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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女好奇,问道:“夫君,为何是七日?”
徐清愣了一下道:“七嘛,我也不知道,看七顺眼喽。”徐清不知,此话一说出去,几女却误会了。以后徐家吃饭,总是七个菜碗,房内的桌椅,总是七把一字,一个茶壶,总配着七个茶杯。最后徐清自己纳闷了,问起七女,才知道这都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一夜无言,离别炮,在徐清新布置好了的徐府响起来。翌日,徐清同荀方一起回长安,期间,徐清嘱咐荀方,过几日将有许多车队来长安。其中家里的东西,送到善田庄,其余的则是送给朝着那些三省六部大官的。荀方不解徐清的意思,徐清便直接写下帖子,解释道:“那些礼物总要有人去送,但你姐夫我走不开,所以就让你去了。你小子不是当官吗,这次去送礼,正好是可以在吏部、左右仆射这等官员面前晃动,你若还当不了官,那还是老老实实读书吧。”
荀方此时也是明白了,谢道:“姐夫,他日我也有平步青云之日,必为姐夫效犬马之劳。”
徐清摆摆手:“犬马之劳就没必要了,我要真使唤你,你姐得和我仇三天。得得得,告诉你,外面的人想见左右仆射一面,暗市中有价。二百两才打通门子,五百两才喝个茶,一千两吃饭,你拿着这帖子,长安城里,哪张门敲不开,我给你三十文钱!你姐夫一个月零花钱,全特么给你!”
荀方惊讶道:“姐夫,你你你一个月只用三十文钱?”
徐清白了一眼道:“那不然呢?你姐夫,呵呵,那是勤俭节约的大唐好子民,再说了,你姐夫我为官清廉,哪里有那许多钱用?倒是你,外放为官了,难免要经受许许多多诱惑,要体恤百姓,勿要贪民脂民膏。”徐清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涂抹乱飞,手足乱舞,说得跟真的一样。不过,还真有一样是真的,那就是他告诫荀方不可贪财的话。荀方不是徐清,徐清背景厚比山高,谁也不敢明枪明刀指着徐清来,这样做过的人已经在地下长眠。但荀方则有不同了,荀方是徐清的一枝,别人想要攻讦徐清,便是从荀方这种部位下手。
唯有在上山,方知岗风之大,唯有下海,才知暗礁之险呐。徐清被别人阴过,李渊又是不是试探他,他也总算知道了躲避一下。按说,徐清不能结交满朝大臣,可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了。握握手便可,抱一抱就过了。如果手都不握,李渊依旧会觉得徐清心机深,让李大老板猜忌了,这可不是好事。
荀方也是懂事,当即答应了。
入通化门,徐清与荀方分道扬镳。话说徐清穿了紫袍之后,心态还是有很大改变的。比如,若是原来的徐清,到了长安之后,肯定是马不停蹄去把自家名下的产业各个看一下,享受一下当老板的感觉。再比如,徐清若是被赏赐了一座庄园,定会去和每个百姓握手并亲切交谈。而现在,徐清只不过微略的看看大概。说起来,徐清身价好几亿,怎么也算得大老板了,岂会对自己一个子公司开个小饭馆感兴趣?
