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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师叔,此人是何许人也,竟得蒙师祖这般看重?”风铃手中提着小木盆,蹭到狂风身边问道。
狂风倚在墙上,深深的舒了口气,只说了三个字道:“天行者。”
……
升腾而起的热雾如炊烟般透过窗口蔓延开来,夕阳的余晖散尽,夜幕降临。
一直浸泡在水桶中打坐的林大雄,忽然有了异动,他脸上的表情抽搐了一下,似是感到一种刀绞般的疼痛,五官瞬间扭曲成一团。
“准备一套道袍。”狂风冲一旁的风铃言语一声,迅速冲进房间,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雄看。
屋外的风铃稽首告退,待到一炷香之后,一道气劲从大雄的身体内冲出,瞬间将木桶轰成木渣。狂风预先后退数步,止于门前,倒也没有被四起的沸水溅到。
这是纯粹的灵气外放,但这道气劲不属狂躁,相对柔和,打到墙壁上时消散成了一缕青烟,混杂着水的热雾流出窗外。反观大雄,此时他浑身赤条的站在原地,外涌的灵气从周身渗出,形成了一道淡蓝色的保护层。
滴滴药水滑过皮肤滴落在地,身上的每寸表层都被烫得通红,林大雄缓缓睁开双眼,瞧着湿漉漉的地面,背对着狂风沉声问道:“熊霸在什么地方?”
狂风从急忙赶到的风铃手中接过道袍,给大雄递了去,“无量寺。”
林大雄面无表情的穿上道袍,几个疾步间冲出房间,将二人滞于一旁。
“师叔,他……”风铃正想朝着大雄跑去的方向追赶,狂风却将他拽了回来,“别过去,他突破了融神境,此时需要杀戮。”
“需要……杀戮?”风铃闻言怔了一下。
狂风瞧着大雄远去的方向,脸上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悟者道,融神境的下一重——炼婴,所度之劫,正是杀劫!”
其实,狂风的话并没有说完,这些时日他看出了林大雄生性仁慈,不善打打杀杀之事。而道家不似佛家,并不主张割肉喂鹰的大义之举,而是除恶存真,必要的时候动出杀念也是要得,故此他以路凤仙的事情引出大雄的杀意,助其以“杀”入境,步入杀劫之时,比常人更甚之。
与此同时,阴暗的石洞暗室内,白发老者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一名面蒙丝纱的女子走上前,鞠身恭敬道:“师尊。”
“你随他前去,免得闯出大祸。”白发老者捋着胡须,吩咐道。
“是,师尊!”女子点头回应后,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从廊内传来,余声久消不散,她见过无数人突破融神境界,即便是悟者脉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顿时扭头问道:“敢问师尊,他是怎么了?”
白发老者闻声也是眉头一皱,掐指算了算,下一刻眉间又舒展开来,叹声道:“人生在世,难免有烦闷之事,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相对悟者修行,也是好事一桩。”
女子一听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原来是这样……”
“快些追去吧,免得误了要事。”老者说罢,坐在石台上微微闭起了双眼。
“是,师尊!”女子转身出了暗室,直奔大雄吼叫的方向而去……
第138章 出观寻仇()
修为已经突破到第四重——融神。体内的灵气不仅是量,而且质上也有了明显的飞跃。
整个过程,好似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此时,在林大雄的心中,一种从未有过的憋闷正在弥漫。
须臾间,一个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回放。
时而是在大牛村助教,一片详和的气氛,还有那郎朗的读书声,孩子们一张张纯真质朴的脸蛋。
时而是最初踏入‘小阴曹’,生死一线间的探索。
时而是阴差阳错的被关进阴牢,绝望中的悲凉。
……
这些事情的背后,冥冥之中都有一个人在牵着整条线,而这个人凭借着一封邮件,便将自己拽进了这潭浑水内,甚至发生了无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林大雄站在道观外,高谭山的山顶处,肆无忌惮的放声怒吼,嚎叫。一幕幕的场景在眼前掠过,所有事情犹如一团乱麻交织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仿佛这一切衍生了一个巨大的梦魇,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
无数负面情绪仿佛将林大雄引向了极度狂躁之中,他下意识的把灵气注进身体的每一处细胞,所有的筋脉在瞬间鼓动,胀起的青筋依稀可见。
下一刻,他挥拳砸向地面,一拳下去便是一个深坑。从溅起的沙石之中抽出拳头,鲜血从指缝间滑落,剧痛却也难以遮盖心中的那团憋闷。
连番调查无果,甚至连同自己一帮好兄弟也被拉进了这异度空间之中,“阿昆”、“二十年前”,这些关键词从最初的恐慌、害怕,不知什么时候转换成了彻头彻尾的怒火。
林大雄脸上的神情早已扭曲得找不到轮廓,他扫了眼山下的鸟语花香、树木丛丛,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
许久,身后敞开着的朱红色大门,走出一群道者,他们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一切。
“林兄弟,你怎么了?”袁慰亭走出人群,上前问道。
这时,林大雄猛然转过身,死死的瞪着袁慰亭,数月之前在阁楼廊内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荡,顿时一种莫名的怒火烧向心头,他缓缓抬起夹杂着鲜血的双手,两团幽幽灵火在掌心处攀升,从一星火苗转眼间演变成篮球大的火球。
袁慰亭脸色一变,后退了两步,嘴上仍旧打着幌子,“林兄弟……你这是?”
