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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就看到他们一个个的都守在身边,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要挂了似的,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薄青黛收起手机来,先是抬眼看了一下头顶上方他那点滴的进度,然后回他,
“我们都是奉老妈之命在这儿照顾你这个病人呗。”
薄玄参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薄青黛想要过去扶他他还不让,
“一边儿去,至于将我弄得跟七老八十了似的吗?”
这应该是薄玄参第一次生病到住院这样严重的地步,在他的印象里,只有老人的病床前才需要这么多人守着。
薄父倒是始终没说什么,只看到他起来就转身去给他倒了杯温热的白开水来递给了他,薄玄参接了过来看了他爸一眼,有些不是很自在的说了声,
“谢谢。”
这恐怕也是薄玄参第一次被自家父亲大人伺候着。
他在那儿喝水,薄青黛又在那儿挤兑他,
“瞧瞧,一醒来就对我们摆个臭脸色,要不是我们在这儿,能有人给你端茶倒水的送到跟前来吗?”
薄父开口,
“行了,你少说两句,医生说你哥这病一半原因是因为上火得的,你就别在那儿气你哥了。”
薄青黛不满的哼了一声。
薄父又看向薄玄参,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
薄玄参正在喝水的动作僵了僵,想起在纪如谨家里发生的一切,瞬间连喝水的心情都没有了。
薄母拎着两个保温盒正好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见他醒了赶紧的过来询问,
“儿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薄玄参张嘴想要回答母亲的问话,嗓子却又是一阵干痒,惹得他又咳嗽了起来,薄母心疼的要命,连忙将自己带来的两个保温盒的其中一个打开,
“我刚回去给你炖了雪梨汤,里面加了几味中药,你爸说这是止咳良药。”
薄家是中药世家,这样的偏方有的是,薄母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熬这个汤,清热去火又解毒,还止咳。
薄母一打开那盒子,中药的味道就散发了出来,薄青黛直接捂着鼻子闪到一边去了,这个味道她熟悉的很,她从小因为体质不好可没少喝这个药。
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而中药又是格外的苦,这所谓的雪梨汤,虽然是止咳良药,但是也难喝的很。
薄母盛了一碗给薄玄参,
“你快喝点。”
薄玄参却是直接抬手推开了,
“不喝。”
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治病止咳,他的心全在纪如谨那儿了。
他担心着她是不是还跪在那里,担心着她脸上疼不疼,担心着纪父会不会继续为难她,尤其是想到,纪父说他们之间以后再也不可能了,就愈发的心急如焚,又怎么还有心情来治病吃药。
薄母以为他是受不了这个味道才推开,又劝着他,
“你一个大男人,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吗?连青黛都不如,青黛从小不知道喝了多少碗这个汤呢。”
薄玄参皱眉,继续推开,
“我不喝,没心情喝。”
他这样说完之后又咳了起来,这次咳的厉害了几分。
薄母三番两次都没有劝动他,不由得也气的慌,
“你这是干什么呢,这样折腾自己!”
薄父将薄母手中那碗汤端了过来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就那样坐在那儿看着自家儿子,
“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薄父的话刚落下,就听一旁的薄青黛抱着手机“哎呀”了一
声,薄父不满瞪她。
薄青黛两只眼睛瞪的老大,一只手捂着嘴,另外一只手飞快的滑动着手机屏幕,将那新闻都看完了之后又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了薄父薄母面前,
“爸,妈,你们看——”
薄青黛看的是关于张绍芸的那些新闻,对薄青黛来说这简直太劲爆了。
薄青黛对于这个前二嫂,没有特别的感觉,在张绍芸跟她二哥的婚姻关系存续的两年期间,薄青黛完全做不到跟张绍芸像正常的姑嫂之间那样和谐相处,她跟张绍芸完全亲近不起来。
说实话张绍芸对她也是挺不错的,但是她对张绍芸就是喜欢不起来。
看了这些消息之后,薄青黛觉得,她对张绍芸喜欢不起来是有原因的,骨子里不相像的两种人,本能上就气场不和。
薄父跟薄母眼睛都已老花,将她的手机拉离了自己之后两人就那样看向了那手机屏幕,薄母整个人都是惊愕的,薄父看了几眼之后则是气得怒骂薄母,
“你给儿子选的好媳妇!”
薄母被骂也没有反驳的立场,只是错愕的又将那新闻又看了一遍,才认命的信了自己千挑万选给儿子选的儿媳妇,竟然是最不堪的一个。
薄母就差捶胸顿足了,
“我真是被她给骗的好惨,我瞧着她平日里温婉贤淑又知书达理的,谁曾想、谁曾想她--”
薄母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些不堪的照片,虽然都许多地方打了马赛克,但那尺度之大张绍芸的表情之放浪,都让她苦不堪言,只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着。
心里对纪如谨的那些不满也顿时消失殆尽了,如果没有张绍芸这般的对照,薄母或许永远都不会看到纪如谨的好,但是这样一比较,薄母现在只觉得纪如谨也很不错。
最起码,她干干净净的,从以前到现在只跟过儿子一个人,不像那个张绍芸,都不知道跟过多少个男人了。
薄青黛在一旁哼哼了声,
“哎呦,都说年纪长的人阅历多,会看人,可您这看的也太不准喽。”
薄母被自家女儿一番话给说的胸口愈发疼了,忍不住的就冲女儿发火,
“你闭嘴,整天就知道阴阳怪气的数落我。”
薄青黛被训,倒是一点都不恼,依旧乐呵呵地看了一眼薄玄参的吊瓶,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我去叫护士来拔针。”
因为肺炎的治疗时间最短为一个周,这意味着薄玄参未来的一个周每天都要打点滴消炎,所以手上弄得是留置针头,拔了点滴之后右手能活动自如一些,但还是别扭的慌,一个针头在手背上留着,能不难受吗?
