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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小兄弟,好巧啊!”司桃笑着给荆子安打了个招呼。
一起相处了大半月,对于司桃这般的称呼,荆子安虽已听了无数遍,却仍旧无法习惯适应。
他面露窘迫,向司桃走去,颇有些不自在地问道,“看你这一身行头,莫不是要出去?”
司桃立即点头,未曾有半点隐瞒,“我家小姐的靴子没了,我正打算去往集市,为她买双新鞋。”
荆子安闻言,便道,“正巧,我也是奉少爷之命,要去给夕姑娘买双新鞋!你可回屋歇息了,此事我来做便可。”
听了这话,司桃眨了眨眼,转而瞥了眼客房,嘀嘀咕咕地说着,“想不到堇宥少爷考虑地倒也周全”
“是啊,少爷他全心为姑娘,委实令人动容。”荆子安听清了司桃的嘀咕,不由出声回道。
随后,他拂了拂衣袖,抬脚便要离去,“我尚有事在身,告辞。”
见他这便要走,司桃连忙出声将他唤住,“荆小兄弟,且慢!”
荆子安站定脚步,面带疑惑地望着司桃。
“荆小兄弟,你知晓小姐穿多大的鞋码吗?”只听她问。
却见荆子安点了点头,答,“六寸九分。”
听见他的回答,此番司桃是又惊又奇,忍不住低语,“少爷连这都知晓,还真是无微不至啊”
瞧见司桃那副意味深长的神情,荆子安仿佛明白了什么,眼角不由得抽了抽,立即迈步,向驿馆外走去。
然他刚走出两步,司桃突然追了上来,“荆小兄弟,我随你一同去吧!瞧你这般模样,想来也是不曾体味过市井鱼乡的苦乐。若是被那商贩给坑骗了,你兴许都不自知。”
“不必”荆子安下意识便要拒绝。
可司桃却已然先他一步走出了驿馆,她虽穿着男装,可那行走的姿势,仍旧是姑娘家的模样。
见此,荆子安也不再言语,抬脚跟了上去。
二人并肩而行,申时的阳光不再炽烈,不时有寒风吹过,吹得司桃瑟瑟发抖。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直直走至小镇尽头,方才瞧见了一家贩卖长靴的小摊。
“二位公子可是来买鞋的?”商贩笑呵呵地问着。
荆子安垂首在摊位上打量了一番,见所有的长靴都是同样的款式,以白色粗麻布料做成,其上无任何图案,简陋至极。
他不免有些失望,然身处小镇,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开口道,“我要买一双六寸九分的女鞋。”
商贩闻言,连忙俯首寻找着,片刻后取出一双长靴,递给荆子安。
荆子安正要伸手去接,却突然被人抢了先。
但见司桃接过那双长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后,竟双眉一拧,大为不悦,“我说这位老板,我们可是诚心诚意在你家摊位上买鞋,你怎能找出一双破了洞的给我们?”
听了这话,荆子安立即夺过那双长靴,翻看了一眼,便见右脚的鞋底处竟当真破了个洞!
一时间,丝丝缕缕的怒意自心底升起,荆子安冷眼望着那商贩。
商贩见状,也不免有些心虚,连忙将这双长靴取回,又寻了一双呈上。
司桃又是一番仔细检查后,见这双靴子一切无虞,便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卖的?”荆子安冷冷地发问。
“十吊钱!”商贩连忙回。
荆子安闻言,伸手便探向腰间,将钱袋取出,欲向商贩支付银两。
“什么?十吊钱!”却突然,一道尖锐的嗓音自耳畔响起,正是司桃。
“这双鞋再粗俗不过,如何卖得了十吊钱?”司桃的眉头再度拧起,额角竟有青筋暴起,似是愤怒极了。
那商贩见状,脸色也沉了下去,却似是不愿再与二人纠缠,便皱眉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今日赔本卖给你们,给八吊钱!”
“三吊钱!”司桃横眉一竖,话语极为坚决,“这鞋最多只值三吊钱!”
商贩听闻,脸色更加难看了,再度摆了摆手,“这整个镇上唯有我一家卖鞋,整日里做的都是赔本的买卖!你若当真想买鞋,那便出五吊钱,不能再少了!否则我这生意便不做了!”
“这怎么成!这鞋哪里值当五吊钱?”司桃仍旧不停不休,与商贩争执着。
“你们若是买不起,那便请回吧!这生意我也不做了!”商贩此番也是铁了心,竟伸手便要来夺司桃手中的长靴。
荆子安见状,连忙自钱袋中摸出五吊钱,扔给了商贩。
随后,他转眸望着司桃,道,“不必再争执,我们回吧。”
说罢,他抬脚便走。
司桃愤愤然地跺了跺脚,连忙追上了荆子安,语重心长地说着,“荆小兄弟啊,你入世未深,并不知晓这市井街坊间的世道。实则即便是三吊钱,那商贩也是稳赚不赔的!”
荆子安走着走着,便突然停下了步子,转而望着司桃。
但见他张了张口,道,“可那商贩说的也没错,这小镇上仅有他一家卖鞋。倘若他当真不愿卖给我们,那回了驿馆之后,你我二人受罚事小,夕姑娘没鞋穿,才是大事。”
听了荆子安的言语,司桃思索了片刻,却觉他所言颇有几分道理。
“玫瑰雨露,上好的膏脂,公子买一盒送给心仪的姑娘吧”
就在二人对峙间,突有一阵苍老的女音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但见身侧的道路旁,一位老妇人正坐在摊位前,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二位公子,此处的玫瑰雨露,可是混合了鱼油与玫瑰精油,涂抹在肌肤上能起到润肤护肤之效!倘若送给心仪的姑娘家,她们必定会欣喜若狂!”老妇人指着摊位上的一个个小铝盒,笑道。
荆子安一眼扫过这摊位,生不出半点兴致,抬脚便要走。
却突然,他的眼角瞥见了什么,脚步便生生顿住了。
司桃正环抱着长靴,双手裸露在外。一眼望去,瞧得见一块又一块的青紫色冻疮。
一时间,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荆子安竟道,“老人家,我买两盒这玫瑰雨露!”
