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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其姐郭王氏的院子。
说实在话,没凭没据,仅仅是坊间捕风捉影就派出衙役,在别人而言是想也别想的事情,可是这话经由宫扇熙说出来,赵成林觉得沉甸甸的,没来由地相信了。
赵成林正要点几名衙役前去,突然宫扇熙又道:“大人,此事我想了又想,不如请你点齐衙门所有的三班衙役,随我一起去拿人便是,我敢肯定王三定然藏匿在郭王氏家中!”
赵成林皱了皱眉,略一思索还是选择相信宫扇熙,当即传下话去,令三班衙役立刻到衙门口听差办案!
不多时,赵成林和宫扇熙出现在整齐站立的衙役们面前,身后有人牵着两匹马,赵成林上了马,朗声道:“众衙役随本县前去拿贼!”
众衙役齐齐应了一声,跟着骑在马上的赵成林和宫扇熙,就往镇东跑去。
赵成林和宫扇熙一起去抓王三,而晚菀则进了衙门后院,拜会许久不见的管夫人。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了,在晚菀最困难的时候管夫人也曾雪中送炭,所以在晚菀心中还是很敬重感激这位优雅的夫人的。
两人说了会话,见管夫人仿佛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宫扇熙身上扯,晚菀心中疑惑,脸上却不动声色,当管夫人问起为何宫扇熙如此热衷于此案时,晚菀连忙以邻居之间互相帮助来搪塞,总感觉管夫人话里有话,晚菀只做不知,静静地等待捉贼去的衙役们归来。
却说王三自从那日从杨文诗家越窗逃出来,也不敢再留在曲水,连夜就奔了外县,到了外面才知道各大城门楼都挂着自己的画像,朝廷追索甚急,有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要被抓走。在外面东躲西藏了半个月,王三终究还是悄悄有潜回到了曲水,趁着夜色躲进了姐姐郭王氏的家里。
郭王氏也是大惊失色,一问才知道外面情形,自己的弟弟根本不敢露面,没奈何,郭王氏只有先将王三安顿在院中一口地窖当中藏身。
王三这两日心里跟猫抓似得,惶惶不可终日,外出的时候花了些银子,此刻大多都还在身上,王三将银子交给姐姐,令她置着古董宝石之类的先放在家中以备不时之需,并严厉告诫她姐姐,若是他被官府抓了,若问起银子时姐姐只说不知,他会告诉官府自己都赌钱输掉了,就算死也得让姐姐和小外甥稍微过得好一些才是!
姐弟俩抱头痛哭,就这样王三留在郭家院子的地窖住了几天,王三是个无肉不欢的人,受不了郭王氏清如白水般的饭食,于是郭王氏悄悄在酒楼要了几个荤菜,才被宫扇熙派来的人盯上。
时近中午,郭王氏将昨日酒楼里要来吃剩下的肉菜等重新热了热,给王三端到地窖去,地窖里还是比较阴冷,王三在地窖的角落里铺了两张草席,郭王氏怕弟弟冻着,上面厚厚放了两床铺盖。
见姐姐来了,王三从地铺上立起身子,郭王氏将菜和几个馒头放在地上的一片土台子上,见王三目光有些呆滞,问道:“怎么了?身上不舒服么?”
王三笑了笑:“许久没有见着太阳了,给阴的。”
郭王氏看着低头扒饭的王三,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当初若是你性子柔软些,也不会惹下这泼天的祸事来,你姐夫前面本来还想着赶紧给你说门亲事呢,唉你怎么就不能把对我的态度去对待别人家呢!”
王三嘴里扒着饭,含混不清地说道:“你是我亲姐,别人怎能跟你比!”
“说的那里的混账话!”郭王氏斥了一声,一边用帕子擦眼泪。
王三微微一滞,良久,缓缓说道:“姐姐,我现在心里也是追悔莫及,想一想当时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像着了魔似得,感觉自己在梦中一样!”
