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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白天的急行军,有老言带路,傍晚时分摸到闫家村附近稍候,天色全黑后,潜伏到闫家村城外,大伙儿这才能好好地睡上一觉。
之前的两天一夜,不但没有好好地休息过,还不停地赶路、战斗,但这些孤儿都能吃苦,没听见谁有怨言,对他们来说,有吃有喝就非常满足了,苦点累点算得了什么呢。
说起来,能在这荒郊野外的雪地里好好睡上一觉,还得感谢小英娘。
对于羊毡,志文一向就不太看得上,觉得这是初级产品,有了毛衣后更是如此,所以他原本是想把羊毡全部卖光光的。
是小英娘的一再坚持,才保住了最后一点存货,她带着囡囡、小英和妞妞,又找了些难民中的婆姨帮忙,用羊毡做了不少的“睡袋”。
没错,就是后世野营用的睡袋,除了材质不同,外形上已经非常接近了。
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视啊,自己也不能太过托大,轻视如羊毡这些在他看来是落后的东西,志文为此还专门自省了下。
这羊毡睡袋虽说腥膻味儿不轻,但防潮、保暖的效果还不错,只要扒开雪层,哪怕不生火,也能在这旷野里好好睡个觉了。
别小看这短短几个时辰的觉,它起码恢复了众人大半的体力,接下来的行动才有保障。
熟睡中的老言被惊醒了,老三没有跟着来,留在定国那边了,老言知道这是志文使的分而治之的一点小手段,倒也没什么不满的。
这一番奔波下来,连他都有些吃不消,对志文他们这群少年,那是暗自佩服不已。
他见过的,不论是建奴,大明边军,还是闫家护卫,在吃苦耐劳、长途跋涉这两项上,与这队少年相比,都有所不如。
宋献策一直未睡,双眼通红,神情亢奋,缩在羊毡里,盯着远处闫家村城门楼上的两只火把发呆。
志文本不打算带他来的,怕他体力不行跟不上,只是宋献策说什么都不同意,一方面是好奇志文用什么手段攻破坚城,另一方面,仇人在那里,他要亲眼看看范永斗的下场。
或许是有报仇的信念支撑着,一路上无论如何难走,宋献策都咬着牙,苦苦坚持下来了。
夜风渐渐大了起来,仿佛野兽扑击猎物前的低啸声。
四周黑沉沉的,只有远处城门楼上晃动的两只火把,加上雪地些微的反光,才带来了一丝光亮。
好在少年们跟着志文他们的时间也不短了,都没有夜盲症,夜里行动不会受什么影响。
“出发!”志文低声发令,只身向前,可旺、小捷紧随其后,大队少年跟着他们,向闫家村的城墙根儿而去。
万籁俱寂,只有他们脚踩雪地的“沙沙”声。
快到城墙之时,队伍里分出十多个人,跟着可旺,朝城门摸去。
城门洞里有十多个摔伤的护卫,都是原来骑马追赶他们,天黑后陆续赶回来的,里面不给他们开门,就只能在城门洞里避寒。
按老言的说法,这批受伤的护卫回来的差不多了,因为他已经看见了最后一批受伤的人。
可旺的任务是,在其他人登上城墙前,对这些人进行监视,没有动静最好,有动静的话,要及时消除隐患。
而之后,则是在见到志文发出信号的时候,一上一下,同时对城门楼和城门洞的人发动进攻,以控制城门。
老言看着可旺带人离去的身影,知道这些昔日的同僚多半难以幸免,难免有些伤感,只是现在既已各为其主,就容不得他再有一丝的怜悯之心了。
志文带着剩下的人手,来到一段城墙下,据老言所说,这应该是一段比较安全的地方。
整个闫家村城池,就一前一后两道门,以前门为主,所以修得宽大些,后门不常用,就修得小些。
这段城墙,正好在离前后两道门的最远之处,就是大白天,闫家护卫也只偶而过来巡视一番,时值深夜,相比不会有谁冒着寒风到这儿闲逛的。
还在远处,志文就仔细观察过这个城池,与蒲州城相比,自是大大不如,就是与他见过的县城比,也有一段差距。
根据他的目测,城墙高约六米左右,也就是后世差不多三层楼那么高,这个高度算是一个及格线吧,志文觉得,要是有那种带倒钩的绳子,一些身手敏捷之人恐怕也能爬上去。
待走到近前,真正到了墙底之下的时候,志文仰头再望,感觉要比在远处看上去的险峻得多,特别在黑夜里,从下向上看,竟然看不到女墙墙头。
闫氏财力雄厚,居然给城墙都包了砖,为的是增强城墙的抗打击能力。
特别是面对大型床弩之时,可以避免射出的踏橛箭直接钉在城墙上,从而让攻城一方踩着箭攀附攻城。
当然,随着火器的兴起,床弩用得少了,但包过砖的城墙在面对火炮时,也更加结实一些。
只不过对志文这个怪胎来说,有了墙砖,多出来的这些缝隙,反而成了他攀爬城墙的阶梯。
志文开始扭脖子、转肩膀,活动手指,又来了十多个缓慢但标准的深蹲,这是在热身。
天寒地冻的,又在雪地里趴了这么段时间,身子有些发僵,要是不活动开,等会很有可能失手。
第168章 飞一般的感觉()
宋献策和老言饶有兴趣地看着志文做些怪模怪样的动作,老言自然知道志文是在把身体活动开。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志文接下来要做什么,说是要攻城,可连长梯都没有一把,长绳倒是带了不少。
他要怎么办?靠臂力把绳子甩上城头,然后爬上去吗?
