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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古正邪不两立，他们自己都觉得希望渺茫。
与此同时，最先开口的正道修士已经露出得意之色。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被门中长老嘉奖，正道修士五一不在传颂其正直之名额场面。
“师兄……”
就连李淳风都不由自主的低声说道。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周卓的态度很诡异。
“你在逼朕吗？”
周卓转头冷漠地瞥了那人一眼，眼中的寒意仿佛能够冻裂他的神魂。
“不……不敢……”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额头上的冷汗就洒了一地。不过他到底是在名门大派中混迹了不少年的人物，此时还有几分镇定让他向周卓开口解释几句。
“滚，朕的意志不为任何人所动。魔道当兴三百年乃是天命，尔等正道只需要用心应对即可！”
不开玩笑，天道真的需要魔道兴盛三百年来处理某些事情。就是周卓今天杀了魔道祖师，过两天说不定就会有盖世天才一路剑走偏锋直入天仙，到时候事态的发展就不是他说了算的了。
魔道的修行速度那是出了名的快啊！
“师兄……”
见周卓心意已决，第一个表示反对党的就是李淳风。他不知道一开始嫉恶如仇的师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知道如果今天放过了魔道祖师，日后再想杀他估计就要难如登天了。
魔道祖师保命的功夫天下闻名！
“这是天命，不为任何事所转移，你真的不懂吗？”
“不是我要魔道兴盛，而是天道需要。无论你们如何处理，魔道到最后都会兴盛三百年。”
“这就是天命！”
周卓深深地看了李淳风一眼，看在师兄弟的份上为他多解释了几句。也许是天命二字给了李淳风太大的震撼，这位少年犹豫片刻之后便低下头一言不发。
不过虽然他心意已决，但是魔道祖师显然另有意见。
“杀了我。”
就在正道修士垂头丧气的时候，魔道祖师反而主动开口求死了。这种脑残行为让周围正道修士齐齐精神一振，满脸期待地看向周卓。
这位想死，你总不能不让他死吧？！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邪门，周卓还真不想让他死。
“你想清楚了，天命就是天命，你死是没有用的。”
“信不信，今天死了你魔道祖师，明天就会蹦出来一个魔道宗师，大后天又会跳出来一个魔道圣人，大大后天还能再出来一个魔道先师。”
“你死就死了，但是魔道依旧会兴盛，只是你已经找出的答案会被天道彻底抹杀，魔道不一定会再有机会接近到真相，永生永世都会如此迷茫下去。”
“天地阴阳两合，定鼎枢机不变，你其实已经快找到答案了，就想这样放弃所有希望了吗？”
在所有人怪异的目光下，周卓居然在苦口婆心地劝说魔道祖师不要寻死。虽然他说的话这些人一句都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们觉得周卓境界极高。
能说出魔道不该灭绝这种话，一般正道修士能有这种境界？
哎……
李淳风见状长叹了一口气，已经放弃了劝说师兄的想法。
毕竟天命不可逆。
“你说的是真的？”
听到周卓说他已经接近答案之后，魔道祖师眼中光芒越来越明亮。他现在已经忽略了周卓其实是正道修士这件事，宛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看向周卓，希望他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当然，周卓郑重地点了点头又提醒了一句。
“不过你寿命将近，大约还有一百年，要抓紧了。”
寿命一直是困扰所有修士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在当世求得长生。这不是修士努不努力的问题，而是天道排斥每一个试图长生的人。
长生劫那叫一个恐怖！
“我知道了。”
得到满意的回答之后，魔道祖师的精气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过来。不管周围修士的心思到底如何，他已经决定在魔道这条路上走到底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周卓其实是正道修士来着。
这特么就扎心了啊……
“你不是正道修士吗，为何指点我，总不能是因为心情好吧。”
一想到这点，魔道祖师突然对之前二人之间的对话产生了怀疑。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刚刚那些话都不应该是一个正道修士能对魔道祖师说出来的。
“呵呵……”
周卓微微一笑，完全不把魔道祖师的话放在心上，
“朕为北冥之主，代行天之道，万灵于朕眼中皆是天地生命，犹如阴阳平衡般理所当然。”
直到这一刻，周卓才略微明白了天道的立场。在天道眼中根本就没有正邪阴阳的区别，全凭天地的需要去取决哪一派兴盛多少年。
皆是生灵，无需厚此薄彼。
“那他的仇报不报了？”
魔道祖师沉吟了一会，随后突然指着李淳风说道。这个问题可以说是直指周卓理念地核心，若是他说这个仇可以不报李淳风必定和他翻脸，若是他说这个仇必须报又如何证明他对所有生灵一视同仁？
问题很难，不过还没有难到让周卓束手无策的地步。
“当然要报。”
“笑话，我只承认你们应该存在，又没有说你们不能死，天命也得讲因果不是？”
