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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也觉得难以置信,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跟他的长相和气质真的是完全不符,所以我才会被骗的团团转。”
桑榆继续说着那些往事,
“后来你二叔将这件事告诉你你爷爷,你爷爷一怒之下将你父亲给调了回来,并限制了他的出行,听你二叔说,他回来之后闹着要离婚,但是被你爷爷武力镇。压下去了。”
“而我则是因为伤心过度买醉之后跟陌陌爸爸发生了关系,有了陌陌。”
说道那个清雅的男人时,桑榆觉得胸口疼的让她呼吸困难,
“他明知道我不爱他,却非说要娶我,也不准我将孩子拿掉。可是他那样的家族又怎么可能接受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呢,他的母亲甚至当着我们的面毫不客气的说孩子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桑榆就那样诉说着当初自己遭受的一切,
“我跟你父亲在一起,虽然爱的死去活来,但是并没有逾越雷池一步,因为我并不愿就这样轻易的将自己交付,所以我跟陌陌爸爸的那次是第一次,所以孩子肯定是他的啊,他的母亲却将话说的那样难听。”
“而我是不是第一次孩子是不是他的他当然也是知道的,当下就因为他母亲的那番言辞而跟他母亲顶撞了起来,他母亲一怒之下就将他给逐出了家门,说如果他要跟我在一起的话,就永远不要踏进那个家门了。”
桑榆说着,终究是落下了眼泪来,扑簌扑簌的大颗的滚落,
“后来我终究还是将孩子生了下来,我们一起租了房子在外面住,按理说我们一家三口的日子可以从此以后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了。”
“可是,你能想象得到,他那样一个从小被人伺候惯的大少爷,在阴冷的冬天里生炉子被呛的满脸灰眼泪直流是怎样的画面吗?你能想象得到他笨拙的为我熬汤补身子却被烫的满手水泡的样子吗?”
桑榆说着,泪水流的愈发的凶了,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花了,几张抽纸就那样从对面男人的手里递给了她,她也顾不得什么了,接了过来胡乱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继续说着,
“我不忍心啊,我怎么忍心让他遭这样的罪,而且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冬天,为了照顾我们母女,生生落下了病根。”
“如果继续跟我在一起过这样的苦日子,他肯定活不下去,我们哪里有钱给他治病啊。”
“你以为我们在外面租房子住日子就是安稳的吗?他的母亲三天两头的派人来折磨我,本来他是在附近找了一个教孩子们古筝的工作的,但是被他母亲弄的他都根本就不敢丢下我跟孩子出门。”
“我知道,他母亲是想这样断了我们所有的经济来源,好让我们知难而退。”
说道最后的时候,桑榆也已经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就那样自嘲笑了笑,
“他母亲成功了,我最终决定离开他,而正好那一年,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父亲意气风发的样子,便生了报复之心。我过得这般落魄,他凭什么那样意气风发?”
“再后来的事你也大体知道了,我抛下了他们父女,来了温城跟你二叔在一起了,一起实施我的报复计划。”
桑榆的眼里满是凄楚,
“我也舍不得我自己的孩子,她才那样小,可是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又能怎样生活?而且即便当初我没有选择来报复,我跟她爸爸也不会有好结局的。”
“当时我也被仇恨蒙蔽了心,一门心思的想要报复,做起事来便有些不管不顾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我当初抛下她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我不否认,但是跟你父亲的那场感情,我自认没有错,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只希望你以后会好好待她。”
桑榆一口气说完了这些,就那样垂着眼怔怔坐在那里,等待着对面那个男人对她的宣判。
然而却久久都等不到回应,她黯然起身,拿着自己的包就打算离开。
身后那个男人的声音传入耳中,
“两个月之后,她度过了怀孕前三个月的危险期,我们会举行婚礼。”
阎皓南说到这里抬眼看向了桑榆定住的背影,最终开口邀请,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回来参加,但是,我不希望你以她的母亲的身份参加,因为关于你跟她之间的关系,我打算对老爷子隐瞒,而关于你跟我们阎家的恩怨,我也打算对她隐瞒。”
“希望我们能一起来守住这个秘密。”
阎皓南并不
是是非不分的人,在没有听桑榆讲述那段往事之前,他是恨着桑榆的,也是恨着他二叔阎律的。
可他没想到那段往事会是以他父亲的荒唐为开端的,而这么多年过去,如果非要说这些纠纠缠缠的恩怨是谁错了的话,那他认为所有人都有错,并非只是他父亲错了,也并非只是桑榆错了,也并非只是他二叔错了。
桑榆不应该被一味的谴责,也不该永远都不被原谅。
说到底,她终究是路子陌的亲生母亲。
所以,他邀请了她参加他们的婚礼,给桑榆一个机会。
阎皓南的话让桑榆再次鼻尖酸涩,她怎会不懂阎皓南这样做的良苦用心?
