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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扶冉叹道:“兵行险招,唯有此法方能确保兰州万无一失。”
大奎想了想,这才道:“既如此,下官走一遭便是。”
徐达点点头,沉思片刻叮嘱道:“分你精兵两万,目的有三。一者护卫兰州,二者一探元军虚实。若是元军并未分兵攻城,其三可成矣。”不等大奎问询,徐达续道:“扩廓帖木儿在此一战,若我大明军胜则扩廓帖木儿必向兰州溃败,那里有两座城池可供其坚守。若我军兵败,兰州增兵两万也可坚守待援以图后计。”
大奎不解问道:“其三是什么,还望元帅明示。”
徐达缓缓道:“扩廓帖木儿若是兵败,你便率兰州倾城之兵与我大军前后夹击,想那扩廓帖木儿便是有通天之能也在劫难逃。”
大奎点头称是,接着徐达与大奎定下了传讯办法交托了虎符,大奎出了中军帐自去点齐两万兵马。
旭日高照,天高云淡,元明两军隔沟向往剑拔弩张。
明军元帅徐达亲临前阵,身后是汤和蓝玉等众将跟随。望着对面同样是严阵以待的元军,徐达不仅暗赞:‘扩廓帖木儿不愧是元庭的中流砥柱,看其布阵颇有章法,将士个个精神抖擞。治军有方啊’
不多时,沟对面号角声起,元军阵中杀出一员战将。元军大将策马到了沟底,挥舞手中兵器耀武扬威。这是在向明军挑战,徐达冷声问道:“何人愿意出战?”
汤和身后的庞黑虎出列道:“末将愿往。”
徐达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庞黑虎向着徐达一抱拳,回身便走。片刻间骑了战马手舞大刀杀出阵去。庞黑虎身为汤和属下第一猛将,自然是勇冠三军。上阵只三五回合,元将败阵而走。
明军阵营一片助威喝彩声,庞黑虎策马横刀立身于两军阵前的沟壑中等待着,不多时元军阵中又出一将,却与庞黑虎战了不足三十回合便被庞黑虎一刀斩于马下。徐达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庞黑虎向着徐达一抱拳,回身便走。片刻间骑了战马手舞大刀杀出阵去。庞黑虎身为汤和属下第一猛将,自然是勇冠三军。上阵只三五回合,元将败阵而走。
明军阵营一片助威喝彩声,庞黑虎策马横刀立身于两军阵前的沟壑中等待着,不多时元军阵中又出一将,却与庞黑虎战了不足三十回合便被庞黑虎一刀斩于马下。
扩廓帖木儿见庞黑虎如此勇猛,却是冷着声音问道:“谁能上阵将此人擒杀,赏黄金五百两。”身周众元将闻听五百两黄金,不仅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员大将出列道:“末将愿往,黄金就免了,赏我一坛好酒便可。”
扩廓帖木儿转头去看,见是自己的亲卫军统领萨蛮。萨蛮是色目人,曾跟随扩廓帖木儿南征北战功勋彪炳,最初曾是扩廓帖木儿义父察罕帖木儿的部将。其人勇猛刚烈,武艺高强。扩廓帖木儿对萨蛮的本事还是极其放心的。
“去吧,须小心从事。”扩廓帖木儿的语气中波澜不惊,萨蛮抱拳施礼,转身下了高坡。待到萨蛮骑了战马手持单刃方天戟冲入沟底,与庞黑虎的这一场厮杀真可谓是棋逢对手。
方天戟又名青龙戟,乃是在铁枪的近枪头处装有弯月利刃。方天戟技法多变,不光含有枪术中的扎、刺、打、缠、圈、拦、点、拨,更有刀术中的斩、撩、挂、劈、扫、挑、砍、按、带。尤其难缠的是方天戟尚有锁人兵刃的妙处。
庞黑虎与之大战近百回合,已是颇显吃力。明军阵中汤和见到庞黑虎处于下风,心中不由得急切。走到元帅徐达身旁轻声问道:“元帅,可否鸣金换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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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埋锅造饭()
