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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她知道,他又开始在心下谋划了。
“你们可有听说两日前京中的一桩惨案?就是那位薛承玉薛大人,府中上下百余人,皆在一夜间惨遭人杀害”
“倒是有所耳闻,却不知实情究竟如何”
“我告诉你们,听说那位薛大人,他暗地里与三皇子往来甚密,被太子随意安了个罪名,便诛了九族”
“嘘!此乃皇家之事,你快莫要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引火烧身”
周遭的议论声渐渐消了,黎夕妤眼中却闪过几分惊异。
她犹记得那位薛承玉,本是与司空文仕共事的官员,想不到竟会是三皇子的人。
而太子这般心狠手辣,想来诸如此类的事件,这几月来也已发生过不少。
可她心中尤为在意的,却是后日,季杉与丞相千金的婚事。
“砰!”
突然,司空堇宥将杯中茶饮尽,又将其重重地放回桌案上,而后一声令下,“入城!”
他说罢,赫然起身,抬脚走出了茶馆。
黎夕妤与荆子安对视了一眼,也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荣阳城的天气当真是冰寒难耐,刚跨出门槛,便有寒风直直吹打在脸上,令黎夕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紧了紧衣领,驾着陌央,跟随在司空堇宥身后入了城门。
而司空堇宥一路去往的方向,竟是司空府!
黎夕妤倒是不曾想过,自他们离开后,司空府的下人们竟并未离开,仍旧留在府中,打理着一切。
虽说司空堇宥与太子一党的较量早已是如火如荼,可司空堇宥如何也是圣上亲封的蛮州将军,那么这司空府,便无人敢封!
瞧着熟悉的院落,黎夕妤竟觉有些恍惚。
五个多月前,她被黎府的人陷害抛弃,本以为自己将命丧黄泉,却不想被司空堇宥救回一命,而后便住在了这司空府。
住在司空府的时日虽不长久,却是她此生最难以忘怀的一段时光。
那时的司空堇宥虽待她如同仇人,可司空文仕待她却是极好的。
她正思索间,却下意识向曾经住过的客房走去。
而这时,司空堇宥开了口,“你二人皆去我院中住下。”
有了这番命令,黎夕妤自然便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向他的院落走去。
仍是熟悉的道路,途中遇上的家仆,也皆有几分眼熟。
见司空堇宥归来,他们纷纷行了跪拜礼,少数几名婢女甚至哭哭啼啼的、红了眼眶。
司空堇宥仍是那一副淡漠的神情,却命所有人不得将他已归来之事透露出去,否则为司空府招来祸患,他必不轻饶。
然,待到得司空堇宥的院落时,黎夕妤心中的震撼更是强烈。
但见数十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整齐地排列着,自司空堇宥出现后,他们便齐齐屈膝,单膝跪在地上,拱手向他行礼,并齐声唤着,“少爷!”
见此情景,黎夕妤愕然不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本以为,当初安插进大军中的人手,便已是司空堇宥培养的所有。
却不曾想,依旧留在这荣阳城中的,仍有如此之多!
“近来府中可有何异样?”司空堇宥负手而立,俯视着众人,俨然一副主宰众生的姿态。
“回禀少爷,自您离开后,太子曾来过一次,他本想封了这府邸,最终却碍于您的将军身份,便也作罢了。”身处队伍最前方、最正中的男子开口回道。
司空堇宥闻言淡淡点头,而后沉声吩咐着,“你们先退下,静待我的吩咐便可。”
他话音一落,眼前的众人立即起身,且很快便离开,消失于视线之中。
不愧是司空堇宥一手培养的人,这般训练有素,谨遵吩咐,实在令人惊叹称赞。
“你二人自寻房间,收整完毕后,可早早歇下。”司空堇宥又吩咐了一句,便向书房走去。
黎夕妤再与荆子安对视了一眼,便听从司空堇宥的命令,去寻落脚的房屋了。
夕阳早早便落了山,黎夕妤将一切收整完毕后,有仆人送来膳食,她随意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
此时此刻,她满心皆是过往种种,无不关乎黎府,无不关乎季杉。
屋中一片昏暗,她却无心点燃烛火,转眸望着窗外的夜色,她竟起身向外走去。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寒气逼人,令她频频蹙眉,却仍旧抬脚走了出去。
她瞧见荆子安的屋中正巧熄了烛火,而司空堇宥的书房,却依旧烛光摇曳,甚至映照出他的身形。
见此,黎夕妤抬脚,却向院外走去。
今夜月色尚可,照亮了脚下的路,照得她一身凄潦。
走在这熟悉而又清冷的府中,她心中思绪万千,却漫无目的。
又是一年寒冬,她终不再遭受黎未昕与顾简沫的欺辱,也同样失去了那个嘘寒问暖的男子。
她的人生轨迹早在几个月前便已彻底改变,可记忆中的人,她一个也不敢忘,更加不能忘!
此番能够回来,她便是要为自己报了那剜心之仇,更要为过往的那份情意,做个了断!
她走着走着,突然便停住了脚步,转眼打量四周,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进了司空府的花园里。
此时园中的花草早已败落,就连那一棵杜鹃树,也落尽了叶。
池塘中的水结了冰,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这个园子,于她而言意义匪浅。
便是在此处,她被厉绮迎侮辱刁难,挨了巴掌。
亦是在此处,她亲眼瞧着司空文仕被太子用刑,得知了司空堇宥与太子间的恩怨。
更是在此处,她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势必要帮助司空堇宥完成大计!
