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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安的目光,一点一点从他背上挪走,落在地上,他被暮色拉长的身影上,她的声音,低低缓缓,有无助的哀求,却也有淡淡的怯意:“赵景予,我们夫妻八年,就算没有感情在,可多少也有几分情分”
“情分”
赵景予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眸光,似有一瞬间的温情,一闪而过,而之后,却又是犹如幽谷一样的森冷和静寂。
八年,时光却好似仍是偏爱她的,也许是天生娃娃脸,她已经快要三十岁,却依然看起来还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多可笑,他也曾被她这样天真无邪的样子给蒙骗,竟会也有过愧疚和怜惜,包括
这未曾见面的一年时光。
他要为了前程汲汲钻营,不得不娶他不喜欢的女人,不得不和宋家往来,她的存在,对于宋家人来说,就像是刺眼的钉子,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他这么多年浮沉,见过做过的肮脏事,不知多少,宋家人怎么想,他心知肚明。
她在京城几次遇到危险,最严重那一次,差一点丢了一条命,是让他痛下决心把她放逐江南的最重要原因。
他没想过要她死,甚至,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不动声色的瞒着宋家,给她安排好了退路。
她会被送出国,余下的半辈子,衣食无忧,不用再担惊受怕,足以要她安度晚年。
他做了她八年的丈夫,她没了他一个孩子,他念着那八年的情分,和她痛失孩子以至于疯了
他自认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这一辈子也未曾对任何人有过这样用心的安排。
可她做了什么?她与那个叫梁宸的男人,朝夕相对恩恩爱爱的时候,怎么还有脸来给他讲“情分”两个字?
赵景予冷笑望着她,看着她微微瞠大的眼眸里,流泻出淡淡的惊惶和不安,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脏,越来越冷硬起来。
“你一个背叛自己丈夫的女人,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情分?”
他笑,笑的讽刺而又冷冽:“我本来”
想要说出口的话,到最后一刻,却还是生生咽下肚中,他自嘲一笑:“岑安,你这辈子,就老死在这里吧。”
他说完,再也不停,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
夜色就在那一瞬间笼罩下来,将他的身影顿时吞没。
岑安仓惶的站起来,追出去了几步,可他走的那么快,很快就出了院子,再也看不到了。
她怔然的站在屋檐下,隐约的,听到车子发动的引擎声。
月光静静的洒在地上,把她的脸庞照成一片惨白。
她终是明了,他是不会放过她的,纵然他要结婚另娶她人,却仍是不肯放过她
她该怎么办?
岑安不知道自己一个人站了多久,直到春日的晚风,把她的衣衫吹透,每一寸肌肤,都透出冰凉。
她忽地想到梁宸,他还在王嫂子那里等着她
这么久她没有出现,梁宸会不会很担心?
不管怎样,不管赵景予要怎么做,她至少要先去见梁宸一面,让他安心,让他不要冲动
岑安想到这里,立时就要往疗养院外走,可还未走到大门处,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少夫人,少爷吩咐了,您以后没有他的允许,不能出去。”
拦着她的人,只是平板的复述赵景予的吩咐,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岑安一下咬紧了牙关:“让开!”
她狠狠推开面前挡着她的男人手臂,眸子里含了掩不住的怒火:“他算什么?他是警察还是法官?有什么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对不起少夫人,我们也只是按少爷的吩咐办事”
岑安被逼到这样的境地,也是做了豁出去的打算,她就不相信,这几个大男人,口口声声喊着她少夫人,敢不敢对她动手动脚!
“我今天非出去不可!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拦我!”
岑安狠狠瞪了面前那男人一眼,不管不顾的就向外冲。
那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可到底也不敢有肢体接触,立时有人说道:“你们先拦着少夫人,我去告诉少爷!”
疗养院大门被锁着,反正她暂时也出不去。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岑安方才听到外面的车子响,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跳的厉害,她知道,赵景予这人素来最要面子,她当着他下属的面这样闹,他必然恼羞成怒
他若是恼了,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自己
不知是不是这么多年被欺压的已经成了惯性,岑安再怎样的豁出去不管不顾,却还是忍不住的害怕起来。
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下意识的小小往后退了一步。
赵景予随手将烟蒂丢在地上,一脚踏上去踩灭,眸子里余光都未曾给她一眼,直接大步向院子里走去。
赵成和姜墨跟在他的身后,头也不敢抬,只是赵成,偷偷的看了岑安一眼,似乎目光里带了一缕叹息。
他的房间就安排在岑安的隔壁,早已收拾的妥妥当当。
岑安看着他径自进了房间,不由得有些讶异,但不过转瞬之间,她立时就做了决定,直接就往他房间走去。
赵景予摘了腕表,闲适坐在椅子上,泡好的西湖龙井,茶香醉人,他端起来,还未曾品尝一口,房间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
他端着茶碗的手顿了一下,过了片刻,方才将那茶碗放下来,缓缓抬起头啦。
“你来干什么。”
“你让你的人别再拦着我,我要出去!”
“出去?大晚上你要出去干什么?”