就在此时,身后中军帐内传来一阵哭号:“都放下兵器,莫要伤了王爷。 w w wnbsp;。 。 c o m”大奎回身看时,却见一个面目娇好的女子衣冠不整的冲出了营帐。由帐内奔出的虽是一介弱女子,但围在明军四周的元兵竟是纷纷弃械并后退数步。
大奎见状不仅心中好奇,便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女子伸手一捋额前乱发,这才仰头道:“我乃西宁郡主,文齐王的妹妹金珠儿,元郯王妃。”说着环目道:“只要放过王爷,我等愿降。”
“恩,看你颇识大体,本官不难为你。”说着大奎传令道:“来人啊,收缴兵器钱粮马匹,并与俘虏一并押解回兰州。”杨小虎领命,遂安排明军兵士一一照办。
城内所有大车俱被调用,能拉走的全部装上大车,光兵器铠甲粮草便装了足足百辆大车,不能拉走的统一归纳到城中点火焚烧一空。所有俘虏用绳索绑缚成串,排着长队由明军兵士押解了浩浩荡荡出城向西而行,如今的白塔山石城已是空城一座。
明军押解着俘虏及缴获的大批物资,于次日正午方才赶到当初登岸之地。大奎先令五百明军过江,这才让元军俘虏将物资装船。不足百只小船足足来往运送了十余趟才将物资俘虏运到了河对岸,等到大奎带着五百兵士再过河又已是暮色低垂。
大奎乃是农户出身,自然是节俭得很。所有物资都不舍得丢弃,车马不够只有再到马滩镇征调大车,费尽周折用了三天才回到兰州。张温薛显得知大奎得胜而归,顿觉羞愧难当并双双上门请罪。大奎倒也大度,庆功宴上声言每人罚酒三杯了事。
张温及薛显大喜过望,谁知大奎叫人拿来的酒杯大了些,却是要用木盆盛酒权作酒杯。
张温望着面前的木盆脸色发苦,告饶道:“大人说笑了,此乃木盆。莫说三盆,便是一盆喝下去也非醉生梦死不可。”薛显在一旁连连点头称是。身为武将这疆场厮杀却不畏惧,但这酒醉之苦却是比死还难受。
大奎脸色一板,佯装恼怒道:“本官身为文职且自行出战,那时两位将军百般阻挠面色为难。本官九死一生尚不为难,两位喝点酒却推三阻四?”说着一拍桌案道:“此乃家中饮宴并非军伍,你二人须听本官调度。”
薛显叹气道:“即是大人执意如此,我二人从命便是,只是万望少倒些。”
大奎冷脸望着张温及薛显半晌,这才哈哈大笑道:“两位将军当真啦,哈哈哈哈,本官开个玩笑而已。”说着吩咐府内侍卫抬上两只大瓮来,指着大瓮道:“此乃蒙人的奶酒,早年本官曾喝过,劲力不大却芳香无比。今晚与两位将军同享,切莫害怕”
张温及薛显闻言这才如释重负,当晚大奎府上张灯结彩,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次日一早,兰州派出两个信使,一个明军兵士,另一个却是元军兵士。明军兵士骑乘快马绕路赶往沈儿峪向元帅徐达报信,元军兵士却是骑了一头骡子向沈儿峪直行而去。此乃是张温的主意。只要元军信使见了扩廓帖木儿报知东岗石城已破,城中粮草尽失,晓是扩廓帖木儿沉稳如山也是坐不住的。
此时元明两军于沈儿峪对峙已足足过了三个月,双方近四十万大军每日厮杀战况激烈非常。直到此时,元帅徐达才见识了扩廓帖木儿麾下大将实力。这几个月里,明军中汤和、蓝玉、邓愈及手下诸将轮番上阵,每阵过后便是大队人马的冲锋混战。
扩廓帖木儿麾下猛将如云,知名的不知名的层出不穷。更有一人与汤和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后来得知此人乃是扩廓帖木儿的妻弟毛峰。
得到兰州军报,元帅徐达心中大定,遂亲自带领众将登高向对面的山坡观望。只见元军军营中井然有序不见乱象,汤和心中不禁疑惑,便上前问道:“兰州来报,东岗石城及白塔山已被我军清缴一空,扩廓帖木儿若知此信怎会无动于衷?”
