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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华。”秦如晨不禁低低呢喃一句。
“我替你把衣服脱了。”男人坐起身来。
“你说什么?”秦如晨一愣,几疑是自己听错了。
戚庭华已经站起身来,十分轻柔地替她解开外袍,裸露出她雪白的肩膀。
接触到泌凉的空气,秦如晨不禁微微一颤,接着感觉自己的身体落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男子俯下头来,紧贴着她的脸颊,细细咬噬她的耳垂,轻轻地唤她:“霜儿。”
“你说什么?”秦如晨霍地一惊。
“没什么。”戚庭华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否认:“不,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庭华。”秦如晨却定定地看着他:“直到现在,你心里还有她是不是?你还在想着她?”
“我……”戚庭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原来如此。”秦如晨后嫁数步,眼里浮起星莹泪光:“我以为,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守,足可以,足可以……”
她说着,忽然已经说不下去,调头便跑了出去。
“如晨!”戚庭华吓了大跳,赶紧追出去:“如晨!”
可是秦如晨的步速快极了,转瞬便拐过宫墙,戚庭华却在即将迈下石阶的瞬间收住了脚步——他差点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在卧病,这宫墙内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千万大意不得。
秦如晨迈步飞奔着,心中的痛苦、委屈、不甘,难以一言述尽。
直到碎玉湖边,她方才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平静的湖水,任由眼泪肆奔流。
为什么?
为什么她付出了所有,得到的却是如此凄冷的回报?
倘若如此,她所做的一切,又都还有什么意义?
抬起手,秦如晨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肩膀,哽咽出声。
她一直哭,一直不停地哭,直到月亮都钻进了云里,她才勉强收住眼泪,往前踏出一步。
“你要做什么?”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伸手把她拽了回来。
“四皇子……”
看清楚眼前之人,秦如晨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你何苦如此?”戚云墨只觉心痛难忍,就像一把锥子重重地扎进去,再鲜血淋漓地拔出来:“他若待你不好,你便离开他便是,如何非要守在他身边?”
“离开他?”秦如晨凄然一笑:“心都丢了,走得再远,又能远到哪里去?曾经如晨也以为,只要不再去想,就不会痛,可是一颗心却终究忍不住挂在他的身上……”
“我真恨!”戚云墨忽然重重一拳砸在树干上。
“殿下?”
“为什么每次,都让我遇见你最狼狈的模样?”
“真,真抱歉。”秦如晨眼中闪过几许惊惶,不由往后退了退,孰料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掉进了湖泊里。
“如晨!”戚云墨吓了大跳,赶紧脱掉外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将秦如晨救上岸。
月光下,秦如晨脸色苍白如雪,双唇紧闭,浑身冰冷,戚云墨顾不得许多,先双掌摁在她胸前,用力挤压。
第七十章施救()
接连咳嗽数声后,秦如晨吐出腹中的水,睁大眼睛看着天空。
戚云墨凝神想了想,再也忍不住,俯身将她抱起来,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你做什么?”秦如晨不安地扭着身子:“四皇子,快,快放我下来。”
“管不了那许多。”戚云墨面沉如水,似乎已经铁了心。
“什么人?”恰好一队巡逻的侍卫走来,远远瞧见他们,高声喊道,戚云墨根本不加理会,一飘身便穿了过去,压根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呃。”为的禁军瞪大双眼,拔出腰间长剑刚要喊,却被旁边另一名禁军给拉住。
就这么会儿功夫,戚云墨已经走得没了影。
“四皇子……”看见戚云墨抱着秦如晨走进来,齐海吓得脸色骤变,赶紧加快脚步去关上殿门,还怕有什么闪失,在院子里仔细看了一圈,才回到内殿,却见戚云墨已经将秦如晨放在榻子,细心地替她脱掉鞋子,又拿过自己的被子覆在秦如晨身上。
齐海不禁瞪大了眼——天呐,这还是他家那位冷傲的四皇子吗?看他现在这副温柔体贴的模样,那简直是——
直到秦如晨睡熟了,戚云墨才招手将齐海叫到跟前:“你去,亲自熬一锅热热的,烂烂的山药粥来。”
“我,这。”齐海心中不忿——这都什么事儿,凭白的添了个主子。
“怎么?”齐海眉梢往上一挑:“难不成我还使唤不动你?”
“哪能呢。”齐海两只手垂了下来:“你就是大爷,小的怎么得罪得起。”
哼哼唧唧说完,他到底转头出去了,戚云墨这才褪了外袍,走到床边坐下,深深地凝视着秦如晨,越看她的脸,便越觉得心痛难忍。
犹记得梨花树下初相逢,纤腰曼舞,何等倾城绝色,我见犹怜,可是为什么竟然憔悴损折?
“晨晨。”他不禁喃喃地低唤了一声,拿起她的手贴在颊边,秦如晨梦里惊悸,身体微微地抖缩。
瞅着裹在被里的美人,戚云墨情不自禁,弯下腰捧起秦如晨的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却听她喃喃道:“庭华,庭华,庭华……”
“他这般待你,你还只是这样想着他吗?”戚云墨不由叹息:“倘若你也如此真心待我,我如何舍得你落泪?”
齐海捧着漆盘进来,立在屏风旁,听见戚云墨如此说,一时不由得痴了,竟也抬袖抹起泪来。
戚云墨听见响动,转头瞅他一眼,因斥道:“你怎地也如此婆婆妈妈起来?”
