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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像季临川
他现在越来越让她迷惑。
可就是忽然之间,欧阳妤攸还是看懂了他。
她从地上捡起衣服,上下穿好,平静地望向季临川,说,“东西是他买的,这没错,我确实昨晚没有回来,这也是实情,但我没有送上门给他碰。”
她摸着脖子那块痕迹,轻声说,“这只是个意外。”
她很清楚,在季临川面前说谎并不明智,她只能承认,那吻痕确实正如他所想。
没料到,季临川却问她,“手是怎么弄的?”
欧阳妤攸这才注意到,烫伤的左手,水泡已经流出汁液,起初没察觉,这会看烫得挺严重,火燎似的,稍稍碰一下,是又疼又灼热。
该说的都说了,她索性诚实道:“烧水烫的,他生病了,需要吃药。”
“烧水?”季临川音线颤抖着,说,“欧阳妤攸老子连碗都没让你洗过,你这是活该,你纯粹是活该知道吗!”
她没想到,坦诚的结果是季临川再次冷落了她。
他没有再发狂发癫,他调头就走,最后是带着那个出差的行李箱离开的。
季临川走后,家里只剩下她和珍妮。
隔天林昇给她打了通电话,说他已经病好,正返回台北处理公事。欧阳妤攸没有追问任何事,只叮嘱他照顾注意身体,再无多言。
她白天去颜老那里学东西,碰见颜潼才从她口中知道,季临川并没有出差,他每天都在梵森,可他一次也没有再回来。
欧阳妤攸晚上给珍妮喂猫粮,自己从便利店买了速食,从微波炉拿出来时,想起曾经在便利店吃这个,被季临川劈头一顿骂。
他总是这样,说话毫不客气。
可她竟然好想再听他说一次。
五天后,季临川还是没回来。
大约晚上七八点终,昏暗的房间里,欧阳妤攸听到外面有动静,她警惕地从被子里缓缓转过头,望着进来的人,呆滞的眼神微微愣住。
是季夫人。
她带着李姐来,在楼下热好菜,搁在托盘端来放卧室的圆木桌上,说:“吃吧,有雪蛤糖水,还有你喜欢的豉汁蒸排骨,快尝尝。”
欧阳妤攸抱腿坐在椅子上,对季夫人突然的亲近,仿佛有点招架不住。
可她还是拿起筷子,见样吃了几口,她饭量小,没多会就饱了。
季夫人这才切入正题,说,“临川这几天回老宅住得挺好,那儿毕竟是自己家,吃睡都自在,当初他是为了你才搬到这儿来,我看现在,你跟临川缘分尽了,该离就离了吧。”
还真是直截了当,一句虚的都没有。
欧阳妤攸丢了一块维生素片在水杯里,瞬间沸腾溶解,端起来喝了半杯,苍白如雪的脸上笑了笑,对季夫人说,“您偷偷过来,季临川并不知道吧?”
季夫人被欧阳妤攸直言揭穿,脸上却依然镇定,她盘发下散着几缕细发,洁白的珍珠耳坠微微晃动,说,“我儿子什么脾气我这当妈的最清楚,他从前处处护着你,现在他宁可回老宅都不愿见你,这还不明显吗?我看得明白,他就是受够了你,碍着这些年的情分,不愿先开口,你们都到这份上了,我能不来一趟?”
欧阳妤攸手里握着小圆柱形的维生素盒,一上一下摇晃着,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里面的小药片碰撞发出的响声,她声音轻缓说,“您这一辈子都在为别人活着,不累吗?以前是为了季叔叔,现在为了季临川。”
季夫人错愕,习惯性拢了拢衣服,欧阳妤攸抬头看了她一眼,回忆道,“从小您就不是很喜欢我,我吃饭挑食,常把您夹给我的菜统统挑出去,六七岁时,我不小心在您新买的衣服上泼了牛奶,我记得您当时看我的眼神,您很生气,可还是装作一副宽容的样子跟我说没关系。因为季叔叔疼我,只要他开口,您能够原谅我所有的冒失。”
“以前他们说让我长大了做季家的媳妇,尽管您心里有想法,但也不出言反对,因为只要季叔叔说好,您就绝不会有意见。”
欧阳妤攸闭上眼,说,“后来季叔叔去世了,您生活的支柱就开始转移到季临川身上,对他言听计从。您既然一直不喜欢我,当初就不该任由季临川去美国找我,不该让他在那边胡作非为,闹出了事,也别拉下脸去求我爸。现在你说季临川受够我了,您心疼他,就替他开口,来请我跟他离婚?”
她笑了起来,站起身说道,“您还是回去吧,要离婚,我也不会跟您谈,让季临川回来。”
窗外起了风,吹动着纱帘。
“你错了。”季夫人眉目忧愁,忽然说道,“当初我不是没反对,从老季那会我就一直不赞同你们两个的婚约,我不像他跟你爸两个老家伙那么糊涂,当年我早就让弘法寺的善弘师父给你们合过八字,你们俩在一起没什么好结果,可临川偏不信!”
季夫人站起身道:“你说得没错,这些年我就不该迁就他,事事顺着他,他要是听我的,会比现在过得顺心百倍!一个腾远换我儿子一辈子的幸福,它根本不值!”
