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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小糖说着，眼珠子转了转，思绪被带到了很远很远。
东海，她好久都没有回去过了呢，百年来，她都在这人世间忙忙碌碌，一眨眼，就连谢常书这样的小螃蟹都离开东海另谋高就了。
彼此陪伴了多年，南小糖又是不善于掩饰情绪的人，韩昀琛哪里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松开她的手，他轻轻叩了叩桌面，“都是你喜欢的。”
经由他这么一提醒，南小糖反应过来，自己坐到茶几边上，是为了吃饭的！
在往生殿里折腾了够呛，她早就饥肠辘辘了。
第505章 重要的事要问你（）
重获了真身的南小糖，食量和进食的速度比起之前，又大了不少。
一大食盒的食物，没过多久就被她消灭了干净。
韩昀琛坐在沙发上，就这么看着她，也没说什么。
喝下最后一口汤，南小糖满足的舔了舔唇，“对了，我睡着之后，没发生什么其他的事儿吧。蒋溪若他们是怎么被你们劝下山的。”
这种环境，这样的食物，她当然知道这里不可能是山上。
他们现在应该是在拉萨。
“她绝了报复的念头，自然就会同意下山。”
绝了报复的念头？南小糖蹙眉想了想，片刻后点头道，“也是，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蒋溪若为了给左羽报仇所策划的，那么只要她说出真相，其他人也自然就会乖乖下山。”
这世上，是有往生殿，但并不是他们所想的往生洞。
去了那里的人，只能是死人。
喻成柏和秦青他们几个，执意要去往生洞，其实说白了是过不了心底的那道坎，而这个藏于心底的愧疚，在久而久之就成了心魔。
只要有人稍微的加以心里引导，就会很容易让他们产生一种左羽复仇的假象，于是在蒋溪若再抛出往生洞这样的诱惑后，他们跟着她来的几率就更大了。
心魔，才是人心中最大的业障。
怨憎恶，爱别离，因爱而生憎嫉，世间大多数人，有谁能例外？
微微的叹了口气，南小糖又问，“秦青现在怎么样？”
秦青无非是这一次行动力，唯一出现了受伤症状的人。
身体上的损伤倒不是重点，主要是，她被黑鹫的魔气所污染过，这会在一定程度上给她的灵魂造成损伤。
说到黑鹫
“黑鹫控制了程风。”南小糖凝眸看向韩昀琛，表情有些严肃，“得派人去找程风，不然他会有性命危险。”
“还有左珊珊，她应该和黑鹫做了交易，她也很危险。”
话音落下，她着急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手腕被拉住，韩昀琛轻轻一个用力，南小糖又再次坐回了沙发上。
“你干什么，我得立刻联系人去办这件事。”都这种时候，他想干什么。
“程风和左珊珊失踪了。”
“失踪？！你是说”
南小糖瞪大了眼睛，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失踪意味着，程风和左珊珊已经被黑鹫的部下转移。
而这样一来，他们就处在更危险的境地。
搞不好
“这件事，你明天问江次白。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你。”韩昀琛说着，从兜里掏出了烟盒。
一见那烟，南小糖的眼眸忍不住微微敛起。
人间香火。
这些烟，全都是人世间，某些信奉阿修罗的人给他的供香。
阿修罗非魔非神，信奉他的人，自然也非泛泛之辈。
韩昀琛作为修罗道的最强者，当然也没有拒绝这些信奉者的机会。
所有的供香，他都需要接受，一旦接受，就意味着要替这些人承受某些业障。
“少抽点。”她说着，抬手将他送到嘴边的烟拿下。
第506章 这说不通啊（）
她的动作，让韩昀琛眯了眯眼，却难得的没说什么。
“南小糖这个名字，是你起的，还是南家人给你起的？”他问。
对于他会问这个，南小糖是意外的。
她奇怪的蹙起眉，“南婶儿给我起的，说是我人甜。”
人甜韩昀琛扯了扯嘴角。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蒋溪若说，左羽曾经梦见过往生殿，并且在那里见过一位叫做南小糖的女人。”
“这怎么可能！”南小糖瞪大了眼睛。
左羽是两年前死的，她几个月前才从地底出来。
左羽怎么可能会在两年前就知道她会叫做南小糖呢！
“难道左羽他”
“他是黑鹫。”韩昀琛说到这里，眼里划过一抹厉色。
如果是黑鹫，那就说得通了。黑鹫是魔，之前一直以左羽的身份潜伏在人间，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故意摔落山间造成死亡假象。
然后在几个月前，又潜入蒋溪若的记忆里，偷偷篡改了她的记忆。
当时，他也许根本没有说出名字
而这一切，估计都是为了这之后布下的局，他早就猜到，她有朝一日会从地底再次出来。
南小糖心头猛然一颤，想起了之前在地下，与自己伴随了二十年的人说的话。
“黑鹫，就是那个指使村支书他们破坏了降魔阵的人。”
韩昀琛没说话，但从表情上看，却是同意她的观点的。
“天魔去了哪里？”南小糖再开口时，声音带上了微微的涩意。
当时，地底的结界裂开了一道口子，天魔先她一步想要出去，被她拦下，两人在地底缠斗了许久，最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却是记不起来了。
如果她能够出来，那么天魔
“一直都没有它的踪迹？”她问。
韩昀琛敛眸，没说话。
“你在卧龙山上用斩魔剑斩掉的那个”事情过去了几个月，南小糖对于在卧龙山上韩昀琛所做的事儿仍旧印象深刻。
当时，他还是全盛状态。
被压在地底那么多年的天魔，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在斩魔剑下，更不可能有重新聚拢的机会。
