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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的脸色僵了僵，放下衣服，要为墨弈城系扣子。
墨弈城微微侧身一躲。
沈氏一怔，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办法接纳自己吗？
她的眸子楚楚动人，足以让铁汉绕指柔。
“王爷，你我已经做了这么久的夫妻，难道您还不能接受我吗？”
墨弈城转身，脸上的不悦已经很明显，墨弈城看了她一会儿“沈碧君，你越来越贪心了。”
除了墨弈城这颗心，他给了她所有，沈碧君虽然是睿王侧妃，可是她的荣耀堪比其他王爷的王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碧君一脸的娇弱惹人怜爱。
“王爷，我是你的妻妾，我嫁给你，却不能得到你的真心，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墨弈城没有回答她，反问道“本王待你不好吗？”
沈碧君缓缓低下了头，不说话。
墨弈城冷笑，人始终都是不满足。他给了她一切，竟然还想要他的心。
墨弈城披上了披风“一个不爱你的人对你不好，就是他对你最大的好。”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走了。
第31章 ——可是你明明很孤单啊（）
杜鹃的点心终于完事了，虽然现场的确都点惨不忍睹，而且卖相也不如外面卖的好看。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
对于朝瑰来说，或许茉莉已经成了碧依的替身，每当她感觉到茉莉的存在，仿佛碧依就在她身边。
杜鹃献宝似的递给朝瑰一块“芳草，你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朝瑰看着她一脸的急不可耐，笑着接过杜鹃手中的点心，一股子茉莉的味道她大老远就闻到了，放进嘴里的确太甜了，但是其他的女孩子都吃得很开心，看着杜鹃一脸的期待，朝瑰不想扫兴“嗯，挺好吃的。”
听到了朝瑰的评价，杜鹃开心的像个孩子。直接兴奋地蹦了起来“好吃你们就多吃点啊，不够我再去做。其实我也觉得好吃呢。”
牡丹笑道“瞧瞧瞧瞧，这被芳草一夸，恐怕杜鹃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就刚才那几步可是领悟了荷叶舞的精髓，平时可是苦练几个月都练不会的。”
众位姑娘们一起都笑了。
杜鹃直接掐腰：“好家伙，牡丹，你竟然敢拿我开涮，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牡丹见了直笑着往红姨和水心身后躲。
众位姑娘们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她们都是青楼女子，在这滚滚红尘中摸爬滚打，在这社会金字塔的最底层苟延残喘，她们最拿手的就是察言观色，勾引男子，甚至世故圆滑。但这都是她们被生活逼迫不得不生长出的坚硬外壳。
她们真的很容易满足，一个赞许就能让她们如此开心。
看着她们都那么开心，朝瑰不动声色地离开去了厨房，开始准备年夜饭。
街上的人渐渐地少了，临近傍晚，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将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安详。
远处，一人一马的影子逐渐清晰，那男子英俊潇洒，眉宇之间却又有几分超尘脱俗的惊艳。
马蹄声声，飞溅起阵阵雪沫，那男子的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
那人骑着马停在了如意轩，店小二热情地出来招待
“公子，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那人说“我来找人。”
说完直接就上了楼上包间。
包间的门被缓缓推开，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
墨弈城回身笑道“哥，回来了？”
原来那个男子就是墨弈城的一母同胞的兄弟，镇守皇陵已经多年未回的墨弈轩。
二人因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从小关系就特别好，看墨弈城就知道墨弈轩也是人中龙凤。
当年嘉贵妃一死，兄弟俩的处境十分危急，墨弈轩还好，墨弈城当时太小了，就成了其他人威胁墨弈轩的筹码，权衡之下，墨弈轩自请镇守皇陵，无诏不得回京，这意味着他从此退出夺嫡之争，稳定了朝廷那一群疯狗，甚至将墨弈城托付给了皇后，只求他能平安活下来。
兄弟俩多年不见，这一见自是激动的。
墨弈轩看着眼前这一位谦谦君子，已经不再是七八年前他离开时还在偷偷抹眼泪的小孩子了。他也是欣慰的，毕竟……活着就好。
“这次回来，可能多住几天？”墨弈城问。他早知道墨弈轩要回来，他曾经想要把他的醇王府重新整顿一下，但最后直接放弃了，醇亲王府已经荒废多年，昔日的繁华已经落尽不再。
墨弈城直接放弃，直接要把墨弈轩接到他的睿王府。
墨弈轩无奈地摇了摇头“恐怕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墨弈城挑眉“这么急？”随后也就陷入了沉默。
他之所以这么早就离开，还不是因为他现在还不够强大，且不说如今的安相，就连他的岳父沈翼他都没有办法摆脱。
墨弈轩的离开无非为了要稳住他们，只有这样墨弈城才是最安全的。
二人离开了如意轩，直奔睿王府。
除夕夜里礼花成片，整个帝都都陷入了节日的气氛。各家各户灯火通明，甚至连门口都换上了新的红灯笼，比平时更亮。
家家户户都在享受这团圆时刻。
睿王府的屋顶，兄弟两人一起并肩而坐，虽然很冷，但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很静，就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那段日子。
二人一人捧着一壶热酒，时不时灌一口。
