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索性这只是小伤,他自袖中摸出一张手帕,折叠整齐后覆在鼻尖,而后将其系在后脑处。
他快速处理了伤口,再抬眸时,景彧的低吼声随之传出。
但见那十只石柱已紧紧贴着,随着它们的不停旋转,突然有了些许变化。
有六只石柱停止了移动,另外四只则继续向景彧挤去,且速度快极,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便撞击在了一处!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四只石柱齐齐撞在了一处,仅仅相贴着,容不下半点缝隙。
更为强烈的血腥之气弥漫在整个石室中,十只石柱皆停下了动作,石墙上也再无暗箭涌出。
一时间,天地都静了。
司空堇宥微微蹙眉,瞧见有鲜血自那四只石柱间溢出,汩汩而流。
他再也瞧不见景彧的身影,感受不到除他之外的任何气息。
他敛了敛眸,蓦然转身,快步离去。
待司空堇宥自原路而返,走出密道时,厉澹也正巧自先前的洞中爬出。
那尊贵的一国之君如今已是满面的尘土,双眸腥红,看似狼狈之际。
可他手中的长剑上却流淌着鲜血,也不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二人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厉澹沙哑着嗓音,沉声吼道,“好你个司空堇宥,竟然留了这么一手!能够在地下豢养毒蛇,你的本事还真不小!”
司空堇宥向他走去,天空突然开始落雨,伴随着阵阵狂风,肆虐人世。
“景彧呢?”厉澹蓦然眯眼,冷冷地问。
“死了。”司空堇宥淡然回道,“连骨头都不剩。”
厉澹的身子猛地颤了颤,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可他又不得不去相信,一时间怒火顿生,愤恨交加。
“如今,轮到你了!”司空堇宥说着,突然脱下了身上的战甲,将其扔在地上。
而后,他抓着长剑,翻了翻手臂,一身的阴冷之气尽显,“与你们厉家人多年来的恩怨,终是要了了!”
“哈哈”厉澹见状,竟蓦然仰头大笑,笑声中掺杂着七分张狂,三分苍凉。而那苍凉,应是为了祭奠刚离去不久的景彧。
笑过后,他也脱下了那一身黄金战甲,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同样阴冷地望着对面不远处的司空堇宥。
“朕倒是从不曾想过,你我二人间的恩怨,最终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终结。不过也很好,早在许多年前,朕就要想要领教领教你司空堇宥的真本事了!”
厉澹话音未落,司空堇宥已动身,向他冲了来。
风雨之中,二人将决一死战。
荣阳城,司空府。
直至两盅茶水下了肚,厉清再也耐不住性子,蓦地将茶盅摔在桌案上,翻了脸,“将本王的母妃交出来!”
黎夕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笑道,“王爷难道不是来与我相商的吗?莫不是您答应了我的条件,这才急着要见瑜妃娘娘?”
将黎夕妤沉稳自如的神态看在眼中,厉清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既是商议,总该让本王瞧见自己的母妃安然无恙才是!”
“既然王爷如此迫切,那么也好。”黎夕妤说着,轻轻拍了拍手。
下一刻,一阵刺耳的开门声响彻寂夜,她身后的那扇门扉,开了。
屋内并未燃烛,可屋檐下悬挂着的灯笼足以照亮屋子。
厉清在瞧见屋内的景象后,猛地站起了身。
他抬脚便要冲去,却被守在一侧的墨影拦下了。
“你你们,竟然敢对本王的母妃用刑?”厉清的眼眶于顷刻间变得红润,他伸手指着黎夕妤,满心的怒火。
黎夕妤并未回眸,却也知晓此刻瑜妃的模样该有多么狼狈。
“王爷慌什么,瑜妃娘娘只不过受了些皮肉之苦,依旧好端端地活着,站在你的面前!”黎夕妤轻点桌案,笑道。
厉清怒极,竟与身侧的墨影动起手来。
听着二人间的拳脚相向,黎夕妤双眉一蹙,敛了所有的笑意,嗓音也变得冰冷,“王爷是不顾瑜妃娘娘的安危了吗?”
她话音一落,屋中守在瑜妃身边的辛子阑突然有了动作,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立即抵在了瑜妃的脖颈。
霎时间,厉清收了手,不敢再造次。
而瑜妃被捆绑在木桩上,被堵住了口,只能不停地支吾着,却无法开口说话。
“王爷,如今您也见到了瑜妃娘娘,是否该好生考虑与我合作的事了?”黎夕妤的话语冰冷极了,再也不似先前那似笑非笑的神色,甚至带了几分冷戾。
厉清将双拳捏得“咯吱”作响,不得不再度坐回在软垫上,腥红着一双眼眸瞪着黎夕妤。
“你就不怕本王率兵踏平了这小小的府邸?”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着。
“王爷若真要如此做,又何必等到现在?”黎夕妤的眼中尽是冰冷,“您深知如今这天下的局势,虽想随性而为,却终究忌惮我家少爷的实力。”
黎夕妤的口吻万般笃定,拿起茶盅把玩着,一字一句地道,“王爷,您已没有别的选择,更没有任何退路!”
厉清的身子颤了颤,目光越过黎夕妤,望向她身后的屋内。
也正是在这时,辛子阑将瑜妃口中的布料取出,却并未收回利剑。
“清儿”瑜妃唤出了声,嗓音嘶哑,且颤抖,“我的孩子”
厉清的眼底有泪水萦聚,他紧紧咬着牙,“放了母妃!”
“可以。”黎夕妤点头,“只要王爷肯答应我先前提出的条件,瑜妃娘娘自然会安然无恙地回到你身边。”
“清儿,你不要答应她,莫要理会我的死活”瑜妃哭嚷着。
厉清的脸色阴沉至极,“倘若,本王不答应呢?”
