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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点上,他多少,还是对得起岑安的。
只是岑安,如今还是生死未知
赵景予到了警局之后,并未开口说一句话,对于警察的任何问询,他皆是沉默以对。
但显然警察有备而来,虽然事发时间久远,但也并非是无迹可寻,警察手中的证据并不充足,但也足以要赵景予暂时待在警局不得自由。
但是三日之后,赵景予面前的桌案上,却是多了一份供词。
那份供词,来自当年的受害者,岑安。
赵景予几乎是颤抖着,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那一张供词的,夫妻八年,他又怎么可能认不出岑安的字迹?
她长的稚嫩,性格也像个小孩子,写的字更是和他的截然不同,每个字都习惯的往左歪着,笔画也很稚嫩,她不会写连笔字,所以,每个字都是端端正正的很工整,就像是小孩子写作业一样的认真。
这一份供词,也是如此。
赵景予一个人对着那一张薄薄的纸,静默的坐了一个下午。
供词很简单,只是她身为受害人,指认了他当年确实做过这样一桩事,确实侵犯了她。
其实单凭这一纸供词,并没有办法定下罪名的,毕竟,没有物证。
赵景予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毕竟,如果没有新的证据和第三方证人出现,警方也对赵景予无可奈何。
但是赵景予却当夜就签了字认了罪。
那一刻月亮很圆,已经是深秋时节。
距离她跳下山崖,已经过去五个多月了。
赵景予想,这一年的除夕,他大约是要在监牢里度过了。
可是没有关系,他却由衷的笑了起来,笑到眼底满满都是泪痕。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岑安静静的坐在梁宸的病床前。五个月的恢复,她左边额头上的那一道深的可怖的疤痕,已经不是那么清晰了,但却仍是能看到那一道明显的粉色印痕。
断了的手臂和小腿,因着这五个多月的休养,已经和平日无异,只是医生说了,就算恢复的再好,但也落下了病根,以后逢着阴雨天气,怕是都会痛的厉害。
还有就是,因为在冷水里浸泡了太久,她的身体受损很严重,医生说,如果不好好的调理,以后怕是很难有孩子了。
岑安是不在意的,她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料到上天还给她留了一条命。
既然她还活着,那就不会再去寻死,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依旧昏迷不醒的师兄,比如她一无所知的家人。
至于孩子,她想,她大约也不会再去考虑这个问题了。
她不会再恋爱,不会再嫁人,本来,也就没了再有孩子的可能。
一个月前,有人找到了她。
第247章 她还活着2()
她能听出来他们刻意遮掩的北京口音,她也没有去想那些人是谁。
他们问她,愿不愿意指认赵景予当年的罪名。
她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这几个月,发生了那样多的大事,她又怎么可能对京城的一切一无所知?
虽然她在这样遥远的地方,那救下她的渔民所住的村子,更是偏僻闭塞,她知道的不多,但却也从电视上得知,赵家已经倒了。
但赵景予如何,她却并不清楚。
只是,电视上仍能看到宋月出的新电影和电视剧,她依然光彩照人很受追捧,媒体也很关照她,那么可见,宋家如今还不错,赵景予作为宋家的乘龙快婿,自然也受不到任何的牵连。
想必,他如今照旧的风光无限。
可她的师兄还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知觉,枯瘦如柴,早已没了当日大好青年的风采。
可她自己,几乎丢了一条命,脸上的疤痕永远都不会消失,落下的病根,会伴随她一辈子。
岑安毫不犹豫的写了供词,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指印。
谁要害他,幕后黑手是谁,她都不关心,她想的只是,这么多年了,赵景予总要对做过的错事付出一点代价的好。
那些人好似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但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什么也没有多说,收好了供词,依约给她留下了那一笔报酬,就离开了。
岑安把所有的钱分成了两份,一大份全都用在了师兄的后续治疗上,而另外一份,却是给了当日救她的渔民。
虽然他们没有什么钱,也没能及时的救治她,以至于她的伤没有能够在最佳诊疗时间得到治疗,但她仍是很感激他们。
感激他们收留了她,感激他们,没有把她的消息透露出去。
她曾经远远的看到过姜墨一眼,那个时候,她无比庆幸是姜墨来找她,如果换做赵成,恐怕没能那么容易的被蒙混过去。
再后来,她可以走路了,就想尽办法打听到了梁宸所住的医院。
她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病床前多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儿,似乎因着整日整夜照料病人的缘故,女孩儿的脸色很苍白憔悴,但却仍旧能看出,她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岑安敲门进去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可那个叫徐珊的小姑娘却是很大方的站起来和她打了招呼:“你就是岑安吧,我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梁宸整日挂在嘴边的那个小师妹了。”
岑安有些茫然的望着徐珊,徐珊却淡淡笑了一笑,自我介绍起来:“我是梁宸的同事,不过我入职的晚,只和他做了两年的同事,我刚来公司,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他很好,很善良,也很帮助我,我喜欢他”
徐珊定定的望着岑安:“可他喜欢的,却是他念念不忘的小师妹。”
岑安低了头,不知说什么好,她只能道歉:“对不起。”
“你没有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徐珊不知道内情,只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她望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岑安:“只是,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他?如果你早一点来,想必梁宸也能早一点醒过来了吧?”