欧阳妤攸听到摔门声,半响,汽车启动,楼下的司机带着季夫人和李姐离开。
她太阳穴疼得像裂开了似的,倒在床上半梦半醒过了一夜。
第二天她跟颜老去陶艺工作室,拿回了自己前几天做的细颈花瓶,颜老说要出趟远门,给她留了张作业,回家后,季夫人的电话突然又打过来。
她吸了口气,想来这个婆婆是铁了心要掺和他们的事。
按下接听键,季夫人的声音,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坚硬,而是软绵绵的,像失去了精气神似的,说:“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临川?你说得没错,我儿子就是我的主心骨,为了他我做什么都可以,他跟你在一起没幸福过,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你想要什么?要怎么才肯离婚?只要你提出来,哪怕是命我都可以给你。”
没想到隔了一晚,季夫人的话翻来覆去,毫无半点新意。
欧阳妤攸蹙眉,却听季夫人哽咽的声音,又说道,“小攸,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我这辈子没别的念想了,只希望临川过得好,我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存了一些东西,有你季叔叔以前的收藏和首饰,还有早些年买下的房产,钥匙和相关文件在我房里的桌上,密码是临川的生日,只要你跟临川离婚,我不会亏待你”
欧阳妤攸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敏锐地问道,“你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些?”
季夫人牵强笑了一声,“没什么,就是心疼我儿子。”
说完电话便挂了。
“喂喂!”
71。是季太太()
欧阳妤攸怎么想都觉得古怪,再打回去,电话就关了机。
这算什么?
威胁么,让她再多背上一层罪孽,让她再欠季家一条命?
简直荒谬!
欧阳妤攸见玄关柜子上只剩下两把车钥匙。
她匆匆到车库,里面只停了一辆红色跑车,还有那辆迈巴赫。
十几分钟后,一抹惊艳的红,飞驰在畅通的路上,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开过最快的车速,越是心急,路上的红灯就像地鼠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等红灯的时间,左右车辆里不断地望向这亮眼的跑车,有人竟吹口哨,投来搭讪的目光,欧阳妤攸关上车窗。
如果不是想起那晚季临川心疼迈巴赫的样子,她一定不会开这辆车出来招摇过市,她怀疑自己已经完蛋了,怎么在这种关头,还会想起如此细枝末节的小事。
到了季家宅院。
陈姨和陈叔不在,李姐见天气好,和几个阿姨把梅雨季受潮的小东西全摆出来晾晒,玻璃罐的花茶,客厅的靠枕,竹叶编织的收纳筐,零零散散,像旧物陈列,整齐地摆在院子里。
欧阳妤攸焦急地上楼,没见到季夫人,问李姐,她说夫人是中午一个人出去的,没带司机,说是想出去走走,具体去了哪儿并不清楚。
李姐拍打着灰尘,忽然想起来什么,对欧阳妤攸说道,“夫人昨晚从你那儿回来之后,在楼上跟季先生大吵了一架,死啊活的吵得厉害,季先生一大早就走了,哎呦,夫人也是,连早饭都没吃,出门的时候脸色难看得很啊。”
欧阳妤攸再次回到季夫人房间,果然见到电话里说的钥匙,还有一份密封的文件。
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她不敢打开看。
当下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联系季临川。
这几天不是没打过电话给他,欧阳妤攸怀疑他把自己拉黑了,不是正在通话就是已经关机,她心急如焚,只能开着车赶到梵森。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
车子停在梵森大厦楼下,她冲进一楼入口,却被保安拦了下来,没有工作证,她根本进不去。
欧阳妤攸走向大理石前台,说:“我找你们季总,麻烦你帮我联系他,或者林秘书也行。”
两个职业装的前台小姐都没有看她,她们对视笑了笑,仿佛已经司空见惯,毕竟入职梵森以来,前前后后见过来找季总的女人已经数不清了,这会儿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
其中一人礼貌问道:“请问您哪位呢?有预约吗?”
欧阳妤攸摇头:“没有,但我有急事。”
另一个前台小姐早就听腻了这种台词,心里讥笑了一番,脸上露出漠视,嘴上仍保持着客气的态度,抬头说道,“季总和林秘书都在开例会,等会议结束,我替您联系”
不等她说完,欧阳妤攸突然变了脸,像四月天里突然刮起的一阵冷风,直接截断了她的话。
“我是季临川的太太,你最好现在就给助理室的人打电话,否则等我见了他,第一个就要你好看。”
前台女孩吃惊地抬眼,百般借口来找季总的人不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自己是季太太呢,再看这女人底气十足,前台小姐半信半疑琢磨了一番,总怕有个万一,于是给会议室通了个电话。
没过两分钟,下来一个眼生的助理,标准的办公室派头,向前台小姐询问,“季太太在哪儿?”
前台小姐伸臂跟助理介绍面前站着的女人,“就是这位。”
“季临川呢,让他现在下来见我。”欧阳妤攸直呼他名字的气势,简直让前台吓破了胆。
小助理是被林秘书派下来的,她只能按吩咐说道:“季总在开会,我带您先上去吧。”
刚才拦下欧阳妤攸的保安,一听说真的是季总太太,连忙过去恭恭敬敬按了电梯,欧阳妤攸跟着匆匆来到会议室楼层。
电梯一开,正在外面接电话的颜潼望见了她。
欧阳妤攸径直就要往会议室走。
“等等。”颜潼出手阻拦,“就算你是季太太,也没有擅闯会议室的权利吧?”
欧阳妤攸看了她一眼,淡漠点头,后退了一步,“好,我不进去,你让他出来。”
颜潼点了点头,转身就推门进去。
梵森最大的会议室,总监级别以上的员工全部都在里面,林秘书主持这次例行会议,颜潼作为这次新设立珠宝部门的经理,今天会议商谈的内容又多跟设计部门有关,自然地,她坐在离季总最近的位置上,一抬眼就能看见他低头思忖的脸。
颜潼进来之后,一副如常的神色,继续望向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