只不过,在这大唐,你大富地主和小富地主实际上生活享受差别不大。拢共就那些享受的东西,你吃一日三餐,我也吃,你去烟花柳巷,我也去,没差别,除非别谁排场大,谁浪费得多。还一个差别,便是这心态了。
想着想着,徐清便到了太极宫前,自然,还是牛吃草赶车了。
从玄福门入,去玄武门。玄武门是一道坎,西内苑、禁苑、东宫,想要进入道李渊的办公居住场地,都要从这里过去。徐清拿着鱼袋给玄福门守将看完,玄福门守将立即行礼。同是守将,玄福门不过皇城守将,而徐清是宫城守将,一个五品,一个三品,千差万别去了。
入内,徐清也没去玄武门,而是转道去了尚书省,他这个尚书省行走嘛,不光是李渊给他的一项权利,也是一个职位,行走行走,总要去走一走的。
一朝受宠,知道的最快的肯定是太监们,故而徐清一路走来,也没受到半点阻挠,倒是有机灵的太监帮着徐清引路。
徐清往尚书省门口一站,便有人喊道:“洛南县伯云麾将军玄武门守将银青光禄大夫徐清徐大人到!”听着这一串属于自己的名号,徐清挺胸抬头,便推门而入。这一下,徐清却觉得不应该,心道,我自己开什么门?不应该是别人开门请我进去吗?唉唉唉,第一次,不太懂事哈哈。
进了尚书省的大堂,只见魁位无人,太极位也无人。这时一个官员拜了徐清,自称尚书省左丞。徐清问他,这尚书左右仆射大人,何处去了?
尚书省左丞便回禀道:“徐大人,平日里,仆射大人都去门下省参与议事了,不常来这里。”
徐清原来是来错了个地方,他这尚书省行走,其实指的是可以在整个三省六部行走,于是道了谢,徐清又去门下省。
第326章 凌汛()
徐清走至门下省,敲门入内,一扫堂内诸人,乃是左右尚书仆射裴寂、箫瑀,门下二位侍中高士廉、陈叔达,中书令杜如晦。房玄龄。吏部尚书封德彝、礼部尚书唐俭、工部尚书武士彠和其他几位尚书,还有司礼监太监,各部侍郎,御史台御史大夫,皆坐于门下省大堂。左右尚书仆射和门下侍中,东西两面坐,其他诸官,则是一并坐在下面。
徐清推门进去,众官员也是看过了,看眼神,可能是以为有急报送来。一般来说,各地的奏折先送至六部,六部侍郎则组织左右丞进行审阅,把琐事处理掉,把需要动脑子的给尚书。而六部尚书选择一部分批了。当然他选择的肯定是小事,而较为大的事情,则会上陈给门下省审议。门下省审议,第二日便召集众官员,将事情摆给诸尚书一起商讨,有时候皇帝会亲临,有时候派个司礼监太监来听。审出了结果,便让中书省执笔,拟旨。这旨也并非中书令拟的,而是中书省学士拟旨。等于征文一般,中书省挑出皇帝大概乐意选中的,送去面见皇上。此时中书省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奏折当真多有礼节性的话,往往比所要说的事情还多,中书令则将这些废话删去,将重要的事情标出来。
今日下午所议之事,有凌汛、春祭大典等事宜。刚开始议事,徐清便进来了。
裴寂咳了咳道:“徐大人第一次来,想必走错了路,快坐下吧?”裴寂主动给徐清扫去尴尬,其他官员则开始打量起了徐清,而御史台那边的人,则是闭目养神起来。上一次御史攻讦徐清,结果被李渊直接贬黜四人,如今,御史台已经成了老实人。
徐清抱了声歉:“诸位大人,小子晚来一步,还请海涵。”
高侍中面无表情,拿起一本奏折道:“徐大人坐下吧,大家说说,这凌汛在即,当做些什么?”
