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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之心-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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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人类的伟大,他能让一根树枝变成珍贵的艺术品,能让一堆土一堆木材变成大厦,能让一块块坚硬的岩石化为一把把利刃。人类为何能成为大自然的主宰,恐怕就源于人类的创造能力吧!

    这座监狱就显示出了人类的非凡本领。在一个建筑上,它并不仅仅透露出人类的需求,也透露出人类的智慧,更表现出人类的勤劳和不懈努力。平凡的外表,复杂的构造,拥有防御与进攻的双重特性,冥界监狱成了冥间界的奇葩和黑色的明珠。

    不过,不管这座监狱说明了人类如何的了不起,还是要说,这是一个天堂,也是一个地狱。

    棺材象征死亡,死亡包含无数的痛苦与绝望。

    监狱里有部分人的快乐满足,也有绝大部分人的痛苦与悲哀。

    它是黑色的,是阴暗的,是冰冷的。

    它包含着少数人的私欲,大部分人的绝望毁灭。

    人活着要有尊严,但是,不要指望你作为这里的囚徒你会有尊严。你是臭虫,是活尸,是一群生不如死的罪犯,你,没有尊严。

    而主宰你们的,是魔鬼,是将军。

    将军是这里的魔鬼,是所有囚犯的生死判官。

    游戏由将军设置,规则由将军设置。你们必须要玩这个游戏,你们必须要遵守游戏的规则。

    这是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违逆。

    痛苦绝望的叹息在阴暗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神经质的叫喊孤零零的漂浮在空气中。尸体腐烂的臭味在这里经久不散。于是大部分人习惯了,麻木了,这里是他们生命里最后要待的地方,这就是他们活着时的生活。叫喊没用了,反抗是罪过,服从是绝对的。阴暗成了他们最习惯的颜色,冷漠成了他们主要的性格。

    棺材,就是这样冷冰冰麻木不仁的。

    2

    决斗台。四周是十米高的栅栏,栅栏后面是无数疯狂叫喊的囚犯。决斗台上方时一条条横亘的天桥。天桥上站着穿着制服的人。

    两个男人厮打在一起,他们赤着上身,身上到处是於痕。两人身高差不多,不过一个要瘦弱的多,另一个则满身肌肉,身体强壮的很。

    血喷溅在台上。疯狂的叫喊渲染了打斗的气氛。

    瘦弱的男子仰面倒在了地上,身材强壮的男子按着指节,手指咯吱咯吱的响,刺青的脸上露出阴冷的讥笑。

    瘦弱的男子已经无力站起来,他迷茫的看着上空,胸口急促的起伏,四周是听不清的潮水一般的叫喊。

    潮水?大海的声音。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听过?多久了?大海是什么样子的?潮水的声音是这样的吗?

    人群沸腾,全都发疯似的在那里粗鲁的咒骂。栅栏被摇晃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一道黑影从空中向自己落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瘦弱男子辨不清是什么。但是脑子里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你再不移动,你会死的。然而,他只想着大海,想着看着大海时的情境。

    “大海,”他的嘴唇蠕动着,艰难的伸出手,似乎大海近在眼前,他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大海,我和淑华看着它,听着海浪的声音,风吹着淑华的秀发,淑华靠在我的肩上。啊,大海,我的爱人。”一滴泪从他的眼睛里滑落下来。

    那个身影落下了,重重的跪在了他得胸口。

    咔嚓!全场寂静,声音消失了。

    噗!血从瘦弱男子的嘴里喷出来,他的头往上一头,然后立刻落在了地上。

    强壮男子用膝盖重重的跪在了瘦弱男子的胸口上,胸骨碎裂。他赢了!注定他会赢的。全场雷鸣般的掌声叫喊声响起,为他欢呼,为他喝彩。男子站起来,嘴唇里泛起不屑的笑意。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子走上了决斗台,他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的牌子,快步来到了瘦弱男子的身边。他看也不看一样,将手里的牌子顺手钉在了瘦弱男子的胸膛上。牌子上写着:兽笼B1127号。随后矮小男子站起来抓着强壮男子的手大声道,“光头获胜!”又是疯狂的叫喊,又是雷鸣般的掌声。

    站在天桥上的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武胜,安排下一场。”

    武胜弓着身,道,“是的,将军阁下。”他转过身,直视下方,拍了拍手。

    决斗台边缘裂开一道缝,矮小男子一脚踢在已无生气的瘦弱男子的身上,瘦弱男子的身体转眼间滚落裂缝,消失不见了。

    决斗台很快空了,上面的血迹很快也会凝固。

    热浪起伏,闷浊的空气找不到出口只能停留在决斗台附近。

    旁观的人似乎早就知道下一场的比赛,他们也似乎早就了解参赛人的情况。他们在下面交谈着,打赌,发誓,咒骂,有的人默默的凝望着决斗台,似乎看见不久的哪天自己在上面被人打烂胸骨,被矮小的武大郎钉上兽笼的牌子。

    东面的门已经打开,许多人的目光不自觉的朝那边移去。低语声减小,渐至消失。

    今天第二场也是最后一场比赛很快就要开始。

    有人期盼着,有人无动于衷。

    这是别人的比赛,这是关乎别人的生死,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那么在乎呢?为什么要期盼或者急切呢?输又如何,赢又如何?输的人与赢的人下场有什么不同?