这个男人,在最后的关头,终究是选择了顾全大局,终究是为了心爱的女人选择了自己承受所有。
她为自己的女儿感到欣慰和高兴,幸好女儿在感情路上并未像她这样充满波折。
“谢谢。”
她最终转身对阎皓南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迈步离开了。
桑榆离开之后,阎皓南又一个人在咖啡厅里坐了好久,平复自己的心情和消化接受桑榆告诉他的那段往事。
许久之后,他才起身离开。
坐在车里之后,阎皓南拿出手机来回拨了路子陌的电话,电话被很快的接起,是她温柔的嗓音在那端响起,他想着自己刚刚冲动的挂了她的电话,不由得涩声开口,
“对不起。”
那头的路子陌被他这句对不起弄得一头雾水,后来才想起他可能是在为他挂了她的电话而道歉。
连忙说着,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啊,我知道你工作忙,有不方便接电话的时候。”
路子陌曾经做过他的贴身秘书,当然知道他经常参加一些会议,完全没法接电话,又或者是在跟客户谈生意什么的,不方便接电话的时候多了去了,他实在是没有必要道歉啊。
阎皓南却是听着她这样的话而再次觉得心里难受,索性温声改变了话题,
“刚刚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不会了,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为任何的事情而再动摇他对她的爱意。
路子陌此时已经在办公室里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也来公司上班了。”
路子陌说完就将手机拿离了耳边一点,果然就听到他在那端有些生气的训她,
“路子陌,你的工作重要,还是你的孩子重要?”
她嘻嘻的笑着,
“当然是孩子重要,但是工作也不能耽误嘛。”
为了防止他继续给她上思想课,她于是又问,
“对了,你把结婚证放哪儿了?”
“问这个干什么?”
他在那端有些警惕的问,她抗议着,
“当然是要看看啊,之前我都没仔细看就被你收起来了。”
虽然只是一本小小的证书,但那本小小的证书,可是承载了她后半生的幸福,承载了她对一个男人所有的真心,承载了他对她所有的承诺。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如果不爱,谁愿心甘情愿走进这座坟墓?
当然,除了那些因为利益而结合在一起的婚姻。
阎皓南被她语气里那些小小的不满而逗笑,
“放公司保险柜了。”
路子陌,“。。。。。。”
“这种私人物品,你放公司保险柜干嘛?”
她觉得他的行为太奇葩了,谁知他只是淡定回了她两个字,
“安全。”
路子陌再次无语,难道放假里他害怕她拿着结婚证跑了不成?
“阎皓南,怎么才刚结婚我就觉得跟你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了?”
她不满的抱怨着,他低低笑出了声来,
“现在才发现?晚了!”
“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你的阎太太吧,晚上回家我带给你看。”
他又说,
“我还有事,先挂了。”
“嗯。”
路子陌轻声应了下来,两人的通话结束。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而路子陌也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仅仅是这样一会儿的功夫没见面,许多事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阎皓南在结束了跟她的通话之后,就那样在车里安静坐了一会儿。
不可否认,她真的有瞬间治愈他的能力。
就这样跟她说了几句话,听着她或娇嗔或不满的在那端抗议他将结婚证给藏了起来,他的坏心情就荡然无存。
发动起车子驶离,他先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三束花,然后驱车去了墓园。
将三束花摆在了他们的墓碑前,他静静的站在那儿,就那样看着墓碑上他们各自带着浅笑的照
片,依然是他记忆里的那副样子,父亲温雅值得敬重,母亲温柔慈爱,大哥英俊沉稳。
“父亲,母亲,大哥。”
沉默了半响之后,他声音沉沉开口,
“今天我结婚了,娶的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她是那样的美好,相信你们一定会喜欢她的。”
“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了,如今我们又有了另外一个孩子,我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阎皓南说道这里之后,视线落在了墓碑上那个温柔的女人的照片上,
“母亲,请原谅我娶的是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女人的女儿。”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希望这一切的恩怨情仇到了我这里都全部结束。”
是他坚定而又诚恳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墓园里响着,
“希望你们在那个世界好好的,我也会在这个世上好好的活着。”
其实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他初初认识路子陌,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心意的时候,他就想来这里跟他们说说话了。
他想告诉他们,他终于遇到一个能将他冰冷的心解冻的女孩了,他想告诉他们他想娶她。
因为这么多年心里一直以为是自己当初选了骆湘云而害死了他们,所以他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敢来这里,就连清明时节的扫墓他也不敢来,更别说他们的忌日了。
他怎么敢来啊?
他心里背负着那样沉重的心债。
那几年他那样的恨自己,恨不得自己也死掉跟他们葬在一起。
如今,他终于可以站在这里,跟他们这样说说话了。
只是没想到,话题还是有些沉重。
然而,对他来说,无论话题有多沉重,他今天来这里,是要跟过去一个告别,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让一切在他这里结束。
“爸爸,您安息吧,我会替您好好照顾爷爷。”
“母亲,您曾经最爱念叨的就是我跟大哥的婚事,如今大哥已经后继有人,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您也可以无牵无挂了。”