那是岑安第一次见到徐珊,最初的最初,她以为她只是一时的冲动,才会不管不顾的留下来照顾梁宸,包括日常的换洗,翻身,更衣,徐珊都亲自动手,只在力不从心的时候,才会要护工帮忙。
可是后来,岑安才发现,徐珊是个特别倔强特别一根筋的小姑娘,她竟然是抱定了要照顾梁宸一辈子的想法留下来的,而且,她还因为这件事,和家里的人闹翻了。
“我不觉得累,也不觉得未来很可怕,我曾经以为梁宸那么在意他的小师妹,我这一辈子就没可能和他在一起了,可你现在看,我****都能守着他,他也需要我”
徐珊低头,眉目温柔的望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男人,他的面容依旧清秀俊逸,可却消瘦了太多太多,昏迷不醒这么久,他却依然干干净净,身上一丝难闻的味道都没有。
徐珊是用了心的,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在照顾梁宸,不求回报,只是付出。
岑安想,她是配不上师兄的,可是徐珊和师兄很配,如果师兄没有遇到她,如果没有后来这些事,师兄大约总会被徐珊给感动的吧?
她隔几日就会来医院看望梁宸,替换徐珊要她能休息一会儿,而那些比较亲密的护理,岑安却是依旧叫了徐珊来做。
她越是这般,徐珊却反而越来越愿意和她相处说话,岑安没有把那些复杂的过往讲给徐珊听,就让她以为那只是一场车祸和意外好了。
有的时候,人还是要活的简单一点比较好的。
譬如徐珊和梁宸的从前。
岑安把那一笔钱给了徐珊时,只说这是车祸的赔偿下来了。
徐珊没有多问,她只是知道一点,当日车祸的事和岑安的丈夫好像有关。
梁宸需要钱,单凭她的存款和如今的薪水,实在是支撑的很辛苦,有了这笔钱就好了。
梁宸可以转去更好的医院,如果啊,以后他哪一天醒过来了,也可以用这些钱去做复健,那可是不得了的花费,徐珊就算再骄傲,也不会和梁宸的身体过不去。
她很爽快的收了钱,又忙着去办理转院的事情,岑安跟着忙了两天,看着梁宸转去了市里最好的医院,她心里的难过和愧疚,仿佛就稍稍的退散了一些。
写完供词,那些人离开的那一夜,岑安以为自己会失眠的吧,可却不料,她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赵景予温柔的望着她,叫着她的名字:安安。
他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自始至终,都是那样温柔的目光望着她。
梦里她看到赵景予似乎白了头发,她想,那大约是很多年后的场景了吧。
他不说话,她当然也不会说话的,很快就转身走了,可走出去很远之后,她回过头去看,他却依旧站在那里望着她。
梦里的她,忽然觉得鼻腔酸了。
岑安早晨醒来的时候,觉得脸有些紧绷,枕头好似也有些潮湿。
她坐起身,靠在床头,窗子外面有熹微的光芒照进来。
又是新的一天了,又是新的开始。
她想,也许赵景予依旧过的风生水起,也许,他会因为她的一纸供词惹上牢狱之灾。
但是没有关系,她在写下这一纸供词的时候,她就清楚的明白了。
她和赵景予这一生纠缠不休的恩怨,终是有了彻底的了断。
那一年,他强行玷污了她,这一年,她亲手写下供词要把他送进监狱。
他们,扯平了。
那一年,她在赵家差点死掉,是他及时赶回来救了她一命。
那一年,她在北京的精神病院,几乎被那个女疯子掐死,是他安排了她立刻离京,躲过了那些想要将她取而代之的人的暗害。
那一年,他的母亲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
那一年,他蒙骗他,残忍的要夺走她师兄的性命。
他救了她数次,他也伤了她数次,毁了她数次,她想,他们勉强,也能扯平了吧。
那么从此以后,谁也不再欠彼此的,那么从此以后,就是万水千山,相隔陌路,再也与彼此毫无关联了。
岑安想,这样,也挺好的。
赵景予,这个名字,这个人,从此以后,和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再也,没有任何的牵绊了。
我想,我终是可以,彻底的放下你了。
赵家潦倒,赵景予自己招了罪名入狱,自然没有人会帮他说话。
徐长河和高崇元他们来探监的时候,提出要家里长辈出面保释他出来,赵景予却是拒绝了。
这是他犯下的罪孽,这是他该受到的惩罚。
高崇元向来没心没肺,但这一次也急了。
谁不知道,监狱里最没地位的就是强女干犯!
三哥也算是锦衣玉食了一辈子,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欺凌?
但赵景予铁了心不许他们帮忙,甚至还放了狠话,就算他被保释出去了,他也要再一次自首。
高崇元实在没辙,徐长河只得咬着牙答应了下来,却发誓要去查问清楚,到底这一次是谁做的手脚――
其实不用想,大约也能猜到,不是陆锦川,那就只有可能是宋月出。
而今,也只有她有这个能力了。
背后靠着陈家这课大树,还不是在京城横着走?想要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