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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不在这里被人当猴看吗?”她埋首在他胸前,闷闷地说道。她不想自己的脸被人瞧见,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郎亦玦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横眼一扫,周围那些好奇的目光顿时都移向了别处。
他就那么拥着何小仙,走出了医院,回到了车里。
他也没有再纠结于刚才的问题,而是直接开车离开了慈恩医院。
何小仙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她现在也没有心情问,左右不会卖了她就是了。
看着车窗外越来越陌生的风景,何小仙不淡定了。这里已经是A市的郊区了,他这是要带她去哪里?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微微侧头,看着他因微怒而显得僵硬的面庞问。
他依然不说话,只是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握得手指骨节都泛白了。
何小仙还要再问,他转头怒瞪她一眼,大喝了一声“闭嘴”,然后调转车头,将车拐上了一条盘山路。
他让她闭嘴,她便真的赌气望向窗外,一个字都不再跟他说。
真是没见过这么难捉摸的男人,脾气古怪,阴晴不定,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莫名其妙地生气了。
车子在盘山道上开了好长一段路之后,才在一处转弯道边停下,而那弯道恰好在一处悬崖。
“下车!”郎亦玦解开了安全带,冷冷地说了一声之后打开了车门。
下车就下车,难道他还能一怒之下将她推下去不成?
“这里是……”她本来还想质问他的,但是看他一脸痛苦的样子,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成了迟疑的问句。
郎亦玦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斜靠在车身上,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准备抽烟。
她从来不知道他身上竟然还揣着烟,因为他从来没在她面前抽过。
“你不能抽烟!”她赶忙制止他,见他狐疑的目光,又低声解释道,“华医生说的……要戒烟戒酒……”
郎亦玦看了看手中的烟,塞回了烟盒。
何小仙松了一口气,她还在想他或许会不顾她的阻拦继续呢,毕竟他现在在生她的气,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她站在他侧后方,看着他的侧影,也看到了他渐露端倪的悲伤。
“这里,就是你四年前摔下去的地方!”半晌后,他开口,声音里压抑了她不明白的情绪。
何小仙心中一惊,怪不得她从下车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恐惧的感觉,那种自内心深处生出的恐惧感,是他以前从不曾体验过的。
“你推了我一把,我得救了,你却跟他们一起摔下去了。你摔下去的那一瞬间还大喊着‘郎亦玦我爱你’,这六个字成了我这四年的梦魇,每一次梦见你,都听到你这么喊。”
她听着他低沉颤抖的声音,脑子里开始出现断断续续的残破画面,她想将它们拼凑在一起,看见完整的景象,但是头越来越疼。
“在你最初离开的那一段时间里,我几乎是夜不能寐,一闭上眼睛就是你如折翼之鸟急坠直下的身影,和你那深情的肺腑之言。我那时候经常来这里,在这里呆着呆着就想张开双臂飞下去,似乎下去之后就能找到你了。”
她脑中的破碎画面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郎亦玦张开双臂站在悬崖边闭眼的样子,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到的真的是此时脑海中他的样子……
第四十七章悬崖边拥吻()
看到他张开双臂面向悬崖的样子,她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想要喊他,却发现已经惊骇得出不了声了。
“要不是司徒他们一直跟在我身边,我可能早就去找你了!”
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她悬着的心才回归了原位。她能感觉到他的痛苦,她的心也跟着钝钝地疼。
“我曾想要是老天爷让你活过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失去你,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一定要你在我身边!”
听着她霸气却悲伤的话语,她的心脏剧烈地悸动了一下。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强烈地要求她跟古风离婚,然后马上跟他领证了。只是现在不用他用任何手段,她都会乖乖待在他身边的。
“当你真的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我那么想冲上去抱住你,可是我那时竟然害怕就像在梦里一样,那个你只是一个幻影,我一抱只能抱住空气。”
她还记得初见之时,他身边的艾苏让她那么激动,而她对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原来那个时候,他是那样的心境。她感觉自己的鼻头酸酸的,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将那股欲哭的冲动压了下去。
“然而老天爷终究还是眷顾我的,你真的就是我的小仙,我的爱人!不但如此,我们的宝宝也还活着,这简直就是老天爷厚爱我!”他长叹一声,似将胸中的郁闷都叹了出去。
他是无神论者,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佛的存在,但是那一刻,他只想虔诚地感谢上苍,感谢他让他的妻女重新回来。
她能感受到他此时的庆幸,自己也跟着感叹起来。
“从知道你就是我的小仙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让你们回到我身边,无论遇到什么阻力我都不在乎!”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霸道,听在她耳中竟然比最动听的情话还来得震撼。
“我还是原来的我,但是你,似乎不是原来的你了!”
此话一出,何小仙立时紧张起来。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不不!我就是何小仙啊!你不是跟囡囡做过亲自坚定了吗?我是她的亲生母亲,那就是你以前的妻子啊!”她急急地想解释,向他靠近了一步。
“真的吗?”郎亦玦微微侧头看向她,似乎不相信她的话,“可是你的心里喜欢着古风!你自己也说过,你是因为囡囡才跟我在一起的!”
