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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刚才的那个梦,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其实,他很想不顾一切的去找她。
偏偏——
他又不能真的那么做。
朝辉阻止他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家的情况最近太乱了,他特别担心自己一走,父母就又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情。
母亲能用自杀的方法吓唬父亲一次,自然也就能有第二次。
可怕的是,会令他们的关系越闹越僵。
“宁心,我想见你。”
“我知道”难得的,她没有不客气的怼他。
“想的牙疼。”顿了顿,他又问,“你想我没?”
“嗯。”
“那我去找你好不好”他真的,很想见到她。
林司南以为,宁心会劝阻他,或者是像之前那样笑话他两句,却没想到,她语气认真的对他说,“好,我等你。”
我,等你。
为了宁心的这句话,林司南当晚就订了机票。
临走之前,他特意告诉了林楦一声,只是因为想到宁心曾经告诉他的,他需要对那个家和公司负责。
至于对方同不同意他的休假,却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现在,他只想去见她。
尤其是在和宁心通过电话之后,他直觉有什么事情发生,可他却被蒙在鼓里。
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所以他也就没问。
一切等他见到了她,自然就有了答案。
宁心
我来了。
第418章 双木非林(绝望)()
回到英国之后的日子很平静,平静到让宁心有一种错觉,好像她从未离开过这里,也从未回国遇见过林司南。
就像她告诉他要对家庭和公司负责一样,她也需要对自己的父母负责。
宁心并不认为一味的隐瞒是什么明智的行为。
相反,直言相告才会带来最好的结果。
初时的隐瞒,只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确定情况而已。
而后真的检查出了问题,她不可能再选择瞒着父母。
重要的是,她也瞒不住。
有朝辉他们几个人在,她任何的行动都等于是透明的。
何况,有父母陪着,她会更有勇气面对病魔。
经过初时的恐惧慌张之后,宁心回到英国的时候,已经变的和往常无异。
她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人生,更加知道怎样的自己才能成为父母的希望和阳光。
而且现在的她,还是那个男人的依赖。
幸福美满的家庭带给了她无尽的勇气和强大的内心,让她能够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
至于宁家父母
他们也从开始的愁容满面,变成了现在的积极乐观。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有彼此陪在身边。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配合着宁心,将林司南彻底蒙在鼓里。
虽然,他们很希望他能陪在她身边。
直到如今,她终于选择不再隐瞒他。
或许也是因为
无法再瞒。
挂掉电话之后,宁心将手机递给了宁妈妈。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好像苍老了很多,和宁爸爸一样,几乎是一夜白了头发,可为了不让宁心自责多想,他们又特意将其染黑。
可发色变得了,眸中的忧心思虑和眼角的细纹却还是暴露了他们内心的焦灼。
如果可以,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她的生命。
她还那样年轻,不该过早面对死亡的威胁和折磨。
“心心你决定了”看着女儿消瘦的脸颊,宁妈妈眼眶微红。
“嗯。”
点了点头,宁心眸光微润。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再不复之前的红润面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
原本带着些肉肉的脸蛋消瘦了很多,下巴变的尖尖的。
唯一没变的,就是她的眸光依然晶亮坚定。
宁妈妈看着这样的她,不禁心头泛酸。
猜到她想起了什么,宁心敛眸,“妈妈,我想吃草莓了。”
“我去给你洗。”
“谢谢妈妈。”
目送宁妈妈走出卧室,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电话,眼泪就那样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她努力过了,但是结果却未能如愿。
从前她总希望,自己能够长久的占有他的心房,可是这一刻,她却希望他能渐渐将她淡忘。
因为,感情太过浓烈并不好。
他们在一起时他有多幸福,当某一天她忽然离开时,他就会有怅然。
宁心现在正体会着那种哀伤,真的很不好受。
所以,她不想林司南也遭受同样的痛苦。
可她真的感到很抱歉,他的痛苦恰恰是她给的
*
一月未见,林司南根本没有想到,再见到她会是这样的情景。
她安静的躺在卧室的床上,整个人都枯瘦了下来,面色苍白的骇人,像现在这样她睡着,他甚至怀疑她会不会就此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怎么会这样?!”林司南的声音明显颤抖。
他的眼底一片赤红之色,眉头紧紧的皱着。
“等她醒来,让她亲口告诉你吧。”
宁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宁妈妈走了出去,留给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
耳边响起关门的声音,林司南才恍然回神。
一步步的走到宁心床边,他觉得自己的脚像是有千斤重。
握住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他甚至都不敢用力。
之前软软肉肉的小手现在十分骨感,让他不难猜到短短一个月之内,她消瘦了多少。
宁心
对不起。
他究竟是有忽视她,以至于她生了病他居然都一无所知。
甚至,还屡次拿家中的事情烦她。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差劲的未婚夫吗?
