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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晨掩唇,吭吭地咳了两声:“你瞧我如今这身子骨,也不知道济事,还是不济事,倘若哪天不济事,孤留你在这宫中,岂不是带累了你?不如趁现在清楚明白些,替你作了下半身计——这女人啊,顶重要的还是嫁男人,倘若嫁得好男子,便可安稳一生,若是像我……”
“太子妃快别说这些个。”绿婷听了,难免流泪伤心:“太子妃福泽延绵,哪里就说上这些个,绿婷还指望跟着太子妃,出去看看各国风光呢……”
“出去?”乍然听得这两个字,秦如晨却是一怔,自打见到戚庭华后,她心里眼里,片刻再没有别人,及至进了宫,更是想着要三从四德,一心一意服侍太子,孰料在这深宫之中,便想为一普通妇人,也是极难的。
“这些话,且以后再说,我明日仍往济安宫去,你早早收拾睡吧。”
主仆俩计议妥当,绿婷便收拾去睡,秦如晨倚着枕着想了一宿心事,快天亮时方昏沉睡去。
次日清晨,秦如晨梳洗妥当,便前往慈清宫向皇后请安,至慈清宫外,却见焦德领着一帮子宫女太监正在用柏树叶洒扫庭院,不由站住脚步:“公公这是在做什么呢?”
焦德望见她,赶紧将手里的家什交给小太监,自己快步走过来,朝秦如晨行礼:“太子妃玉安。”
“公公一大早,就这么忙碌?”
第七十五章见风使舵()
焦德拍拍袖子上的灰:“都是皇后娘娘吩咐的,说昨儿晚上身体有些不舒服,怕是宫中有秽气,故此命奴才们一大早便收拾。”
“原来是这样,公公辛苦,也不知皇后娘娘这会子功夫起来了没有?”
“已经起来了,这会子正由马嬷嬷伺候着梳洗呢。”
“劳烦公公通传。”
“是。”焦德应声而去,进殿通禀,不一会儿出来,让秦如晨入殿。
让绿婷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及仪容,秦如晨这才迈步上阶,步入殿中,见皇后梳妆妥当,坐在凤椅中,赶紧侧身福拜:“儿臣见过母后。”
“快进来吧。”皇后摆手令她起身,仔细瞧她脸色,微微点头:“倒比前些日子强些了,太子妃虽说一向伺候太子,但自己也该多多保重,省得让太子操心。”
“母后教训得是。”
“来,坐到本宫身边来。”皇后又令人端来锦凳,秦如晨侧身坐了,双手置于膝上,看去十分沉静。
“本宫这些日子照顾皇上,宫中之事未免疏懒,你身为太子正妃,就该为本宫多多分担才是。”
“是。”
“恰好本宫有件事,想让你去办。”
“母后请吩咐。”
“最近宜亲王的王妃身上不大好,本宫一直记挂着,想要去探望,却苦不得空,是以只好麻烦你走上一遭,顺带捎去本宫的一些心意。”
秦如晨一怔,她虽然再蠢笨,也知道宜亲王的王妃,是皇后的亲妹妹,这个时候偏派她去探望……
“怎么?”见她久久不答话,皇后加重语气:“瞧你这意思,是觉得不便?”
“并非如此,只因臣妾一连病了许多日,刚刚身体才好些,并不想将病气过给宜亲王妃,只怕……”
“嗯。”皇后点头:“你这思虑,倒也十分周全,那就罢了,你还是回宫好好养着罢。”
”臣妾,臣妾今日来,其实,是想向皇后求一件事。“
”怎么?”
“臣妾想去济安殿,长侍于佛前,静心持斋。”
“持斋?”皇后闻言,不由微觉惊讶:“你这花样年华,怎会起如此的念头?再说太子在宫中,时时刻刻也都少不了你,何苦来?”
“太子……”秦如晨想说什么,眼圈却不禁有些红了:“恐怕是不愿见臣妾,还好些。”
“怎么?”皇后眉梢微微扬起:“夫妻俩置气了?都说太子身上不怎么好,你可怎能在这个时候……”
俩人正说着话,焦德忽然进来:“启禀娘娘,太子宫里的蔡永来了。”
“呵呵。”皇后不由低低地笑了两声:“刚还说呢,这会子就来了,到底是夫妻,比旁人齐心得多。”
她言罢,意味深长地看秦如晨一眼,却见秦如晨仍然是静静坐在那里,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蔡永进来,先向皇后请安,然后转向秦如晨:“太子妃,太子刚刚醒了,说是要进药,又问奴才太子妃在哪里,奴才只说未曾看见,太子便发了火,砸碎药碗,将奴才给轰了出来,奴才寻了好阵子,只说太子妃是往慈清宫来了,奴才赶紧,来请太子妃,还请太子妃可怜奴才,赶紧跟奴才回宫去吧。”
“晨儿。”皇后脸上浮起几许浅笑:“看小永子说得可怜,你便去吧。”
“臣妾,多谢母后。”秦如晨站起身来,朝皇后浅浅一福,方才起身跟着蔡永出去,出得中宫门,她见左右无人,立即收住脚步:“小永子。”
“奴才在。”
秦如晨冷冷地斜他一眼:“可真是太子在寻本宫?”
“真是。”蔡永扑通跪下:“小永子就是有一百个胆,也不敢乱传太子的话,否则定然会被打死。”
秦如晨略略思索,据她进太子宫来的所见所闻,戚庭华御下并不严厉,通常也不会打骂,不过……
“太子妃快请罢。”蔡永连声催促。
“本宫知道了。”秦如晨这才跟着蔡永,快步回到太子宫,一进殿门便看见满地的碎瓷片。
她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瓷渣子,进得屏风后,看见戚庭华一身冷然,坐在桌案边。
“太子。”
“知道回来了?”戚庭华的声音像刀锋一般冷寒:“你还知道回来?是觉得本宫的麻烦还不够多,所以想再折腾些花样来?”
