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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东大陆与那女孩一别后,这一去就是十年。
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那年在夏佐的帮助下,贝拉的病情逐渐好转。虽然不如以前,但是至少他认为在空白的环境下生活,无论是对她,还是他来说,都是一个重新的开始。
后来他听说了很多有关于夏佐他们的事,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帮上任何一点忙。然而让他唯一欣慰的是,夏佐终于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云歌一定会幸福的,他以朋友的身份祝福他们……
但希望还是究竟破灭了,在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是七年前一个夜晚。
曾经同校的前辈,安迪来找过他们。告诉他外面发生的一些事,以及那女孩消失的消息。
那个时候他有千万种说不出的心情,他对那个女孩只有心痛还有深深的愧疚。
其实他早应该明白的,季云歌不同寻常的身份,以及被她刻意掩饰起来的悲伤。
可是他却没有做到朋友该做的事,总是挑战她的底线,总是不懂事的惹她生气,甚至还深深的伤害过她……
与其说他隐姓埋名起来过普通的生活,也不过是在——逃避一些事实罢了。
后来安迪来过那一次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他们了。
不久他听说了夏佐重新继承皇位的消息,以及解散的黑暗教会,还有纳斯他们也纷纷接管自己国家的消息。
新的改革,新的时代,这片大陆正式进入了又一个新的朝代。
所有人都开始新的生活。但季云歌,却再也没有了消息。
“罗杰,罗杰。”这时耳边响起的声音,让罗杰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
他回头一看,只见那已经长成大人的女孩,依旧像孩子般喜欢拉着他的袖子说话。
“罗杰,你快看,这个像不像云歌?”贝拉这时拿起手中刚刚画好的画像,当他对上纸上那神似的眼神。
那一瞬间,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罗杰……”贝拉吓了一跳,“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罗杰提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微笑道,“贝拉的画工进步了,画的云歌也是越来越像了。”
“真的吗?”贝拉仿佛就像是吃了糖的孩子,高兴的拿起画像在原地手舞足蹈起来,“好希望云歌能快点回来,来看看我的画像。这样她是不是也会和罗杰一样高兴表扬我呢。”
罗杰眼底轻轻一颤,继而又一脸平静了下来。他静静望着贝拉开心的身影,眼里隐隐有什么在闪烁。
逝去的东西,不再重来。就如他们明白真正失去她后,才知道原来曾经那段有她陪伴的青春岁月,才是生命中最美好的……
一切真的都结束了。就好像在那女孩消失后,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原点。风平浪静,如同一场梦境。
一年又一年的过去,自从亲手把那女孩送到最初的地方后,夏佐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他每天不停的用公事来麻痹自己,每天让那些老臣折腾自己不去有想她的念头。但是,他却始终无法逃避自己已经失去她的事实。
自从认识她以后,他真正才明白所谓的幸福不是永生和得尽这天底下最高的权利与金钱。而是需要一个相爱的人陪伴在左右,即便这一生一世很短暂。
自从解散黑暗教会,重新继承王位后,他变了,变得愿意去帮助了很多困难的人,也解除了和其他国家签订下的不合法条例,以平和共处。因为他知道,这也是她的希望。
他想,自己这样做,她是不是会很开心?是不是能得到上天的怜悯,让他早点和她团聚?
他愿意为她放弃一切,愿意为她承受一切,甚至可以愿意为她做任何不合理的事。
因为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还能比她来得更重要,甚至是自己。
只是……现实却往往比理想来的更加残酷。
时间的流逝慢慢开始模糊起来,连他的记忆也被残忍的一点一点剥夺走。
他一直等啊等,一年又是一年,却始终没有等到她醒来的消息。而他照着镜子,看着里面那张衰老的脸庞,他知道自己这一世就要走到尽头了。
在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无法拥有自己深爱的人。
他可以无儿无女,可以承受宫里那些人对自己负面的议论,也可以接受那些大臣对自己的质疑,但是他却无法接受的是,他付出的这一生,竟然得不到上天的怜悯,一点点希望都不曾给过他。
直到他躺在床上要奄奄一息的一刻,他握紧脖子上的项链也舍不得离开这个人世。不是因为他怕死,不是怕没人为他送终。而是怕她醒来后找不到他,他答应她的,会等她。可是……命运却再也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后来,他在房里无数人哭泣中,闭眼走了,结束了他这生的一百九十年。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少年,又过了多久。
在他重新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
时光的流逝,时代的改变,曾经那些故人早已消失在历史中。
而这一世,他不再是困在鸟笼里失去自由的夏佐,而是自由的夏佐。
他有很疼爱自己的父母,即便这世的生活过得很平凡,即便他不再是魔法师,即便没有什么富有的背景。但是这样不起眼,平淡的生活,真的比前世好的太多太多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世还能走多久,但是他还会继续等着她,等到她醒来的一天,等到她找到他的那一天。
总有一天,他会和她相遇,到那个时候,他们便不再分开。
如果说不恨她,那一定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自从夏佐从遗失森林回来后,无论问他,她的去向。那个男人总是闭口不答。
安迪在那个时候,真的恨不得要给这个自私男人一拳。
因为他不仅仅夺走了她的心,甚至连记忆也残忍的从自己身边夺走。
有时候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点都不差的自己,会输给这个曾经背叛过、深深伤害过的那女孩的男人。
直到后来的第二年,他遇到了索拉米校长的时候,印象中最深的就是她离开前对他说的话。
“虽然我不知道季云歌到底去了哪里,但是如果你在乎她的话,就应该要尊重她的选择。至少我认为,她那时候很幸福。”索拉米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昔日虚情假意的笑容,神情认真,目光柔和的像明和的光。
她这是在安慰他吗?
其实未然。因为谁都不知道季云歌当年选择消失的真正真相,就像是不知什么原因让那个男人重新振作起来接受王位一样。
即便当初她告诉过他那样一个奇怪的故事,但是他始终不曾相信过。
因为他眼中的季云歌,一定是不会被命运打败的人。
但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着。
曾经的那些往事,似乎真得一去不复返了。
就算一切重新来过,他真得还有能握住她的机会吗?
其实这个答案,他也不知道。
和索拉米道别的那天,又是一个下雨的季节。透过那绵绵不断的细雨,他似乎又回想起了以前那些深深烙在他心上的记忆。
记得大雨滂沱的那天,他出现在了倒在水池里浑身是伤的她的面前,
那个时候,她那无助的眼神,还有悲鸣,触动了他的心弦,
然后他鬼使神差的将她救回来,
任凭她对自己身体的‘胡作非为’,
甚至愿意与她站在同一条阵线上,和夏佐他们作对……
即便成为全民公敌、即便为了她而失态、即便因为她不再是自己,
他明白,自从认识季云歌开始,安迪不再是安迪了。
爱情来得太突然,他变成了一个傻子,却依然是无怨无悔的付出。
他时时刻刻在想,如果当年他能一个回首,是不是能挽留住她。
不过,错过了,就再也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了。就像她当年的选择一样,在她选择夏佐转身离开时,他已经在这场爱情较量中输了。
但是他不悔,不悔曾经喜欢她的那种美好,又开心的感觉……
后来,他就回到了安家。开始专心在自己的铸造世界中。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位伟大、了不起的铸造师。
就如她所希望的一样,他一定会成为她希望的那样,至少在这里他不想输给那个男人,一点都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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