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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再行驶之前,只能用树枝确定油箱里的油量了。
我下了车,李铁小声问我:“你们干什么去了?”
我说:“去找球球”
看见李铁,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刚才说我们离开了多长时间?”
李铁说:“两个多钟头了。”
我说:“不可能,我们是8点55分离开的,10点左右返回的。你看看现在几点?”
李铁伸出手腕看了看表说:“11点15。”
“怎么可能那么晚!”我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看了看,显示是10点15分,我说:“你的时间错了。”
李铁说:“就是11点15分啊!”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留守营地的几个人说:“你们都看看,到底是11点15还是10点15?”
每个人都看表的看表,看手机的看手机,陈然说:“我的是11点15。”
殷凯说:“我的是11点13。”
李林说:“我的是11点16。”
赵书明说:“我的也是11点16。”
这时古玉缓慢的走了过来说:“小七,是你的时间错了!”
张青和章怀走到我旁边,张青低声说:“小七,我俩的时间都是10点15分……”
我说不出话来了。
难道我们去寻找球球的途中,陷入了另一种时间?
想了一下,我说:“这个鬼地方可能存在着什么磁场,我们离开营地之后,磁场影响了手表和手机,时间就停了。不然,为什么所有通讯和仪表都失灵了?”
李林说:“那怎么办?”
我说:“赶紧离开这地方。”
他说:“朝哪儿走?”
我说:“现在,只能听向导的了。”
李林说:“好……”
我说:“离开这里,直到磁场消失,我们再跟外界联系,请求救援”
李林的脑袋突然歪了歪,瞪大眼睛问:“你车里那是什么?”
我这才想起阿布还在车里。
他太小了,从车外根本看不见他的脑袋。我们一直在说话,差不多说了10多分钟,他竟然没哭没叫没动!
我朝车里看了看,他正在玩着安全带。
我说:“我们在荒漠上捡到的一个小孩……”
大家一听,立即围上来,看着这个小孩,都傻住了。
我大概说了下情况,然后说:“我们真的没法丢下他不管。”
所有人都不说话。
看来,大家都对这个小孩心存芥蒂。
我点点头说:“我管。”
李林跑过来,对我说:“我跟向导沟通了,他的意思是说,我们先找到湖心再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昨天晚上,我计算过,此地距离罗布泊湖心不远了。
我说:“那就好。”
这时李林走向阿布:“hi,小伙儿”
阿布看着李林,眨巴了几下眼睛。
李林试探地把他抱了起来。
大家都盯住了他的脸。
他似乎对这些人并不感兴趣,抓起李林的头发,使劲拽起来。
李林问我:“他不会说话?”
我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说过话。”
李林问李铁:“我们能做你的车吗?”
李铁说:“只要他不哭。”
李林抱着阿布就朝吉普走过去,我突然说:“等一下!”
我到车上打开陈然的背包,取出了那个金属探测仪。
李林问:“干什么?”
我没说话,打开金属探测仪的开关,上上下下扫描阿布的身体。
阿布光着身体,不可能携带任何危险物。我是要看看,他的体内装着的是五脏六腑,还是一堆产生磁场的东西。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怪事,比如那双鞋子,古玉被刺,比如突然刮起的沙尘暴,比如球球的走失……
而这个小孩的出现,同样很奇怪。
我之所以执意带上他,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假如之前发生的怪事都跟他有关,那么只有接近他,才可能有破解的机会。何况现在仪表又失灵了,就更要带上他。
金属探测仪的红灯没有闪烁。不知是没测到金属还是它也失灵了。
我收起它,对李林说:“我必须对你说实话——我并不信任这个小孩。”
阿布似乎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一直在玩弄李林的头发。
李林说:“没事,看见他我想起了我侄子。”
我说:“好吧,辛苦你。”
所有人都没有吃早饭,我们提前吃了简易的午餐。
出发之前,我留下了一把折叠式工兵铲,在三角形握柄上系上我的一件红色衬衫,然后深深地插在沙土中。
我要留个标记,看我们一旦再迷路,绕回来。
我把大家聚拢在一起,说了一些话:“我们的仪器莫名其妙地失灵了,大家应该明白,我们很可能走不出去。”
大家表情肃穆,静静地看着我,没人说话。
我又说:“阿玉有伤,从现在起,大家暂时听我的。最重要的就是节约用水,能吃方便面就不要煮挂面。殷凯负责发放矿泉水,每人每天两瓶。”
古玉在受伤后,就把指挥权交给了我,但那时没发生这些状况,所以我并没有说。
球球一直坐在高处,朝远处张望。
我说:“天热,狗更需要喝水。球球也一样,每天两瓶。”
没人反驳。
“出发吧。”
车队缓缓离开。
没有了对讲机,走在后面的车是危险的。我频繁的看着倒车镜。
旅途要多单调有多单调,我每次看倒车镜,都是卷起的漫天沙尘。
现在是摸瞎的走,死亡的阴影又开始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一边开车一边不自觉地朝两旁张望,希望看到一些东西。
天太蓝了,地平线遥远而清晰。辽阔是一种自由,但是如果无边无际,就是一种束缚了。
车似乎也要出毛病,各种异响。
过了很长时间,陈青说话了:“你觉得我们能走出去吗?”