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可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哪怕是关心,也比不上她对他的。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在一味享受她对他的好。
亏他自己还总说父母自私,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眼泪一滴滴的掉在宁心的手背上,林司南低头半跪在床边,背影落寞的令人心酸。
宁心是被手上潮润的触感弄醒的。
她才睁开眼睛,就见林司南紧紧握着她的手,泪水一滴滴的掉落。
“别哭了好丑”才一开口,她就暴露毒舌本性。
“宁心!”
林司南猛地抬头,对视上她明亮的双眸,他下意识的便收紧了手掌,“你是怎么了?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不告诉我?”
眨了眨眼,宁心却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她伸手擦了擦他湿润的眼角,扬唇朝他露出了一抹微笑,开口的声音却忽然哽咽,“我很想你。”
仅仅四个字,就让林司南瞬间亏溃不成军。
将人紧紧搂进怀里,感觉到怀里“纸片儿”般的人,他忽然哭的像个孩子,“宁心,你别吓我。”
她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忽然对他说这样的话?!
宁心回抱住他,本来想安慰他两句,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似乎,不管说什么,对他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窗外树上的嫩叶儿还有些小,为这份景色点缀了丝丝绿意。
伦敦的冬季和国内一样寒冷,空气中带着一丝冰凉。
含羞的阳光,轻轻的从薄云里探出一些柔和的光线,照出的树影都是淡淡的。
有些顽强的花儿迎风绽放,几抹淡淡的粉色在风雪里轻轻摆动,好像媚弱的小姑娘似的,打扮得简单而秀美。
只是——
外面的景致越是明媚,室内的情况就越是糟糕。
“林司南,我念首诗给你听,好不好?”有些话的确该说,但她想换种方式。
“好。”
事实上,他整颗心都被吊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他并没有什么兴致听她念诗,但却又不得不听,因为他明白,诗里有她想说却无法说出来的话。
因此,他不能拒绝。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的喜欢出发、喜欢离开、喜欢一生中都能有新的梦想,千山万水,随意行去,不管星辰指引的是什么方向”
我喜欢停留、喜欢长久、喜欢在园里种下千棵果树,静待冬雷夏雨,春华秋实。
喜欢生命里只有单纯的盼望,只有一种安定和缓慢的成长;喜欢岁月漂洗过后的颜色,喜欢那没有唱出来的歌。
而我最喜欢的,是在夜里写一首长诗,然后在清凉的早上,逐行逐段地检视,慢慢删去每一个与你有着关联的字。
“宁心你要和我分开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林司南脸上的神色,阴郁的可怕。
她缓缓摇头,“并不是。”
不是她要和他分开,而是命运使然,他们都无法反抗。
人的一辈子,其实只是缥缈的一段浮生,就像是黑夜里的一场酣梦。
前也是睡眠,后也是睡眠,来得如飘风,去得如轻烟。
来如风、去如烟,眠在后、睡在前,他们只是这睡眠当中的,一刹那的风烟
侧过脸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宁心无声的让泪顺着眼角滑落,却努力笑着对他说,“可能老天爷看我把你欺负的太惨了,所以想帮帮你。”
“什么?”
“林司南,我生病了。”治不好的病,即使宁家再有钱、父母再疼爱她,也无药可医,“本来想治好了再回去找你,可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林司南却已然明白。
她得了不治之症,是吗?
“哈哈哈哈哈”他忽然笑了,眼眶红红的看着她,“你一定是因为我这段时间没有陪着你,所以生我的气了对不对?”
“林司南”
“我道歉,宁心,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他急急的向她承诺保证,“但是别和我开这种玩笑,真的,别开这种玩笑。”
他胆子很小,她是知道的。
“宁心,我受不了的。”他凝望着她,让她得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不安和恐惧。
那个眼神,像叶叶的书篇随风吹展,揭示他的每一个深思、每一角心境。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无声的向她传递着什么,像是想要用那片沉静永远守住她的魂灵。
“对不起”
三个字,彻底向林司南宣判了死刑。
她离开他,是风、是雨、是夜晚,一别之后,一条寂寞的路便会彻底在他面前铺陈开来。
这些道理宁心都懂,但无奈的是,她没办法左右事情的发展。
或许,他的血液有些怕烫,不该爱上太阳。
所以她离开,从此他便也可以跟着影子转身走过,走向迟缓的黑昼和白夜,走向清凉,走向洁白,走向遗忘
“林司南,我们好好聊聊,好吗?”
谁知,他却将她按在床上,埋首在她颈间摇了摇头,开口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费神。”
“没事。”
“乖乖听话。”最后,他的语气近乎哀求,“拜托”
生生忍下所有的泪意,林司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憋回去的眼泪却好像倒流回了心里,沉重的压在心上。
沉甸甸的,让他的呼吸都变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