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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久久,莫依然看见尹无筹伸手到自己面前来,说:“你我已拜堂,无论如何,你终究是我的王妃,这辈子都不会改变!”弱弱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坚定,令人无法怀疑他的真诚。
莫依然抬眸,只见他的面庞隐在黑暗里,根本看不清神情。
而尹天逸便站在她的身后,刚才他以那样的方式羞辱着她,而她此时只觉自己指尖一片冰凉,并未有何动作,也没有将手交到尹无筹的手上。
尹天逸的脚步微微移动,白靴下面的泥土有些许松动,可见他这一步移得是多么的艰难。
末了,他终于抬起眸子,落在尹无筹身上,道:“你以为杀了这些人,便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是本王女人的事情了吗?”这个时候,他仍然不愿意放手。他冷笑道:“尹无筹,你是想要骗自己还是想要欺骗世人!”他步步紧逼,身上散发出无尽的冷冽气息。
此时,这片冰冷的土地上只剩下他们三人,周围都是死人的气息。
这一片冰冷而且黑暗的气息随着彻骨的冷风不断扩散,将他们紧紧包围。
尹无筹将停在半空的手放了下来,莞尔一笑,道:“七弟,若是你爱她,何须伤她至此?”顿了一下,他又道:“若是我是你,我会尊重她的选择。”他的话音虽轻,却是一语双关。
这个多病的男子,莫依然之前还未曾注意过,现如今竟觉得此人很不一般。试问哪个男子能接受自己要娶的女子曾与别人有染,难道是他太大度了么?
但是现在他说的话,却是在处处嘲讽着尹天逸。而另外一层意思便是由着莫依然自己选择到底跟谁走。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常年多病的男子深不可测!
可是无论他是怎么样的,她今日却非得跟他走不可。是以,她弯腰低头,不再看尹天逸一眼,而是对着尹无筹道:“王爷的恩德妾身感激不尽,出来多时,你我该回去给陛下报平安了。”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刚好没入尹天逸的耳朵内。
一口腥甜瞬间涌入他的心口,他狠狠地压了下去。
抬眼时,却见尹无筹已携了莫依然离去,他的手就那样携住她纤瘦的腰。
不!不能让他这么带走她!
快速地抽出腰间的软剑,朝着尹无筹的背部刺去。
许是感受得到冷冽的肃杀之气,尹无筹以极快的速度转身,手中竟是握着一支弓箭,他便如此直直地朝着尹天逸的胸口插去。
尹天逸的目标完全在于一剑取了尹无筹的性命,然后带走莫依然,他心里的杂念太多太多,悲伤也太过狂妄,丝毫没有注意到尹无筹何时将弓箭藏在手中,而他的箭法是如此的精准,即使是暗夜里,弓箭也直直地没入了尹天逸的心口,而尹天逸的软剑却在距离他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如此尴尬的位置,注定了他一定要失去她吗?
“噗——”一口血再也压制不下去,喷薄而出,瞬间染红了整个黑夜,亦是染红了他月白色的长袍。
他眼睁睁地看着莫依然缓慢而急切地转身过来,即使是暗夜里,还能看见她眸中闪烁着的焦急。而他的身子却是急速地向后倒去,在看见她紧张的那张脸时,他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她终究是在乎他的吧?否则那一夜她为何会哭得这么厉害,只是因为她即将要离开他了不是吗?
但是最后他还是伤害她了,以如此残忍的方式,如果她不知道原因的话,他真的很想告诉她,他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只是想要把她留在身边而已,这辈子他没有求过任何人,只是求她留在他身边而已。
“天逸?!”当他的身子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终于再次听见了她急切的声音。她一直都这么淡然,眸子永远都是平静的光芒,他想要在她眼睛里找到其他的色彩向来都很难,但是这一刻,他终于能够再次听到她急切的声音了。
这样的感觉,真好。
莫依然俯身,快速地将他抱在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地落了下来,她紧紧地抱着他,问:“你怎么了?”许是风凉的缘故,她的声音竟带着丝丝颤抖。
尹天逸看着她,再看看心口上的那支箭,他能感觉得到心间一阵撕裂,但是他却是笑着道:“没事。”然后伸手猛地将心口上的箭给拔了出来,随手扔在一边,“我没事,不要担心。”他的手心满是鲜血,就连白色的长袍也染了斑斑血迹。
莫依然曾经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白色。”
他扬起笑脸说:“因为白色是与世隔绝的颜色。”很多年来,他一直拒绝着外界的一切,然而却除了她。
凉风再次袭来,发出呜咽的声响,在莫依然听来,却像是哀鸣的悲歌。
“我相信你没事。只要你没事,我便跟你走。”她声色颤颤地说,就怕自己还没有说完,他便闭上眼睛,刚才她就走在尹无筹的身边,她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尹无筹那一箭用了多么猛的力道。
“好!”尹天逸用带血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颤巍巍地擦去她眼角滑落的泪水,眸中闪着希冀的光芒,道:“我我要你发誓。”
“嗯,嗯。”莫依然不住地点头,略带哭腔道:“我发誓!”