“不答应?”黎夕妤重重地放下茶盅,“王爷真以为我不敢杀人吗?”
夔州,城东墓陵。
风雨肆虐,非但无半点停歇之势,反倒愈发猛烈。
司空堇宥与厉澹纠缠相斗着,二人皆拼上了毕生绝学,将一身的武力发挥到淋漓尽致,以全力与对方拼杀。
起初,二人尚且不相上下,谁也无法伤到对方半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司空堇宥渐渐处于上风,尽管他腰间受了伤,尽管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生出阵阵疼痛,他的攻势也依旧凌厉无比。
两把剑相撞在一处,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散出,却很快被大雨冲刷。
脚下的土地渐渐变得泥泞,二人因强大的撞击力纷纷向后退去。
司空堇宥的步子站得很稳,手中剑尖直指厉澹,“你害了那么多人,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他再度动身,快速向厉澹冲去。
厉澹已有些力不从心,却咬紧了牙关,迎了上去。
此番,几个回合下来,司空堇宥更加占据了上风,手中的利剑仿佛与他融为一体,在厉澹的身上留下了几道伤痕。
过往种种一一浮现在眼前,自六年前母亲受辱的那一刻起,至三年前父亲受刑入狱,再到后来是厉澹掐着黎夕妤的脖子,将她送向悬崖边的景象
每一幕都宛如利刃,狠狠地剜在司空堇宥心口,令他只觉一阵憋闷,似有些喘不上气。
他便将这股憋闷之气尽数转变为恨意,出招更加凌厉,再也不给对方留任何还击的机会。
可他并未注意到,厉澹连连败落的神色下,隐藏了怎样的阴险与狠辣。
二人相距甚近,突有一股烟气袭来,有某种粉末状的物质,飞进了司空堇宥的双眸之中。
即便天降大雨,也依旧令他的视线受损,双眼火辣辣地疼着,一时间看不清任何。
下一刻,他只觉手腕处生出一阵刺痛,下意识便松了手,长剑坠地。
他心头一惊,迅速抬脚,狠狠地踢在身前男子的腰腹处,双手则探向厉澹的手掌。
视线虽是一片黑暗,可他感觉得到利刃所散发出的森冷之意。
他拳脚相向,几经争斗下,终是令厉澹手中的剑也坠落在地。
随后,二人徒手相斗,一拳又一拳的攻击落在对方身上,皆拼了全力。
司空堇宥的双眼疼痛无比,他不停地眨着眼,突有雨水飘进眼中,将那疼痛加倍放大。
他痛苦极了,攻势也随之减弱,很快便挨了不少拳头。
却突然,一阵极其强烈的痛感自肩头生出,很快便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双眉一拧,强忍着剧痛,视线中多了几分昏暗的光,不再似先前那般漆黑。
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睁大了眼,去迎接雨水的冲洗。
与此同时,厉澹的拳再度袭来,他感知到方向,便也出拳迎了上去。
两拳相撞,却听“咯吱”几声响,司空堇宥只觉自己的指节快要碎裂,那疼痛不亚于肩头的痛感。
随着雨水的清洗,他的视线也逐渐恢复,从昏暗变得朦胧模糊。
他瞧见厉澹的右手上,竟带着一只铁套。
“哼!”司空堇宥冷哼了一声,并不畏惧那铁拳。
想不到,他一心一意要与之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地决一死战,可对方却提早做了准备,暗中使诈。
他踩在稀泞的泥土中,长靴陷入泥中,衣襟早已在大雨的侵袭下湿得透彻,有鲜血流淌。
厉澹目光阴狠,挥舞着铁拳,再次向他袭来。
他立即闪身,避开了铁拳,随之抬脚,狠狠地踢向厉澹的双膝。
厉澹跌在地面的那一刻,不忘以另一只手抓住司空堇宥的脚踝,将他也拉倒在地。
于是,二人在泥泞中纠缠,已顾不得任何招式与章法,单凭蛮力,挥打着对方。
可司空堇宥先前被铁拳狠狠砸了两下,此时难免有些吃力,很快便又挨了几拳。
随着二人的扭打,厉澹突然翻身将司空堇宥压在身下,随后挥着铁拳,狠狠地砸下。
司空堇宥咬紧了牙关,以双手承接这狠命的一击。
不远处,隐约有马蹄声响起,伴随着风雨,距他越来越近。
厉澹的铁拳却重重地压了下来,司空堇宥再也承受不住那强悍的力道,以双手托着铁拳,最终砸在胸前。
铁拳落下的那一刻,五脏六腑似是在一瞬间被击溃,他察觉不到更加深厚的痛感,却觉有腥甜直冲喉头,最终自口中喷出。
他毫不怀疑,倘若方才他不曾以双手抵挡着,那么厉澹这一拳砸下,会立即要了他的性命。
厉澹将手抬起,作势便要再砸下一拳。
司空堇宥心一横,迅速伸手抓了一把泥土,向厉澹的眉眼摔去。
另一只手则去抵挡厉澹的铁拳。
他心中十分清楚,这一拳砸下,他即便不死,应当也要离死不远了。
故而,他用尽全力去抵挡厉澹的攻击,身子则向右侧艰难地移动着,企图避开这一击。
就在此时,耳畔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嘶鸣声,下一刻,只见两只马蹄抬起,将厉澹给踢了出去。
铁拳的力道随之消失,司空堇宥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着高大的竺商君,瞧见它的前腿仍在滴血,却毫不犹豫地将矛头对准了厉澹。
厉澹被竺商君踢倒在地,司空堇宥四下里张望了一番,瞧见了不远处坠落在地的长剑。
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却咬牙站起了身,一步一颤地走向利剑。
待他将长剑握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