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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阿诺很快惊恐的坐在了地上,双手撑地,面部扭曲,双眼瞪大。
所有人退开了,不自觉的,手捂着胸口或者嘴唇,身体仿佛风中的树叶,瑟瑟发抖。
那个人的身体里传来细微的声音,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他的身体里乱钻。不过,皮肤掩盖了一切。他的身体到底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只有他,身体的主人或许知道。但是,很遗憾,身体的主人一动不动,连气息也没有了。
仿佛有一阵风在牢房里吹起。恶臭弥漫在整个空间,几乎能让人窒息。
“啊!”一声尖叫,绝望,震惊,有的人发出呕吐的声音,有的人晕倒在地,有的人毛发竖起。阿诺急忙倒退五六步,背紧紧贴在门上。
发生什么事?什么事会让这些可怜的虫子如此的震惊和恐惧?
那个人——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消失了。
地上是一滩液体,一副表皮仿佛大衣一般飘落在一个老人的脚下,骨架分明,那些折断处新生处一一在目。肌肉被啃噬殆尽,神经腺体血管没有了。内脏也不见了。一副骨架,一张表皮,一滩液体,这个人就剩下这些东西。
人就成了这番丑陋的模样。
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臭皮囊下面。
阿诺爬起来,激动的在铁门上捶打,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声喊叫。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不要把我扔在这个鬼地方,不要,求你们了,求求你们,快把我弄走,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来人!快来人!”
2
监狱某处。实验室。灯火通明,自制暖气温暖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三排桌子上摆着各种透明的实验瓶,各种各样的药剂和大小不一精细不一的工具有序的排列。一张床上绑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两根输着不同颜色药水的管子扎在男子的右手腕处。液体缓慢的流动,男子昏迷不醒。床的旁边站着三个人。
“这小子怎么样?能救回来吗?”
“嘿嘿,说笑呢你,武胜,有我武大郎在,那条臭虫会那么可以自在的离去?”
“他这次受伤的部位是什么地方?”
“这里,”武大郎伸手指着孟涛心脏部位,“心包处。”
“心包?”
“对,包心脏的一层薄膜,润滑心肌,使心脏跳动时不跟胸腔摩擦。心脏的保护膜。”
武胜托着下巴,皱着眉头,道,“这么说,这狗杂种穿透了皮肤,使这小子的心脏受到伤害?”
武大郎脱下手套,扔在了桌子上,道,“怎么说呢?应该说是那小子戳破了那层膜,竟而使液体大量流入心包,使得心脏舒张受到影响。”
“那小子没有武器,而且当时被打的像条快死的狗一样,他是怎么刺破皮肤,损伤对方心包的?他又从何来的力量去做这种事?”
“呃,这就不清楚了,武胜,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应该能推测出这狗杂种的伎俩的。不过,人体是神秘的,人身上的潜能也是奇异的,不要因为表面的东西而忽视了它们的存在。”武大郎戏谑的盯着武胜,抱着双手坐在桌子边缘,“作为地狱的管理者,我们所要看到的就是这种潜能的存在和发挥,从而有更好的办法来控制和利用。”
武胜瞥了他一样,哼了一声。这时有人急步跑来。
“长官,不好了!”
“怎么了?”武大郎剔了剔眉,有些不高心地道。
“长官,S1007号死了。”
“什么?”武大郎大吃一惊,立刻站了起来。“快跟我来。”
见着武大郎匆匆而去,武胜冷冷一笑,“怎么,又失败了?”他看了孟涛一眼,淡淡道,“看你这个三寸丁如何向将军阁下解释。”随即缓缓离开实验室。
3
“它产生效果的速度因人而异,但大体都能达到相同的目的。那就是改变人体的基因,摧毁原有的组织结构,产生畸形的变异的组织。这就是为何他们要开发这项研究的原因!因为,一旦药物发生反应,人就失去了控制,思维单一,神经麻痹,内心充满着破坏与残暴。就像是没有灵魂的猛兽。他们体内的潜能被放大几十倍上百倍,力量大的惊人。在决斗台上,它能不顾情感与理智将人活活打死撕碎。为什么我说他们成了工具,原因就在于此,因为他们所带来的舞台震撼力实在够惊人,足以让那些家伙满足变态的心里,让他们迟缓冷却的血液再次加速燃烧。”
“那他们与活尸有什么不同呢?”
