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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张脸格外的锐利有型。
只是此刻,他唇角漾着笑,一双黑眸却犹如深邃的潭水,几乎将她整个人吞噬。
不自觉的就逼着自己笑出来,“是我起来晚了让大家久等,真是不好意思。”
记者们就善意的笑起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嘛,大家都是过来人。”
今日是赵家邀了记者上门拍摄采访,为的就是展示小两口的一些日常,以表示他们的恩爱。
赵景予这些年,女人圈里风评不好,虽然也架不住还有前赴后继的女人想要上他的床,幻想自己会是那幸运的一个,但终究还是受伤的太多。
他这一次大婚,赵家也是有用意的,娶了岑安这样的小家碧玉,一则好拿捏,也让赵景予强。暴岑安这个污点化为乌有,二则,也为的是让世人瞧瞧,他们赵家这样的门庭,多么的海纳百川,多么的包容万象,多么的有世家的风范,瞧瞧,给自家长子找的儿媳妇,竟是这样的平民家庭出身,传出去,自然让民众对赵景予的印象大有改观。
不是人家从前玩的花,而是人家知道那些女人都是不能娶回去的!
赵景予的好名声,由此得来,不费功夫,多好!
岑安走路艰难,偏生这些记者们从两人一起用早餐一直拍到去花园散步,然后逗弄家里宠物,再到花房里修剪花枝,然后是草坪上喝咖啡
整整折腾了一个上午,岑安几乎要站不住了,下楼的时候,她特意在内。裤上贴了一张卫生棉,可是如今,大约也要湿透了。
她的脸色白的近乎透明,终于让记者们也发现了异样:“少夫人可是身子不适?”
赵景予就体贴的搂紧自己的太太,“安安身子一向都有些弱,昨天又累的很了”
他话未说完,众人却是恍然大悟,都看着她笑起来,昨夜可是新婚夜,新娘子被累坏了,也算正常。
结束了拍摄,赵景予为表示亲和,竟是亲自携岑安将众人一路送到别墅大门处,更是赢得一片赞叹。
要知道,放在从前,赵景予一向对媒体记者,是连正眼都不愿多瞧一下的,更别要提亲自相送了。
岑安一头冷汗涔涔,看着记者们乘车离开,再也撑不下去,双膝一软整个人几乎都要跪坐在地上。
赵景予倒是伸手拉了她一把,随即佣人过来扶住岑安之后,他就立刻放开了手。
一边回身往车库走,一边吩咐佣人:“给少夫人找个医生过来看看。”
“是,少爷。”
佣人们目送着赵景予驱车离开了,这才小心扶着岑安回房间,她双腿直打摆子,几乎连路都走不成了,裙摆上隐约有血渍溢出,岑安全身都是滚烫,到最后,几乎是被人给架回了房间。
赵太太此时却是坐在客厅里,冷眼看着岑安被人搀扶上楼,方才优雅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她身后站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儿,那是年轻时孀居后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伺候她,随后又与她一起到了赵家的一位姓孙的女人,赵景予素日里见到她,也要叫一声孙姨,自来都是赵太太最信重的人。
“月娥你说,这样没规矩的儿媳妇,也难怪留不住景予,结婚头一天就不着家往外跑。”
赵太太说着,目光投向别墅的三层,嘴角微微沉了一沉,她其实早已看好了几个闺秀,只等着景予在里面挑一个中意的好成家,却没想到,竟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样算计了。
那孙姨却微微皱眉,好似有些不认同她的话,委婉劝着:“少夫人年纪小,太太您多费心调教着,我看少夫人是个懂事听话的,未尝教不出来”
“月娥啊,你就是心善,可这一次却是你错了,这出身不一样,眼界就不一样,景予是赵家的长子,以后,可是要”赵太太伸手指了指上面,并未说明白,孙姨却知道,赵景予如今虽然是从商,可早晚,先生是要他从政的,到那时,他这个妻子的重要性就开始慢慢的显出来了,少夫人,着实是出身太差了一些
也难怪赵太太不喜欢,赵景予以后要打交道的,个个都是人物,岑安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和人家交际应酬?
“我去瞧瞧她到底怎么了,头一天,就给我闹出这样的幺蛾子!”
赵太太站起身,孙姨赶紧跟过去,心里却叹了一声,那孩子刚才上楼时,脸都白的纸一样了,也不知道,少爷这到底是对她做了什么。
可这些,又哪里轮得到她来多嘴呢?
赵太太进了房间的时候,女医生刚刚给岑安看过伤处,饶是她一向见多识广,也不免有些唏嘘,少夫人下面的伤口,也实在太可怖了一点,更重要的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又活动太过,伤口摩擦导致了有些感染,更是让人不忍卒看。
第180章 他的新婚妻子()
现在又发起烧来,人浑浑噩噩的,一个劲儿的说着胡话,赵太太往岑安脸上看了一眼,随即就扭身望向女医生:“这是怎么了?”
女医生委婉的说了岑安的伤,赵太太更是觉得她丢人现眼,哪家守礼贤惠的姑娘家,会新婚夜放纵到这样的地步去?
更何况,压根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又装什么装?
可到底,她此刻是岑安的长辈,是婆婆,赵太太又是最自重身份的,就吩咐了佣人好生照看着,又让人去交代厨房,给少夫人做一点补气血的汤来,赢得众人交口称赞她‘竟是这般关爱儿媳妇’,赵太太方才扶了孙姨的手下楼去。
“妖精胚子!”
