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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川报复。
如此后患，还是除掉为好……
翻手取出一个储物袋，徐言冷笑着掂了掂，自语道：“何田，这次你就算拦着，姜大川也死定了。”
从姜大川手里夺来的储物袋，徐言从未看过，一个虚丹修士的储物袋，照比他如今的身家不值一提，既然想要杀了姜大川，徐言随意地散出一缕灵识，扫了眼姜大川的储物袋。
灵石不少，材料繁多，还有大量的法器，对于徐言来说没有大用，然而角落里的一件东西，让徐言眉峰一动。
探索抓出一个古旧的坛子，上面封得严严实实，灵识透入其中，发觉是一些白色的灰烬。
“骨灰？”
想起当时夺走储物袋的时候，姜大川那种疯狂的模样，徐言不认为对方那么在意灵石与法器，姜大川真正在意的东西，应该是这坛骨灰才对。
“凶殿殿主的遗骸……”
刹那间想到了骨灰的主人，必然是姜大川的师尊，徐言眼底的杀意渐渐沉寂，最终消失不见。
“百善孝为先，如此恶人，谨守孝道，难得。”
低语了一句，将骨灰从新收入储物袋。
眼前出现了庞大的宗门，感受到强者的气息来临，天鬼宗的大阵豁然开启，金喙庞大的妖身直接冲了进去。
见到何田的时候，王启与徐言全都微微错愕。
何田的气色不大好，体内灵力都要耗光，显得萎靡不振，胖胖的身影瘦了两圈。
“这是怎么了？”王启闻了闻，讶然道：“解毒丹？谁中毒了，你炼制多少解毒丹，用得着耗尽灵力么？”
“还不是我那倒霉的师侄，哎……”
何田唉声叹气，讲述起经过，原来他这番忙碌，是为了救治姜大川。
浩劫过后，姜大川虽然伤势极重，在无数灵丹之下总算报住了一条命。
这一次恢复，足足十年的时间，姜大川才接近痊愈。
他伤得实在太重，差点让河母的触角巨口给砸死。
幸好有神纹出手，姜大川一点点好转了过来，每天都要服用一碗何田亲手祭炼的药汤，里面均为各类灵草熬制。
姜大川已无大碍，何田则开始了自己的修炼，他最近正在炼制一件威力惊人的法宝，名为百毒刺，以剧毒为主，需要十八种剧毒大妖的毒素，包括蛇牙蝎尾蛙胆之类的剧毒之物。
正巧有一天何田抓到了一头大妖程度的剧毒怪蛙，活剥其胆，顺手把蛙胆放在了药碗里，而后忽然想起缺失了一种材料，正好那种材料宗门里就有。
何田在出门取材料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前来取药的鬼使之首看到了药碗，还以为是师伯给他换了药材，捏着鼻子把蛙胆灌了下去……
“倒霉啊倒霉，要不是那蛙胆，大川早该痊愈，这不又躺了七八年，耗费老夫无数药材，可算把他的毒给解了。”
何田叹息着说道：“他这霉运我是彻底没辙了，我这一走，那小子早晚得被老天收了去，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听着何田的讲述，王启与楚白的脸都黑了，这种可怕的霉运，听一听都渗人，尤其是徐言，心里那一丝半点的杀意早已烟消云散。
徐言算是看出来了，不用他动手，那位鬼使之首早晚会被霉运给坑死……
“我去见他一面，还他点东西。”
说罢徐言一个人来到凶殿，何田犹豫了一下，朝着徐言的背影说道：“他够倒霉了，留一命吧。”
徐言没有回答，走出门外。
“宿怨……难解啊。”王启摇头说道。
“我问过大川，他当年夺了徐言的储物袋，逼着徐言潜入金钱宗丹阁，仇结的不轻。”何田叹了口气，如果徐言动了杀心，他一个何田根本挡不住。
“你们人族的恩怨就是麻烦，一刀宰了就完了。”金喙在一旁不屑一顾，抱着膀子哼了一声。
王启与何田看向这位妖王的时候，目光晃了几晃，心说这位被揍个半死还没看透徐言的手段呢，等到了天北就知道天门侯出手有多黑了，剩下的五位妖王一个也跑不了。
不提等在大殿里的三位强者，徐言来到凶殿之后，直接推门而入。
大殿深处，盘膝而坐的姜大川，面目阴沉，或许被剧毒所创，高大的身影变得瘦削了许多，脸色苍白，明显大病初愈的模样。
一晃二十年，养了两次伤的鬼使之首，境界纹丝未动，到了如今仍旧停留在虚丹巅峰。
听到大门开启，姜大川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双目豁然开启，死死地盯住了走来的身影。
“徐止剑……”
“别来无恙了，表兄。”
徐言笑了笑，抬手扔出储物袋，道：“还你储物袋，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接住储物袋，姜大川愣了愣，急忙探入灵识，首先查看的是骨灰坛，随后脸色终于好转了几分。
“说得轻巧，就算你有神纹之力，早晚我会寻你一战！”姜大川目光冰冷地低喝。
“祸从口出啊，本来想杀了你一了百了，免得你祸患人间，看来真是留你不得。”徐言摇头叹息。
“我祸患人间？”姜大川勃然大怒，喝道：“如果我姜大川祸患人间，你徐言就是天下浩劫！天下苍生的磨难！我不就是炼化几个虚丹么，你算算你杀了多少人？当初幸亏你去了天北，你要留在天南，修行界恐怕都被你坑没了！”
典型的五十步笑百步，论到心狠手辣，这两位其实不相上下。
“真的假的，我有那么坏？”徐言明显不信。