我说:“就算出不去,也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他又说:“假如,我们要是死在了这个地方,你觉得这辈子最愧疚的是什么事儿?”
我想了想说:“再也见不到蓝玉了。”
他说:“你女朋友?”
我说:“算是”
他说:“那是未来的事儿。以前的事儿呢?”
我说:“我这个人心善,以前并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儿。”
他说:“那你的表情一定很安详。”
我说:“不。”
他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不想死。”
他说:“我姐被送进火化炉的时候,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就很安详。”
我说:“你姐怎么死的?”
他说:“自杀……”
走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我一直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余纯顺的墓。
这不对。
30多公里,应该差不多了?
又行驶了一个小时,荒漠依然一片光秃秃,根本不见罗布泊湖心那块碑。
我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停下来。
后面的车也停了下来。
我下了车,跑到李铁的车前,他降下了车窗,把脑袋伸出来。
我看着里面的帕多说:“帕多,我们都走了三个多小时了,湖心呢?”
帕多非常沮丧,他茫然的看着四周。
我的心一下就凉了。
他的眼睛本来炯炯有神,现在不再坚定。
我说:“你现在必须确认,方向对吗?不着急,荒漠常年刮风,地形可能有变化,你好好辨认,很可能走着走着就认识路了。只是要切记——千万不要绕圈子。”
帕多看着四周,过了会儿,朝前指了指,意思是继续朝前走。”
我回到车上,章怀小声问我:“迷路了?”
我说:“我觉得是迷路了……”
章怀说:“痛快点儿,到底是不是迷路了?”
我说:“迷路了。”
他一下就不说话了。
我说:“向导认为湖心还在前头,我们走走看吧。”
我的车也缓缓开动。
走了大约一个钟头之后,又走出了四十多公里。
这时,远远的,我看到一把兵工铲,上面系着红色的东西,正随风飘扬…!
第37章 迷途()
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我们在兜圈子。
死神骤然逼近了,如同某种不明种类的野兽,紧紧地贴着我的脸,由于太近了,我看不到这张脸的全貌,只能感觉到它毛烘烘的,鼻孔喷出淡淡的腥气,那双眼睛似乎很困了,十分缓慢地眨巴着……
我经历过多次死亡威胁。
比如17岁那年,我坐客车去满洲里,冰天雪地,客车在荒郊野岭突然失控,连续撞断两三棵白杨树,冲下深深的壕沟。在我们的印象中,房屋或者车厢的空间,总是棚顶在上地板在下,就在一眨眼,变成了天棚在下地板在上,眼前一片漆黑,无数人压在身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剩下恐慌。
比如20岁左右,那天下着暴雨,我和内蒙古的一个女孩约会,有一辆火车停在前面,等待会车,纹丝不动,我要穿过它,当我刚刚钻到火车下,就听见“哐当”一声,接着,铁轨上无数个轮子缓缓滚动,朝我轧过来……
比如那年,我的钥匙锁在了房间里,我试图从旁边那户人家钻进去,踩着窄窄的窗沿爬到我的窗前,那是6楼。当我颤颤巍巍走到一半的时候,大地突然晃了一下,发生了轻微地震……
这些事后来想一想我都忍不住想笑。
眼下,我在罗布泊再次面对死神,它不像前几次那么喧哗,它不动声色地布下天罗地网,等我钻进来,然后,它静静地注视着我,就像观察沙滩上的一条即将干巴的小鱼儿……
过了好半天,我终于慢慢理智起来。
大家陆续下了车。
殷凯面对那把工兵铲,变成了雕塑。
李铁突然狠狠地踹了吉普一脚,“哐”一声巨响,他发飙地骂了一句:“操你妈!”
章怀和帕多走过来,章怀的脸色极其难看,他不再幽默了,对着帕多吼叫着:“你不要再哇哩哇啦了!没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
帕多垂头丧气地走到我面前,一边说着一边比划,似乎在解释什么,我也没听懂。
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竟然哭了。这时候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老头儿。。
他垂头丧气地说:“这下完了……”
我说:“怎么了?”
他说:“我们可能进入了迷魂地……”
我说:“迷魂地?”
他说:“他听祖辈讲过,罗布泊有个迷魂地,就像我们说的鬼打墙,只要走进去就不可能走出来。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人从迷魂地逃出去了,却变得疯疯癫癫,时好时坏……”
迷魂地。
李林的表现最为平静,他站在车门那里,无声地观望。阿布应该是睡着了。
章怀站在我旁边,一言不发。
虽然他一直带着球球,但球球对他并不信任,孤独地趴在沙土上,吐着舌头,“哈哧哈哧”喘粗气。
我说:“大家不要乱。我们不走了,就在这儿安营,冷静下来一齐想想办法。”
这时,一向不说话的赵书明吼道:“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