突然,身后有轻轻浅浅的脚步声响起,拉回了黎夕妤的思绪。
她立即转身,便瞧见了司空堇宥的身影,瞧见他款步走来,正凝望着她。
四目相对间,黎夕妤的心微微一颤,张口便唤,“少爷!”
“恩。”他走近,轻轻应了一声。
此番,黎夕妤倒有些无措了,她望着他半晌,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为何不去睡下?”他突然发问,语气如常,淡漠中夹杂着丝丝冰寒。
“我,有些睡不着。”她垂下头,如实回答。
“他们怕是料想不到我会直接回府,即便最终得知了,想来近期也不会有太多的心思来对付我。”他突然如此说着,目光绕过她,瞥向了别处,“故此,你无须太过担忧。”
听了他的一番话,黎夕妤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她此刻并未顾及太子等人,可他的好意,她终究是心领了。
“自明日起,我尚有许多事要办,你若想去做什么,命荆子安陪同便可!”突然,司空堇宥又道,“记得万事小心,莫要为自己惹来祸患!”
黎夕妤闻言,心头一动,连忙问,“少爷,后日季杉大婚,我想前往,可以吗?”
司空堇宥眸光一转,沉吟了片刻,回,“婚仪之上,诸位皇子兴许皆会到场,那时你不可露面。待他们离开后,你方能伺机行事。”
“少爷,我明白!”黎夕妤重重点头,眼眸之中闪过欣喜的光亮,“我定会谨慎小心,绝不给你惹麻烦!”
“不!”却听他断然否决,“惹出麻烦并不算什么,关键在于,你能否凭借自己的能力,解决麻烦!我不希望日后每出一件事,你都得依靠我来替你处理后续,明白吗?”
听了此番话,黎夕妤先是一怔,可她很快便领会了司空堇宥的意味,心中却有些怅惘。
她果然还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而她正思索间,他却又开了口,“你既要报仇,便要记住,当初仇人如何对你,你便要还以百倍、千倍!势必要让她们肝肠寸断,悔不当初!记得,狠毒才是我们立身于世的资本!”
听着他冰冷又低沉的话语,黎夕妤的身形蓦然一颤,却下意识握紧了双拳。
司空堇宥说的没错,他们都是被这凉薄的人世所伤害过的人,那么为了坚强而倔强地活下去,为了能够替自己报得大仇,便唯有变得心狠手辣。
我若不狠,人世便要欺我!
渐渐地,黎夕妤的眉宇间溢出几分决然,她眼底有暗芒闪过,坚决且顽强地迎上司空堇宥的眸子,道,“少爷,多谢你的教诲!”
相识已久,他所教授她的,可不只这一星半点。
他赠她宝刀,授她防身之术,只是为了教她在生死关头用自己力量来保护自己,甚至保护身边人。
而他行事果敢,思虑周全,更是在潜移默化间又教授了她无数。
一时间,黎夕妤的心底生出几分感激,想要开口道谢,司空堇宥却突然转身,向园外走去。
她望着月色下他的身影,孤傲,笔直,且萧瑟
翌日。
黎夕妤转醒后,司空堇宥当真已不在府中。
她便知道,此番虽是赶在季杉成婚前回到了荣阳城,然司空堇宥却一定会做些什么,以此来牵制太子与七皇子。
用过早膳后,荆子安很自觉地前来寻她。
“姑娘,少爷一早便出了府,我们要做什么?”荆子安向她行了一礼,出声问道。
“我们也出府!”黎夕妤当即便回,“去琴行!”
荆子安面上闪过几分疑惑,却并未多问。
很快,黎夕妤收拾妥当,穿着黑袍,戴着那斗笠,便与荆子安一同出了府。
虽离开了许久,可她自幼便在这荣阳城长大,仍旧轻车熟路地便去往城中闹市,寻到了一家琴行。
从前黎未昕练习琴艺时,府中所挑选的古琴,皆出自这家琴行。
她与荆子安一同入了店,一眼便相中了挂在墙壁上的那把七弦古琴。
“掌柜的,这把琴,我要了!”她走至墙边,伸手拂过琴弦,张口便道。
掌柜很快便走到她身旁,却面露难色,“这位公子,您看小店中其余的古琴,可有入得了您的眼的?”
听了这话,黎夕妤心下了然,便问,“这把琴可是有人预定了?”
掌柜窘迫地笑着,点头道,“正是。”
黎夕妤心下有几分失落,却并未强求,转而去挑选店中其余的古琴。
却在这时,一道清冽的男音响起,“既然这位公子相中了此琴,掌柜的,你便卖给他吧!”
听见这声音,黎夕妤心头一震,却佯装不经意地回眸,果然瞧见了厉莘然那熟悉的面容!
“公子,你可真是好运气,既然九皇子都开了口,那这琴,便是你的了!”掌柜说着,连忙将琴自墙壁上取下,迅速包装妥当,递给了黎夕妤。
黎夕妤见状,倒也欣然接受,自腰间摸出个银锭子扔给掌柜,以眼神示意荆子安,命他接过古琴。
随后,她又朝着厉莘然拱手,道了句多谢,便立即动身,向店外走去。
她走得很快,步伐有些急促,却未显慌乱。
很显然,厉莘然认出了她,可她如今已与整个皇室为敌,便不得不避开他。
荆子安跟随在她身侧,仍旧不曾开口过问,只是将怀中的古琴抱得更紧了。
二人很快便离开了闹市,穿过两条深巷,向着司空府的方向走去。
就在黎夕妤以为厉莘然不会追来时,身后突然响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