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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人还作势要拦,他一脚踹上去,困兽一样低吼:“滚!”
宋清远摆摆手,几人沉默的让开一条路。
甄艾看着他的背影,额上的伤忽然开始剧烈疼痛,她扶住额头,痛苦的闭上眼,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锦川,锦川”
她不停沙哑叫他的名字,可车子的引擎声渐渐远去。
她想要爬起来,却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她低低的哭,嘶哑的哭,却没有眼泪,没有一滴眼泪。
宋清远把她抱起来,她拼了命的在他怀中踢打着,恶狠狠咬着他的皮肉,宋清远只是沉默,沉默的抱紧她,一动不动。
可那总是清俊温和的眼瞳,却是寂寥的犹如枯井。
总是不愿意去相信,总是不愿意去接受,总是告诉自己,她还爱着他,只是恨和怨遮住了她的眼睛。
可直到此时,他方才痛彻的认识到,他是真的把若若弄丢了,彻彻底底的把若若给弄丢了。
他抱着她又怎样?他拥有她的人和身体,又如何?
他丢了她的心啊,那么好,那么干净那么纯粹的一颗心,他竟然会弄丢了!
车子刚刚疾驰出去数百米,陆锦川忽然狠狠踩了刹车,他重重一拳击在方向盘上,挂了彩的眼角有血丝渗出,要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阴森可怖。
菲薄的唇有些狰狞的微扬,他调转车头,竟又转回方才的地方。
是他太失控,不够冷静,所以才会着了宋清远的道。
也是他被嫉妒冲昏了头,才没有仔细去想甄艾表情里的异样。
她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她的性格也决定了,那些话,那样的举动,绝不是他的本意。
他不能再这样冲动,必须要冷静下来。
这一周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他预料不到的事情,他不能自乱阵脚。
这是自小叔叔教导他的,不管别人做什么,不管面前迎接他的是什么,就算再突然,就算再没有把握,也必须要做到稳如泰山。
你若是自己乱了,原本别人只有三分把握搞死你,也变成了六分,七分。
陆锦川拨陆成的电话,却一直没有信号。
今晚是陆家的庆功宴,又是在这样的上流场所,没有人想到宋清远一行人敢在这样的时候发难,陆成一向小心谨慎,但人总有弱点,尤其在自己的主场,自然的就会有所松懈,难免着了别人的道。
幸而来时还有别人,就算没有陆成得用,但身手也不错。
陆锦川折转回去的时候,偌大的庭院里已经人影寥落,宋清远一行人的车子,堪堪向大门处驶来。
也是他回来的及时,竟是正好赶上。
黑色的路虎嘎然而止,正停在大门的正中央,堵住了宋清远一行人的去路。
陆锦川的人此刻也正赶到,虽只是三四人,但好在都是强中手,也不惧怕。
“少爷。”
宋清远的司机回过头,眼神中有了一些不安:“是陆锦川的车子。”
宋清远微一扬眉,而坐在他身侧一直沉默不语的甄艾却是倏然抬起头来,她眸光闪烁,定定看着前方的黑色车子,一颗心就要破腔而出,他的名字缱绻在她的舌尖上,几乎要隐忍不住。
锦川,锦川
他纵然生气万分,却还是放不下她,是不是?
想到那一枚他贴身放着的戒指,想到他方才愤怒成那般模样,甄艾只感觉一颗心犹如刀绞一般疼的难忍。
陆锦川紧紧握着方向盘,买的对戒,一直贴身放着,他想要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亲手给她戴在手指上。
却从没想到,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境。
“若若乖,坐在车上不要下来,我们很快就回去。”
宋清远伸手,想要去摸她的鬓发,甄艾却闪身避开,她有些怜悯的望着宋清远,他的眼神里藏着可怕的癫狂。
“清远哥哥”
甄艾忽然轻轻握住他的手,宋清远全身倏地一颤,他的眸子里似乎有了短暂的清明。
“不要再继续错下去好不好?”
“若若。”他含笑,抬手,细细抚摸她的眉眼:“我只要你爱我。”
甄艾只觉眼眶一酸,他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她却永远无法满足他了。
“清远哥哥看在我们曾经爱过一场,看在我们十年的情分上,你放我走,好不好?”
宋清远一点一点将她推开,“若若,这是你逼我的。”
他拉开车门,不顾她伸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袖,直接下车,随即又将车门重重关上,吩咐司机锁死了车门。
“陆锦川,若若不愿意跟你走,你还这样纠缠不清做什么?”
“我接我老婆回家,用不着你在这里唧唧歪歪。”
陆锦川根本就不看他,径直往甄艾所在的车子那里走。
甄艾坐在车上,她听不到外面两个男人的对话,只是看着陆锦川走过来,而一直坐在副驾驶上沉默不言的那个面目普通的男人,忽然拿出一把枪,隔着车窗对准了陆锦川的头部。
甄艾只觉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去,下意识的失声大喊:“不要!”
她拼命捶打车窗玻璃,举着枪的男人漠然回过头来:“甄小姐,只要你离开车子,我立刻一枪打爆陆少的头。”
“你敢!”
陆锦川这样的家世,她不认为宋清远会有这样的胆量。
“你敢伤他,陆家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宋家!”
