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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慧避世了这十几年,性子多少还是养的有些乖张敏感的,这些日子,总觉得家里的佣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更是心里生了怨恨。
如今瞧着林漠为了个孩子,这两个月都不给她一个笑脸,灵慧心里更是难受的不行。
待到下午,亲自端了自己看着熬的补汤去了儿童房看宝宝,林漠却连汤也不接,更是没正眼看她一眼。
林灵慧再也受不住,当下就哭了出来:“三哥要为了我一时的疏忽,这辈子都不理我了吗?总之我们还未曾领了结婚证,办了婚礼三哥也是自由身,不如把我也远远打发了了事。”
“灵慧,我这几日正想着得了空和你说一件事。”
林漠看着宝宝睡着了,方才站起身来,他示意灵慧跟他一起出到阳台上。
“梁自庸虽然死了,可梁冰也回国了,梁家如今分成两股势力,闹的不可开交,以后,让人头疼的事还多了去了,我正想着你先出国避一避,宝宝马上也要出国去看病,你们走了,我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三哥!”
灵慧却凄厉一声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三哥要我走?是想给人腾位子是不是?”
林漠安静站着,不动如山,黄昏苍茫,残阳如血,却让人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灵慧,二哥失踪了十几年,养父如今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得好好的活下去,上海不安全,我这么多年风浪闯过来,判断不会错”
“我好好活着,却没了三哥,和我过去那十二年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又有什么区别?”
“总之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是啊,三哥向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人,我的话,我的想法,在三哥心里又有什么重要可言?”
灵慧狠狠擦了一下眼泪:“我也不是没脸没皮的人,三哥想去找她,尽管去吧,我不会阻拦一步。”
林漠定定看她一眼,灵慧只觉得他一双眼瞳幽深似海,里面翻涌着的所有情绪,却都是她全然看不懂的。
“四妹妹,是我对不起你。”
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灵慧看着他走出房间,她忍不住的追出去几步,哭着喊:“三哥”
可林漠一直都没有回头。
灵慧也许是到了这一刻才肯承认,在林漠的心里,她林灵慧,终其一生,大约也只能止步于四妹妹这个称呼了。
林漠离开上海的时候,程灵徽离开这座城市,也已经整整两年了。
两年,并不算是很久的一个数字,可对于林漠来说,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样长。
两年,他没有刻意的让人去找她的行踪。
直到梁自庸身死,他方才让程磊放下手头的一切,去找寻她的行踪。
她在滇南一个很美丽的小镇定居了下来,日子,过的也还不错。
程灵徽当年到云南这个小镇的时候,正是繁花三月。
她本来还想多走一些地方,就好像当年的甄艾,也是四处行走来疗伤,可身体却并不允许她再四处居无定所下去。
依旧平坦的小腹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悄然的在她体内生根发芽。
知道肚子里有了一个宝宝的时候,她正好走到这里,这个小镇,民风淳朴,风气却又开明,灵徽在这里待了一些时间,就生出了暂时安家的心思。
至少,她一个单身有孕的女人,将来生下孩子,也不会受人歧视。
念希出生的时候是在冬日,可这里的冬日和上海却也是不一样的。
上海,在她的记忆里已经远去了,留下来的一个模糊的印迹,总是很冷。
算起来,她和林漠每一次的争执和分离,差不多都是发生在冬天。
她想,住在这里也好,以后,她总不用再想起那冷的彻骨冬日了。
念希出生之后不久,灵徽租住的小院子外,就日日多了一个少年,脸色微黑,牙齿雪白,看到她出来时,会羞涩的一笑,可更多的时候,却是静静在她的窗子下吹葫芦丝。
灵徽不傻,自然知道这少年的心思。
她惯常是避而不出的,多是在家陪着女儿,灵徽雇了一个小阿姨,得了空闲,也会去院子外的清溪里去洗衣服。
这山水没有丝毫的污染,灵徽不太习惯,可这里的其他人,却是拿了当饮用水的也有。
她去洗衣服的时候,那少年会被同伴簇拥着过来与她搭讪,她若是回应了,那些同伴会善意的哄笑起来。
那叫阿寻的少年,竟是会比她还要害羞,那微黑的脸通红起来,让灵徽也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他就日日的来,初时灵徽以为,她避之不见,就这样冷着,那阿寻定然会明白她的意思,却不料,这人竟是这般的执着。
小镇不大,很快就传遍,灵徽再出去买东西或者逛街的时候,大叔大姐们都会笑嘻嘻的看着她,大家不是存了讥笑的念头,反而却全都是热心的想要撮合他们。
灵徽怎么会接受呢?