“哥，傅明灏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墨弈城有些犹豫，墨弈轩和傅明灏是当年尚武堂的同窗好友，交情那是过硬的。小的时候，墨弈城经常看见两个人一起把酒言欢。
墨弈轩举酒的动作一顿，面色平淡无波，随后笑道“这不是你的错，他这一生从无败绩，他的死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他的选择却是意料之中。”
墨弈城内心很是诧异，这件事墨弈轩怎么知道，他没和任何人说啊。
“哥，他……”
墨弈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用说下去了，他什么德行，我知道，不论任何时候在傅明灏的心里，沐怜永远是最重要的存在。”
傅明灏和沐怜的一段前缘，他小时候是听过一些的，但是后来都成了宫中的禁忌，沐怜公主远嫁后，就再无人提起了。
“你呢？现在的生活还满意吗？”墨弈轩挑眉，问着墨弈城。
墨弈城一怔，明显他没想到哥哥会忽然问他这个问题。
“呃……挺好的。都挺好的。”
墨弈轩失笑，目光转向了远方的烟火“可是你明明就很孤单啊。”
墨弈城脸上的笑容渐失，他……很孤单？这些年到底是他没有注意到，还是习惯了。墨弈轩一这么说，墨弈城无法否认。但是，他又不想承认。
“沈氏很好，是个好妻子。”
墨弈城认真地说道。
墨弈轩提唇一笑“是么？可是……你的眼睛里明明就不是她啊。”
墨弈城一时语塞。
墨弈轩失笑“小屁孩儿，这么小，干嘛总是麻痹委屈着自己。”说完就起身回去。
墨弈城望着远处炸起的烟火“我的眼里？可是她已经离开我了。”
这就是墨弈城，如果不是她，他宁愿就这么孤单一辈子。
第32章 ——往事随风（）
朝瑰的宅子里，几位姑娘都玩了个尽兴，水心和红姨也没多管，反倒打开了颐香苑的几坛稀世佳酿。
姑娘们都没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年之中可能就这么一次，不如就这样撒欢儿玩吧。姑娘们平时都是陪客喝酒的，给别人灌酒都是把好手，可是她们自身的酒量确是差的不像话，没过多一会儿就四仰八叉的躺了一桌子。
红姨的牢骚就起来了“哎呀，这……这……这怎么好喝成可这个样子啊？”
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帮着朝瑰收拾残局。
彩蝶和朝瑰相视一笑，然后又同时又默契地不说话。
大概到了后半夜，朝瑰让奶妈给嘉玥喂了奶，这一天才算过去。
还好水心当时选的大宅有三间大客房，她们虽然都挤了一些，但好在都住下了，水心和朝瑰住一间。
朝瑰回房，发现水心还没睡。
朝瑰合上了门“怎么还没睡，在这里睡不习惯吗？”
水心笑笑，颇有感慨地说：“没什么，又是一年了，感觉时间太快了。”
朝瑰失笑，是啊，太快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和哥哥们一起放爆竹。
朝瑰忍不住想起了往日里他们的笑脸，直到现在，有的时候她睡得很熟，在梦里就能看见他们被砍下头颅，鲜血喷溅出好远，梦见他们的头颅滚进自己的怀里，瞪着愤怒的眼睛。
梦见他的哥哥们一个个和她说再见，梦见柳氏被楚稤一剑抹了脖子，梦见父亲一身的鲜血淋漓……
朝瑰皱了皱眉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冲垮自己内心的复杂。
水心拍了拍床沿，朝瑰过去坐了下来。
“有的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感觉应该度日如年的日子，却发现，自己也一个人走了这么远。”
朝瑰一怔，是啊，明明应该是度日如年的日子，自己却已经走了这么远，曾经她觉得自己一个娇滴滴的贵族千金，面对如此巨变，她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可是……
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感觉自己脆弱的可以，可是，回过头就会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坚持着踉踉跄跄走过了很长的一段路。
当猛然与曾经恍然相逢的那一刹那，不得不让人看见了岁月的慈悲。
“想什么呢？”水心问朝瑰。
朝瑰回神，笑笑“没什么。”
水心苦笑着“我们在颐香苑就同吃同住，可是，都很本不是真正认识对方。”
朝瑰挑眉“这是何意？”朝瑰有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水心笑了“比如……你是谁。”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朝瑰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了。
虽然内心还是有震撼的。但是面容上根本看不出一丝波澜。
也笑笑“是啊，比如……你叫水心之前，又和我有着一段什么样的前缘？”
水心挑眉“你很想知道我是谁？”
朝瑰抿唇，说实话，她并没有那么有好奇心。可是，水心曾经问过她是否认识傅朝瑰。这一点成功地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水心见她不说话，内心不免对她有些失望。
随后惨然一笑。
“我是一个命不该绝的人，靠着执念苟活罢了。”
朝瑰没说话，服侍她躺下，又为她盖好了被子。自己也躺在旁边。熄了灯。
黑暗中，两颗鲜血淋漓的心都在挣扎着跳动。
“你不想问我点什么吗？”水心并不死心。
朝瑰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除夕夜，彻夜的礼花炸成一片一片。
姑娘们有的时不时地转身，有的因为被谁压到而皱起眉头，咂咂嘴巴。
水心和朝瑰则是难眠却不敢辗转反侧。
墨弈城则是在书房里看书看着看着撑着脑袋就睡着了。
沈氏可能是见墨弈城迟迟不回房睡，就来书房寻他。看见他就这么睡着了，想要把他叫起来送回房去，她微微抬手“王……”
她的目光无意暼了一眼书案，那是墨弈城刚刚描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