护士给薄玄参又量了一下体温,依旧发烧,但是没有刚来的时候超过40度那样高了,而且护士又听着他咳嗽,只嘱咐他要静养,按时吃药多喝水。
护士离开之后病房里又剩下了一家人,薄玄参看了看自己的爸妈还有妹妹,开口撵人,
“行了,今天的吊瓶也打完了,你们都走吧,我这儿不需要人了。”
他心情不好,他们一直留在这儿他只会觉得更烦。
“什么叫不需要人了?”
薄母不爱听了,
“你现在还烧着呢,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再说了,你还没吃饭呢!”
薄父跟薄母的关注点不一样,
“你还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薄玄参愈发的烦,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他跟他们说了能解决问题吗?她父亲能同意他们继续在一起吗?
薄父有些生气,
“什么叫不用我们管,你昏昏沉沉的时候说她爸爸打了她,都这么严重了,我们能不管吗?”
薄青黛并不知道自家二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被薄母拎了来照顾病号,这会儿听说纪如谨被她爸爸打了,当下惊的赶紧问薄玄参,
“二哥,爸说的是真的吗?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啊!”
一家人都催着他说,薄玄参只好说了出来,
“张绍芸把她以前跟我的事捅到她爸那儿去了,还说我们离婚是因为她是插足我们婚姻的第三者,她爸一气之下就打了她,也不准我们再来往了。”
薄青黛听完直接就开骂了,
“她怎么就这么贱呢!”
薄母也是被气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不停的懊恼着自己当初识人有误,竟然为自己的儿子挑了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
薄母这个人,虽然有些爱慕虚荣,有些势利,有些刻薄,但本质上却并不是一个像张绍芸那样心思恶毒的人,所以听到张绍芸这样中伤纪如谨,只觉得愤怒。
如果说真有个先来后到的话,那也是张绍芸是后来者,张绍芸只不过是因为跟薄玄参有了那样一场夫妻之名而已。
薄父听完之后有些坐不住了,就那样站了起
来,背着手在病房里来回的走着。
事情闹成这样,已经不是一桩普通的小事了,这关系到人家姑娘的声誉,纪如谨是不是真的插足破坏了儿子的婚姻了,这件事他们都知道,自从人家姑娘去了美国之后,就没跟儿子联系过。
所以,薄父觉得,他跟薄母应该亲自去纪家拜访一下,力证姑娘的清白之外,还顺便为自己的儿子求求情。
瞧着儿子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药不吃饭不吃的,如果真的让他跟那个姑娘彻底断了,估计儿子会倒下。
“你明天跟我去一趟纪家。”
在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薄父这样对薄母说了一句。
薄父的话让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大家都没想到薄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尤其是薄母。
当场就很是气恼的拒绝了,
“我不去。”
薄父要去纪家的意图是什么薄母很清楚,不就是替儿子去向人家赔罪外加求人家不要让女儿跟他们儿子断了联系吗?
她怎么可能拉下那个脸。
在儿子跟那个纪如谨的这段感情中,她一直都扮演着高高在上的姿态的,她也一直都认为自家儿子比纪如谨优秀了许多的,在她的意识里,应该是纪如谨求着儿子要她,应该是攀上了他们薄家,是他们的荣幸。
可如今让她放低姿态去求他们,去求他们不要让女儿跟儿子分开,这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
她觉得这简直是在羞辱她,所以她直接说不去。
薄父生气,
“儿子都这样了,你还在那儿拿什么架子?你给我搞清楚,现在是你儿子离了人家姑娘不能活,而不是人家姑娘离了你儿子不能活!”
“难道你愿意看儿子就这样一直消沉下去?”
薄父说到最后忍不住地冲薄母吼了起来。
两人在病房里竟然就那样吵了起来,薄玄参本来就心烦的慌,他们又因为他的事而争吵,他只觉得头也跟着疼了。
“行了!你们别吵了!”
他皱眉喊住了他们,
“你们谁都不用去!都走吧,我想自己静静。”
然后抓过了被子来,就那样蒙住自己在床上躺了下去。
薄母见他这个样子,也没再跟薄父继续吵下去,只走了过去劝着他,
“好好好,我们不吵了,但是你总要吃点饭饭吧,你身体这么虚弱,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换来的只是他蒙在被子里无声的沉默,薄玄参的脾气向来是这样不好摆弄的,他沉默着,薄母也拿他没有办法。
薄青黛拉着薄父薄母出了病房,小声安抚着他们,
“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留在这儿陪一会儿二哥。”
薄父薄母都没办法,也只能暂时回去了。
薄青黛倒是没想到,自己后来也被撵走了,看来自家二哥是真的烦的要命了。
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