明明她记得，他已经将天魔斩成两半，让它灰飞烟灭了才对。
“这说不通啊。”南小糖越想越是想不明白。
伸手抓过沙发上的靠枕抱在怀里，她将腿盘起来，转身面上韩昀琛，“黑鹫废了那么大周章，将就是想让天魔重现于世，它就这样被你斩了，太轻易了吧。”
韩昀琛垂目看她，深邃的眸子看着她的眼睛，仍旧不开口。
被他这样看着，南小糖的思绪渐渐无法集中，面颊又开始微微泛红。
“你呀！”
她被他推倒在了沙发上，手上的抱枕在飞向空中，被他一把接住丢到另一边。
躺在沙发上，看着单手撑在自己脸颊一侧，伏在自己身上的韩昀琛，南小糖都有些傻了。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的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
下意识的，南小糖咽了咽口水。
“你今晚，怪怪的。”她说。
真的很奇怪，他的话意外的多，又在关键问题上，意外的少。
第507章 龙舞，我很生气（）
回答她的，是覆上眼角的带着温热手指。
轻柔的触碰，一瞬间让南小糖全身跟过电一样。
面颊唰的一红，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韩昀琛微微低头，将两人本就极近的距离拉的更近，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印着的全是她，羞涩的，青涩的她。
心底更是紧张，南小糖再次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这一次，她的唇，被大拇指轻而重的擦过。
悸动一下子，由唇瓣传到心头，再蔓延到全身。
眼前的韩昀琛，变得陌生又遥远，她看不懂他，也看不透他。
“你，要亲我吗？”被他的视线看的心里一直扑通扑通的跳，南小糖再也忍不住，出声问道。
一开口，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轻的如蝉翼，风一吹就能消散。
韩昀琛唇角微微一勾，低低的笑了。
“不要的话，你起来，这样像什么话。”她微微垂目，避开他的视线。
温热的气息，来到耳畔。
南小糖感觉到耳朵上传来细微的疼痛，接着熟悉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龙舞，我很生气。”
心头一颤，南小糖的眼眶中，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他说，他很生气。
酸楚涌上心头，她抿着唇，没有接话。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二十年前，她主动跟局长申请，替代他参加联合行动。明明早就在心底做下决定，甚至知道自己一去可能就不会再回，却仍旧选择对他隐瞒。
离开前，两人最后的那一面，说的所有的话，她都记得。
他说，有话等她回来说。
可这一等，就等了二十年。
“对不起。”南小糖抬起手，揽上韩昀琛的结实的背部。
对不起，不告而别。
对不起，让你等了二十年。
“后悔吗？”他咬着她的耳朵问。
低沉性感的嗓音，敲打在她的心头，让她心底的难过不断蔓延。
后悔吗
后悔当时做的决定，后悔这二十年来每日在地底与魔相伴，后悔失去记忆？
南小糖笑了，“不后悔。我说过，这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话音落下，她微微侧过头，用澄澈的眼睛看向韩昀琛，“如果再让我重新选择，我依旧会做出和当年一样的决定。”
韩昀琛敛起眸子，瞳仁中划过一抹细碎的波澜。
但很快的，那抹波澜便被讶异所取代。
少女的唇，与他相碰。
柔软的触感，让时间仿佛停止。
眼眸微眯，韩昀琛反手扣住南小糖的后脑勺，压低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午夜温暖的酒店房间，食物残留的香味仍在。
橙色温暖的灯光下，高大挺拔的男人将少女压在沙发上亲吻。
少女的双手，揽在他的脊背上，轻柔却用力，似是不想让他离开，又似是不忍再次分离。
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熄灭。
但缱绻的气息，却久久不散。
第二天一大早，蒋溪若打开门，就看到了南小糖灿烂如朝阳的笑脸。
她站在酒店的走廊上，阳光从她身后打过来，仿佛身披晨光。
“你在最后能够想通，真的很棒。”她说。
第508章 谢谢你，救了我（）
蒋溪若没有想到，在知道了真相之后的再次相见，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都怔住了。
南小糖双手插在衣兜里，“不管是秦青还有向景傒还有喻成柏、迪佳尔沐，他们的罪恶，不应该由你去惩罚。凡事都有因果，时间会是最好的见证。”
“可我”蒋溪若想到之前在山上的一切，以及南小糖被韩昀琛给抱回来的画面，心里还是不免愧疚难当。
当然，这还包含着对父亲的歉意。
南小糖摇了摇头，打断她，“昨日之事不可追，今天是新的一天。新的因果，从现在开始。”
蒋溪若怔在原地。
新的一天，新的因果，新的改变。
因为她的一己之念而造成的某些潜藏在命运轮回中的变化，真的能再次回到它预定的轨道上吗？
南小糖冲她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当天下午，所有人搭乘专机回京。
比起来时的愉快气氛，这次机舱内，可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