不要说她无心再开始新的恋情,纵然她愿意,却也不会是阿寻这样年纪轻轻的少年。
她带着一个女儿,可阿寻却是未娶的年轻小伙儿,灵徽怎么都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他再来的时候,灵徽就大方的开了门,阿寻这是第一次踏入她的院子。
其实这小镇上,家家户户布局都差不多,院子里都是繁花似锦,可阿寻就是觉得她这一处小院和别家都不一样。
他的伙伴在身后哄笑着起哄,阿寻回头瞪他们,那写小伙儿个个都挤眉弄眼的给他使眼色。
阿寻的脸又红了起来,跟着灵徽一路进去,穿过窄窄小径,就看到了屋檐下坐着的小阿姨和摇车里的可爱婴孩。
阿寻是知道她有一个女儿的,这里民风开放,大家根本不把这些当回事,尤其是他们这些少民,但阿寻是知道的,灵徽是汉人女孩儿,她大约是很忌讳这样的事儿。
所以,这么久以来,方才会对他避之不及。
阿寻定了定神,他会好好告诉她,他不在意她有个女儿,他会对她和她的女儿都好的。
灵徽留他喝茶,晒干的玫瑰花在滚水里渐渐绽放开来,阿寻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如那花瓣一样,渐渐熨帖了下来。
“阿寻,你以后不要来了。”
灵徽说话的声音轻轻的,性子也是偏柔和的那一种,她不像这里的女孩子,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活泼的让人笑着想要捂耳朵。
阿寻就喜欢她这样安静秀美的样子,她挽着篮子去买菜的时候,她轻声细语红了脸和人讨价还价的时候,她微微笑着和人告别的样子,阿寻都觉得美不胜收。
她如今仍是这样的声调,细声细气,语气轻柔,可说出口的那一句话,却让阿寻犹如被人兜头浇了一捧雪水,整个人都呆了下来。
灵徽觉得心有不忍,可再怎样,也不该再耽搁他下去。
这里的人都成婚的早,如阿寻这般年纪的,多是孩子都会蹒跚学步了。
灵徽心知,她若再这样下去,阿寻心里总归是还有着一线的希望不肯放手,不若就彻底的和他说清楚的好。
他汉语说的并不算太流畅,此时却着急了起来,面红耳赤,比划着对她说:“我不在乎的,我对她好,疼她当女儿一样”
灵徽不由得就眼睛一酸。
她的生父,还不知道她的存在,可这陌路相逢的人,却愿意掏心掏肺的对她们娘俩好。
第406章 思慕()
阿寻见她不说话,更是急了起来,只以为她不信自己,声音更是大了一下,“不骗你的,我真的会疼她,你生她时,还是我送的你,她生下来,我抱过的”
阿寻急的脸红脖子粗,灵徽却愣住了。
她生念希的时候,是在夜里,虽然小镇上的人们还没睡,可她孤身一人,那时候已经走动不得,勉强撑着推开院门,已经没了力气去喊,迷迷糊糊中,只记得有人抱了她上车,小镇不大,是没有救护车的。
灵徽只以为是自己的邻居发现了她方才送她去的医院,却没想到是阿寻。
算起来,念希都快半岁了,他对她有了好感,竟是已经这么久了
“我抱过她的,我真的喜欢她”
阿寻的目光落在那摇车上粉嫩的婴孩脸上,念希仿佛知道他是在说她,咧着没牙的小嘴就笑了出来。
阿寻面上的神色更是温和了几分,他站起身走到摇车边,念希就挥舞着小手要他抱。
阿寻的动作还有些小心翼翼,却十分的轻柔,念希初时还觉得有些不舒服,可到了后来,就乖巧的窝在他怀里吃起了手指。
阿寻看着她这般可爱,只觉得一颗心都跟着化了。
灵徽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知道,不该再这样拖延下去,可看着阿寻疼爱女儿的样子,却又不忍拒绝的太过。
“她也喜欢我的灵徽你看!”
阿寻的眸子亮晶晶的,这淳朴的少年,只是急切的想要灵徽知道他的心意,可他却又哪里懂得灵徽心里的苦和不甘呢。
灵徽到底还是硬下心来,从他手里接过念希,声色也冷了:“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阿寻眼底的光芒就暗淡了:“灵徽”
灵徽却不再理他,抱了念希转过身去:“你明日不要再来了。”
她的语气听起来,仿佛是生气了。
阿寻低了头向外走,走一步,回头看一看,可灵徽抱了念希早已走进了房间去。
那一夜,缠绵哀怨的葫芦丝乐声就响了一整夜。
灵徽一夜不得安睡,庆幸的是,第二日,果然不见了那平日日日都要来的少年。
灵徽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有些愧疚。
只是想到若不这般硬下心,那阿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头。
她总不好,耽搁了一个这么好的人。
灵徽是在念希半岁的时候,察觉到了异样的。
小镇上就这么多的人,出现了生面孔,也多是来旅行的。
但这个小镇并不知名,游客极少,那几张脸日日出现在小镇街头,灵徽渐渐就起了疑心。
她初时想过是林漠的人,可后来却又笑自己自作多情。
林漠和林灵慧夫妻鹣鲽情深,哪里,又顾得上她呢?
只是夜里,灵徽抱着熟睡的念希躺在床上的时候,却又不期然想到了那只吃了她一周奶的儿子。
她,早已记不得儿子的模样了。
灵徽到底还是哭了一场,第二日起来精神就不太好,惯常要去早市买菜蔬和鸡蛋的,却也没有出门去。
而小阿姨出去买菜回来神秘兮兮的告诉她,有几个人总在她们院子外打转,灵徽赶紧的一问模样,却正和她遇上那几个差不离。
灵徽夜里忧思难寐,接着又添了这一桩心事,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手下的,或许是林漠,也或许是梁冰她不怕自己有危险,她担心的只是女儿。
灵徽病了。
连着三日,灵徽都闭门不出,那小阿姨却出来买了草药回去。
阿寻的同伴立时就去告诉了阿寻知道,他顾不得收拾还在晾晒的草药,就那样急急慌慌的跑到了灵徽的院子外。
院子门虚掩着,小阿姨正在院子里熬草药,阿寻推开门进去,一张微黑的脸上满是汗珠子,“灵徽,她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