“哎,好!”老妇人一口应下,笑呵呵地取出两个铝盒,递给了荆子安。
司桃诧异地望着荆子安,竟不知晓他为何要买此物。
荆子安付了银两后,将那两盒玫瑰雨露塞进了怀中,便转而向驿馆的方向走去。
二人一路走着,竟相对无言,仿佛有种莫名其妙的氛围萦绕着,令他们皆觉不适。
驿馆。
黎夕妤正睡着,突觉额间有些异样,似有什么温温软软的物体正贴着她。
她缓缓睁了眼,在一片睡眼惺忪中,瞧见了半张刚毅且熟悉的轮廓。
她转动着眸子,视线一路向下,瞧见了男子好看的颈部,青色衣领整齐地覆在他脖间,两道锁骨若隐若现
她便直勾勾地瞧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随后,她发觉额间的温软突然消失,下一刻司空堇宥的面容便出现在眼前。
四目相对,她瞧见他眼中的几分窘迫,那仿佛是做了亏心事、而又被人窥见的神色。
渐渐地,他的面色有了些许变化,似是变得红润了。
“嘿嘿”
蓦地,黎夕妤竟笑出了声,眼底有波光正流转着,“少爷,你方才是在偷亲我?”
她狡黠地问着,心中却仿若灌了蜜般甜甜的。
司空堇宥的脸色愈发地红了,他窘迫地别开脸,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我都看见了!”黎夕妤猛地坐起身,眼中笑意更浓了。
司空堇宥的眉梢轻轻一颤,缓缓转眸,望向她。
而当她瞧见他那般涨红的脸色后,便笑得更欢了。
她一边笑着,一边道,“少爷,你莫不是害羞了吧!”
然她这般的打趣的话语才落下,男子突然靠近,不由分说地便扣住她的后脑,将唇覆了来。
他似是有些恼火,竟轻轻啃咬着她的唇,令她又疼又痒,周身再度涌起热潮。
黎夕妤避不开这深吻,只觉自己的身子渐渐软了下去,竟不由自主地倚在了他的怀中。
他这含带着惩罚性的一吻令她的心中悸动不休,她忍不住抬起手臂,缓缓勾住了他的后颈。
随后,她只觉他的身子轻轻一颤,唇齿间似有芳香溢出,却将她越揽越紧,令她渐觉无法自如地呼吸。
“吱呀”
却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发出了一道极其刺耳的声响。
二人齐齐睁大了眼,下意识便转眸向门口望去。
但见司桃双手捧着一双长靴,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却惊异地张大了嘴。
见此,黎夕妤连忙松开了搂着司空堇宥的手臂,他也立即松了手,二人便分开了。
“小小姐,少爷。你们你们继续!”司桃艰难地吐出这句话,一时间也涨红了脸,连忙便转身,欲离开。
“小桃!”黎夕妤却突然出声唤住了司桃,窘迫地开口,“那个将鞋留下。”
司桃连忙俯身,将那长靴放在了屋内,随后慌乱地离开了。离开前,她不忘又将房门合上了。
一时间,屋中便静了。
黎夕妤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司空堇宥,见他的神色极为难看,竟忍不住掩唇偷笑。
“日后交代司桃,倘若要进屋寻你,需得事先敲门询问!”突然,他沉着嗓音,生硬地说着。
“哦。”黎夕妤淡淡点头,眼中的笑意仍未褪去。
“今夜便在此处歇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就得启程了。离开应州后,我们便要加快速度,尽量赶在一月内,回到蛮州。”司空堇宥说罢,蓦然起身,向屋外走去。
黎夕妤暗自垂首,不言不语。
这些时日他们过得潇洒,即便途中曾遭到追杀,却并未有一人受伤。
而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想到那已不再遥远的蛮州,黎夕妤的心中,总有些踌躇。
她心中十分清楚,一旦回到蛮州,入得军营,这些时日的快意潇洒,便都会一去不复返。
夜。
黎夕妤觉得屋中有些憋闷,便独自一人出了门,于院中静默而立。
仰首望着天边明月,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勾唇。
却突然,有人走到她身侧,轻声唤道,“夕姑娘。”
她转眸,瞧见是荆子安,便问,“子安,你找我有事?”
荆子安敛眸,自怀中摸出两枚铝盒,递至黎夕妤面前,低声道,“今日去往集市,有位老妇人卖的这玫瑰雨露,适合姑娘家使用。属下便买了来,想着送给姑娘。”
听了这话,黎夕妤接过那两枚铝盒,却是有些疑惑,“可是子安,为何要买两盒?”
此番,荆子安的神色有些异常,他似是在害羞?
“姑娘若是用不完,可分给司桃姑娘一盒。”荆子安别开脸,十分不自在地回道。
黎夕妤眨了眨眼,只觉此刻荆子安的神色竟与先前司空堇宥的神色如出一辙!
陡然间,她仿若明白了什么。
她心头一动,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子安,怕是将此物交给小桃,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不是!”荆子安立即失声否决,“属下当真是想要送给姑娘的!”
“既然如此,那你自去将这一盒送给小桃吧!”黎夕妤挑眉道,便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