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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相他——一定会全力辅佐朕的。”戚庭华的放音里,带着某种踌躇满志。
“庭华。”秦如晨觉得,此时的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有些多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半点都不想跟着他回宫。
“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突如其来的喊声,让秦如晨蓦地怔愣在地。
她只记得自己在栖云阁中倍受奚落,只记得那些痛苦的日子,寒风萧瑟的日子,卧于病榻无人问津的日子,一幕一幕,那么清晰。
可是突然间,她却成了皇后,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
“晨儿。”戚庭华过来拉她的手:“走吧,他们都在看着呢。”
秦如晨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所有人都在定定地看着她。
低下头,秦如晨向前迈开脚步,她一步步走得那么缓慢,就像双腿上绑了沉甸甸的石头。
“皇后娘娘,请上辇车。”
秦如晨“哦”了一声撩开帘子上轿,却见轿内的陈设十分精致,桌上还放着她喜欢吃的糕点。
车轮辚辚,朝前驶去,秦如晨端坐车内,心下不免感慨,她全然想不到的是,几步开外的树后,一个男子手扶树干,怔怔地看着辇车往前驶去,满眸失落。
他没有想到。
完全地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她居然是那个男人的妻子。
戚庭华。
他险些忘了呢,更忽略了那个尊贵的姓氏。
或许他们的相遇只是一场梦幻罢,过了也就过了。
他怎么能奢望呢,她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女人,他只能仰望,而根本不能与之相及。
“晨儿。”马车刚一停下,戚庭华便迎上来,亲自挑开帘子:“快下来。”
秦如晨看着他,却依稀觉得有些恍惚。
“怎么?”戚庭华的语气愈发温柔:“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叫太医来看看吗?”
“不用。”秦如晨摇头,转开脸去:“我很好。”
她起身下轿,慢步走进驿站门里,戚庭华立即跟进来,屋门随即在后面阖拢。
“你如今已贵为皇后,在人前不可失礼。”
“皇后?”秦如晨微觉意外,原来她出宫一遭,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皇后。
皇后,这可是一个新路的名称呢,世间多少女子求之不得,可是她听在耳里,却倍感嘲讽。
“歇息去吧。”
戚庭华揽住她的腰,将她送入内室,亲自为她褪去衣袍,呼吸不免变得急促起来,俯下身将她抱住。
秦如晨微微一颤,却到底没有将他推开。
丝帐垂落,掩去一室旖旎。
晨泖微绽,秦如晨早已醒来,瞪着一双黑漆眼珠望着帐顶。
“醒了?”男子放大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嗯。”秦如晨点头,娇柔一笑。
“来。”戚庭华握住她的手:“起来梳妆去。”
如果。
如果不是从前种种。
如果没有那些痛苦的往事,没有那些晦暗的记忆,她几乎就要相信,此刻他的温柔是全心全意的呵护。
可是,可是她还是无法忘记……
“看你,消瘦了这许多。”戚庭华抬手,指尖轻轻在她白皙脸庞上划过:“在外面吃了很多苦罢。”
秦如晨虽红了眼圈,却不肯在他面前带出一星半点来,只是垂着头。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倘若有人欺负我,你会怎么做?”
“很简单,让吏部的人把他们统统抓起来交给你,你爱怎么处理,那就怎么处理。”
“哦。”秦如晨拿起一根簪子,凑到鬓边比划了几下。
“我来帮你。”戚庭华说完,伸手拿过簪子,斜斜地插进秦如晨的髻中,偏着头仔细欣赏了好一会儿,点头:“很不错。”
“真地,要回皇都吗?”
“为什么不?”戚庭华持簪的手停在半空:“只有回到都城,我才能向全天下宣告,册封你为皇后。”
册封皇后?
似乎是惊雷一道接着一道,原来短短数年的功夫,便以至于如此。
“怎么?”戚庭华弯下腰来,亲吻她的脸庞:“不愿意做朕的皇后吗?”
“我……”秦如晨沉默。
是不是他的皇后,要不要做他的皇后,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很是模糊。
喜欢他吗?
年少的懵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淡去,她甚至吃不准,这男人说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当她全身心相信他的时候,他总是有办法让她伤痕累累,当她一度鼓起勇气爱他的时候,他却选择冷漠疏离甚至是践踏。
“还是,因为爹爹吗?”秦如晨低声道。
“不是因为秦相,而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是吗?”秦如晨眼里终于燃起几丝亮光:“仅仅因为,我是你的妻子,而并非,又是你刻意所安排?”
“……”
戚庭华沉默。
“庭华。”秦如晨闭眼,一步步后退:“我知道自己又蠢又笨,可并不意味着我会一直笨下去,我也并不怨你一直拿我作桥梁,棋子,可我……”
她再也说不下去,而是有些倔强地转开头。
“如晨,从前我都是情非得已,以后再不会这样了,再也不会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一国之后()
“好吧。”秦如晨点头:“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商量。”
“好。”戚庭华点头,却不禁走上前来,抱紧了秦如晨:“可是今天晚上,我想在这里歇。”
“嗯?”秦如晨眉梢微扬。
“可以吗?”戚庭华深深地注视着她:“我可以在这里歇着吗?可以跟你一起吗?可以好好地爱你吗?”
