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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如果没有喜欢他，没有执意嫁给他，没有和他的婚约，我兴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哪里有什么如果，我就是这样的人，只能做出这样的事。
我容忍不了他一次次的带着女人回来，可他连家里的奴婢都不放过，我的心一天比一天狠毒，他喜欢的，我都容不下。
我杀了无数的人，我告诉自己那是她们该死，可我夜里不燃一盏灯，我连眼都闭不了了。
林泉，不是他一个人痛苦，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就是这样的性子，哪怕我做错了，可我不会改，我只会继续错下去，错一辈子。”
第618章 乌烟瘴气（）
林夫人没有哭，可她的眼泪不断的往下流，她仿佛在泪水中看到了遍体鳞伤的自己，无论如何，她也要拖着林老爷一起。
她这么多年，忍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可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她都忘记了自己当初为何执意嫁给他了，心里早已没有了对他的欢喜。
林泉抿了抿唇，他都知道，林夫人那时不认识他，可他认识她。
林夫人不知道，林老爷去退婚的时候，林泉也在，那个时候她满心欢喜的妆扮着，只为了漂漂亮亮的去见他。
林夫人见到他的时候，他恰好说：“我不喜欢她，只把她当做妹妹，我喜欢的是柳儿。”
柳儿，林夫人的庶妹，柔柔弱弱的胆怯模样，让人看着就想保护起来。
当时她哭了，流着泪的眼里还带着阴狠，因为他又说：“我和柳儿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而她也有了我的孩子。”
孩子啊，真好，她的未婚夫，和她的妹妹有了孩子，而她却还傻傻的等着他来娶她。
那日的林夫人就已经疯了，她也曾是二八少女心怀春，可林老爷却亲手打破了她的梦，还狠狠的补了一刀。
“林泉，我恨他，我不会什么都不做，哪怕是给他添堵，我也宁愿赌那一把。”
林夫人坚定的说道，她无法判断林泉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人，可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她也不介意摊开了和他说。
“我现在活着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乐子了，如果我连这些都不能做了，我还能做什么？看着他继续带回来新的女人，他的女人给他生儿子、生女儿。让他和别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在我跟前儿养着，唤我母亲。
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不然我也不会千方百计的嫁给他，我也不会杀了他的女人。我痛恨他的不在乎，没了一个女人，他又会找下一个，就像没有了苏柳儿，还有王柳儿、赵柳儿。”
林夫人的半生都活在林老爷的阴影下，她走不出来，也不想走出来，她把自己逼疯了。
“夫人，有些东西强求不来，何必闹到最后落得两败俱伤。”
林泉依旧冷静自持，丝毫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到，声音一如之前平淡。
林夫人知道自己不应该和他说那么多，可难得有一个人能安静的听完，而她又放心。
“那你呢，林泉，我不相信你没有所求，你几次三番的插手，甚至今天你还来提醒我，我不相信你没有什么念头。”
林夫人开始变得咄咄逼人，她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说出来的，她的确没有林泉的心机，可她到底在后宅多年，和林老爷暗中较劲儿了这么久。
林泉笑了笑，看着林夫人说：“林泉没什么所求，只想让一切归于平静，林府已经闹了多年，不安稳多年了，实在乌烟瘴气，夫人难道不觉得吗？”
他笑意盈盈的模样像是在打她的脸，因为这里也有一番她的作为，乌烟瘴气也是因为有她，才会乌烟瘴气。
第619章 只差一个林夏儿（）
林夫人的脸色变了变，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探究，林泉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夫人，别生气，小人并没有别的意思。”
林泉将自称都换了，自然是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林夫人不用想也知道，林泉很会拿捏分寸。
“夫人要做什么是夫人的事，林府后宅做主的也是夫人，若是夫人觉得这样好，那自然是好的。
小人说过，小人不过是提醒夫人一句，夫人没必要和小人解释太多，小人也没打算做知心哥哥，这不适合小人，夫人是知道的。
更何况，夫人看到小人只会觉得恶心。为了避免引起夫人不必要的不适，小人该告辞了。”
林泉说完，施施然的起身，时候不早了，他该回去了，算起来，林老爷现在应该在等他了，毕竟春禾已经在他跟前儿露过脸了。
林夫人摆了摆手，整个人都带着颓废，和林泉打交道，真的很累，比和林老爷说话还累。
“你滚吧，没事不要来找我。”
“打扰夫人了，小人也想可以不必经常来找夫人。”
林泉施了一礼，恭恭敬敬的像是最遵守礼仪的下人，只有林夫人听得出来，那话里面的告诫之意一分不少。
林泉从林夫人的院子出来，唇边噙着笑，往林老爷的院子里去了。
有些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应该结束了，这个暗里滋生了无数丑陋不堪的东西的宅子。
只差一个林夏儿，不过他想，不久林夏儿就会回来了，林老爷不会让他失望的，唯有人齐了，好戏才能开演。
林泉算着时间回到了林老爷的院子，果然如他所料，林老爷正在庭前等着他。
林老爷每次等他，必然要摆一盘棋，其实两个人的关系自从主仆分明以后，就再没有正经的一起下过棋了。
“林泉，陪我下一局。”
林老爷没有问他去了哪里，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才回来，只是用命令式的语气如此说道。