顿了顿,王三似乎有些决绝地说道:“姐姐,若是若是这回真躲不过去了,你就只当没我这个弟弟吧,你跟姐夫和狗蛋好好过日子,在外面要骂的我狠一些才好,我一个将死的人,不能连累到你和小狗蛋!”
郭王氏哭道:“别再说了,你这是拿刀往我心上捅呢,你好好在地窖待着,不出去就不出去了,姐养你一辈子!”
正说话呢,猛地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姐弟俩对视了一眼,郭王氏连忙走出地窖,边走边大声说道:“谁哇?真是的,上个茅厕也不叫人安生!”
郭王氏打开门,先是惊讶地看到外面站着十几个皂衣的衙役,登时有些慌张:“呀,真是对不住了,各位差大哥,我还以为是我家男人回来了呢!”
一名衙役肃声问道:“奉了太爷的令,将你家中今年的税凭拿出来勘验!”那衙役一边往院子里高声说着话,一边挥了挥右手,一队衙役迅速地鱼贯冲进了郭家的院子,唬的郭王氏高声叫道:“你们要干什么,要税凭我取来就是,这么多人进我家院子,莫非要抢劫不成!”
那说话的衙役狠狠瞪了郭王氏一眼:“噤声,你这不知死活的婆娘,奉太爷的令拿贼,若是阻拦执法,视为同罪!”
郭王氏一听,竟然嚎啕大哭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我一个妇道人家,呜呜!”
郭王氏在这边哭,那边的衙役却早已冲进院中各个房中搜寻起来,领头的衙役不理痛哭的郭王氏,抬眼看了看院子的四周,用手指了指院子墙角喊道:“那边那口地窖也查看一下!”
几个衙役应了正要走过去,突然,地窖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跳出一个身着短褐,约摸三十左右的男子,衙役们定睛一看,正是脸色苍白的王三。
“抓住他,他就是杀人犯王三!”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众衙役们长刀纷纷出鞘,涌向王三,王三一个箭步直奔后门,眼看着就要奔出去,突然瞥见后门口玩泥巴的小狗蛋,王三心中一动,知道今日怕是逃也逃不掉了,心一横,一把抓起地上的狗蛋,从腰后拿出一把尖刀,抵在狗蛋的脖颈上,吼了一声:“都退后,要不我就杀了这小孩子!”
狗蛋初时吓懵了,此时才缓过神来,哇哇大哭道:“舅舅别杀我,我再也不惹娘生气了,呜呜”
第一百二十五章求仁得仁()
听见狗蛋的哭声,本来紧张的众衙役放松了下来。
“原来用自己的外甥来威胁我们,王三,你倒是杀呀!”一名衙役调侃一声。
王三咬了咬牙,脸上的狠厉一闪而逝,迟到的右手略一用力,便划破小狗蛋的脖颈,鲜血刹那流了出来。
众衙役一愣,耳畔传来郭王氏撕心裂肺的叫声:“王三,狗蛋是你的外甥,你怎么能下的下去手!”
狗蛋直觉着脖子上一阵疼,也撕心裂肺的哭叫起来。
王三深深隐藏眼中的歉意,高声喊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兄弟,我落难投奔你你却推三阻四叫我投案自首,你还是我家亲姐吗!”
此话一出,郭王氏先是一愣,随即痛哭起来,周围的邻里此时也都在旁侧,听王三这样说,一个个指着王三骂道:“畜生,你知道落难,何必连累你姐姐!”
“你自己干下的好事,却要怪罪家接不收留,当真是该千刀万剐!”