他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菲薄的唇角,却是满满明了的讽刺。
岑安一咬牙:“赵景予,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打算瞒着你了,我和梁宸早在我念书时就让认识了,我一直都喜欢他,喜欢了很多年了”
第232章 少爷不肯看医生1()
杯盏摔的粉碎的声音,忽然在不大的房间里响起,岑安吓了一跳,惶然的后退几步,赵景予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他面前的那一杯茶,被他摔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茶汤横流,而他的手背,已经被烫出了一片红痕。
可他却仿佛根本未曾察觉到手背上的伤,只是站在那里,目光静静的望着她。
“赵景予”
岑安的视线,不能控制的落在他烫伤的手背上,那一片刺目的红,要她的瞳仁都微微收缩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叫了他的名字,可他仿佛根本未曾听见,只是依旧,那样一动不动望着她。
岑安渐渐觉得害怕起来,忍不住的一步一步向后退。
“滚。”
他终于开口,却只是一个平静沙哑的字眼。
岑安怔愣了一下:“赵景予”
“滚出去!”
他目欲裂,眼睛渐渐充血变的通红,他捏紧了拳头,捏的手指都在咯吱作响,像是下一秒,他就会不受控制的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岑安被他暴怒的样子吓坏了,再也不敢待下去,她飞快的转过身,扭开门锁跑到门外,身后有桌椅被踹到的声响传出来,岑安只觉得心如擂鼓,抚住心口,只觉得心脏狂跳的厉害,许久都不能平静。
他的房间里,断续的仍有不小的声响传出来,岑安不敢再听下去,失魂落魄的走到院子里。
她在葡萄藤架子下坐了下来,怔然的望着头顶的月亮。
过了好久,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她拨了梁宸的号码,却没有人接听,给他传了一条简讯,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回应。
岑安心里乱的不行,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他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她不敢再去找他,可是出又不出去,联系又联系不上梁宸
她很担心他,真的很担心他
岑安趴在石桌上,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她如今,真的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房间里满地狼藉,桌椅被他踹翻在地,杯盏碎裂,碎瓷片迸溅到了他露出来的手臂和手背上,那原本烫伤的地方,又被碎瓷片扎破,血流如注。
可他看也不看一眼,只是点了一支烟,狠狠的抽着。
“我一直都喜欢他,我喜欢他很多年了”
“我喜欢他很多年了”
岑安的话语,像是萦绕不断的魔音,一直在他的耳边盘旋,挥之不去。
“去他吗的!”赵景予忽然抬手,极重的一拳砸在墙壁上,痛的已经麻木了,那伤口也察觉不出疼了,只是鲜血流的越发汹涌,沿着手指尖往地上滴去,嘀嗒,嘀嗒,持续不断。
赵成和姜墨,在房间外面急的团团转,他们心里都有点担忧,但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贸然的闯进去。
听着房子里的动静渐渐的平息了,赵成和姜墨对视一眼,到底还是担心他出什么意外,大着胆子敲了敲门。
房间内立时就是一声暴怒传出来,姜墨吓的往后缩了一缩,赵成却又大着胆子喊了一句:“少爷,您没事吧?”
房间内是短暂的安静,却没有回答的声音,赵成只得硬着头皮又轻声问道:“少爷,我和姜墨就在外面,您有事就喊我们”
依然没有回答,赵成和姜墨对视一眼,各自轻轻摇摇头,退到了一边,却并没有走远。
姜墨拿了烟递给赵成,两人看到不远处岑安趴在石桌上,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哭,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叹。
“赵成,我真的猜不透咱们少爷在想什么了,你说,他对咱们少夫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姜墨的包里,还装着岑安出国的一应手续,和数额惊人的支票呢。
可是没有赵景予的允许,他们谁都不敢开口告诉岑安这一切。
“少爷的事,咱们最好还是别插手的好。”赵成吸了一口烟,又压低了声音:“依我说,这一次咱们可能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这俩人啊,还有得闹。”
赵成吸了一口烟,又压低了声音:“依我说,这一次咱们可能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这俩人啊,还有得闹。”
姜墨也点头:“我瞧着也是,哎对了赵成,你说咱们少爷气成这样,是不是,是不是吃醋了啊?”
赵景予的人生字典里,可从来都没有吃醋这两个字。
但赵成这一次也没有反驳,只是白了姜墨一眼:“傻子都看出来了好不好。”
姜墨就嘿嘿笑了一声:“少爷吃醋的样子好可怕啊,幸好我不是少夫人。”
“又胡说八道,让少爷听到,你小命不想要了”
赵成低声斥了一句,姜墨就老老实实的不敢再乱说了。
夜色渐渐的深了,赵景予的房间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疗养院的条件毕竟有限,这间房间也只是准备了给赵景予短暂休憩用的,他们原本订了最好的酒店房间,可现在看来,大约赵景予也是不会再回去了。
岑安还在院子里坐着,赵成和姜墨没办法,也只能守着。
本来长途跋涉,众人早已疲惫不堪,但事到如今,谁又敢回去歇着。
只能继续强撑。
赵景予的房门却在这时打开了。
赵成和姜墨陡地来了精神,赶紧迎过去:“少爷”
姜墨眼尖,一眼看到了赵景予手上的伤,几乎没吓死:“少爷,您的手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子了?”
赵景予的手背上,先是烫伤了一大片,这会儿已经长出了骇人的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