“奴才。”齐海嘴唇一撇,呜呜地哭开了:“奴才替主子难受——别人是不知道的,可奴才心里却清楚,自打那日傍晚主子独自一人回来之后,便开始觉得闷闷不乐,往日喜欢吃的东西,也不吃了,往日喜欢看的东西,也不看了,成天只让奴才注意东宫那边的动静,生怕太子妃受了委屈……奴才只是想,为何上苍便是这样的不公平,把太子妃给了太子……”
“不许胡说!”戚云墨低斥:“你这话,只在紫云宫说说便罢了,倘若教外人听见,立即打你一个死!”
“是!”齐海不敢强辩,扑通跪地,朝着戚云墨重重叩头:“殿下原是明白人,只是不欲太子妃受此磨难,可,也不知太子是否听过一句话。”
“什么?”
“人要遇着的磨难,总是命里带来的,但凡躲,也是躲不过去的,上苍让太子妃吃这么多的苦……”齐海哽咽着,再说不下去。
“吃苦倒是次要的。”戚云墨双眼定定地看着前方:“我只是怕她心思单纯,一不小心得罪了人,挨了人家算计还不明白。”
“有殿下护着,太子妃纵然吃点亏,也不打紧的。”齐海赶紧挺直身子,用力拍拍胸脯:“奴才保证,只要有奴才在,从今后就算豁出命去,也会护得太子妃周全!断怕不会再让人伤她半分毫毛。”
见他一幅信誓旦旦的模样,戚云墨不禁嗤地笑了声:“你这话土虽土了点,但听上去倒也颇有点意思,希望你记着就好。”
“奴才一定记得,一定记得。”齐海像小鸡啄米般,不停地点头。
“好了。”齐云墨站起身来,抖抖衣衫上的灰:“说这些话,本宫也累了,且去打些水来,与本宫洗漱,另外再熏一炉子安神香。”
“是。”齐海赶紧着答应,躬着身子慢慢地退出去,戚云墨坐在床边,两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秦如晨。
晨晨,知道吗?
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想把你留在身畔,好好地疼着宠着,怕你受伤,怕你难过,怕你有一星半点的不好。
如今你遭难,我倒也遂了心愿,倘若此刻便是天长地久,那该多好。
这是哪里?
秦如晨睁开眼,奇怪地看着身畔的一切……好奇怪。
等她转过头,瞅见坐在床边的戚云墨时,脑袋不由轰地响了一声,随即起身仔细查看自己的身子,确定并无异常,这才轻轻地吐出口气来。
她并不愿惊动戚云墨,只是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地,拿过衣袍披上身,轻移莲步朝外走。
“太子妃?”站在外面垂手伺立的齐海看见她出来,不由得吃了一惊,赶紧屈膝跪下:“您,您怎么起来了?”
秦如晨转头朝里边看了眼:“是你家殿下救我回来的么?”
“嗯。”齐海重重地点头。
“替我多谢四皇子。”交代下一句,秦如晨迈步便走,齐海跟上来,陪着小心道:“太子妃不等殿下醒来吗?”
秦如晨闻言,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叹道:“纵使相见,又能怎样?不过凭添烦扰。”
说完,她迈步就走。
齐海呆呆地站在阶上,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也变成了一朵云,轻盈盈飘向空中。
“太子妃,您可回来了。”倚门而立的绿婷看见秦如晨,立即无比惊喜地叫起来,匆匆几步奔上前,却见秦如晨眼神飘忽,身子摇摇欲坠,不禁大感讶异:“太子妃?”
第七十一章放下之时()
“你扶我回去,快。”秦如晨伸手搭在绿婷的肩上,纵然戚云墨精心照料,可她仍然觉得身子十分地不舒服。
绿婷不敢违拗,赶紧将她扶进屋内,看着秦如晨在榻上躺下,伶俐地道:“要不,我去给您熬碗人参燕窝粥罢,好好地补补血气。”
“好。”秦如晨点头。
绿婷将帐子放下,收拾齐整方才出了殿,进小厨房引了火,使陶锅替秦如晨熬粥,心里却想着自家太子妃与太子的事,不由得出了神。
“绿婷姐。”不提防旁边一个人岔过来,叫了她一声。
绿婷转头,却见是一个小宫女。
“绿婷姐。”小宫女抬眸瞅着她。
“你先出去。”绿婷一脸冷然:“这里我必须亲自看着。”
“是。”小宫女慢慢地退了出去,绿婷继续轻轻地扇着火,眼看着炉里的火越来越旺,陶罐里的米粥开始咕嘟嘟冒泡,绿婷伸手,将陶罐拿起来,将粥倒进碗里,用手托着,慢慢地朝外走。
秦如晨倚在榻上,怔怔地看着殿顶出神。
“太子妃。”绿婷凑到她跟前,压低声音:“您,您喝点米粥罢。”
秦如晨接过碗,凑到唇边,慢慢地喝了好几口,这才撑起身子来,看着绿婷:“你说,有没有人……来过?”
“太子妃?”绿婷有些莫明其妙:“您,什么意思?”
“嘘。”秦如晨竖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不要说话,让我听听。”
她下了榻,走到窗前,从窗格子里望出去,却见外面立着一棵棵树。
“那花,开得可真好看。”秦如晨喃喃了一句。
“太子妃要是喜欢,绿婷马上去给您摘。”绿婷说完赶紧地走出去,不一会儿捧着两朵鲜艳的花走回来,恭恭敬敬地递给秦如晨。
秦如晨取了一枝,簪在发上,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焕发。
“绿婷,取我的白裘来。”没一会儿,绿婷捧着白裘回到秦如晨身边,替她披上。
“本宫要出去走走。”秦如晨说完,移步出了门槛,往那些花儿的地方走去,然后穿过甬道,慢慢走向太子宫的寝殿。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