林大雄冰冷的脸上抽动一下,抬手将一蓝一红两团灵火推送出去!
令袁慰亭未曾想到的是大雄会不打招呼突然使招,可是身为武者,武学底子还是在的,眼下便也顾不上其它,脚下运足内劲,虚晃着身子躲去。
嘭!
灵火刚一接触到实物,瞬间爆炸,荡起层层灵气向四周蔓延开来,地面被砸出了两个深坑。
待到阵阵浓烟散去,在场的道人和杂役尽皆瞠目,他们惊异的并不是袁慰亭有武傍身,而是林大雄会对道观中人大打出手。一旁观战的人,属王重阳的七名徒弟当首,先前见过的“大师兄”风扬上前喝道:“林大雄!你怎可对杂役大打出手?”
林大雄心中有火未消,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只是微微挑眉扫了眼风铃,却见他侧身躲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此举更是挑得大雄火气上涌,按捺不住浑身外涌的灵气,他从怀中抽出一把泛着光亮的短匕,锋芒直指袁慰亭,“这个人是个祸害,留不得!”
“留得留不得,也不是你说的算,狂风师叔助你突破修为,不是让你伤及同脉的!”风扬带着六名师弟挡在了袁慰亭身前。
林大雄虽怒火攻心,但并未失去理智,这件事情本也无关自己,瞧着风铃本人都有袒护袁慰亭之意,想来定是害怕他以其父母相要挟,自己若当众点破其中缘由,弄巧成拙反倒不好。想及此处,他恍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
正当所有人以为林大雄随时准备出手的时候,他的脸上忽然闪现出一抹冰冷的笑,转而望向身后蔓延通往山下的台阶,身子轻轻一跃,竟转身行去。
“这姓林的,莫不是走火入魔了罢?”风扬扭头问身旁一名道人。
“此人行为举止古怪,却不像是走火入魔。”
整个道观外的众人,顿时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此时躲在众人身后的袁慰亭,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个狡狯的阴笑。
……
按照先前来时的路疾步行去,走到半路林大雄却停了下来,忽地想起现在只知道熊霸在一个叫无量寺的地方,可是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这无量寺该如何去。
“林大哥……”
这时,林大雄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转过身望去,只见白青正缓缓走下台阶,追赶过来,“白青?白姑娘……你怎么会来?”
“方才在道观外,见林大哥对袁慰亭大打出手,然后与风扬道长发生口角愤然离去,我寻思着这里面可能是有误会……”白青身穿一件纯白色的道袍,薄如蝉翼,走路时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王重阳的七名徒弟穿黄色的道袍,狂风道人穿青色的,杂役穿灰色的,而这种纯白色的道袍还是第一次见。林大雄搭眼一瞧就皱起了眉头,先前刚入道观没多久就被送进七星洞内,甚至从头到尾就见过狂风、风扬、风铃三名道人,故此对道观的穿戴不是很懂,“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看你这打扮,兴许是从杂役变成了入室弟子了吧?”
白青闻言微微一楞,回应道:“先前在讲道大会上,我所幸悟到祖师三字真言,这才被风罗道长破格收入门下,倒是刚才听说林大哥去了七星洞,难不成你这半年来全在洞中静修?”
林大雄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见白青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他话锋一转道:“不知无量寺怎么走?”
“林大哥去无量寺所为何事?”白青问道。
“找那熊霸算帐!”大雄咬牙切齿的说道。
瞧着大雄目光中隐有杀气外露,白青斩钉截铁的说道:“那我与林大哥一同前去吧!”
“这怎么行?”林大雄听到后反驳道:“你千辛万苦才获得这次机会,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别跟我瞎学……”
“不妨,林大哥有所不知,观中弟子允许随意下山游行,况且我与那熊霸还有一笔帐没算……”
林大雄扫了白青一眼,见她戴着面纱看不清表情,心中寻思着反正多个人手,到时候打起来也多个帮手,于是便应承了下来。
修为精进以后,脚力和视野也更甚于从前,夜幕降临,在林大雄的眼里却亮如白昼,来时走了几天的路程,此时短短两个时辰就下了高谭山。
由于救人心切,林大雄也就没太在意白青是怎么跟上来的,出了高谭山往北走出几里路,这才恍然意识到白青步履稳健,呼吸均称,似是练过吐纳心法,便开口问道:“白姑娘,你练过吐纳的技巧?”
白青看着前面是一条宽有丈许的人行道,路上遍布车辙,想来必定是军队运送军粮的马车留下的,“这是道家的基本功。林大哥我们还是绕路走吧,如果遇上军队就不妙了。”
“不妙?怎么个不妙法?我偏要走这条路!”林大雄嚷嚷道,说罢就踏了上去。
“林大哥怎么……”白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瞅着大雄已经走远,无奈只好跟了去。
原以为北行不久就能遇到镇子之类的歇歇脚,未曾想接下来的十几里路内荒无人烟,莫说军队,连个人影子都见不着。四周一片漆黑,除了二人前行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其它声响。
“林大哥如此心急,是不是担心路小姐遭那熊霸毒手?”白青急走几步追上大雄问道。
“都大半年了。”林大雄冷冷的回应道。
白青扭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恕我直言,大半年未见,林大哥杀意浓厚,不像从前了……”
经她这么一说,林大雄明显一楞,嘴上没有回应,心中却是触动了一下,回想起道观外自己做出的不智之举,竟有些纳闷起来: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