“我是喜欢古大哥,但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啊!”她怕他觉得自己不是他心目中原来的妻子,所以不打算跟自己生孩子救囡囡,所以更加焦急地解释。
“你果然是喜欢他的!”郎亦玦只将重点放在了“喜欢”这两个字上,根本就不再听她的其它解释。
何小仙急了,这真是越解释越乱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捋了一下思路,再次开口。
“我对古大哥的喜欢是基于妹妹对哥哥的那种。他是我跟囡囡的救命恩人,即便我以身相许也不足以报答这份恩情。他曾经跟我表白不止一次,但是我拒绝之后他并没有以此为筹码强迫我做什么,他是个好人。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以后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我现在是失忆了,对你不可能有以前那样的感情,但是并不代表我以后也会这样啊?你说过要一家人在一起,那你怎么就敢断定我不会喜欢上你呢?……”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郎亦玦有些无理取闹。
“但是我等不及了,我想让你马上爱上我你知道吗?我们错过了四年多的时光,我想弥补,我想紧紧地抓住你!”郎亦玦的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你说你失忆了我不理解你的痛苦,那你又知不知道我这个铭记着一切的人的痛苦?”
何小仙一怔,他的痛苦吗?她不是没有察觉到,甚至每一次他痛苦的时候她都深有感触。
“对不起!”她喃喃地说道。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便上一秒还在为自己愤愤不平觉得委屈,但是只要别人因为她而比她更痛苦更委屈,她就会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郎亦玦从悬崖边退回来,紧握着她的双肩,鹰眸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爱我!”
爱他?她会试着慢慢爱上他,毕竟他们以后要一起生活,要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一份完整的父爱母爱。而那种父母不相爱的家是不完整的,也不会有家的感觉。
但是现在,她真的说不出爱他的话来,因为她心里还没有感觉到爱他,她只能说不讨厌他。
“我会试着爱上你的!”她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得到保证,郎亦玦终于不再那么紧张了。
今天的他表现得很不自信,平时哪怕对手再强悍,他心里也是信心满满的。但是面对着这个他曾经以为永久失去了的女人时,他也变得患得患失了。他能用各种手段将他强留在身边,但是四年的分离重聚后,他不敢保证能将她心里的人彻底赶出去,然后取而代之。
何小仙看着他,一步步走过去,双手环在他的腰上,紧紧地抱住他,将头贴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上,聆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郎亦玦,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但是我失忆了,我忘记了过去的痛苦的同时,也忘记了你带给我的美好。我要慢慢地去寻回那些美好,慢慢地爱上你,比以前更爱!所以,给我时间好么?”
她的声音低低传来,震动着他的肌肤,也震动了他的心。这一刻,他感觉到他们的心跳慢慢同频了。
“老婆!”他伸手抬起她的小脸,亲吻着她的发际,额头,眉心,双眸,琼鼻,然后是那甜美的双唇。
她乖乖地任由他亲着,没有反抗拒绝,她感受着他对自己深沉的爱意。
“哇哦!”直到开车路过的年轻小伙子朝他们吹着口哨呼啸而过,郎亦玦才松开了她。
意识到被别人看到了,何小仙的脸又忍不住红了起来。
经过这一番深切的交谈,两个人也算是敞开了心扉,所以回去时两人的心情都变得很好了。
何小仙被郎亦玦吻过之后,带着小女儿的娇羞,让郎亦玦的心情更好了。
“想吃什么?”车子进了市区之后,郎亦玦转头问她。
他这一问,她的肚子适时叫起来,提醒她已经到中午了。
她偏头想了想,“那就去吃伤心凉粉吧!”
“你不是不能吃辣的吗?”郎亦玦有些不解地问。那次他请他们在家吃饭,她可是只吃了一口凉粉就咳嗽了半天呢!
她淡然一笑,“也许,吃得多了我就会重新爱上这种刺激的味道!”就像,也许跟郎亦玦相处久了,她就会重新爱上他一样。
“好!”郎亦玦勾唇一笑,那笑容简直要醉了她的眼,“那我回去做给你吃!”
“你还要上班,直接去城南那家凉粉店吃吧!”她突然间就不想让他那么辛苦,这是不是预示着她已经在开始心疼他了呢?
“好,听老婆的!”郎亦玦点头,调转车头,朝城南开去。
郎亦玦最近四年是这里的常客,何小仙四年前也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老板娘格外热情。得知她就是何小仙之后,老板娘一副“你看我就说你是吧”的神情,欢乐地给他们准备凉粉去了。
“给她的先不要放油辣子,我们自己调,我的要最开心的!”郎亦玦冲着老板娘的背影说道。
此时正值饭店,店里的人很多,他们这一对儿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然而不管有多少目光看向他们,郎亦玦的目光始终笑意盈盈地落在何小仙身上,这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啦!”她抬眼瞅了他一下,压低了声音娇斥道。
“难道你希望你的老公看着别的女人吗?”郎亦玦笑着反驳。
呃……当然不是,但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用这么炽热的眼神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