    或许,唯一的作用不过是填补枯燥绝望的监狱生活的调味剂,别人被打的血肉模糊能点燃早已失去的激情,在惨烈的比赛中自己身上的血液能一同燃烧。除此呢?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叫喊声充塞于空气中。门轰然关上,重重的链条将门紧紧的锁住。第二场比赛要开始了。在天桥上站着的将军点燃一支烟,眯着眼睛,面色阴沉的凝望着决斗台上的人。

    (本章完)

第30章() 
?    1

    为什么要打?为什么要彼此伤害?

    我们有仇吗?我认识你吗?

    迷惑,不解,痛苦油然而生。当他站在这个决斗台上,当他从自己的往事中清醒过来时,他蓦然发现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登时,无数的迷雾一般的思绪涌上心头。

    对方的表情,还有眼睛里的,不,他跟别的人不一样。

    那副表情,那种眼神,是带着仇恨和愤怒,是有感情的。

    他是谁?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表情和眼神面对自己?他认识我吗?你之间有仇吗?

    他想着,在脑海里苦苦搜寻关于这个人的画面。认识?认识?在哪?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不,他到底是谁?我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如此的愤怒?

    一片空白,没有关于他的画面,没有关于他得任何影响。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自己与对方有什么接触。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是忘记了?或许,自己真的不认识他。完全空白。

    那目光如刀子,如烈火。那男人在决斗台上轻轻晃动,双手握成拳有节奏的挥舞着。对方在盯着自己,紧紧地盯着。

    四周是呐喊,是尖叫,是咆哮,是欢呼。他们疯了。

    他们都是局外人,而局内的人,是自己和面前这个男人。

    他们是热情的旁观者,自己和那个男人是取悦他们的戏子。

    取悦?身体与身体的碰撞,鲜血的挥洒,骨头的碎裂,甚至,生命的消失,用这些来取悦?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打?为什么要彼此伤害?

    他想着,六个月的漫漫时光里,那些麻木的呆滞的如碎片的记忆潮水般浮现在脑海里。冰冷的,苍白的。他的身体开始发抖。那些残酷的画面撕扯着他苏醒的心灵,撕咬着他,折磨着他,吞噬着他。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脑海里的碎片刹那间消失,大脑变得空白;周围的声音消失了,唯一剩下的,是心脏的跳动,是身体的冰冷,是冷汗从额头滑下的感觉。

    一个烟蒂从空中落下,翻滚着。

    火星刹那间如此的明亮,如此的耀眼。

    他抬起头,目光凝视着在空中翻转的烟蒂。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烟的香味从鼻子底下钻进来。他迷茫的看着。一阵灼痛,烟蒂落在了他的鼻梁上,然后倒落在地上,几粒火星被弹起,随后散落在地上,熄灭。

    眼底不见了,灼痛隐隐约约,他还是凝望着半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的,是一张阴沉僵硬的脸。这张脸皱巴巴的,像一张面具。但那就是一张人的脸,不是面具,因为这张脸上有一双魔鬼才有的眼睛,这双眼睛里隐藏着残忍、凶狠、冷酷和对生命的漠视。

    它盯着自己,就像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猛兽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那张脸上忽然裂开一丝笑容。阴森诡异带着戏弄的笑。

    他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浑身颤抖,整个身体仿佛坠入了冰冷的深潭,越陷越深。

    2

    莫寒陷入了对现实的恐惧中,第一次,他如梦中醒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明白了自己所要面对的命运。六个月,漫长的一百八十天他仿佛丢掉了三魂七魄,行尸走肉一般过来了。而此刻,他苏醒了,现实血淋淋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命运的无力抵抗。希望的彻底破灭。

    他还有希望吗?他还能对未来心存怎样的幻想?他已在地狱,命运的枷锁将他彻底钉在了黑暗的十字架上。

    下巴传来剧痛,他的身体突然飞了起来。耳朵里传来刺耳嘈杂的叫喊。他在飞,身体不断的往上,痛楚传遍了全身。

    凝望着半空,注视着虚无。他忘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自己正要做什么。然后,自己被抓住了,身体落下,背部传来骨头反抗的声音,一阵眩晕,喉头有甜腥的液体涌出来,眼前漆黑。

    声音消失了,身体消失了。自己变得轻飘飘的,犹如一片羽毛。

    他在黑暗中,身体悬浮在半空,他能感觉到无数的雨点砸在自己的身上。

    面颊,胸口,腹部。

    有风,将自己吹动,在黑暗中飘,落下,浮起,翻转。

    他不再觉得自己眩晕,不再觉得自己痛苦。自己变成了羽毛,轻轻的,软软的,没有生命,没有感知,没有情感。忽然间,他想笑,他觉得自己似乎超脱了现实,脱离了生命的束缚。尽管身边是黑暗,是冰冷,是孤独。但是,他浮游在生命之外,他的身体解放了,灵魂释放了。

    他想笑,在黑暗中自由自在的笑。他想笑那些旁观的发疯的人,他想笑不认识自己却又对自己抱有极大仇恨的人,他还想笑那个魔鬼一样内心藏着无数阴谋的人。他笑他们,甚至可怜他们。因为他们还在那个丑陋的世界里,因为他们还要面对那种绝望的命运,而自己,已经挣脱了身体的束缚,脱离了命运的枷锁,远离了残酷的现实。

    他笑了,轻松自在的笑着。

    但是,梦终究会醒。因为他还活着,他的灵魂还栖息在他的身体里。呼吸变得异常的困难。就像梦中自己溺水,突然醒过来。他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紧紧扼着自己的咽喉,将自己提了起来。潮水般的叫喊充斥在耳朵里。

    他艰难的侧过脸,望着那些旁观者,他们的表情,他们的目光,他们的声音,还有他们的动作。他们很激动,血液在燃烧;他们很享受,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他于是再次凝望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的脸是瘦长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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