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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家”这三个字无疑戳到了狗蛋的痛处，他一个孤儿，哪来的什么家？
“什么叫你们家有钱？有钱就不会去向别人借？”狗蛋瞪了赵虎一眼，冷声道，“我可是名正言顺的借给他的，你问我身后的二柱和三毛。”
狗蛋往旁边走了一步，露出了身后的两人。
那两个跟在他后面的小弟见到赵虎立刻就心虚了，眼神四下乱飘，什么也不敢说。
赵虎翻了个白眼，吊儿郎当的开口道：“别说你身后的兄弟了，我说的就是你，就凭你这个没爹没娘的杂种，也有钱借给别人？”
他的语气很轻蔑，让狗蛋不仅伤了面子，连里子都给伤透了，只见狗蛋双目猩红，鼻孔呼呼地喘着粗气，伸出拳头就往赵虎的脸上揍去！
赵虎没反应过来，倒是赵龙挡在他的面前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傻大个？”被护在怀里的赵虎眨了眨眼睛，呆呆地抬起头，只见赵龙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青眼圈。
他顿时气急了，一把推开赵龙，冲过去跟狗蛋厮打了起来。
狗蛋的两个兄弟见此，只好上手帮忙，于是五个人打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吴氏刚好把洗净的猪肉腌制，准备教叶瑾言下一步的方法，就听到外面有村妇在扯着嗓子喊：“里正家的！你家的两个小子跟人打起来了！”
吴氏抖了个激灵，站起身来跑了出去，问清楚了具体方位，急得火急火燎的。
叶瑾言也索性跟在后面去看看热闹，如果有必要也帮把手。
等吴氏赶到的时候，只见五个男孩都累得倒在了地上，每个人的脸上都肿了一个大包，身上到处都是青紫。
吴氏走到赵龙、赵虎的前，将他们两个拉起来，看着小儿子气得不行，打了他一巴掌：“不是叫你叫你哥回家吗？你怎么带着他一起打架了！”
“娘，你打我干嘛呀！”赵虎脸上还伤着，又紧着挨了一巴掌，深觉自己委屈得不行，涨红着脸辩解道，“我本来没想打架的，可是这些人他们欺负傻大个，所以我就”
他还没说完，吴氏又踹了他屁股一脚，怒目道：“你就什么？你就把他带回来吃饭就好了！”
对于那些混混最好敬而远之，还要上去挨那一拳头，这不是傻是什么？
赵龙站在旁边垂着脑袋，身上到处都是血，衣服也在打斗中变得破破烂烂，吴氏心疼极了，轻声问道：“儿子，是不是很疼？要不要带你去看大夫？”
赵虎撇了撇嘴，小声咕哝了句什么。
面对吴氏的询问，赵龙只是摇了摇头，一双眼睛十分空洞。当初赵龙可是吴氏最引以为傲的孩子，谁曾想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村里许多人都来看热闹了，虽然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但是事关里正家的那两个儿子，谁都想过来找点谈资。
叶瑾言跟在吴氏的身后刚好赶到，见架都打完了地上只有一些破烂的碎布，有些无趣。
叶瑾言转过头的时候，对上赵龙的眼睛。
赵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像看到了什么天仙似的。虽然赵龙平时很少说话，但是作为生他养他的娘，吴氏还是了然于胸。
看来自己这个想法还是挺不错的，言丫头确实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但她儿子也是不差的，大龙喜欢她是她的福分，怎么能说大龙不配？
一想到之前赵正阳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吴氏收了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笑意盈盈的看着叶瑾言，冲她招手：“言丫头，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儿子，赵龙。”
她拿起赵龙的手，让他和叶瑾言握手，叶瑾言也配合地走了过去握了一下赵龙的手。
赵虎在旁边看得很不爽，思索着为什么娘只介绍傻大个，不介绍自己。
不过他从来就看不起这个山野村夫的女儿，从小没爹没娘，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才不想和这种人做朋友。
赵龙一直埋着头，耳根子都红了，摸到叶瑾言的手，就像是摸到了烫手的山芋一样，一下子就收了回去。
吴氏看得很尴尬，把他们三个带回了家。
赵正阳和叶瑾瑜还没有回来，估计在和私塾的先生攀谈学费的事情，叶瑾言等得有些头痛，吴氏出言安慰道：“放心，正阳在这方面最在行。”
叶瑾言点了点头，她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在看着自己，那种感觉虽然不是很讨厌，但是她也不想自己被当成猴子一样看。
叶瑾言抬眼，却见看着自己的是赵龙，他一边在吃着饭一边拿眼神一直在瞄着她，眼底有一丝小雀跃，这些都被叶瑾言看在眼里。
按理说，赵龙应该是个傻子才对，可是他却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傻，倒是有一股固执的劲儿。
叶瑾言抬头冲着他一笑，顿时，赵龙坐将手中的碗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正在暗暗关注着一切的吴氏虽然心疼那个碗，但是更多的是笃定，笃定心里的想法。
日落西山，天边的云彩慢慢的散开了。
赵正阳和叶瑾瑜终于回来了，叶瑾瑜一见到叶瑾言兴奋极了，直接跳到了叶瑾言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叶瑾言的腰，眨巴着眼睛说道：“姐姐，我终于可以去上学了！”