“好的，老爷。”
林泉应了一句，便坐到林老爷的对面，一声不吭。
他认真的看着棋盘，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是解不开的死局，可他还是若无其事的思考了起来。
林老爷看着林泉这副认真的模样，多少有些挫败，好像这个人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都是这般，林泉以前的样子，他都忘了个干净。
“林泉，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和她很像，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要以为那就是她了。”
林老爷盯着林泉的脸，开口说道，话里带着探究，这林府里，林泉是除了林夫人，最了解他的人。那个女人不可能会把这样一个人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除非，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春禾的存在。
他是相信林泉的，可这件事摆在这里，他必须弄清楚。
“老爷觉得像，便是像，老爷若是不觉得，那就不像，最了解她的人只有老爷。”
林泉敛了敛眸子，声音里透着平稳，话里也让人挑不出错，表情都不曾变过，让林老爷无从生疑。
第620章 亏欠（）
“如果老爷喜欢，完全可以让她留在老爷的身边，老爷从来都不是犹犹豫豫的人，不然林府也不会有这么多姨太太了。”
林泉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及林老爷的脸面，所有人都知道林老爷风流，却从来没有人在他跟前儿提起过，除了林泉。
这是林老爷放心林泉的地方，林泉会说一些让他不喜欢的话，这证明林泉至少不是什么都不在乎，毫无触动的。
如果一个人，什么事都不能让他反感、喜欢，有某些情绪，那么这样的人，的确是很危险。
“那个人是秋月身边的丫头，秋月让她来告诉我，如果我不去见她，就只当我没有生过她这个女儿。林泉，秋月长大了，她已经学会如何威胁我这个父亲了。”
林老爷的脸上带着笑，林泉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或许是满意他的表现，或许是满意林秋月长大了。
“老爷应该去见见大小姐，你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大小姐了，大小姐现在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很满意那个男子，非他不嫁，就像当初的老爷一样。”
林泉捏了一个棋子稳稳的放在棋盘上，眼睛还在棋盘上，没有移开。
“老爷应该可以理解大小姐的心情，因为她和当年的老爷一样，大小姐是老爷的女儿，女肖父，大小姐会和老爷一样，不会轻易改变决定。”
林泉慢吞吞的说着，他提了当年，如他所说，当年的林老爷就是如此的固执。
林老爷看着林泉落下的棋子，勾了勾唇。
“林泉，当年的事，你的心里一直怪着我。可你知道，那不是我所想的，我不后悔，我只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不敢，林泉不怪老爷。”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是林泉，也不是他。
林老爷心知这样只会让两个人越发疏离，可也唯有如此，他才能安心。
“和我一起去秋月那里看看，我倒想知道，那顾南征给我的女儿灌了什么迷魂药，难不成连我也劝不动。”
林老爷起身，也不管那局死棋了。
“老爷，我并不适合过去，老爷大概忘了，我说过，大小姐最像老爷，老爷当初的作为，老爷应该没有忘记吧。”
林泉皱了皱眉，他并不想去见林秋月，若非必要，他从来不去林秋月那里。
林老爷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一次，他必须得带着林泉，这个人越冷静，他就想看一看他不冷静的模样。
“你跟我一起去，那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脾气，我舍不得对着秋月发脾气，可不代表我忍得了，你得拦着我，这是我亏欠她的。”
林老爷最后一句话确实是实心实意的，苏柳儿死了以后，林夫人和他成了亲，林老爷的父母都很满意林夫人这个儿媳妇，更何况林夫人本就是从小定下的，而苏柳儿却是庶女，一个肖想进门做正室的庶女。
未婚先孕已经是让林老爷的母亲不能接受的了，更何况苏柳儿像一朵小白花一样，把她的儿子迷的团团转。
第621章 巴不得我死了（）
所谓父母之命，林老夫人不喜欢，所以苏柳儿就不能进门，更何况他与苏柳儿的嫡姐有了媒妁之言。
林家与苏家本是门当户对，又是世交，两家人结为亲家自然是最好不过，只是任谁也想不到，林老爷看上了苏柳儿，一个庶女。
所有的高门大户里默认了嫡子看上哪个庶女，接回来也只能是个妾，可偏偏林老爷要让苏柳儿做正房，甚至将大了肚子的苏柳儿带回自己的院子里养着。
苏柳儿要的太多了，她要的不只有林老爷，还有林府少夫人的位子。
林夫人忍不了，林老夫人也忍不了，林老爷不能恨自己的母亲，所以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到了林夫人的身上。
林泉叹了一口气，他们都被蒙蔽了双眼，不愿意看清，所以这件事一直不能解决。
林老爷失去了苏柳儿，林夫人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而他，他的兄长因为林老爷而死。
“老爷如果真的这么想，自然会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不过老爷执意让我跟着我，我自然会去的。”
林泉走向了林老爷的身边，而林老爷并没有等他，转身迈步。
林秋月的院子离林老爷最近，这自然也彰显了林秋月有多得宠。
………………
“一群贱人，巴不得本小姐死了才好，一个个儿的过来气本小姐，她们以为她们是谁，不过是些下贱坯子罢了。”
林秋月刚送走了一波庶女，心里的气怎么也撒不完，她呼风唤雨惯了，哪里受得了今日这样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