“臣妾……”秦如晨咬咬嘴唇,觉得满腹委屈:“臣妾只是觉得,若还呆在太子宫,怕会碍了太子大事,故此想前往济安殿持斋,难道臣妾这样做,也算是错吗?”
“持斋?”戚庭华唇边的笑意更冷:“你当本宫死了?”
秦如晨不再言语,只是伫在那里一言不发。
戚庭华仔细打量她:“进宫都这么久了,你怎么就不长长记性呢?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难道还要本宫一次次地题点你吗?”
“是!”秦如晨突兀地道:“如晨凭怎么聪明,也聪明不过太子,太子的鸿图大计,如晨是无法体会的,如晨想要的,只是一心清静。”
“一心清静?”戚庭华微觉意外:“你只要一心清静?”
“是。”秦如晨定定地看着前方:“如晨虽然蠢笨,但自问入宫之后,上对得起皇恩,下对得起太子,如晨并无半分私念为己,更为半分私念为秦家!如晨只是觉得太子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故此才进宫侍奉太子!未料臣妾的一腔情意,看在太子眼里竟是分毫不值!或许太子觉得,皇位权利高于一切,但在如晨眼里,太子才是最重要的!”
秦如晨说完转开头去,看着屏风默默流泪。
戚庭华心中剧震,想要近前去柔声抚慰,却只感觉她离自己实在遥远。
“太子既然不喜欢如晨,那么如晨不管做什么都是惘然,如晨求去,不管是栖云阁,抑或是济安殿,如晨只当自己是个活死罢了。”
秦如晨说完拂袖而去,戚庭华却惊得目瞪口呆。
“如晨!”他赶紧追出去,却见秦如晨身影几闪几闪,已经进了栖云阁的门。
“太子!”蔡永赶紧追上来,却重重挨了戚庭华一个嘴巴:“都是你干的好事!”
“太子?”蔡永捂着脸,眼中满是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下去吧。”戚庭华故然是生他的气,却更生自己的气——为什么,事情会搞成这样,现在他就算想向秦如晨解释,只怕也已经来不及。
第七十六章太子低头()
秦如晨跌跌撞撞跑回栖云阁,模样和神情都十分地狼狈,绿婷看见,赶紧迎上来:“太子妃,您这是?”
“你不要管我。”秦如晨将她推开,自己进了寝殿,扑倒在榻上纵声大哭,她哭自己,更不知道该怨谁。
绿婷站在外面,听着里边的动静,不知道是该解劝,还是别的,觉得心里就像有猫爪在挠似地难受。
秦如晨哭着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窗外的天光已然黑尽,她站起身来,下了床榻,披上衫子慢慢地走到妆台边坐下,拿起胭脂细细地往脸上敷了层粉,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再从抽匣里取出陈敏淳留下的玉扳指。
“若是觉得在此处不宜,姑娘大可往别处去。”
往别处去……
秦如晨心念微动,或者,往别处去,即是生道。
她的心不禁微微地欢悦起来,在戚庭华那里受到的冷落也不再明显了。
只是这件事,自己是一个人做,还是捎带上绿婷?
还有相府,倘若离去,相府是否会受牵连呢?
秦如晨左思右想,觉得头痛无比,她也是平生第一次,作出如此的决断。
若非万不得已,她也不会选择离开皇宫,离开戚国,离开戚庭华。
在这之前,她确实应该好好地做一番准备。
有了这个念头,秦如晨立即兴奋起来,下了床走到桌前,拿过纸笔,开始写写画画,很快构想出一个庞大的计划,如何离开,目标是哪里,十分地清晰和明确。
因为自己是太子妃,所以宫的器物自己应拿尽能拿,到外面都能折变成银钱,只可惜自己向来不曾在民间行走,对于市井之事所知甚少,倒是只能偏劳绿婷了。
直到第二日清早,一直在外面伺候的绿婷始终不见秦如晨露面,心中不禁微微有些焦急,想要叩门询问,却又怕秦如晨责怪,于是只能在外面转来转去,许久之后,寝殿门终于开启,秦如晨整好衣裳走出来:“绿婷。”
“奴婢在。”
“你拿着这些东西,去内务府领来。”
绿婷接过单子一瞧,却见上面密密麻麻地罗列了许多物事,有的她认识,有的她完全不认识,不禁有些疑惑地道:“太子妃,这是什么?”
“你不要多问,只管照办。”秦如晨一脸冷然。
“是。”绿婷虽然莫明其妙,但还是去了,秦如晨回到殿内,打开自己的衣橱,翻找出些素净的衣裳,打成一个包袱,她刚要把包袱拿到桌上,忽听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这是要做什么?”
秦如晨吃了一惊,转头看时,却见戚庭华冷冷地盯着她。
右手一松,包袱落地,里面的衣服七零八落洒了一地。
戚庭华斜蹩一眼,眸中寒意更甚:“怎么?想跟人私奔?”
“我,我没有。”秦如晨努力地吞吞唾沫,下一秒自己整个身体已经落入他的掌控之中:“知道吗?你从来不是个会撒谎的女人,只要一撒谎,就会双眼乱转。”
戚庭华说着,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秦如晨!”
他双手一用力,重重地将秦如晨锁进自己的臂弯里,两人的嘴唇近在咫尺,能清晰地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秦如晨你听好了,本宫命令你,只要本宫还活着一日,就绝对不许你离开本宫!”
秦如晨惊愕地睁大双眼——是她幻听了,还是——
“你这什么表情?”戚庭华的声音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