徐达微微一笑扶冉道:“孙子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汤和沉吟道:“从元军大营的表象看来,似乎没甚变化。”
徐达却是道:“我们所见只是元军大营的沧海一滴,试问我军大营虚实元军可能望得见?”
汤和不禁道:“军营有山坡阻挡,岂能让元军随意窥探。”顿了顿汤和续道:“只是从表象看,尚不能断定元军是否有撤兵的迹象。”
徐达叹道:“拼杀一日两军暂且罢兵,但我军却不能安然处之,须做好全军出击的准备,若是元军阵营有变即可一战而定。”说罢吩咐道:“传我将令,三军加紧埋锅造饭。将士身不解甲马不离鞍,随时候命。”身后众将齐齐躬身领命各自回营安排。
中军帐灯火通明,徐达甲胄在身外罩斜襟蟒袍端坐于帐中,两侧各有五名甲士候命,徐达在等探马的回报。苦战数月以来,徐达每日皆是派出精干士卒打探军情,今夜应该有好消息了。
月上中天之时,一樵夫打扮的年轻汉子一路闯营直奔中军大帐。沿途有巡营兵士拦截,这汉子只亮出一块腰牌便即畅通无阻。那腰牌乃专属中军哨探持有,而每一名中军哨探皆为精挑细选的军中精干兵士。
这汉子奔到帐前扬声道:“属下王恒来报。”帐内传出徐达的声音:“快快报来。”
王恒这才进帐向着徐达施礼道:“属下探知,由兰州来的元军信使已到扩廓帖木儿营中。”
徐达不仅问道:“兰州据此不过百里,却为何如此之慢?”
王恒据实言道:“那信使乃是兰州守军俘获的元兵降卒,此番来沈儿峪却是只骑了一匹骡子。”
徐达听到这里点点头道:“你且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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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休得猖狂()
汤和一招得手再不留情,刀杆横摆生生将透甲锥挑穿萨蛮右肩血肉甲胄。 大刀横里一摆直向萨蛮拦腰斩到,这一刀可谓迅雷不及掩耳,即快且狠。萨蛮一个照面便带了伤,哪里还敢恋战。眼看刀来,萨蛮使个‘懒驴打滚’扑身摔下马去。虽是如此总是慢了少许,萨蛮只觉左臂一凉,竟是被汤和一刀斩断了左手臂。
没杀了萨蛮,汤和岂能干休。当下打马上前去追杀萨蛮,耳边却听得一声呼喝:“汤和休得猖狂,虎林赤来也”
元军阵中顺着土坡冲下一员战将,却正是扩廓帖木儿的得力大将虎林赤。
汤和哪里管这许多,远水来救近火?趁着虎林赤没到,先结果了萨蛮再言其他,当下向着地上的萨蛮挥刀便砍。这萨蛮也够彪悍,肩上带伤又被斩断左臂,按说早安昏死过去了,但见到汤和刀来,竟是身形一滚直接躲进了自己战马的腹下。
汤和一刀落空狂性大发,刀式变撩‘噗’一声将萨蛮的战马开膛破肚砍翻在地。战马悲嘶倒地,萨蛮却是无所遁形。汤和怒喝一声:“纳命来”
刀光再闪,眼看萨蛮身首异处,不想斜刺里一条铁枪横里拦到,金铁交鸣中竟是生生拦住了汤和要命的一刀,虎林赤赶到了。接下汤和一刀,虎林赤只觉双手虎口发麻。
汤和见状不由得大怒,不得已之下又与虎林赤战在一处。
萨蛮死里逃生,连忙双腿在地上急蹬,身子向后挪了少许,这时觉得断臂处锥心般疼痛,扭头去看只见断臂处血流如注,萨蛮惨叫一声顿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