叶瑾言摸了摸他的头，也笑了：“那我就得给你多做两身衣裳了，这样，你每天都可以穿不一样的衣服去上学。”
被吴氏强留下来吃了饭，叶瑾言谢过赵正阳，正想离开，却被吴氏给阻拦了。
吴氏咳嗽了一声，把叶瑾言叫到一边跟她说话，赵正阳的脸色很不好，却也没有阻止。
第十五章 做童养媳？（）
“婶子，有什么事么？”叶瑾言微笑看着吴氏。
吴氏抓了抓自己的衣服，有些踌躇，组织好语言才开腔道：“言丫头你长得这般清秀，还聪明伶俐，却身世如此坎坷，真是老天不公啊。”
她先抑扬顿挫的夸了一通叶瑾言，继续吞吞吐吐道：“你看，你带着弟弟也不容易，婶子看着也心疼，不如你就住到我家来”
听到这里，叶瑾言心下已了然。
眼见赵龙已经十六岁，最多再过两三年也该成家了，但赵龙是个傻子这事全村都知道的事情，没有人愿意把村里的姑娘许给赵龙。
当父母的可就为难了，毕竟他们可不希望赵龙孤独一生。
而她这个没爹没娘，还必须得带一个弟弟生活的丫头就引起了吴氏的注意。
叶瑾言心里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啊！
“婶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这怎么使得？”她假装没听懂吴氏的言外之意，一脸懵懂拒绝道，“爹娘一直教导我们，一定不能占外人的便宜！我们虽然年幼，可也有手有脚呢！”
她特地咬重了“外人”两个字。
唉，这丫头！一拳打在棉花上，吴氏有些无奈。也难怪，到底才14岁，又早早没了娘，哪里懂得这么多。
勉强挤出笑意，吴氏不气馁地诱导道：“这‘外人’的便宜占不得，我们变成一家人不就说不出错来了吗？你爹娘在天之灵，也一定希望你过得好。”
“嗯？婶婶是想认我们姐弟做干儿干女么？”
叶瑾言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卖足了天真，她希望吴氏能放弃，毕竟这事儿无论她怎么委婉拒绝都多少有些伤害吴氏的感情。
听叶瑾言这么理解，吴氏心中一急，也顾不得许多，脱口而出道：“不、不是！我是想让你当赵龙的媳妇儿！”
叶瑾言突然不说话了。
“当然，你们现在还小，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住到家里来，婶婶必定像对亲生女儿一样照顾你，等过个两年，再把你们的亲事办了。”吴氏连忙解释着，还不忘补充道，“你放心！你弟弟我们也会照顾的！”
她干笑着看向叶瑾言。
这丫头虽然沉默着，一双眼睛却直直地看着自己，显然不是羞涩的眼神，具体是什么吴氏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这眼神让自己无端有些发虚。
“婶子的意思是”沉默了半晌，叶瑾言挑了挑眉，“想让我做你家的童养媳？”
“不、不是这个”吴氏咽了咽口水，强自镇静下来，“嗯，其实也差不多吧。”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丫头平时看着乖乖巧巧，方才周身却像围绕着那么一股气势，凌厉得叫人有些害怕。
“瑾言还小，父母又早亡，还有幼弟要照料，暂时不想考虑婚嫁之事。”叶瑾言低头垂眉，又变成一副温顺的模样，只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见吴氏还想继续劝说，她抢先一步道：“也不劳婶婶照料，我还是想凭自己的努力，把我和我弟弟一起带入困境。”
叶瑾言三言两语，让吴氏彻底没了头绪，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只得作罢。
回到家里，叶瑾言为了庆祝叶瑾瑜可以上私塾，特意给他做了一顿美味，想起了今天吴氏交给他的那个方法。
只是她才刚学把猪肉打薄均匀，放进盐里腌制，后面就彻底断了。
“姐姐，我一定会努力学的，等我有了大作为，就可以保护你了！”整整一个晚上，叶瑾瑜都在重复着这一句话。
他觉得自己很无能，明明是一个男孩子，却要靠着姐姐。
姐姐也才十几岁的年纪，可是她那么坚强，那么厉害。
叶瑾瑜躺在被子里，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汗，但他睡得很香甜，有一种终于圆满了的感觉。
叶瑾言睡在旁边看着他的侧脸，微微的勾起了嘴角，伸出手，拿起了旁边的蒲扇给他扇了扇风。
眼见夏天即将来临，燥热的蝉鸣也开始响起来了，只可惜现在是古代没有空调电风扇，她也只能扛住这热气。
早上天还蒙蒙亮，四周还是平静的，公鸡咕咕了好几声，终于出现了人声。
忙碌的身影、凌乱的脚步、袅袅的炊烟和河边浣纱的村妇，在阳光透过浓雾的时候，显现了出来。
雾气白茫茫一片，吴氏拎着木盆走到河边，河边早已堆满了人头，妇人们看到吴氏招呼着她下来。
吴氏走到一处经常捶打衣物的地方，蹲了下去。
“听说你家两个儿子昨天打架了，伤的不轻吧？”
“何止是不轻，听说血都打出来了！这可是咱们村的小霸王干的事，到底是里正家的儿子厉害，竟然没被打死！”
都是一些粗鲁的村妇，说话没遮没掩的，言语间隐约冒着些酸气，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
吴氏向来是个直肠子，惯来耍不会那些口头花样，有心想要争辩两句，但那些妇人定会百般为自己开脱，闹到最后反倒让自家男人为难。
吴氏没说话，冲了冲衣服就打算走。
村子太小了，无论发生点任何风吹草动所有人都知道。
昨天赵龙赵虎打架的事情，简直让她颜面无光，再呆在这里她害怕自己也要跟别人打起来。
“哟，这不是里正夫人吗？您还屈尊亲自来洗衣服啊？”
吴氏转头，见胡氏手中拿着衣服放在水里清洗，眉眼带着笑意，似乎在调侃，但是更多的是嘲讽。
吴氏打心底里就厌恶她，眉头一皱，回击道：“你还是好好关心自个儿吧，毕竟你家的事全村都知道了。”
吴氏话音刚落，紧接着是其他的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