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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喊道:“来人!把汪妧拖出去,杖责二十大板,收回玉簪,将其丢之厕中,别再让哀家看到那个玉簪。”
汪妧大惊,匍匐到太后脚步,紧紧攥着太后的衣袍,焦急而泣:“太后娘娘饶命!那个簪子在坤宁宫尚未取回。太后,罪妾真的没有谋害太子。请太后明察”
太后见汪妧惊惧至极的神色,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太后将目光转到了妁慈身上,盯着妁慈略显苍白的脸,笑容倏敛:“妁慈,你来跟哀家说说。你认为你的主子,动的是什么脑筋?”
妁慈毫不吃惊,稍稍抬首,掩嘴轻笑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认为主子说的都是实话。铲除太子,皇上必然失势。”
孙太后愤然站起,一身金光闪熠划过大殿,截断妁慈的话:“真是忠心的贱婢。”
妁慈挺起身子,继续说道:“太后娘娘息怒。奴婢的话还未说完。娘娘的话虽有理,但太子一死,沂王继位的机遇最大,所以娘娘先是铲除太子,后竭力讨好沂王,再助他登上皇位。那样,太后便可安然,大明必然平息。太后您向来赏罚分明,娘娘虽已被废无名份,但大功不可忽视,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太后闻完昂首大笑,笑声如黄鹂般鸣耳。
妁慈轻轻松了口气,满脸的愁意烟消云散,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刚刚这番言语看似揭了汪妧的短,其实是暗地将她于太后搅于一篓,打着为太后着想的幌子,施了一套障眼法。她深知,她不过是说出了太后所期待的结局而已。
第10章 万贞儿露马脚()
洪庆宫中,比不上其他宫殿的尊贵堂皇。反而是阴森萧瑟。
万贞儿牵着沂王越过假山塘池,朝向洪庆宫的方向走去。这个美貌宫女抿笑柔情的轻言巧语,萦着沂王的稚幼气息,迢递在周遭。这已经是她服侍沂王的第四个年月了,那时,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如今他的父亲本该端坐在那个纹龙雕凤的金銮殿内,如今却被凄凉的囚困在这个萧瑟荒凉的洪庆宫内。
对于眼前这个稚气的孩童,万贞儿斜嘴浅笑了一下,自知是没有厌烦他之处,但似乎也难掩那丝嘲讽。
“沂王殿下,您进去吧。奴婢在外面候着便是。”万贞儿松开沂王的手,指了指面前陈旧的殿阁。
沂王疯狂的摇了摇头:“不万姑姑,你随深儿进去啊。深儿怕得很。”
阁外,两个看守的宫女闻声寻了过来:“原来是万姑姑,姑姑这回可是带着沂王殿下来了?”
万贞儿瞅了宫女一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带沂王进去。宫女倒是聪慧的很,立刻明白了万贞儿的意思,牵着沂王的手,便准备进去了。沂王挣脱的叫:“姑姑姑姑,姑姑怎就不跟着进来,深儿怕的很。”
“奴婢这里候着呢。”万贞儿扯着脖子,目送沂王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
万贞儿探了探四周,轻声唤道:“曹公公”一旁的草丛哗啦一声窜出来了一个黑影,吓得万贞儿花容失色:“要死了,吓得我不轻。”万贞儿说着便从肥袖里掏出了一个鼓鼓的锦袋,一看便知装着什么物件,使劲的塞进了曹吉祥的手中。
“拿着这些,快快离开这里,再缓一会儿汪妧那个悍妇要经过这里。今儿太后招她询话,你朝那边的路回了去。”万贞儿有些慌张,深怕被人瞅见。
曹吉祥垫了垫手上的锦袋,歪嘴笑道:“太后这招绝得很,我也不过就是给御药房传了个口信而已,就得到了太后的这等赏识。”
万贞儿推怂着曹吉祥,示意他赶紧离去,急促回道:“如同这般的好差事以后多的去了,你捂紧嘴巴,休得露了风声。”
见曹吉祥匆匆消失,万贞儿才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又若无其事的候着那里。
这一切,早已被一旁的妁慈和汪妧看在眼里。妁慈唇色略白,险些倒在了汪妧的脚旁。宫中怎就这般阴暗?