只是她话音刚落,尹天逸抚摸她的脸的那只手便快速地滑落了下去
146、永乐很怕我?()
冷风还在呼啸而过,仍旧发出呜咽的声响。
莫依然的眼泪在这一刻生生地止住了,但是她整个人却在此刻有些木然起来,整个人仿似没了思想,任凭冷风缭乱她的发丝,零落她的心事。
将所有关于幸福的幻想碾碎成泥,或者是说不留一丝痕迹。
他的唇角挂着血迹,眸子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遮住眼睑,他的唇不是那种薄薄的,但是也不厚,厚度刚刚好,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便有了这样的感觉。
但是现在他躺在她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了,犹如一个孩童那般安静祥和,周遭的喧闹都与他无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会儿,一声急切的呼唤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来丝丝冷风,将莫依然落在风中的发丝撩得更加的凌乱。
哦,那是尹无邪的声音,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莫依然的面前,见到躺倒在女子怀里悄无声息的男子时,他怔住了,颤巍巍地伸手去探尹天逸的鼻息,这时,他才如释重负的放下了手,恨恨地将莫依然一把推开,从她怀里将他夺走。
莫依然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原以为自己会重重地摔倒在地,却被尹无筹从身后将她扶起,他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托了起来,让她倚进他的怀里。
莫依然站稳,正要去追尹无邪,却被尹无筹拉住了胳膊,道:“他不会死,我是说有无邪在,七弟不会死。”顿了一下,他继续道:“而且,我们还要回去见父皇。咳咳咳”他又捂着唇剧烈地咳嗽起来。
莫依然看着他,再转头看向尹无邪抱着尹天逸离去的身影,是的,只要齐星王爷在,他就不会让尹天逸有事,可是为什么不见冷墨?他不是一直都陪在尹天逸身边的么?这个时候,她的理智终于有了稍许的恢复。
他只是昏迷过去了而已,并没有死,但是显然刚才她以为他已经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身体打了一个冷颤。
尹无筹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她的身上,淡淡地道:“他来抢婚,自然是冷墨在暗处接应他,现在无邪带着他走了,自然能够在外面见到冷墨。”说罢,便拉住莫依然的胳膊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即使是走得很远,依旧能闻见刺鼻的血腥味。
莫依然望着远处的灯火,一步一个脚印缓慢地走着,即使是陪在他身侧的尹无筹也未能给她一丝温暖。
每走一步,她便觉得自己的脚被刀子生生地割了一刀,撕心裂肺的疼。
她眼望着前方,凌乱的发丝不断飞舞着,她突然觉得这不是仅仅是一场关于爱情的陷害,还是一场关于国仇家恨的设计。
但是悠儿在他们手里,她又如何能够任性妄为!
可是,无论怎么样,她与他终究是走远了。
他的伤口,她的誓言,只不过是一阵风,被秋日的冷风轻轻一带,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相信他醒过来的时候,会有很多关爱他的人存在,而她也会在暗处看着他,这一生便就此错过,也许有一天,她的心也会落满尘埃,再也记不起这一段陈年旧事,那个时候,她便能淡笑着看待这个世界。
一个月后。
平阳王府内,女子一身白色狐裘,身上亦是白色的大氅,乌黑如墨的发丝简单地盘了个髻,有稍许的碎发从耳畔滑落下来,为女子绝色的面庞增添了一丝傲然,但是单从她挽的发髻来看,便知道此女子已为人妇。
这里,昨夜下了一场大雪,但是早上起来的时候,院子里的雪已经被扫得差不多了,女子出了门便来到了厨房,从厨子手中亲自端了一碗药汤便往另外一个屋子走去,在她身后紧跟着一个贴身婢女。
来到屋子前,女子仰首看了一眼门匾,只见上面草草地写了晋心阁三个大字,可见笔力苍劲有力,这三个大字是倾注了无限的感情的,女子只是看着,便觉得心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觉。
晋心阁?晋升心的高度?
许是听到了她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温润如玉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进来。”
女子推门而入,见到男子正坐在书桌后面,他手中正拿着一本书,只是书的封面朝着桌子,看不清楚他在看什么书。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温和道:“永乐,来了?”
女子轻轻点头,“嗯,王爷该喝药了。”
一个月前,她嫁给尹无筹,他便搬到了晋心阁来住,这里之前是他的书房,现在却是他的书房兼寝殿。只要是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从不勉强,亦如他不勉强她一定要与他行夫妻之实那般。
她将药端到他的面前,刺鼻的药味跟了她一路,此时却要送到他的手中,闻说尹无筹自小身体不好,长期需要药物治疗才能得以活命,如此困苦的生命,不知他是如何忍受到现在?
这个儒雅温润的男子啊,总是给人难以捉摸的一面。
“这些事情,以后让下人做就可以了。”他的目光从她淡然的面庞上掠过,末了,接过她手中的汤药,指尖无意地碰触到了她的指尖,然而他能感受到的只是一片冰凉。
他二话不说,一口将碗里的汤药饮尽。
女子拿过巾帕,为他擦去唇角的残汁。
他虽然是尹天逸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是眉眼间却不似他,他面庞线条分明,却比尹天逸来得柔美了一些,嘴唇稍薄,却刚好配了他这副消瘦的身子。
他蓦地抓住她的皓腕,对着下人打了个眼色,所有的人便都退出了房门。
待所有人走后,他的目光还紧紧地打在她的脸上。
女子淡漠道:“王爷有事,请直接说。如果没事,妾身告退了。”他的目光炽热,与往日皆有不同,尤其还是在这无其他人的房间内,女子不得不防。
良久,男子低笑一声,“永乐很怕我么?”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本王,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