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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婷。”她不由得伸手抓住绿婷的胳膊:“你说,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太子妃……”绿婷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我分明。”秦如晨后退一步,手摁住桌沿:“用尽了心力,不让自己牵扯进任何是非之中,结果到最后,却还是这么多的是非。”
“太子妃。”绿婷近前扶住她,想要安慰,却不知该从何安慰。
“绿婷,我心里好冷,真地好冷。”
“……太子妃,奴婢扶您去歇息吧。”
及至上了床,秦如晨依然瞪大双眼,呆呆地看着帐顶——进宫之前,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引出这么多的事来,几乎是一串连着一串,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太子宫。
戚庭华仰面躺在椅中,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殿下。”一个黑影从屏风后闪出。
“想不到。”戚庭华沉吟:“事情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太子准备如何应对?”
“他要剪除,本宫就让他一一剪除,如此一来,倒可以令其放松对本宫的警惕。”
“太子聪睿。”
“不过呢,牺牲总会有价值,你们须得时时盯紧了,该收拾之处,必须全力收拾,懂吗?”
“是。”
耳听得外面完全沉寂下来,戚庭华方才站起身来,踏出宫门,只在槛杆边立定,眺望着那一层层挑飞的檐角,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看似富贵无限,可也只少数人,才能瞧得出底下的波涛汹涌。
“太子。”一个娇媚的声音忽然传来,戚庭华转眸,恰恰对上流云那张娇媚可人的脸。
“你怎么进来了?”
“太子……”流云细瞅他脸色,不见他有多少欢喜,神情难免变得惶恐进来:“臣妾,臣妾只是担心太子。”
“本宫今日无甚心情,你且回去吧。”戚庭华的语声带着十足的冷漠。
流云的表情一下子僵住,她也晓得戚庭华这些日子不常往栖云阁去,总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故此花了十倍的精神,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想引起戚庭华的注意,未料一腔热竟碰了个冷钉子,教她好不羞恼,却不得不捺住性子,蹲身向戚庭华告辞,转头离去。
愚蠢的女人。
看着流云远去的背影,戚庭华唇边淡淡浮起几许冷笑——宫里的女人永远都是这样,只知道在男人跟前争宠,却从来不去琢磨,如何才能在这深宫之中,更加长久地活下去。
抬眼望去,浓郁的夜色覆盖了整座皇宫,或许很多人,等的便是此时此刻。
身形一闪,戚庭华回到寝殿里,迅速换上一套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掠出太子宫。
“皇兄,对近日戚国皇宫中发生的事,你如何看待?”
“哼。”陈敏淳淡然一笑:“人家家里的事,是是非非,与咱们何干?”
“皇兄真是这样想?”陈敏湛微侧着头,细瞅着陈敏淳。
“怎样想都好。”陈敏淳一挑眉梢:“你还是赶快收拾行囊,明日一早,我就会向戚皇辞行。”
“什么?”陈敏湛大吃一惊,霍地跳起:“皇兄你怎么说走便走?”
“难道你不想走?”陈敏淳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或者说,恋着那个一看见你就红脸跑开的小宫女?”
陈敏湛嘿嘿干笑两声,却近前拖住陈敏淳的衣袖,连声央告:“好哥哥,我的好哥哥,你便留上一留,好嘛?”
“留,那也总得有个理由啊。”陈敏湛双手环胸,语气显得格外地淡然:“况且,人家现在未必想留咱们。”
“皇兄你的意思……”
兄弟俩正在争执,外面忽然传来“啪”一声响,陈敏湛反应最快,立即几步冲了出去,陈敏淳随后跟出。
“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陈敏湛抓抓自己的后脑勺:“对方动作太快,我……”
陈敏淳并不理会他,而是从他身边绕过,俯身拾起块碎瓦片,凑到眼前仔细看着。
“皇兄。”陈敏湛凑过来,也仔细看了两眼:“这——”
“看来这戚国皇宫,果然热闹,白天里没有唱完的,晚上接着再唱。”陈敏淳说完,转头回到寝殿里,关上殿门。
陈敏湛到底小孩子心性,并不懂得那块瓦片是什么心思,不过闷了会儿,心思又集中到自己的事上来,复再缠磨陈敏淳:“皇兄,你答应敏湛,答应敏湛嘛。”
“此事,明日再议。”陈敏淳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并不愿意在这样的事上再作计较,只温声抚慰陈敏湛道。
秋晨淡淡阳光穿透枝叶,洒在草地上,陈敏淳足踩九宫步,慢慢地打着太极拳。
“五皇子好心性,年纪轻轻便懂得这些。”
陈敏淳并不答言,眼观鼻鼻观心,慢吞吞地打完一套拳,方才睁眼看向说话之人:“四皇子,早。”
“早闻五皇子文武双全。”戚云墨言罢,抬眸朝空中的日头看了眼:“恰好今日晴好,不如,我们比划比划如何?”
“这——”陈敏淳略一思索,便点头道:“便依四皇子。”
两人各后退一个步,摆出个架势。
“五皇子,请。”
“四皇子,请。”
戚云墨缓缓递出一招,陈敏淳举臂相迎,立即感觉出戚云墨只使上两分劲,明显有意相让,陈敏淳便也以礼相待,两人你来我往数十个回合,仍未见分晓。
突然扑棱棱一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空中掉落下来。
“四皇子小心!”陈敏淳不由叫了一声,戚云墨收势后退,幸而他下盘根基甚稳,很快便立定身形,凝神细看时,却是一只肥肥的试试鹧鸪掉在地上。
鹧鸪?