妁慈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汪妧猛然捂住了嘴,刚到嗓子眼的话语被全部咽了下去。汪妧牵着妁慈的手,朝着刚刚走来的路又返了回去。
“太后这是想让我死吗?这等愚钝之法杀了太子,御药房岂能脱的了干系!”汪妧松开妁慈的手,狠狠的甩了几下袍袖。
妁慈忙抓住汪妧的衣袖:“错了错了,太后今日并未为难咱们。反而,明知今晚咱们会路过此地,还刻意派万姑姑这此地守候曹公公,说了这么些清清楚楚的话。慈儿在想,或许太后是故意让咱们知道这些。”
汪妧心头一怔:“对对对!孙太后一定是在暗示我们。他们杀了太子,难不成是想立沂王?”
妁慈未敢回应,心中却也这么想。沂王一旦被立为储君,那么孙太后的位势可想而知,他的儿子便可逃离这个阴暗的冷宫。
宫中皆传大明国之将亡,代宗乃无道昏君。哪有清平盛世?却是民不聊生,百姓哀哀叫苦。
汪妧难掩心中那丝苦痛,被众人咒骂的是自己夫君,是曾经给了她绮靡繁华三千宠爱的男人。
转眼时光消逝,太子逝去已两年有余,代宗已无子嗣,再无太子人选。妁慈似乎意识到接下来的日子里,难以消停。自太子暴毙之后的这些年月里,杭皇后一病不起寡淡了很多,汪妧同情了杭裳的清苦和凄凉,往日的过节也已成过往云烟。
这日,便听长春宫外有宦官顿足的声音。妁慈打探了一番,便知,今日朝中众大臣逼着皇帝立储。
妁慈又回想到了沂王,那个曾经哀求她拯救自己的稚气孩童,那个双眸折射出锐利凶残的沂王,那个在太后面前为自己求情的睿智皇子。自上次太后寝宫离去,就未曾见面。相传皇帝囚禁了沂王,连同那个一直伺候再其身边的万贞儿,一并囚禁了起来。妁慈自知人单力薄,自己和主子也自身难保,倒不如让沂王在里边呆着,或许还能保全性命。岂不知这宫中的阴暗?孙太后都无能为力之事,妁慈也断了营救的念头,即便她是念着朱见深的。
第11章 沂王忘恩负义()
景泰七年。
皑皑白雪,故穿庭树作飞花。纷纷扬扬。今年的冬天,比往日寒了许多。
妁慈从尚宫局领了些冬衣的炭火,谁知被尚功局的宫娥们凌辱了一番,便匆匆的硬塞了些碎的炭末打发妁慈回去,还让她去尚服局领了衣物去。路上,见坤宁宫的宫娥均穿着白衣,匆匆忙忙步履凌乱,手里捧着都是白色衣裳。妁慈知道定是病久未愈的杭皇后崩了。妁慈还来不及回去向汪妧禀告,便见一小宫娥推怂了妁慈一把,将手中的一沓白衣塞进了妁慈的手中:“妁慈,正好瞧见你。也省的我去长春宫走一番了。皇后娘娘陨了,宫中一干人等一律着白衣。拿去!”说完便匆匆的离去。
皇后玉殒的消息迅速传开,漫天黄纸,葬乐齐鸣。
随后的日子里,得宠的是皇上新册封的皇贵妃,虽没有杭皇后的跋扈和嚣气,但也一样是个难伺候的主。短三个月不足,皇上便又看中了教坊司收罗的民间娼妓,相传名叫李惜儿,皇上赐其“香火院”。赏赐优渥,皇恩浩荡。偶有宫中女官大肆周章的撤查每个宫殿及妃嫔们的寝宫,皇贵妃和李惜儿的尔虞我诈牵连了无数人,这成为了妁慈在宫中最惧怕的一幕,远超过了杭皇后对汪妧光明正大挑衅的那种惧怕。
寒风凛冽,转眼又一个冷冬悄然而来,这紫禁城或是一年比一年寒冷。而梅花的香气却沁人心腑。
果不其然。皇上依旧未立太子,朝中纷纷揣测储君之位的归属。眼见皇帝的身子越加弱劣,众大臣也各自有着心中的人选。但都迟迟不曾表态。
一日,妁慈听见整个宫中噪杂起来,传到长春宫的音讯便是有人带兵千余人闯进了皇宫。