“庭华。”秦如晨第一次敞开心扉,一把将戚庭华紧紧地抱住:“好,我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
一丝得意自戚庭华眼里闪过——无论如何,女人始终都是女人,只要好好地哄哄,自然就会乖乖听话。
鼓乐齐鸣。
京都民众,文武百官分列两旁,伏地迎候。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隔着帘子,听得山呼之声,秦如晨心中一阵微澜起伏。
“请皇后娘娘移驾——”突如其来的喊声,让秦如晨蓦地清醒过来,她掀开帘子出轿,立即发现两旁有很多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皇后娘娘,请。”六名宫女宫侍迎上来。
秦如晨扫了一眼,见都是些生面孔,不由有些不习惯,但还是提起裙幅上轿。
轿子一路前行,却不是去栖云阁,秦如晨微觉意外,伸手拍拍轿栏:“停下。”
轿辇停下,守在轿侧的公公有些奇怪地道:“娘娘有何吩咐?”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毓坤宫,这是皇上特别吩咐,才为皇后娘娘装饰的宫殿。”
“是吗?”秦如晨倍感意外。
“皇后到那一看便知。”太监说完一摆手,所有人抬着轿辇继续前行。
轿辇在毓坤宫外停下,秦如晨下了轿,却见整个毓坤宫焕然一新,阶前还站着一大群宫女,太监。见到她立即下跪叩头:“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平身吧。”秦如晨微微觉得有些不习惯。
一群人众星捧月般将她迎进大殿,秦如晨端坐凤椅,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觉得自己眼前所见,恍然就如一场梦。
内里一个宫女见她久久不言,有意卖乖讨巧,于是站出来蹲身行礼:“娘娘才刚回宫,想必是不适应宫中大小事务,奴婢已经一一登记在册,还请娘娘过目。”
“哦。”秦如晨这才回过神来,事情和她所想,确实有些区别,她昔年在丞相府,虽也通诗书知文墨,入宫之后也习了不少礼仪宫规,但却从未掌理过内宫事务,乍一弄起来,确实是非常地棘手。
“便把这册子留下,本宫细看,其余人等都散了吧。”
“奴婢等告退。”
一时等众人散去,秦如晨方拿过那册子来细看,不看倒不知道,一看方知这宫中事体确实繁多,一一习练起来,可以说是繁琐死了,她突兀又想起,自回宫以来,还不曾见过皇后,算来现在,也该是皇太后了。
还有二皇子、四皇子,以及那些不肯安分的王爷们……
她正细想着,门外忽然传来宫女的声音:“娘娘,太后召见。”
太后?没有想到,这么快她便得到了自己回宫的消息。
“本宫知道了。”秦如晨随即起身:“来人,替本宫更衣。”
“是。”一名宫女垂着头,慢慢地走进来,在阶下立定。
秦如晨仔细地瞅她:“你……碧婷?”
她不禁惊喜万分地叫起来:“碧婷!”
“嘘!”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碧婷示意她噤声。
“碧婷!”秦如晨的喜悦完全超乎她自己的想象。
上前一把攥住碧婷的手,秦如晨有些急迫地道:“快告诉我,你这些日子以来过得怎么样?”
“娘娘。”碧婷轻轻脱开她的手:“奴婢还是先伺候您梳洗更衣罢,等见过皇后回来,咱们俩再细说不迟。”
“你倒是和从前不一样了,显得成熟稳重了好多。”秦如晨由衷赞道:“这些日子以来,宫里没有人为难你罢?”
“闲言碎语,自然是免不了的,不过旁人说什么,听在耳里,忘了也就忘了——奴婢在这里,只是希望着小姐安好。”
“也只有你了。”秦如晨按着她的肩膀,眸中添了几许感慨:“唯有你如此心实,偏还记得我,若是旁人,只当我是死了。”
“娘娘快别说这样话。”碧婷赶紧道:“皇上才登基,便想着将娘娘接来,想来娘娘以后的好日子也多的是,何必着急这一时呢?”
“嗳。”秦如晨叹口气:“现如今我的心却灰了一半,再没有当初那般痴念……”
主仆俩说着话,没一会儿秦如晨打扮停当,仍然是清清秀秀,宛若一株静莲。
“这样去见皇后,倒是极好。”碧婷上下仔细打量,深觉稳妥,这才点头:“主子快些去吧。”
“好。”秦如晨点头:“等回来,咱们主仆俩细聊。”
出毓坤宫,秦如晨坐上辇轿,六个太监抬着,慢慢往慈清宫而去,到得慈清宫外,却见太监宫女沿阶而立,个个屏声,她便先在阶下立定,耳听太监一级级报进去。
约摸等了半盏茶功夫,却见一个大太监出来,恭恭敬敬地道:“皇后娘娘,太后有请。”
秦如晨稍顿了顿,方才提步上阶,步入殿内,却见太后坐在凤椅中,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消瘦,不似当初绝代风华。
“臣妾见过母后。”
“快起来。”太后摆手。
秦如晨起身,立于阶下,默然无语。
太后仔细打量她:“听闻你出宫为皇上祈福,怎么一去如许之久?”
“是臣妾偷懒,觉得宫外清静,便滞留了许多日子。”
“原来是这样。”太后点头:“这话倒也说得没错,宫外原是比宫中清静些,只是你们小夫妻俩,相隔得远了,只怕情分上未免生疏些个,再有就是,你也该为皇室添枝散叶了。”
秦如晨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