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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长歌回过头一看，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慕天启！
来不及细想，只见落天已拔出剑向慕长歌刺来，而落雄现在身体不适，想要帮忙对抗落天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慕长歌带着他只得慌忙躲闪着。
落天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她心中只想杀了慕长歌，就算自己死也要杀了她！
落天的剑近在咫尺，慕长歌一凛，并不打算隐藏实力了，刚想聚集元气就见落天的身体不受控制般飞了出去，狠狠落在了地上。
晋羽收回手，走上前来，示意慕长歌把落雄交给他。
“来人，把老将军送到太医所，速速救治！”晋羽声音有些冷，只是越看慕长歌越觉得熟悉。
慕长歌现在什么也管不了了，她走到慕天启身边蹲下，伸手把他扶到自己怀里，却发现自己的手忍不住的颤抖。
“为。。。为什么？”不光是手，语气也开始颤抖起来。
慕天启胸口不断溢出鲜血，浸透了她的锦衣长裙，浸湿了她的眼眶。
慕天启猛咳几声，虚弱而无力，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着慕长歌的眼神满是欣慰。“你长大了。。。咳咳。。。我也算。。。对得起他了。。。”
“你，你说什么？”慕长歌眼眶愈发的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旋。“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来人啊！快来人！！大夫！大夫呢！！”
慕天启抬起颤巍的手，想要摸摸她的脸。
慕长歌连忙把脸凑过去，谁知他还未碰到，手便落了下去，永远的落下去了，嘴角依旧含着一丝欣慰的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慕长歌呆呆的跪在原地，像一座雕塑，怀中是慕天启尚未冷却的身体。
良久。
“启禀皇上，叛贼已全数拿下，反抗者已就地诛杀。”慕长云对晋羽道。整个大殿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你，你去看看你父亲吧。”晋羽闭了闭眼，有些不忍。顺便示意士兵将剑下的落天擒住。
第85章 宫变谋反（七）（）
“爹，爹爹？”慕长云走到慕长歌身边单膝跪下，从她怀中接过慕天启的尸身，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那颤抖的身体出卖了他。
“姐姐，爹爹会回来的吧，他在骗我们对不对，他没死对不对？”慕长云突然有些急切的问慕长歌，好似她说是，慕天启就会回来一般。
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突然很惶恐，一直以来的坚强瞬间溃不成军。
“他死了，不会回来了。”慕长歌木然的回了一句，突然站起来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就向落天走去。
剑尖在地上摩擦着发出“呲呲”的火花，让人看得心惊肉跳，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放开天儿，有什么事冲我来！”被擒住的落晚林看着这一幕，来不及悔恨，就对慕长歌叫道。
慕长歌脚步顿了顿，并未回头，只是随手向落晚林一挥，一支冰镖瞬间击中他的眉心，话未说完便当场毙命。
落天愣了愣，挣扎着站起来想像慕长歌冲去，却被士兵拉住了。
“慕长歌！！！”落天气得肝胆俱裂，怒瞪的双眼恨不得把慕长歌生吞活剥。“你这狠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慕长歌嘴角突然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冰冷刺骨的寒意让落天心中一突。
只见慕长歌抬起剑，却并未杀了他。只是在他胳膊上割了一条口子，撒了点粉末一样的东西进去。
“你个贱人，你给我弄了什么！！！”落天有种不好的预感。
慕长歌凑近他耳朵，残忍而妖娆，“七叶粉。”
落天一愣，突然感到无比的恐惧。七叶粉，剧毒，中毒者每天都会有一个时辰如万虫噬心般痛苦，整整持续七天，七天后全身内脏溃烂而死，许多中毒者因为受不了而会选择自尽。
“看好他，把舌头割了，经脉断了，手脚绑着，不准他自杀！”慕长歌对那些士兵道，成功的从落天眼里看到了绝望。
绝望吗？呵呵。
慕长歌看着落天，用唇语对他说：“还有你最疼爱的妹妹，我一样让她，生不如死！”
落天眼中绝望更甚，他发了疯一样冲向慕长歌，士兵们都差点拉不住，只好一掌把他打晕。
这场宫变风波，也算正式收场了。
第二天，宫外便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落老将军一生清正，却被儿子和孙子两个叛贼败坏了名声；什么丞相为了救皇上而死在落天剑下；或者什么其实是皇上想要诛杀异己才故意给三皇子安个谋反的罪名等等等等。
终究是国泰民安，如此甚好。
丞相府挂起了白布，置起了灵堂，慕长歌成了丞相府的当家人。
守灵七天，七天后下葬，其中来吊唁的人来了又去，慕长歌依旧守在灵堂中，不吃不喝。
慕长歌始终想不通，他应该知道自己不是他女儿了吧，为什么还要替她挡那一剑？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要为她而死？
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
这天晚上，依旧她守夜，堂上的蜡烛被风吹得摇摆不定，慕长歌一身白衣坐在堂前，头上别了一朵白花，整个人显得很是憔悴。
第86章 离开（一）（）
天上无星也无月，借着蜡烛的微光，一条影子倒映在堂前被拉得很长。
他走了进来，蹲在了慕长歌身边，看着她毫无焦距的眼睛，心微微的疼。