想想便是,宫门的钥匙由太师石亨保管着,宫娥们口中相传的千余士兵,定也是石亨等人带入皇宫的。想到这些,妁慈一惊。匆忙回到阁内跟汪妧禀告道:“今夜恐怕朝中有变,娘娘携着两位公主去太后寝宫避一避才是。”虽说长春宫未有何危险,但汪妧想到两位年幼的公主,便放下手中的锦绣,朝着公主的殿阁奔去。
千余士兵进了皇宫大门之后,便将城门牢牢的反锁,恐是外兵前来援救。他们齐力顿步到南宫门前,南宫宫门也已经被铸死,便决定拽木撞门。
半柱香许,几十个身材魁梧的士兵抱着一根硕大的原木,悬置之后猛然超南宫宫门上极力撞去。几个身手矫捷的士兵,猛然翻过城墙,想内外合力,方才容易毁墙而入。石亨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进入南宫后,便见到了太上皇朱祁镇熟读文书,见到突来的众人,些许有点惊恐。石亨等人齐跪下高呼万岁。此刻的朱祁镇才知,众臣定是请他复位的。此刻无花团锦簇,只有众人簇拥呼唤:太上皇复位乃上上之策,太上皇龙章凤彩,正当壮年,现朝中无储君之人候选,陛下又龙体抱恙,太上皇复位乃国之益处。
南宫噪噪杂杂,本与后宫无多大干系。妁慈却突见洪庆宫的殿顶之上燃起了滚滚浓烟。像几条赤红蛟龙纠缠在一起,扑闪扑闪吐着烟圈。
妁慈来不及做任何善后的准备,毫无犹豫的朝洪庆宫奔去。今夜一切事情都太匪夷所思,即便是石亨等人想使太上皇复位,也应当极力保全沂王的性命,他可是日后的太子,为何洪庆宫被烧?妁慈又回想到几年前,在长春宫的后花苑,几个宫女窃窃私语奉命铲除沂王朱见深。那件事由于太子的逝去和杭裳的收敛,便随即不了了之。现细细想来,并非那么简单。他们的目标是铲除沂王?
当妁慈赶到洪庆宫之时,大火将屋里大大小小的物件都烧成了灰烬。刺鼻的烟味,熏得妁慈双眼难睁。
妁慈踏进殿门,顾不上眼前飞舞的火星,嘶喊着朱见深的名字。蓦地,头顶上被烧脆的断木,轰然掉了下来。火花像极了歇斯底里的蛟龙,围绕在妁慈身边将她吞没。妁慈来不及闪躲,无助的倒在了地上。身后一群侍卫手握长矛冲了进来。定是想检查是否留有活口。妁慈奋力的挪动着被被灼伤的腿,躲到了烧的扭曲变形的屏风后面,侍卫踹飞了眼前所有遮挡视线的物件,举起长矛准备朝着屏风刺去。
不料,此人的长矛停在了半空中,迟迟未刺下。妁慈睁开眼之时,眼前的士兵却整个人直挺挺的轰然倒地。妁慈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身后突然冒出的人儿拉扯着冲出了大殿。
“殿下,沂王殿下。殿下”
妁慈听见身后宫娥的呼唤声,虽喊声急促,却玲珑啼鸣,还是那熟悉的柔情细语。
此时才知道,拉着自己逃离矛尖下的人,便是她念了将近三年有余的沂王朱见深。
“殿下,等等我。殿下”万贞儿惊恐的跟在两人身后,窜了几个廊道。直到窜到了后花苑,才停了下来。朱见深甩开妁慈的手,气喘吁吁的问:“你是汪皇婶的侍女邵妁慈?”
“是!”妁慈跌坐在地上,累到全身无力。被灼伤的腿,在刚刚逃脱时,又被拉扯了一番,疼的撕心裂肺。
朱见深望着眼前蓬头垢面的邵妁慈,皱了眉。随后理了理身上的袍子,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一脸苍白的万贞儿。转过身问妁慈:“你刚刚来洪庆宫是为了救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