第70章 最后一次犯贱()
“宋家?”那人轻蔑的笑:“宋家算什么?你以为我是宋清远的人,他还没这个能耐。”
甄艾只觉心跳犹如擂鼓,她怔仲抓紧车座,满眸的惶恐:“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那人却不再多言,握紧手里的枪,打开保险:“甄小姐,好好儿听话,他今晚还能留一条命。”
车门打开,陆锦川的脸容英气逼人,剑眉星目,菲薄的唇,脸上几点血渍,却丝毫无损他的俊逸,反而添了几分粗犷的男人气概。
锦川。
她轻轻的笑,在心里念他的名字。
一眼对视之间,仿佛是沧海桑田的转变。
她与他之间,那么多的障碍,那么多的鸿沟,跨不过去,无能为力。
甄家的不知廉耻,婆婆的满心厌恶,是她心里无法跨越的障碍。
纵然度过千难万险与他在一起,这一段婚姻,也会将他们两人折磨的筋疲力尽。
没有认识她之前,他的人生顺风顺水,认识了她之后
甄艾忍不住的自嘲一笑,她总是带给他那么多的麻烦。
譬如现在,乌黑的枪口,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甄艾深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她的面容,在夜色里,是疏离的平静。
年少时喜欢张爱玲的文字,用一句太通俗话的讲,仿佛她书里的每一个女子,每一句话,都含着苍凉孤寂的味道。
十八春里,曼祯对世钧微微一笑,轻声说,世钧,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金锁记里,那个被母亲连累一生的中国闺秀长安,她的恋人永远离开时,她坐在阁楼上抽着鸦片时,会不会心里也在淌着眼泪?
甄艾不知道,她无法穿过几十年的荒凉时光,去勘探那些闺秀们心里所想,但此刻,她仿佛感觉,自己就站在旧上海的月光下,如那些女人一样,被命运无情的操控着,只能随波逐流。
就如此刻,她注视着车窗外那一轮黄黄的月亮,旧旧的挂在树梢,冷漠的望着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每一段悲欢离合。
在它眼中,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不能阻止,它每天的起起落落。
“你怎么又来了。”
她问,那声音里的漠然,仿佛是冰冷的刀刃。
“老婆”
“陆锦川,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你上床了,就非你不可了?”
她忽然淡然到极致的一句,要他双腿钉在地上,动都不能动。
夜风仿佛都绕着他们两人而过,空气又静又粘腻,仿佛快要使人窒息。
“是,我承认,我承认之前,我是想要好好的和你走下去,可是”
她自嘲一笑,那一张精致白皙的容颜上,是清高冷傲的孤绝:“你母亲那么讨厌我,一句一句的羞辱我,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忍。”
他想要开口,甄艾却抬手制止他,复又声音清清继续说道:“还有甄慕远到底是我的父亲,他生养了我,你又何必那样绝情?”
“陆家有的是钱,拉拔甄家一把又怎样?还是在你的眼里,我,甄家,也根本不如你的那些铜臭重要?”
她望着他,眉峰清冽,眼神里满是淡淡嘲讽。
又回到从前,回到最初见到她时的那个样子,冷淡的,略带着不屑的眼神。
彼时是吸引他追寻的新奇,而此刻,却是硬生生插在他心口里的刀子。
几年后,陆锦川有一次喝醉了酒曾对宁淳说,你从来不知道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她到底还能对你有多狠。
就譬如今晚之前,陆锦川以为甄艾对他的伤害最重也不过如此,可过了今晚,他方才清楚明白,因为不爱,因为不在乎,所以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带着刀子,字字句句让人体无完肤的淌出血来。
在之前,他还有力气与她争吵,还可以质问一句‘甄艾,你到底有没有心?’
可在此刻,他忽然觉得所有对白都失去意义。
“八天前的下午三点,你给我打电话,我问你想不想我,你说如果不想,怎么会打电话给你?这句话是不是真心的?”
他问,用最轻松的语调,问出最简单的这个问题。
甄艾静默的坐在那里,他看不到的角落里,她的手掌心早已一片血肉模糊。
她的脸色是奇异的白,唇也失了血色。
月亮躲起来,仿佛那冷漠的眼神也变成了悲悯。
她点点头,静静望着他,喟叹的语调里,含着一些同情:“陆锦川,一个人那样不计一切的对你好,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动容。”
她用的词,是动容。
动容感情里最不需要的,就是感动。
尤其是他陆锦川的感情,要么爱,要么不爱,他不需要恩赐,不需要可怜!
“好。”他扬起头,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来,最后静静看她一眼。
算他犯贱,那么,就最后犯贱一次。
“甄艾,告诉我实话,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她好看的眉毛微微的皱起来,在痴缠到最疯狂的时候,满含水光潋滟纠缠住他的深潭,此刻却那么平静无波。
“陆锦川,你真的想知道吗?”
他忽然就不想知道答案。
“无所谓了甄艾。”他摇头,双手插在裤兜里,微微侧着头看她,月光把他的身影拉长,再拉长。
甄艾的目光落在他破裂的眼角处,多想开口问一句疼不疼,可到最后,却仍是沉默。
“陆少话说完了?”
宋清远掐灭手里的烟,闲庭漫步一般走过来,笑吟吟轻问了一句。
陆锦川不答话,只是傲然看他一眼:“说完没说完,也轮不到你管。”
“啧。”宋清远微微摇头,轻笑:“陆少还是这么桀骜不驯。”
“逞一时口舌之快可没什么意思,陆少不如赶紧把离婚的事情办理妥当,不然整个宛城的人都知道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