“歌儿。”他握住她的手，却觉得冰凉异常。
慕长歌手抖了一下，眼神有了焦距，投给他一个苦涩的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想哭，就哭出来吧。”北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他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这句话像是突破口，像是洪水开了闸，忍了这么多天，慕长歌终是忍不住了，抱着北朔“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哭得撕心裂肺，畅快淋漓，像是要把多年累计的泪水全都哭出来一般。
“北朔，你知道吗，我没有父亲了。。。”
慕长歌悲伤的不能自已，看她这样，北朔也忍不住难过起来。
******
七日后，下葬。
慕长歌选了个好的风水宝地，把落晚歌的骨灰挖了出来，与慕天启葬在了一起。
他那么爱她，生前不能得到她，死后就让他们做个伴吧。
黄泉之下，他会很高兴吧？
接下来慕长歌休息了一天，收起了悲伤，全力解决着府中大小事。
“小姐，二姨娘和二小姐已经服了鹤顶红，去了。”初夏看着慕长歌变回以前那个云淡风轻的大小姐，很是高兴，看着小姐难过她就很难过。
“嗯，随便找个地方葬了吧。”慕长歌点点头，既然人都死了，她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只是那四少爷。。。”初夏想起慕长风就有些头疼，要不是看在他是四少爷的份上，她早就揍他了。
“你去跟他说，如果她安心当她的四少爷，这相府必定有他一个位置，如果不安份的话，就叫他滚！”慕长歌淡淡的说，对于那个慕长风，她有的是办法整治，还不至于把他放在眼里。
“是。”初夏答应着便退下了。
晚上，丞相府客厅。
慕长歌坐在高位上，而慕长云前几天因为捉拿反贼有功，被晋羽提了正，现在是相府名正言顺的嫡三少爷，自然就坐在慕长歌右边。
“我说歌儿啊，今天把我们叫过来有什么事啊？”因儿子有出息，陈氏的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得意，看着其他人的眼神就有些轻蔑。
“你叫我什么？”慕长歌端起一杯茶，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茶盖。
三姨娘一愣，“歌儿啊。”
“可据我所知，皇上只是帮三弟正了名，可没说给三姨娘扶了正，你区区一个姨娘也敢直呼嫡小姐的名字，我说三姨娘啊，这些年相府的规矩你都丢到哪去了？”慕长歌放下茶杯，一股气势由内而发，颇有一股当家人的风范。
“是是，大小姐说的是。”陈氏收了气焰，呐呐道。
慕长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生母，这么多年了，这脾气还是没改！
“好了，我说正事吧。”慕长歌正了神色，“我可能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三弟就是你们的当家人，而府内今后一切的大小事务，都归四姨娘掌管，你们可有异议？”
陈氏刚想说话，却被儿子的一个眼神制止了，话到嘴边咽了下去。算了，儿子都这么有出息了，自己还争什么呢？
第87章 离开（二）（）
“谢大小姐。”谢氏与慕长玉相视一笑，总算是苦尽甘来了，这么看来当初她们的决定确实是对了。
“还有。”慕长歌顿了顿，眼神飘向五姨娘冷氏，后者拨弄着指甲，依旧一副事事都不关心的样子。
慕长歌轻启朱唇，接下来的话成功的让冷氏愣住了。
“府内想要自由者，尽管跟我说，我会让账房给你们足够的银两去寻求想要的生活。”
这句话许多人都不在意，冷氏的手却有些抖，她把目光抛向慕长歌，想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慕长歌报以一笑，点点头。
冷氏眼中突然闪出了泪花。
“姐姐，你要去什么地方。”慕长云虽未跟慕长歌久处，对她却是发自内心的亲近，因此对于她的离开有些不解。
“我啊。”慕长歌笑了笑，眼睛弯弯像月牙。
“去远方。”
******
这天慕长歌去了镇国将军府，那个曾经高大威武的将军现在脆弱的不成样子，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他的头发全白了，仅仅几天时间，他老了。
“怪我吗？”慕长歌站在他身后，那挺直的后背已经有点弯曲，突然觉得微微苦涩。
“怎么能怪你呢？”落雄转过身看着她，脸上皱纹又深了许多，他的目光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是他们咎由自取。”
她鼻子有些酸，然后抱住他，“外公，如果你愿意，我一直都是你孙女。”
落雄拍拍她的头，眼中也带了泪光。
慕长歌想，那落琴，算了吧，就让她陪在外公身边，如果连她也没了，外公一个人怎么过？
******
今晚丞相府发生了一件大事，婢女春红勾引四少爷，两人正在行苟且之事时被众人抓了个正着，春红被乱棍打死，慕长风被赶出相府，流落街头，并且永世不得踏入相府半步。
这北朔给的迷药还真不错。
为了以防后患，慕长风被慕长歌废了武功，几次想进相府都被家丁打了出去，现在相府没了后患，她也可以安心去外面看看了。
去账房拿了足够一辈子安然无忧的银两，给慕长云留了封信，慕长歌便带着初夏离开了。
马蹄哒哒，清风悠悠，出发咯。
第一卷完。
第88章 别扭的小孩（一）（）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慕长歌躺在草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闻着青草的芳香，甚是满足。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是启明大陆以北的一个名叫“回勒”的游牧民族，类似于天朝古时候的契丹和匈奴。
但他们并不侵犯中原，只是在草原上争夺一方霸主，他们骁勇善战，豪爽不羁，热情奔放，是慕长歌喜欢交流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