“我想你应该听说了兽笼这个词。”
莫寒想了想,点点头。他不是听说了这个词,而是亲眼看见这个词,它在一块牌子上,那块牌子残忍的钉在了人体上。
“你一定不知道兽笼是什么意思?”老人微微一笑,道,“兽笼是一个研究机构,是专门设在监狱里对人体进行研究和实验的部门。这个部门在监狱里的地位很高,直辖于监狱长。它们把淘汰下来的犯人用作实验对象,对他们进行解剖研究人体结构,对他们进行注射药物以检验新研发的药物的效果,以及对他们进行改造,以满足监狱决斗活动的需求。”
老人有点累了,微微喘了口气,然后道,“兽笼里的犯人是注定要烂在监狱里的,一旦被送进那里,很少有人还能活着等待希望。当然,你会问,‘我是不是也被送进那里了?’”莫寒的嘴唇动了动,老人吁了口气,“兽笼有两个部门,一个是研究机构,另一个则是很弱小的医务室,医务室是对犯人进行简单治疗的地方,毕竟,如果疯狂的活动得继续下去,他们不可能让所有的犯人都在决斗台上死去,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没有活人的比赛还有什么意思呢?你被送进医务室二十五次,被送进专门的研究机构一次,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对你进行过解剖啊或者别的什么行动。”老人注视着莫寒,有些尴尬地道,“毕竟我们虽然相处这么久,但是真正正式认识只能算是昨天。”
“我明白。”
“那么,我们言归正传。活尸的命运是注定了的,而且其存在的时间也有限制,所以,那些人渣不可能把监狱里的大部分犯人作为活尸开发的标本,原因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可以说,活尸是决斗工具的变种,它比那些工具们要更疯狂更残忍,因为它已经不是人,是存在人的外表,而无半点人的本质的怪异的东西。它只听命于研究者,一旦研究者法令,它会以野蛮疯狂的举动将对方打垮然后摧毁。胜利若是属于这个不是人的东西,那么,决斗的结尾将会是恶心而残酷的:它会蹲下来,把失败者的肚子挖开,生吞那些新鲜而可能还在跳动的内脏。”
莫寒静静的凝视着老人,老人娓娓道来,声音在不知不觉中颤抖。莫寒想着那些画面,内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哭泣,在颤抖。
“但是,尽管它们以残忍凶悍而存在,但是它们并不能存在太久,据我所知,在这座监狱里,存在时间最长的活尸应该算是五六年前的名叫安格的家伙,这家伙存在了半年,杀死了十五个犯人,那时候他存在,监狱里的每一个人都提着心,不安的等待着被派上决斗台成为那家伙腹中美味的命运。”
“那活尸一般存在的时间有多久?”
“半个月。”
“半个月?”
“一般是半个月,但是因人而异,有的身体好些的,体内的细胞能抗拒毒素的腐蚀,延缓机体的腐烂。”
“有没有从活尸恢复正常的人?”
“恢复正常?”老人吃惊的看着莫寒,继而笑了笑,道,“不可能的,一旦注入那该死的药水,那药水就像是虫子一样在人体繁衍,肆意破坏,直至整个身体成为了毒素的天堂,肉体腐烂,人体彻底消失。”
“这么说,没有任何希望?”
“人体破坏殆尽之后,人就彻底死了,人死后,身体里的酶就会失去控制,酶在身体里肆意破坏,破坏细胞,让细胞内的液体释放,人体的血管、腺体、神经、脂肪、肌肉、脏腑,一点点,全部被分解掉。你想想,人到了这样的地步,还有可能活着吗?只剩下一层皮囊和一副骨架而已!”
两人沉默下来,牢房里异常的安静。老人想是累了,说了这么久的话,他的身体有如此虚弱,哪能不累呢?莫寒则想着其他事情,这些事情是他以前所不敢想的,而如今却不得不想。或许,哪天自己就会变得那样,身体空了,成为一张皮,一副骨架。没有灵魂,没有情感,没有自己。
久久的,老人叹息一声道,“总之,决斗工具与活尸是不同的,工具到底还有点人的样子,而且也有恢复的机会,但是活尸却没有,它们存在的唯一使命不是活着,不是为了等待获得重生的机会,而是腐烂,彻底的腐烂。”
莫寒依旧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异常的凄凉和悲哀,为自己,为那些同在监狱最底层的人们,也为那个与自己打架的叫孟涛的人和他的弟弟。他已经不再迷惑孟涛为何要置自己于死地,因为他已经明白,他那样做是为了自己的弟弟。虽然这里是如此的阴暗冰冷,但是,真情到底还在苦苦挣扎、到底还存在活人的心中。
老人闭上眼睛,鼻子里传来轻微的鼾声。老人睡着了。莫寒凝望着漆黑的屋顶,想起远方的妈妈、欣悦、不平,还有村子里的大家。
“他们还好吗?他们还在为我难过吗?大家,大家想我吗?”
(本章完)
第33章()
? 1
两个女人带着手铐和脚链从将军的办公室里出去。武胜走了进来。将军坐在椅子上,背依靠着,双腿伸长在桌子底下。他那僵硬严肃的脸上有一丝丝的红色,像是短暂激动后的残晕。武胜垂着头,在十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将军将外衣的扣子不紧不慢的扣上。
“听说武大郎又失败了?”
“是的,将军阁下,有个家伙腐化了。”
“嗯。”
“将军阁下。”武胜抬起头。将军已然端正姿态,衣服笔挺,一丝不乱,那丝红色在片刻间消失在他的脸上。
“什么?”
“有个家伙想决斗。”
“哦?谁?”
“一个实验体。”
“实验体要决斗?”
“是。”
“为什么?”
“想是看见身边的人腐化受到了刺激。”
“他说什么?”
“他说,他想像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死去。”
“在决斗中死去?”
“是的。”
将军点上一支烟,却没有吸,凝望着飘起的眼圈。过了好一会儿,他道,“你对他说,只要他能打败对手,我会给他解药,帮助他延缓发作甚至恢复他的健康。”
“可是将军阁下······”严厉的目光让武胜吞下了要说的后半截话。
“我要给他虚幻的糖果,让他沿着这条甜蜜之路为我办事,给我制造快乐。”
武胜想了想,点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让他从零开始,一步一步打到最高层。告诉他,只要他输了任何一场,他就没有机会了。”
“是的,将军阁下,属下明白。”
武胜走后,将军将烟放入嘴里,没有吸,烟在不远处漂浮。他的嘴角露出残酷的笑意。
“虚幻的糖果?嘿嘿,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