“”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都将王三骂了个狗血淋头。
王三紧张的心里终于像石头落了地一般,放开了手中外甥,扔了尖刀,跪在地上。
郭王氏跑过去一把抱住自己的孩儿,之间孩子脖颈之间不要紧处被刀划开了半寸长的一道口子,看着鲜血淋漓,实际上却只划破了皮肤而已。
郭王氏看向被衙役压住正五花捆绑的王三,却见王三也正看向她微微一笑,嘴唇动了动,郭王氏立刻分辨出那是“骂我!”二字。
郭王氏心中一痛,冲了上去,就向王三身上打去,边打边哭着骂道:“你这个畜生,怎生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爹娘”
王三低着头看不清脸色,任由郭王氏一拳拳打在他的身上,衙役们制住王三,只在一旁冷眼观看,并不拦着郭王氏,想想自己的孩子被自家兄弟将刀架在脖子上,众衙役打心里深深的同情这郭王氏。
直到赵成林和宫扇熙走来,众人这才让开道来,赵成林令人拉开郭王氏,刚才那一幕赵县令和宫扇熙都看在了眼里,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衙役们押着王三进了县衙的死牢,郭王氏因为孩子受伤,赵成林特令郭王氏先将孩子送到医馆医治,然后再去县衙将事情说清楚,一时间,众乡邻大赞赵县令仁义,赵成林仁义治理地方的美名始传于天下。
回去的路上,赵成林和宫扇熙并排骑马而行,赵成林有意无意似的问道:“宫先生,此案人犯王三已经被收押在死牢之中,等待他的必将是朝廷的森严法度,不过本县心里却一直有些踌躇,王三重则凌迟千刀,轻也是难逃一死,若是先生,该如何决断!”
宫扇熙深深看了赵成林一眼,他的话说的隐晦,但是宫扇熙又何尝不知呢,表面上王三杀人在前,栽赃嫁祸别人在后,畏罪潜逃,又绑架勒索,而后走投无路之时竟然以自己的亲外甥威胁办案公差,实在是有悖人之大伦,赵成林若是处理的严厉些,的确最重可判个凌迟的罪。
但是,王三抓着外甥要挟衙役之时,赵成林和宫扇熙看得真真的,那是做戏而已,仅仅是前面犯的案子也就是个秋后问斩,只不过郭王氏窝藏朝廷要犯可就不是能轻易推脱的了。
宫扇熙笑了笑,缓缓道:“少时读史,每每读到刺客聂政那则故事时,常常扼腕叹息不已,感觉那真是千古第一义姐,真如史家所言,聂政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他有个义薄云天的姐姐,今日,我却是也颇有些感触,这王三平时游手好闲,被乡邻所厌,然而在对待自家亲姊上,却实在令人感动,赵大人自然看得出来那王三的良苦用心!”
赵成林叹了口气,说道:“有道是法不容情啊,本县也是心里颇有些为难的!”
宫扇熙笑道:“大人不如等下到了县衙,屏退左右,将凌迟千刀和秋后问斩与他说了,叫他选一个,若是选择凌迟千刀,则所有罪责他一人承担便是,若是选择秋后问斩,那他姐姐窝藏要犯的罪责却逃不得,你看他如何选便可知他是不是真义气!”
赵成林看了看宫扇熙,哈哈一笑:“先生这招妙,求仁得仁须怨不得别人!”
宫扇熙笑道:“我倒希望我能再被这无赖的王三感动一回呢!”
“彼此彼此!”赵成林则笑了笑。
令众衙役有些纳闷的事,一回到县衙,县令赵大人没有立即升堂问案,倒叫人将死囚王三押入后堂,且屏退了左右,盏茶时分,赵成林才着人将脸色煞白的王三重新押入大牢。
宫扇熙看了看赵成林:“赵大人,我可真是被这王三感动到了。”
赵成林叹了口气道:“是啊,这是一个人人鄙视唾弃的无赖,却宁受凌迟千刀,也要护着自己的姐姐,可惜啊,若是生在乱世,此人必是人杰!”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啊!大人说此人乱世当为人杰,使我想起绑架晚越之时,的确此人心思也极其缜密,可惜了!”宫扇熙说道。
赵成林道:“不管怎么说,路是他自己挑的,跪着也得走完!”
宫扇熙看了看赵成林,良久才说道:“百姓们也只看到了表面上的事,大人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