赵太太辅一出了房间,就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瞧着老老实实的,骨子里却是这样的下。贱!传出去,赵家的脸都要丢尽了,月娥,你给我交代下去,少夫人的伤,谁都不准给我泄露出去半个字,不然我要他好看!”
孙姨心里有些为那个女孩子难过,却也只能答应下来。
太太就算是再不喜欢少夫人,可这偏心也偏心的太过了一点,明明是少爷,把人家好好一个姑娘折腾成这样子
可孙姨又哪里敢说什么呢?她凭着对赵太太,对赵家的忠心耿耿,这么几十年来,总算是赢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就连向来面冷心黑的赵景予,看到她时,也多是会温和叫一声‘孙姨’,也正是因为如此,孙姨才更自重身份,从来不多插手赵家的事,却更让赵景予对她格外的另眼相看。
孙姨有心想劝,可是几十年了,赵太太什么性子,她比别人清楚的多了,这个时候她去劝,那是火上浇油,只会让少夫人的处境更不好。
还是,还是有时间了去劝劝少爷,希望他看在他幼时都是由她带大的份上,能听得进去她的一些话,纵然不能善待少夫人,也不要这般,这般欺凌的好啊。
岑安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黑了,房间里很安静,有那么一瞬,她似乎感觉自己回到了从前,在宛城自己的小公寓里,不上班的时候,午睡一直睡到黄昏那样的错觉。
可喉咙里干涩的疼,身下火烧一样的疼,都在提醒着她。
她已经嫁给了赵景予,嫁给了那个强。暴了她的男人,如今的她,宛若身在地狱。
一整天水米未进,岑安感觉现在又渴又饿,她想,大约她一直这样躺着,一直也不会有人上来看她一眼,说不定,她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刚刚结婚就被饿死的新娘吧。
正要坐起来去给自己倒一杯水,却有人轻轻叩门。
岑安应声让人进来,却是孙姨,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立时扑鼻的香味就弥漫在了整个房间。
“孙姨”
岑安自然是知道她的,赵太太身边的红人,赵家人都要恭恭敬敬对她说话的,
“少夫人,您快躺着,我想着这么一天了,您也该饿了,就炖了一点汤,可是孙姨亲自看着炖的呢,我给您盛一碗?”
“怎么敢麻烦您”岑安哪里敢托大,挣扎着要坐起来,孙姨却已经伸手扶住了她,在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这才又按了按被角,给她盛了汤送到手边:“快别说这些了,赶紧趁热喝吧。”
岑安接过汤,刚低头喝了一口,眼泪却已经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孙姨叹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少夫人,您是个好人,我看得出来,好人都会有好报的,少爷啊,总会有一天知道您的好的。”
岑安只是点点头,却并没有多做解释,她和赵景予之间,根本就是死结。
她憎恨他,恨不得他去死,却又不得不委身嫁给他,这一辈子,她也不打算为自己活了,不过是熬时间罢了。
可这些话,却不能对任何人讲。
孙姨看她喝了汤,不敢多待,又安慰了她几句,方才匆匆走了。
岑安躺在床上,忽然觉得已经死灰一片的心又活泛了过来一般。
人活在世上,总归还是要抱着一点希望过下去不是?譬如,她以为水深火热的赵家,却也有孙姨这样善良的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赵家难道就要得意一辈子?若有他们潦倒的一日,岂不是她的噩梦就结束了?
赵景予微有些不耐的将扒在自己胸口的那一只玉白小手推到一边,他嘴里叼了一支烟,一边漫不经心的出着牌,一边对身后不满的女人说道:“我今儿可没功夫应付你了,昨儿洞房花烛,今儿再和你鸳鸯戏水,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不是?”
徐长河一行就夸张的大笑起来,高崇元丢出三张牌,贼眉鼠眼的看着赵景予,“三哥,我听说记者今儿去拍的时候,嫂子都要站不稳了呢,是真的吗?”
“瞧瞧咱们三哥今日连宋小姐都不碰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八成咱们新嫂子弄的三哥快要****了吧?”
“满嘴的胡言乱语!”赵景予对着这几个哥们儿,从来都是宽厚的,也不在乎他们拿他开玩笑。
宋月出却不乐意了,甩手嘟着嘴走到一边坐下来,兀自玩着手指头,也不再搭理他。
赵景予也不去哄她,只是继续玩牌,待到饭点的时候,方才将手里牌一扔,点了一支烟:“行了,今儿就到这,找地方吃饭去。”
“三哥,新嫂子您伺候舒坦了,这小嫂子可不满意了呢。”
高崇元指了指宋月出,调笑起来,徐长河却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在他们这圈子里,没什么秘密,赵家新进门的少夫人身子不舒服的事,早已众人皆知。
大家都调侃小夫妻蜜里调油太恩爱,可唯独徐长河却在想,这内里,又有什么隐情不成?
瞧着景予新婚头一天就出来找宋月出,徐长河方才是笃定了他娶岑安不过是另有目的,只是景予不说,他们也多半不会去问罢了。
“还真生气了?”赵景予走到宋月出身边,抬手捏了捏她俏丽的小脸。
宋月出把他的手推到一边,蹙着秀气的眉毛,声音婉丽说道:“赵公子既然不愿应付我,那就回去找您的小妻子去啊。”
“行啊,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可就回去了。”
赵景予漫不经心的说着,吐了烟圈出来,折身就去拿自己的西服,宋月出身子一扭,眼圈已经红了:“你。”
却又偏生拉不下脸来,只是咬着嘴唇低下头,眼泪却已经掉了下来。
她跟了赵景予足有七年了,从十七岁,到如今二十四岁,原本她以为,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