此时,一个青袍官员启禀道:“高大人,下官乃黄渠河监许国,时日来,黄河冰冻未解,但冰层以薄,若不加准备,必将有凌汛。”
黄河九曲,维度有高有低,维度低之上游者,若先解冻,则比导致维度高之下游堵塞,如此一来,既有可能决堤,酿成大祸。此时,众官员都出口说办法,但见都是寻常年所用之法,如人工凿开下游河面之冰。此法随时成例,但每年朝廷为此耗费之钱粮,也是巨万,故而此时,户部尚书看了看身后一人,竟然是连雪赶来的大同刺史。大同,处在高纬度之下游。
此时他道:“去年突厥来犯,下官治下,也是重早侵略,民穷而兵疲。而这凿冰之法。非得动用数万百姓,以今之情况,实在难恒,求大宰另想办法。”此时徐清才发现,堂内除了六部之常伯,还有刚刚赶来的各地刺史。
大同刺史此语,赢得了他身后好几个官员的赞同。
不凿冰,便会有洪灾之险,可凿冰,官府又拿不出钱来,强制百姓去苦役吧,又恐激起民变。大同本就是毗邻边界的地方,若有民变,则是万死之道,故而几个刺史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求中枢给一个良方。而换句话说,就是让朝廷拨钱。
如今大唐初定,又有边患,哪里拿得出许多钱?户部的人说什么不肯在平时的河工例钱之中多加一文钱。议来议去,门下省大堂吵得不可开交,可徐清,则垂头闭目,养神起来。此时,裴寂也是看见了徐清满不在乎的样子,给门下省陈叔达示意了一下。陈叔达立即出声,制止了众人的吵闹,然后道:“诸位,徐清在沧州之时,甚是有政绩,不如听他说几句。”
旁边的官员捅了捅徐清,徐清猛然醒来:“嗯?啊,哦哦哦,散会了啊?”
“哎哎哎,徐大人,太宰请你说一说,如何治理这凌汛,”
徐清一愣说道:“怎么还在议论凌汛,不是按照往年成法便可了吗?”
有官员再次提醒道:“今年不同,突厥人不久来袭扰过,百姓没钱没粮,不愿意干活儿。”
徐清嚷嚷道:“突厥侵犯又不是一年两年了,往常侵犯,怎么不见哭穷?不过是钱嘛,官府没钱,那些世家大族难道还没钱?借钱不就完了吗?”
官员们也知道世家有钱,突厥来犯的时候,他们可以躲在深山自建的寨楼,有家丁族人护佑,故而免疫了大部分兵火。但此时,这门下省顿时哗然,议论纷纷道,今日徐大人没睡醒了。官府怎么可以向百姓借钱,岂不是笑话?
裴寂再次咳嗽几声,然后道:“徐大人,不如说说你的办法。”
徐清此时站起来道:“世家大族有钱有粮,官府没钱没粮,没钱的问有钱的借不是天经地义吗?难道还为了面子等死不成?放心吧,世家大族的粮食放在手里只有烂,官府向其借旧米,答应秋收之后,还新米,更可以许诺利钱。”
在场官员听之,沉思起来,这时,徐清继续道:“朝廷下拨十万两,若全用在河工上,那就只有十万两。若是用来当做利钱,那能有多少钱?可以有数百万之多啊!若能借到这笔钱,然后再以工代赈,将这些工钱支付给百姓,百姓自然愿意凿冰疏通河流。”
“百万之巨,通河还不够?剩下的钱,还可以用来修缮城墙,养练军士,甚至当做预备仓好好储存起来。若是突厥来犯,便可留一丝存粮,好撑过兵灾啊。剩下的钱,还可以贷款给农民,作为种子钱,带秋收抽取一成道两成的利钱,用作官府支度。”
“如此,百姓渡过了难关,官府有钱修路修城墙养军士,世家大族也得了利,虽然微薄,但数量庞大,大家都高兴嘛。”徐清一边说,一边踱步,堂内官员便随着他而转动眼神,只听见徐清又道:“诸位大人,小子之语不过提议罢了,若是说得不对,还请海涵。”
这时,一声冷哼,有人沉声道:“当然说得不对,官府岂可与民争利!?”
第327章 官义,民利()
“哦?”徐清转头看过去,只见一青年御史站了出来,但他旁边的其他御史则皆是拉他。那御史心中也是有些发毛,不过,他见徐清已经看见了他,也是不退缩,反而进一步道:“徐大人,下官听说徐大人乃饱学之事,难道不知官府不与民争利之言?”
徐清笑了一声问道:“那这位御史以为什么是争利,本官之何言为与百姓争利?”
那御史答道:“徐大人说放贷与民,不是争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