“老子的霉运有多深，你徐言徐止剑的心肠就有多狠！既然你带着杀意而来，想必何田那老家伙不敢挡你，也好，我们现在就决一死战！”
说话间姜大川豁然站起，背后的黑风剑被他抓在手中，哪怕面对着比神纹都要可怕的强敌，鬼使之首依旧凛然不惧。
这份凶悍是他的本性，也是凶殿之主所看重的地方。
面对姜大川的凶戾，徐言并未理睬，自顾自的走向大殿深处，直接开启了那处密室。
“你要干什么！”姜大川大惊，密室里是他师尊的灵位。
“上炷香，褚长风是位人物，本该神纹。”徐言说话间走进了灵堂，姜大川神色不定地追了进去。
第911章 画里江山（）
凶殿深处的灵位前，燃起了三株高香。
徐言的身影早已离去，剩下姜大川在凶殿里莫名其妙，尤其对方最后的一句话，姜大川是越想越气。
徐言说，本来有两个打算，一个是杀掉你，另一个是带你远行，念你敬师如父，不杀你，我怕带着你远行会倒霉到没命回来，就不带你了，表兄，你自己留在晴州吧，等到五雷轰顶的时候，一定要大骂苍天，我徐言从不佩服别人，就服气你这惊天霉运。
“霉运算个球？老子不惧！徐言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
凶殿里传出愤怒的咆哮，犹如兽吼，丘寒礼的小院子里，则笑声连连。
“这幅山河图，堪称一大杀器啊，真送给老夫？”丘寒礼捧着山河图笑得合不拢嘴，吩咐几个弟子去唤来斐老三与林雨，他知道那两人与徐言有旧。
“这图太小了，没什么大用。”徐言到是大方，反正白得的山河图，说送人就送人了。
丘寒礼满意地收起山河图，笑吟吟地说道：“说吧，要我帮什么忙，你小子可不是吃亏的主儿。”
这时候闻讯赶来的斐老三与林雨走了进来，斐老三跟个奴才似的连忙躬身拜见，林雨听到了丘寒礼说的话，不解地望向徐言。
“帮我盯着姜大川，他要是敢去大普杀人，替我除掉他。”
徐言心念一动，千眼王蛇出现在脚下，屋子太小，王蛇缩小了身体如同大蟒一般盘成了一人多高的蛇阵，竖瞳冰冷。
“从今往后，你要听从丘长老号令，如若不从，神魂俱灭。”
徐言的冷语之下，千眼王蛇的目光变得畏惧了起来，蛇首上下摆动，下一刻流光泛起，蛇身消失，原地出现一位黑衣女子，面庞白皙，瞳孔依旧是竖瞳，看起来十分阴冷。
“拜见丘长老。”女子躬身拜见，语气诚恳。
身为巅峰大妖，千眼王蛇早能幻化人身，成为徐言的灵兽之后，她不敢擅自化形而已，如今得到吩咐，立刻以人身参拜。
丘寒礼先是一愣，接着皱眉不语，半晌后，点了点头，道：“好，这个忙我帮了，只要姜大川不过分，老夫不会过问，一旦他为祸天下，豁出这条老命也要将其镇压。”
得到丘寒礼的承诺，徐言最后一丝顾虑就此消散，轻笑间凝出一滴精血，其内蕴含着王蛇的灵魂烙印，将其交给了丘寒礼。
丘寒礼的为人，徐言绝对信得过，有他牵制姜大川，加上大妖王蛇，应该足够了。
“徐爷，您老这是要出远门？”斐老三在一旁看出了端倪。
“是啊，这次一走，未必会回来了。”说话间徐言留下两份灵石，每一份足有万块，分别留给了斐老三与林雨，随后洒然一笑，大步离去。
“徐爷一路顺风，马到功成！”斐老三躬身又拜，这句话说得发自内心。
“保重！”林雨抱了抱拳，目送着远去的故友。
“行天下，方为天下至强，这才是强者该走的路啊……”丘寒礼唏嘘不已。
离开天鬼宗，金喙的背上站着四位人族至强，王启何田，楚白徐言，如此四位，堪称天下间真正的强人，这四位一旦汇聚，妖王也将黯然失色。
迎风而立，徐言看到了大齐的皇城，看到了宏伟的天云寺，看到了玉林山，更看到了丰都城。
一幕幕往事如过眼云烟，仿佛就在昨天，没人能想到，当年逃出匪寨的小道士，如今成为翱翔在高空的王者，一洲之地，再无对手。
“好大的鹰啊！”
地面上，一队马车缓缓行驶，方向与巨鹰相同，赶往大齐边界，车队前有一面大旗，其上印着一枚金色的铜钱。
隶属金钱宗的车队中，有人惊呼了起来，几位筑基弟子仗着目力过人，发现了高空中的巨鹰。
最大的一架马车上，一位老者探出头来，看向高空。
“顺路的雄鹰，应该是妖族，无妨，继续赶路。”
老者看不出巨鹰的修为，但他并不惧怕，因为天南一地，在浩劫过去的二十年里变得越发繁荣，天北的妖族更不会轻易渡河，百妖宴已经成为了过去。
多年之后，修为终于突破到筑基境界的张河，不仅拜入了金钱宗，更爬到了执事弟子的位置，负责在凡俗界走动，收集一些宗门所需的材料，他这次抵达大齐，正是为了几种少见的炼丹材料。
齐普已经不在征战，正邪之间不再杀戮，两位太上长老的示意下，如今的正邪两派，虽说谈不上交好，但也相安无事，正派弟子可以在邪派的地盘走动，邪派弟子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大普的地界。
张河只看到了巨鹰，他并未看到站在巨鹰上的人间至强，而徐言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地面上的车队，更认出了车队中的故人。
“顺路施主，又顺路了。”
轻笑间，巨鹰早已远去，消失在天边，这一次顺路，只是瞬息而已。
不久，通天河出现在面前，抵达河边的时候，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