第四十六章不祥之声()
戚云墨踏前一步,刚要将那只鹧鸪给拾起来,一个小太监忽然急急慌慌地跑过来,一见这情形,立即慌里慌张地大叫起来:“糟了糟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你是哪个宫里的奴才?”戚云墨一声低喝:“见到陈国皇子,竟然不行礼?”
太监吓了一大跳,方才留意到旁边的戚云墨和陈绮淳,赶紧站起身来,冲着戚云墨和陈系敏淳重重叩了两个头,又打自己嘴巴子:“奴才是西衡宫的太监,是特地过来找这只鹧鸪的……二皇子一向最疼它,要是——”
太监一面说,还一面细瞅戚云墨脸色。
“不过就是一只鸟,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戚云墨很快定下神来:“赶快拿走,白白坏了本宫和五皇子的兴致!”
“是是是。”太监匍匐几步,捧起死鹧鸪急急地去了。
“让皇子见笑了。”戚云墨转头向陈敏淳致意:“看来,只有来日再比过。”
“来日?”陈敏淳摇手:“怕是没有来日了。”
“皇子此言从何说起?”戚云墨眉梢微微朝上一扬,显然有些不赞同。
“敏淳来襄京已久,国中母妃惦念,前日遣使送了书信来,盼我速归,故今日便要去宏元殿,向戚皇请辞呢。”
“是吗?”戚云墨眼中流露出几许淡淡的憾色:“五皇子才华过人,令云墨敬仰,本想和皇子多多结交,未料……可惜,真是可惜。”
“四皇子若是当真有心,也可与敏淳一同归国,敏淳必定会力尽地主之谊。”
“这——”戚云墨沉吟,像是意动,可瞬间却又变得坚决:“多谢四皇子美意,云墨还有些琐事在身,怕是去不了。”
“琐事?”陈敏淳却只淡淡一笑:“恐怕四皇子的心,是在某处吧?”
“不敢。”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真心倾慕一个人,倒也不算是什么错事,只恐其中的愁肠百结,万种相思,却能生生令一个人憔悴。”
“皇子说得这般真切,难不成是自己体验过?”
陈敏淳没有答话,只是双眼定定地看向某处。
一阵浑厚的钟声突兀传来,陈敏淳蓦地回神:“瞧我这记性,说着说着竟然忘记了,时辰不早了,敏淳得立即前往宏元殿,向戚皇……”
“不对。”戚云墨脸色忽然骤变:“这钟声……”
“钟声怎么了?”
“五皇子请在此处稍待,云墨先走一步。”戚云墨说完,转身急匆匆而行,陈敏淳大感疑惑——自他入宫以来,每次见到戚云墨,他都是最从容有礼的一个,素日不管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不会失了自持,刚刚的钟声……
“皇兄。”陈敏湛急匆匆跑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陈敏淳脸上浮起几许苦笑:“不过现在却如了你的愿,看样子,我们只怕是走不成了。”
戚云墨赶到慈清宫时,里面已经站了一地的人,个个屏声静气,不敢吭声。
“太医。”皇后坐在凤榻边,手持绢子,慢慢地拭着眼角:“皇上……到底如何?”
太医跪在凤榻前,额上冷汗涔涔:“启禀皇后娘娘,皇上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宿疾发作?”
“可有法子调理?”
“微臣……尽力。”
“皇上前日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宿疾发作?”
“想来,是吃了不该吃的食物。”
“来人!”皇后蓦然一声震喝,一直守着外边的吴镇立即连滚带爬地进来,跪在皇后面前。
“去传禁军统领高颂,立即将宏元殿所有人等全都看起来,本宫要一个个审问。”
“不必……”一直昏睡中的皇帝却突然睁开了眼,抓住皇后的衣袖,双唇蠕动:“不必了。”
“皇上!”皇后明显不以为然:“您都这样了,其余琐事,便交给臣妾料理。”
“琳儿,你。”皇帝一字一句,显得格外吃力:“你让他们都出去,朕,朕有话同你讲。”
皇后先是一愣,然后才转头对吴镇喝道:“听到了吗?皇上让你们都出去!”
“奴才遵旨!”吴镇很是狼狈,赶紧叩头答应,慢慢地朝后爬去,直到退出大殿。
“臣等告退。”
皇后之下,以昭贵妃位分最尊,当下她一蹲身,领着其余人等全都退出殿外。?
“没有想到。”皇帝双眼空洞洞地望着天花板:“有人这样盼着朕死。”
皇后没有言语,只以手绢轻轻拭着眼角。
“琳儿。”皇帝又转头看着她:“你只说,朕素日待你如何,待宫中上下人等如何?”
皇后没有回话。
“有些事,朕想起来是一回事,可是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皇上?”
“朕已经觉得倦了。”皇帝惨然一笑:“或许在这皇宫之中,你纵然想干净,有时候也未免干净得了。”
“皇上……”皇后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抓着皇帝的手。
“琳儿,朕现在已经眼见着不行了,却有句话,一直想问你。”
“皇上想问什么,那就说吧。”
戚洪确实有很多话想讲,但却只是看着皇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朕去后,宫中朝堂,必是一番动静,朕倾尽全力想稳定,到最后,却仍然是……”
“皇上?”
“罢了。”戚洪阖上眼,一脸倦容:“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要争,那便争去罢,朕已经倦了。”
“皇上……”
直到戚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