完了！
魔道祖师心中一突，莫名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气息。
239。因果之剑（）
因果。
它是天地间最重要的一条大道，维系着整片天地的存在。所有的事情都必然有它发生的源头，从而进一步推动天地的发展与变迁。
谁能想到，魔道的出现仅仅是因为一个少年复仇心切？
正是因为他迫切的需要力量，天道便给了他一个机会。而他也确实有这个毅力与智慧抓住了机会，从而拉开了天地间正魔争霸的局面，进一步推动了这个世界的演化与变迁。
这就是因果。
如果不是正道修士杀了少年全家，哪来的魔道？
“因果是讲道理的，凡人无力抗衡。你都不知道他是如何作用的，凭什么说自己能处理这份因果？”
周卓扭头看了魔童一眼，眼神中光芒万丈，
“走吧，我与你手谈一局，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听周卓说因果之后，魔道祖师突然对天道对了几分敬畏。如果不是魔童杀了李淳风父母的话，这位北冥之主今天也不会亲自降临天海城，自己也就无法知道魔道的未来究竟如何。
这就是因果吗？
“请。”
心思不定，魔道祖师此时的姿态就不由自主地低了三分。他敬畏的其实不是周卓这个人，而是这个人能够看穿天命与大道的智慧。
天下英才如过江之鲫，然而不识天数者终究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修行到一定高度之后，周卓的眼中便没有了正邪的区别。无论是正道修士还是魔道修士都只是天地间的一部分而已，所谓的善恶也只是凡人的定义而已，根本不会影响到天道的决定。
天要魔道兴，魔道就必须兴！
天眼魔道灭，魔道怎么都活不下去！
这就是天道无情！
然而天道无情人有情，周卓对天道的计划还是有几分微辞的。这个世界的根基里终究有凡人的存在，天道也不能彻底无视凡人的感受。
“走错路了啊……”
周卓抬头仰望苍穹，意味深长地喃喃说道。
“什么？”
此时魔道祖师对这些话很敏感，周卓一开口就吸引了他的注意。虽然周卓很快就摇头表示他听错了，但他还是牢牢记住了这句话。
走错路了。
谁走错了？
正确的路又是什么样？
就在二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李淳风已经和魔童在藏经阁门口对上了。二人都是排行榜上有名的天才，李淳风更是在心有阴影的情况下凭借剑气便杀进前二十的狠人，这注定是一场龙争虎斗？
“陛下，你看谁能赢？”
此时周卓与魔道祖师就坐在街口，二人中间放着一张棋盘。眼看着周围的吃瓜群众越聚越多，魔道祖师突然盯着周卓的眼睛轻声问道。
啪。
周卓不紧不慢地放下一颗白子，完全没有正面回答的意思。
“请。”
白子落于天元，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差点闪瞎魔道祖师的狗眼。虽然这枚白子并没有显化出任何异像，但魔道祖师还是下意识地重视了起来，自然就顾不上去关心自家弟子的战局了。
啪。
几经斟酌之后，魔道祖师小心翼翼地落下了一颗黑子。身前这位陛下可是能一眼洞穿百年天机的人物，他要是想下赢的话就必须慎之又慎，半点失误都有可能会导致满盘皆输。
“你怎么下得这么慢？”
能和周卓下棋的人大多是剑客，下个棋那叫一个雷厉风行，周卓因此而养成了下快棋的习惯，现在碰上魔道祖师这种老油条还有点不习惯。
“啊？”
下棋不应该好好思量吗，魔道祖师一时间竟然被周卓问懵了。
“快点，朕日理万机的，哪有功夫和你磨蹭，等李淳风和魔童比试完朕就要赶回北冥了。”
啪。
说话间，周卓又落下了一颗白子。
“快？难道陛下这么有信心，李淳风能迅速赢下这一场？”
魔道祖师依旧不急不躁，慢悠悠落下一颗黑子的同时轻声问道。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对面之人的想法了，颇有几分面对天道之时的无力。
“李淳风压抑十年，十年不曾出剑，你想想其中的杀意剑气有多恐怖？”
啪。
周卓落子飞快，根本不给魔道祖师考虑的时间。
嗯？！
然而魔道祖师闻言心就乱了，连忙转头看向藏经阁前，根本顾不得和周卓下完这一手。
然后，他就看到了最为壮丽的一幕。
一柄银白神剑横贯天际，七彩霞光在剑锋之上熠熠生辉。魔道祖师隐约之间还看到了一个人影浮现在剑身之上，定睛一看发现与李淳风一般无二。
“圣人之剑？”
看到这一幕，魔道祖师心中已经有点数了。
“你看，这就是因果。”
周卓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不远处周身剑气磅礴的李淳风，微微一笑之后便消失在了原地，唯有这句玄之又玄的话回荡在魔道祖师耳边。
这就是因果？
这就是因果！
魔道祖师狠狠握紧了拳头，抬头看向了永恒未知处的天道。他此时已经不需要再去关心自己的弟子了，因为没有人可以在那一剑之下活下来。
因果之剑直指根本，魔童这一次必须要还因果了。
果然，魔童即使超负荷地从虚空中抽取黑雾形成护盾。那柄银白神剑依旧如同切豆腐一样切开了他的护盾，用魔童的血偿还了剑上的因果。
剑落，魔灭。
“你走吧。”
就在李淳风还在懵懂之际，魔道祖师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轻声说道，
“看在陛下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此时李淳风依旧在回味那一剑的意境，闻言只能浑浑噩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