老言摇摇头,在绳子上栓些重物,臂力很大的话,倒是可以丢上城头,但老言自认为他自己做不到,更关键的是,真把绳子甩上去了,没有倒钩,也很难固定住。
他是没见到志文有那种带倒钩的绳子。
再说,还要顾忌重物落到地面上的声音,在夜里可是能传的很远的,碰上巡夜的就麻烦了,这个办法,不妥。
凭一己之力,单人只身地爬上去吗?
老言更不相信了,不说现在寒气逼人,城墙上结着冰,就城砖之间那么点缝隙,恐怕只有猿猴才能爬上去吧。
至于宋献策,就更茫然了,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志文对于攻下闫家村,哪来那么大的自信。
看他这些动作,古里古怪,莫名奇妙的,他还真能飞上去不成?
其他人就没有他俩的这种好奇心了,该去警戒的警戒,该做准备的做准备,主要是把白蜡杆在背后捆牢,听小捷说,等会儿要爬城墙,可没有多余的手再来拿着。
待身上出了一层毛毛汗,志文知道热身热得差不多了,从怀里拿出一双新草鞋。
这还是在河西之时做的,小英娘觉得赶路太费鞋,就割了不少野草,带着大家编了很多草鞋。
这玩意儿对他们这些难民来说,可是神器,天热的时候,直接光脚套上就成,又凉快,赶路也方便。
遇上下雨下雪,在鞋上再套双草鞋,路面湿滑就不用怕了。
当然,前提是脚不能太娇嫩,否则要受不少罪,才能磨出一层老茧。
现在脚上这双,已经沾了不少泥水,换双新的,爬墙时能提供更好的助力。
“小捷,在这儿等我。”志文简单交待完,双腿微微一曲,整个人纵身而起,直直地向城墙扑去。
志文这一下,远比常人跳得要高,宋献策双眼圆睁,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他这真是要飞?
老言的情况也比宋献策好不到哪儿去,他刚刚才认为,人是不可能只身爬上去的,转眼志文就做出了令他匪夷所思的行动。
眼见志文跳出了远超常人的高度,并且去势未尽,还在继续上升,然后越来越慢,最后终于止住了升势。
这才对嘛,宋献策暗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会飞呢,只是这城墙既高且陡,就是跳得比常人高些,又能如何呢?最后还不是得落回地面。
老言倒是对志文能跳这么高不太吃惊,志文在他面前的第一次惊艳亮相,他仍记忆深刻,对此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他好奇的是接下来志文会用什么方法爬上城墙。
只见志文整个身体越升越慢,最后完全停了下来,就在即将下落的刹那,志文右手闪电般地伸出,指头准确地扣住了两块墙砖之间的缝隙。
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呼的一下,向上又升了一截,随后左脚看似漫不经意地在一处凸起轻轻一点,右手同时又扣住一丝缝隙,整个人轻飘飘仿佛没有重量似的,向上窜的更多。
就这样,志文手脚并用,迅速向城墙头掠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宋献策看得目瞪口呆,即便这不是飞,给他的冲击也和飞差不多了。
老言同样是一脸震惊的神情,志文用比猿猴还要矫健的伸手,彻底把他刚才下的定论…人是不可能只身爬上去的…给打破了。
“小捷,你们都像志哥这么。。。生猛吗?”老言嘴里问着,眼睛仍直愣愣地看着城墙,哪怕志文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哪有。”小捷摇摇头,叹了口气,颇为惆怅,“这堵墙恐怕也只有他能爬上去了,剩下的人,也就八千比我们跑得快些,跳得高些,不过和志文比,还是差得远。”
那。。。就还算正常,老言拍拍胸口,要是这帮少年人人都。。。不,只要有十多个有这本事,那以后攻打城池,基本都没什么悬念了。
两人话刚说完,城头上就扑簌簌地落下了一截绳子,小捷一把扯过,试了试力,很结实,想来是拴在女墙的垛口上了。
“言哥,要不你先上?”
“行!”老言接过绳子,也不推辞,蹭蹭蹭往上爬,他算得上这儿的地头蛇,先上去的话,能给志文更大的帮助。
老言刚往上爬了几下,隔着几丈远的地方,“唰”的一下,又垂下一根绳子,就这样,每隔一会儿,间隔不远的地方就会放下一根绳。
等老言顺着绳子爬上城头的时候,志文已经把随身携带的十多根绳子全部放下去了。
“上!”小捷低喝一声,少年们按着早就排好的队形,依次上前,向城头攀去。
十多根绳子,平均下来,八个人用一根,没用多大会儿工夫,少年们就全都上了城墙。
从小都是在乡野长大的,爬高上低的不在话下,有了这根绳子,爬上城墙对他们来说就是很简单的事。
“上吧,宋兄。”最后剩下的是小捷和宋献策。
志文特意交代小捷,让他留在最后,给宋献策搭把手,否则宋献策一个人恐怕是爬不上去的。
“我。。。”,宋献策看看高耸的城墙,似乎看不到头的黑暗中,悬着一根孤零零的绳子,突然有些胆怯了。
这一路跟着志文他们杀向闫家村,无论身上多辛苦,脚有多痛,他都没有抱怨过。
现在可以爬上城墙了,宋献策却心虚了,他知道自己体力不足,有些缺乏信心。
“对了,我给你装备一下。”小捷说完,掏出几截布带,在他手上缠了起来。
这也是志文交待的,怕宋献策手太嫩,耐不住粗麻绳的蹂躏,而且缠上布带还可以增加些摩擦力。
宋献策定了定心神,深吸了口气,大步走到绳边,紧紧地抓住了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