿都让她们包了。
杨波走过去亲热的叫了一声:“韩二婶子?”
韩二家正在堆积如山的碗筷中奋战,听到大人叫,韩二家愣了一下,赶紧在身上擦了擦站起身:“大人回来了?”
“韩二婶子,辛苦了,怎么还要你亲自动手?你吩咐一声不就成了?”杨波由衷的说道。
“不辛苦,连主母都时不时过来帮忙,大伙儿都忙得脚不沾地的,俺做点事也是本分”韩二家看到杨波无恙归来,心里欢喜无比。
“大人!”韩咬儿闻讯赶来给杨波见礼。
“咬儿,怎么样?这些人都有了安排了吗?”杨波问道
韩咬儿点头,指着一些拿着纸笔在登记的小家伙说道:“还在登记,一部分屯田,一部分有手艺的入工厂做活,还有些青壮编入农兵营,后勤部下辖的各司也要挑些人补充,不过大人,这次来的流民里青壮不多……”
杨波点头,这个情况他心里早就准备,东江各岛青壮都被流了下来,只有这些老弱病残才处于淘汰的边缘,不过等大批辽东难民到达后,可能青壮就会多一些了。
杨波看到临时安置所各项事务井井有条,连连点头,心里对韩咬儿的安排很满意。
等走到窝棚的一边,却看到空地上立着一个大的牢笼,里面黑压压的至少关着上百号人,一个军纪官模样的人正在那里发号施令,身边一队全身披挂的军士如临大敌,杀气腾腾的瞪着牢笼里的人,听到军纪官指挥,几个人便进笼子拖出一个人来。
杨波举手制止了众人的声响,从后面走了过去听这个军纪官处理事项。
“你是不是叫洪三强?”军纪官喝问到
那个流民留着鞑子的金钱鼠尾,听到军纪官问询,抬头大声道:“不错,小的便是洪三强”
“你说你是镇江一路逃难过来的,我问你,你可有同乡之类的人证?”军纪官问道
洪三强摇摇头。
“你既然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又剃过头,这里如何能安心收留你?”军纪官又问道。
“小人是逼不得已,当年老奴屠了镇江,把剩下的辽人都迁往辽东,小人就是那个时候被剃头的,鞑奴烧杀掳掠,辽人谁不恨?大人问小的要清白,小人实在拿不出来……”洪三强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军纪官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终究还是不得要领,只能挥挥手,把洪三强关押进去,又开始询问下一个剃头辽人,只是这些人来自辽东各地,恰好遇上乡亲的很少,恰好遇上同村之人更是难得,是以这些人如何处理却是让人头疼,杨波站了半天,笼子里的百来号人依然一个没能放出来。
“明ri派教导营进驻,挨个谈心,这些辽人说的事情都要详细记录下来后就让他们出来吧”杨波对何九吩咐道
“奴酋善用jian,若是有鞑奴混了进来,后果不堪设想”何九摇头不肯。
“这样,你们情报司的派几个善于察言观se的人出来和教导营一起问话,注意甄别神se慌张的,按教材上说的几种方法试试,比如采取突然袭击,迂回,细节等,我们只能最大限度做到这一点罢了,但要注意方式,不可用恐吓,逼迫等手段,再说,若真是鞑jian,ri后时间久了总会暴露出来的嘛,何九你附耳过来,我来教你一招,什么叫发动群众,什么叫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杨波也没办法,看到何九不情愿的样子,又说道:“这些从亲身经历过后金残暴统治,几乎个个家破人亡,他们能找到多少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再说他们拼尽万死从鞑奴统治区里逃亡到这里,他们宁愿冒着被杀死,半路上饿死,冻死的危险,也要逃出来。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收留他们?就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